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人波斯国
2016-04-29林卡
坐出租车驶离德黑兰机场,满街都是二、三十年前的老款车,还未来得及感叹,就被司机横冲直撞的飞车技术吓了一跳,四周看看,大家都这样。“我们这里司机技术都很棒。”导游阿里转过头笑道。伊朗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向我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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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穿梭在德黑兰的街头,很快被各式的头巾转移了注意力。阿里告诉我,年轻女孩多戴由丝巾或纱巾打结的“露撒莉(Roosari)”;年龄稍大点的或者职业女性,偏爱直接在脖子上套单色的“赫加布(Hijab)”;也有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那是“乔杜尔(Chador)”,披巾。虽然教法规定了要戴头巾,但头巾多绚丽又俏皮,使劲挥洒着波斯人与生俱来的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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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着转着,头巾的颜色融入大大小小清真寺的外墙。阿拉伯式蔓藤装饰在墙面上,连绵、无头无尾,在无边的重复中推动静思,也以极度的抽象抵制崇拜。大型的、对称的、精细的,这些特征在寺前的湖面上镜像成倍。它们的拱顶在高处看来尤为清晰:独特的蓝色,如绿松石般耀目。这是波斯与伊斯兰相汇的拱顶,不是基督教世界的,不是奥斯曼帝国的,也不是莫卧儿帝国的。曾六次遭外族入侵的历史加上多年的国际制裁,让这个国家创伤累累,但拱顶仍在。伊朗已是伊朗,波斯还是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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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经过“玫瑰和诗人之城”——设拉子(Shiraz),直奔东北方的古城波斯波利斯(Persepolis)。公元前520年,“万王之王”大流士一世在此造殿以接受万国朝拜,两百多年后,亚历山大挥师东进波斯,一把火烧尽宫城。今天站在2500年前的浮雕面前看帝王击败猛兽的场景,波斯人的写实力与想象力似曾相识:它们通过拼凑不同动物的特征虚构出新的动物——人首牛身鹰翼兽。现在只剩它们守护着旧王朝的光荣梦想和满腹遗憾,它们若能说话,会不会也感叹一句“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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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东烈日的炙烤下,此地无一处阴凉,任人追逐着大石头的阴影——它们像日冕一样移动——依然被晒得像贴在热坑里的馕一般,噗噗冒泡。一拿出地图,总有当地人上前攀谈:“你觉得我们国家怎么样?”“哪都喜欢,就是没有酒!”饮酒是伊斯兰的禁忌,但听说好酒人士从未中断地下活动,通过自酿、走私、黑市等渠道一解酒瘾。伊朗的最后一站是伊斯法罕(Isfahan),它曾是萨法维王朝的首都,也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驿站,无论陆上驼队或海上船队,所载货物都须由此中转,因之商贸繁荣而流传着“天下之半”的名号。在伊玛目广场旁有成片手工艺品商铺,像赫赫有名的波斯手工地毯,一般都需要14~18个月方可制成一块;专业织工从七八岁学起,待到适婚年龄才算出师。我被名为Minakari的器皿迷住:铜或银的杯碟盘壶上,繁复的细密画被涂上美丽的蓝色珐琅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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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从哪儿来?”店主问。“中国。”“哦,Qin!(波斯语:中国)你们国家也有这样的东西吗?”“有青花瓷,是不太一样的蓝色。”“你们有你们的蓝,我们有我们的。”店主说,这种蓝有专属的名称——伊斯法罕蓝。“叫Minakad嘛,因为在波斯语里,mina的意思是‘女神的面纱’或者‘天空的颜色’。”这也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