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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罗弗敦群岛

2016-04-26阿兹猫

世界博览 2016年8期
关键词:维京鳕鱼群岛

阿兹猫

壮观的罗弗敦群岛是由上古的冰川雕琢而成的。

从特隆姆瑟,我登上海达路德邮轮(Hurtigruten)的“午夜阳光号”。半个多世纪以来,特隆姆瑟和挪威其他地区的道路交通不发达时,西海岸的贸易和交通主要是依赖这家有着120年历史的挪威最大邮轮公司不知疲倦的沿海轮船来完成。

一天一夜,南下至被誉为“斯堪的纳维亚最美丽风景与最肥沃渔场”的罗弗敦群岛(Lofoten Islands)。Vestfjorden峡湾把它和挪威大陆隔离了开来,把它孤零零留在了辽阔的海上。尽管如此,从远处看上去,群岛仍然像一条似有似无的链子,永远连在一起。因此,当地人又叫它“罗弗敦围墙”。

下午六点,邮轮提前了半个小时抵达了群岛的首府斯沃尔韦尔(Svolv?r)。走出码头,一眼认出之前联系好的旅馆主人乌拉(Ola Skjeseth),这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有着挪威人罕见的热情与爽朗,“你提前到了,我听到汽笛声赶紧开车过来。”一开始没有太留意这句话,后来在小镇住的几天里,果然每天邮轮停靠时,汽笛声回荡在整个小镇上空,当地人把海达路德邮轮的到来当做是生活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

乌拉的度假小屋位于斯沃尔韦尔的一个岛Svin?ya上,背靠拔地而起的陡峭山峰。这种叫做“Rorbuer”的小木屋是昔日渔民的棚屋,随着捕鱼业的现代化和旅游业的发展,近些年来,那些创造了罗弗敦历史的小木屋,成了前来度假的游客们的理想居所。

我住的小木屋就在海边,外表很简朴,里面却装修一新,客厅卧室,供暖系统,现代化厨房卫浴设施一应俱全。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温暖舒适,不会错过海边的日出日落,晚上甚至推开窗便可以欣赏到极光,住在这里的感觉很梦幻。

第二天乌拉的朋友Petter 开车带我去附近的岛屿拍摄,沿着曲折海岸线一路驶去,冷冽的空气中,群山陡峭,风景变幻,上古的冰川雕琢,让这个白色的世界透着冷艳的美,别有一番孤立与世难以遗忘的感觉。

罗弗敦群岛最美的一个渔村叫做雷纳(REINE),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天空在黄昏时分呈现出的一种特别的蓝色,据说是北极地区特有的天光。那种冷色调与渔村灯光的暖色调交织在一起,点燃了摄影师的创作欲望。

这个季节刚好赶上汛期来临,鳕鱼丰收。海面飘来濡湿的咸味儿,木屋门前的鳕鱼架上挂满了鱼干,晾晒起来个把月,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一道罗弗敦群岛特有的风景。

乌拉的B?rsen Spiseri餐厅供应当地特鱼类色菜肴,我最钟爱的是那道清蒸鳕鱼干是维京人的食物。期待和渔民一起出海捕捞新鲜鳕鱼,我希望亲眼见识下这种延续了上千年的传统生活方式。

捕鱼者说

“我们的祖先之所以可以在纬度如此高的地方定居下来,是因为墨西哥湾暖流终年如一日关照着挪威海峡,不仅使冬季的气温没有同纬度其它地区那样低,洋流还带来了鱼群,提供了丰富的食品。”乌拉告诉我。不过现在的渔村不如以前繁荣了,年轻人多向往大都市,不再回来。只有鳕鱼每年依旧回到这片海域,这是它们的故乡。

罗弗敦Lofoten在挪威语中是“山猫脚”的意思,暗指拔地而起的一列险峻岛屿—“罗弗敦之墙”,在西部峡湾与北海之间形成了一道长达160公里的屏障。使得这里的冬季相对比较温暖湿润,墨西哥湾那块狭窄的小地方流经着几股汇合的洋流,那里很温暖,一股去了大西洋,另一股则继续北上。一路上突然遇见了寒流,它刚从寒冷的格陵兰而来,寒暄之后,一暖一冷,途经之处极尽缠绵,形成大量的冰山。两股洋流汇合后又一起继续南下,流经的大片土地受其恩泽,挪威便是最大收益者。每年从2月到4月末,大批鱼群会汇集到罗弗敦的浅岸水域产卵。

