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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眼

2016-04-29

智族GQ 2016年1期

编辑眼·崔丹

你们都穿对了吗

新的一年,《智族GQ》宣布以形象顾问指导的形式呈现另一种格局,名为GQstudio,除了媒体生态自我转型,这里面对外使命的意味也别样重,别误会,我们并没有想把每个国人都打造成时尚偶像的“野心”。只是某一瞬间的感触,仅仅是往近了走,东京街头和北京街头的视觉差异,都会让眼睛有刺痛,更别说风格文化之说,暂且不把形象放置在文明的高度,仅仅是在抒发自我的时候,我们都穿对了吗?合身合时合场合吗?这是任重道远的,曾多时我有机会接触到一些商务精英人群,他们的穿着在自己职业语境中理应有话语权,但依然对身上两件衣物以上的撮合存在困惑,或者是对自己有更高的形象期许,我那时陡然脸红,心里默念这些年的功并没有练到好处,至少观众没有在鼓掌之后还有惦念,更别说切身体会。另者,即便是在娱乐圈,我们经常能看到些“不合格”的造型,要么没有自己的语言,要么过于抢眼变成碍眼,耍猴戏的也多,吃相难看的更是不乏传承,就是难得“体面”二字。大众固然口味难调,但作为公众人物需要有更强健的视野,精雕细琢还是松弛有度这都是颇有趣的一路修行。

当然,说到这里GQ studio都还停留在“服务行业”的起点,至于一言形象能够撬动多大的力量,抑或行业准则、社会舆论,还是国民貌相,都不分大小先后,先起跑了再说。

前不久,恐怖分子又一次狠狠地捅了巴黎一刀,也为2015年的法兰西造成第二次大规模伤害,这让年初的伤疤还没愈合的傲慢巴黎人吓得直哆嗦。作为时装人,对于这场遭遇心里避免会多少有点焦虑,不只是社会的安全问题,说白了一半以上的心都放在了巴黎本身之上。因为这里是记载西方文明历史的巅峰,更是见证新世纪的巨大转折,从华丽到沉醉的美好年代(BelleEpoque)到自由忘我的爵士时刻,似乎这座城市只为美与自由而存活。无论伦敦的年轻人头发染成什么颜色,纽约拼出再多的青春迹象,然而站在时装中心的却永远是巴黎,可它却永远因为政治的变节而波折。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希特勒希望将法国高级定制工坊的手艺带回德国,并渴望将柏林做以取缔,却因为繁复与对于细节的追求从而放弃,可见,这不是纳粹汉子的粗胳膊能打拼出来的本事。维希政府的腐败与堕落让美人不再抬头,可战争结束后,伴随着ChristianDior宣扬的波旁傲人审美而再次绽放出迷人的香味,仅仅那么一瞬间,却让全世界为这里再次心动,甚至引诱到阿根廷第—夫人EvaPeron以友国拜访的理由来此购物。可这样的巴黎却不只是曾经,我们要期待的便是它乐观的未来,因为它是一座为爱而顽强的都市。

编辑眼·孙赛塞

纽约RC:窗外都是Roth构的纽约

●可能因为生于美国,RitzCarlton(后为RC)中央公园店(还有一家在BatteryPark)在纽约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中央公园南沿几乎正中,此乃兵家必争之地,在成为RC之前,此建筑也多次易主,有些主人还声名显赫,比如现在竞选总统的DonNdTrump和精品酒店—哥IanSchrager等。在之前,它最长时间都是St,Moritz酒店(1930年开始),它曾经开过的CafedelaPaix(这不是巴黎知名的和平咖啡馆吗?)还是纽约第一个路边餐厅(虽然有点儿难以置信)。

