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亲人带着关爱离去

龙祖胜

作家韩丽晴介绍过一件这样的事。一个七十多岁的女患者，濒临生命终点，艰难地喘着气，但怎么也不肯瞑目离开，亲人在边上看着很难受。一位义工以一个女人和母亲的敏感突然想到些什么，她便对妇人的两个儿子悄悄说了一些话。两个儿子便分别上去轻轻拥抱住母亲，说：“妈妈，你生养我们这么多年，你辛苦了，我从没有跟你说句‘我爱你，也从没对你说声‘谢谢，现在我要对你说，妈妈‘我爱你，你放心地去吧，儿子永远都是爱你的，‘谢谢你——妈妈！”妈妈的眼角流出了泪水，这才放心地走了。

一位朋友的姥姥离世前，在最后一刻，她母亲搂抱着姥姥，让姥姥倚在自己胸脯上，姥姥躺在女儿温暖的身体上闭目半晌，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生女儿时最幸福的时刻。姥姥轻声说：“你放下我吧。”她母亲说：“没事，这样你能舒服一点。”姥姥却不好意思地叹气道：“唉，让你受累了。”这是姥姥一生中最后一句话，但听得出来她是愉快地上路了。

作家梁晓声最欣慰的是在父亲离去前，他送上了自己最亲切的关爱。那时候，父亲患了癌症，他又不得不赶时间修改一部剧本。他将一张小桌子从阳台搬到了父亲床边。他知道父亲将不久于人世，于是想多陪陪父亲。一天下午，梁晓声突觉心慌，放下笔说：“爸，我陪您躺一会儿。”尽管旁边备有他躺的钢丝床，可他却紧挨着父亲躺了下去，并且本能地握住了父亲的手。父亲仿佛回到了温暖的过去，五六分钟后，父亲在美好的回忆中悄然而逝……梁晓声事后说：“感谢上苍，它使我们父子的诀别成了我内心里刻骨铭心的温馨。”

让亲人带着我们的关怀、关爱离去，是最基本的孝道。

（摘自《演讲与口才》 图/张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