“中情局之父”保住了日本天皇制

丰豆

据日本《SAPIO》杂志5月号报道，二战末期美国总统杜鲁门为报复日军偷袭珍珠港的“一箭之仇”，决定用原子弹彻底摧毁日本。而阻止这一切乃至于保留住日本天皇制的却是美国“中情局之父”——艾伦·杜勒斯。

艾伦·杜勒斯是美国情报史上的传奇人物。1926年，杜勒斯从美国国务院辞职，前往其哥哥约翰·杜勒斯（后在艾森豪威尔政府中担任美国国务卿）开设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当时杜勒斯专门负责处理大型金融纠纷，顾客多为支持共和党的美国金融资本家和大企业。这些人大都希望日本保留“稳健的政治势力”，同时将日本的物资和人力资源在战争中受到的伤害减至最小，这样才能保证战后美国在日本获得巨大利益。这些思想对杜勒斯的影响深远。

1940年，杜勒斯加入美国战略情报局（OSS，即中情局前身）。1942年至1945年，杜勒斯出任OSS驻瑞士伯尔尼情报站站长。由于杜勒斯曾经是美国金融交易领域的专业律师，在担任瑞士情报站站长期间，公开身份是美国总统的金融特别顾问。杜勒斯通过暗中提供资金的方式笼络了许多日本知名政客。1945年4月，盟军迫使意大利北部的德军投降后，轴心国败局已定。杜勒斯先是通过流亡瑞士的德国人斐力德里希·哈克介绍，说服日本驻瑞士使馆海军顾问助理藤村义朗，又在日本驻瑞士使馆武官陆军中将冈本清福及大使加濑俊一的帮助下开展日本的战后和平谈判工作。就这样，杜勒斯在远离亚洲的瑞士建立起美国当时最强的对日情报网。

1945年5月8日德国投降后，杜勒斯通过加濑俊一、冈本清福等渠道，与日本陆军参谋长梅津美治郎、海军大臣米内光政、外务大臣东乡茂德、内阁情报局局长绪方竹虎等日本高层取得秘密联系，做好停战谈判工作的各项准备。

在初步谈判中，日本很快意识到无法实现“有条件投降”的奢望，只能委托“对日友善”的杜勒斯制定谈判方案，但要求将“保住日本天皇制及昭和宪法”作为投降条件。在得知日本意图后，杜勒斯通过加密电报向杜鲁门总统进行汇报，希望早日启动对日和谈程序。但决心要彻底打垮日本的杜鲁门拒绝了日本的要求，决心对日投放原子弹，并邀请苏联出兵。杜勒斯从美国国防部的“内线”获得这些情报后，于1945年5月明确对日停战谈判工作的重点，即保留天皇制、防止美国投放原子弹和苏联参战。

为加快工作进度，杜勒斯与瑞典银行家皮尔·杰克伯森秘密接触，商讨日本和平谈判事宜。瑞士巴塞尔大学图书馆保存的大量杰克伯森笔记显示，杜勒斯与其秘密谈判内容只有美国陆军部长亨利·史汀生及日本陆军参谋长梅津美治郞和外相东乡茂德等高层掌握。该笔记显示，从1945年7月4日至8月上旬的一个多月内，杜勒斯与OSS的工作人员、北村孝治郎和吉村侃等人频繁与杰克伯森接触。7月15日，杜勒斯与杰克伯森第一次商谈，得出“冒险是（保住日本天皇制及昭和宪法的）最安全方案”。7月21日，加濑俊一给外相东乡茂德发去电报，内容即“保留天皇制的唯一办法只有冒险”。这封电报暗示，即使美国不提供天皇制将得以维持的保证，天皇也应果断宣布停战。“只有拿出这种诚意，才有可能让固执于复仇的美国领导人同意保留天皇制”。23日，杜勒斯与杰克伯森再次会谈，并就强力推进“和平工作仅限于杰克伯森原则”和“为防止更多人死于战争”等事宜达成共识。然而由于美国于8月初向日本投放原子弹及苏联参战，“杰克伯森工作”被迫流产。最终昭和天皇于8月14日宣读了《终战诏书》。日本方面认为，尽管迟到的《终战诏书》未能阻止苏联参战和美国向广岛及长崎投放原子弹，但却准确把握住美国政府的心态，从而保住了日本天皇制。

1951年，杜勒斯任中情局局长后，通过时任自民党总裁兼内阁情报局总裁的绪方竹虎展开对日政治工作，并积极支持绪方竞选日本首相。1955年，在鸠山一郎内阁欲恢复与苏联的邦交、并希望通过苏联加速左右两个党派统一的情况下，杜勒斯紧急集中日本的保守势力，甚至派中情局工作人员陪同绪方到各地演讲、实施“绪方作战”等。同时，杜勒斯还公开打着“反苏反鸠山”的旗号，欲将绪方推上首相宝座。尽管绪方的突然死亡让这个打算落空，但杜勒斯利用二战末期积累的人脉，不仅在舆论界，而且在政经界和日本自卫队里笼络了许多头脸人物，并在日本建立起比二战末期更强大的间谍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