●我房间一进门的地方放了本书,我拿来翻翻才发现这并不是一般酒店随便放置的书,这本名为《空中楼阁》(MansionsintheClouds:The SkyscraperPalazziofEmeryRoth)的书写的正是我所处酒店的建筑设计师。这本书放得非常合适,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你目光所及、纽约中央公园左右都有EmeryRoth的知名建筑,比如左侧的TheBeresford、The San Remo等。这些像欧洲古老城堡一样的建筑点缀在中央公园繁茂的绿色周围,给匆忙得透不过气来的纽约带来空白和浪漫,带来旧世界的悠然与魅力。我边看出了神,边在心中感激,在建筑界都在拥抱FrankLloydWright(莱特)和LeCorbusier(柯布西耶)现代简洁线条的时候,Roth反其道行之,在纽约用石灰石、砖头建立起_座座实用又装饰丰富,具有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实际上,你看到的现在的纽约其实应该算是Roth的纽约,他一生将250多座建筑插在曼哈顿岛上,确定了这座城市的建筑根基和视觉风格。

●Roth的传奇建筑因为无上荣耀的地址和独特的建筑风格而备受青睐,但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好单元可不是很容易就腾出来的,最近一间空出的Beresford顶楼套房是2012年去世的《Cosmopolitan》(国内为《时尚》)杂志的创刊主编HelenGurleyBrown(她改变了美国一两代女人的性观念)的。因为纽约这种好公寓都要Co-op(要买这种房需要全部业主投票,不是有钱就可以,是要面试的),所以当时Beresford的Co-op委员会还和Helen的遗嘱权益人大战,最后以后者败诉不得不出售此宅告终,此番权贵相争的鲜活故事自然博得了《纽约时报》大幅版面。而SanRemo业主委员会也曾断然拒绝Madonna对一三居室的求购申请……

●RC的品牌特点我觉得就是浓郁的旧贵气息,典型的RC都没有那种气震山河的大堂(香格里拉,说你呢,呵呵),而是小小的,灯光不那么明亮的,充满旧贵气息,有着独特Club氛围的大堂,纽约这家和北京朝阳店你都能感到这种氛围。纽约毫不张扬的门口更像一个私宅或是隐蔽的高档俱乐部(有趣的是,酒店原址就是1868年成立的纽约运动俱乐部),也许是想加强这种感觉,酒店还特别提供一个ClubLevel的房间打包Package,多付些钱就可以一天享用占了几乎半层楼的Lounge,在中央公园一侧全天享用各式餐点。我注意到一个推车上摆了可以自己装走的糖果,服务员跟我聊:你可能想不到,这些糖果都是几十年来没变过包装的纽约糖果……旧贵的历史气息再次扑面而来。

●RC房间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备品是真爱酒店的人才会注意到的:洗手间备有男士衬衫领子用的插片。这是我在任何一间酒店都没见过的,后来才知道是总经理想到的,让我感叹他真正领悟到了“小姐绅士服务小姐绅士”(WeareLadiesandGentlemenservingLadies andGentlemen\")的品牌精髓。出了房门,随便去ClubLounge坐坐,只要你留心,就能看到美国上流社会上演的各种戏码。我看到美国一政客在高声谈论美国外交策略,旁边的女士还跟他认真地争了一会儿。窗外是中央公园的绿影婆娑,屋内则是生动有趣的人间戏剧,再有趣不过。这也让我想到,这些Roth历尽沧桑、荣华的空中楼阁到底见证了多少世态炎凉、人间悲喜……

编辑眼·练自强

重返校园

我胆小怕事,不会主动出现在人多的场合。冬天的时候,我突然被邀请参加大学一个关于“校园媒体”的活动,虽然因为工作原因推托过一次,后来被劝导几次,加上的确是母校的邀请——人们都有母校情结,除非你当时被开除了——最后还是订了机票。

这些活动实际上是以一个分论坛的形式组合而成。全省的校媒,包括杂志、广播台、报纸、微信号等等,都有“代表”参加,这意味着它不是某一个大学的活动,而是覆盖到全省至少五十个院校。

就像你曾经熟悉的,校园媒体的半壁江山是新闻或者传播学院的学生组成,他们接受的是学院教育,“实战经历”多数来自校园媒体,或者也包括一些在当地媒体的实习经历,不过说实在的,我觉得很多嘉宾在表达“我觉得在学校做报纸的经历对我的帮助非常大”时,都表现出了轻微的撒谎倾向。

在断定“与会代表”当中的一些人最后可能会成为我们未来的同行之后,我准备得格外认真:学校耽误了他们,但我不能耽误呀。不过最后,我对自己要分享的内容并不太在意(分享传统媒体的现状和大致的应对措施),而是在离开学校之后,跟主办方问到了那些分享会、论坛、辩论会的材料,我想看看“全省校媒”是怎样报道这些活动的,以及嘉宾们分享了哪些重要的观点。

我看到的第一条官方公众号推送的新闻是这样开头的:

11月29日下午,第三届××省高校媒体高峰论坛暨××省高校媒体分级评估答辩会分论坛讨论交流会举行,各会员媒体代表围绕校媒发展等问题展开激烈讨论。

后来也看到这样的:×××就广播媒体的发展提出三点建议,他指出,首先,广播应注重受众的需求,多与受众接触,关注学生的热点;其次,广播进行转型,向广播,电视,主持人综合发展;最后,可以利用自己的资源进行自主创业,做到自己养活自己。

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作为校园媒体,这些报道的文风和腔调实在让人尴尬。

在一个答辩论坛上,每个学校的自我介绍环节则是这样的:“用蝴蝶蜕变来形容我们再合适不过,我们一直走在新闻前沿,青春开拓、责任审思是我们的宗旨,并通过组织前沿杯主题作品大赛等比赛提高影响。”

“我们秉持‘关注校园、传播文化’的宗旨,以学院官网、报纸和社会媒体为主阵地,为学院的跨越式发展提供宣传保障。”

“十一年来,我们在‘衣援西部’的号召下刻不容缓,赶赴山区;我们在E文大赛的角逐中指点江山,意气风发;我们在‘徽人物’的感动里含泪带笑,携手前行,我们起于平凡,源于感动,归于和谐,臻于完美。”“我们是一群围着媒体转的疯子,我们线下沉稳,线上欢悦;我们站起能说,坐下能写,静下能思,相信自己,相信长大青年。”

我对大学媒体的了解实在太少,以至于我看到这些文章和台词的时候,由衷地感到它们过于……严肃,几乎让年轻人失去了活力——并开始担心他们受到的教育。尽管受限于校园的围栏,但是从这些已经露出的信息里(我保证这些信息是他们从大量文案中筛选出来的典型),我大概判断校园媒体仍然是一个封闭的环境,除了严格遵守大学媒体的语言“体系”,更糟糕的是,他们的教材可能已经不太适合现在的媒体环境,他们自己也很难知道行业正在发生的变化。

我特别记得,后来有一次聚餐,我不小心表达了这样的观点,被在场的学妹告知“业界会觉得学界都是纸上谈兵,但学界也认为业界的结论都是胡说”。

那时我突然说不出话。不过,作为业界一个资历还浅的编辑,我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再次强调”了自己在分享会上的观点:这个行业欢迎你,但是在那之前,你需要掌握的东西会更多。传统媒体正在转型,这意味着媒体人也在发生转变,纸媒编辑或记者、数字媒体编辑或记者的边界正在消失,当你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最初能够评价你能力的不再是实习媒体的推荐信,而可能是一个独立运营的公众号、微博账号,你的身份也可能不再是某一种平台的编辑、记者,而是某一种类型的内容生产者——会写一篇文章已经不太足够,你还需要知道这篇文章应该出现在哪里,它如何变成一条微信推送或者视频,甚至更多。

这样说显得我太自以为是,却很可能是真的:我们的校园媒体正在让许多身处其中的人失去进入媒体的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