联系了当地渔民Geir一起出海,早上八点我们来到海边。雪停了,阳光有些刺眼,一切都是那样明媚。Geir是英格兰某支球队的铁杆球迷,每逢出现在赛场,他都带着标志性的球帽,球队队员知道他是挪威渔民,擅长捕捞鳕鱼,于是便给了他个绰号“鳕鱼之父”(Cod Father),还上了当地的报纸,Geir喜欢这个头衔。

从古至今,每当鳕鱼群浩浩荡荡抵达罗弗敦,便是当地渔民的节日。“这个时间的很多渔船不是本地的,甚至有从奥斯陆过来的,专门来捕鳕鱼。”Geir告诉我,每年都会有大批的捕鱼船队“侵入”罗弗敦。“今天因为别的渔船的网放在了我的网上部,要等他们收完网后我们才可以工作。”每条渔船在海面都有专属捕鱼区,因为太多船,不得不划分海水的深浅来撒网,好在是默认的规矩,大家都遵守,也就不会有纠纷。

等了一个小时,我们之前的渔船终于完成作业开走了。Geir将浮标捞起,开始收网。由于全部是机械化了,他一个人便可以完成所有工作。眼看一条又一条肥硕的鳕鱼浮出水面,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大鱼,每条都有一二十斤的样子。

眼见鱼桶都装满了,渔船很小,有些转不开身,我不得不退到驾驶舱里拍摄。一个上午的时间,Geir便捕到了五百公斤的鳕鱼,“鳕鱼季最多的时候我一天可以打两千公斤,不过也不完全是好事,因为太多了,价格就下来了。”这种鳕鱼在当地的收购价是20挪威克朗一公斤,到奥斯陆的超市里就会翻上十倍。Geir转行做渔民有十五年了,这个行当虽然辛苦,但收入颇丰。

排队等候岸上收购时,Geir开始处理起鱼来,他麻利地切掉鱼头扔回大海,“这么好的鱼头,多浪费啊。”看着鸥鸟追逐在船后争抢着,我有些惋惜。“没办法,今年鱼头价格太低,收购商嫌费事,不要的。”鱼籽和鱼肝是好东西,Geir会专门捡出来,价格还不错。

除了足球,闲暇之余,Geir还喜欢摄影,“这个奥巴卡片机就是我的摄影作品参赛后获奖的奖品。”Geir很自豪,我们谈论着摄影,在满是鱼腥味道的小船里。午后回到岸上,辛苦劳作了半天的Geir可以放松下了,这里的人们活得扎实、欢喜,享受着大自然的赐予,正如他们的维京祖先。

回到维京时代

挪威狭长的海岸线,诞生了一群天生的航海家,罗弗敦群岛便是古代维京人的家园之一。从已发掘的历史古迹中,早在两千年以前,罗弗敦地区便已经有人居住。当我得知这里有座维京博物馆,而且是一座考古遗址时,马上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位于Borg的这座Lofotr Viking Museum,是北极圈里唯一一座关于维京文化和历史的博物馆。1983年考古学家在原址上发现了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维京时代的长屋(Chieftain House),可惜早已荡然无存,现在的这座船形木屋复制品长83米,在原址附近重建,真实还原了维京时代的生活风貌。

工作人员一身维京人的装束,看起来不善言谈,但讲起维京历史和文化却滔滔不绝。“酋长大厅”里,我见到维京时代的各种生活用品,男人耕作、学习战斗技巧和航海术,以及工具和武器制造;女人则在家纺线织布,她们把羊毛或者亚麻纺成线,织成布。用蔬菜汁染上不同颜色,维京人日常的衣服只要舒适就好,并不讲究式样,以至于数百年的时间中,他们的装束一点没有改变。

维京人的生活很简单,娱乐有限,喜欢饮酒,有种传统的维京蜂蜜酒,酒精、蜂蜜和香料制成,味道甜甜的。维京人使用的酒杯是漏斗形状,没有办法放平,于是必须一饮而尽。

在北欧的语言中,维京Viking这个词语包含着两重意思∶首先是旅行,然后是掠夺。挪威人会自豪地告诉你,他们是维京人的后代,不仅如此,冰岛,瑞典,丹麦人也是。那些生活于公元800年—1066年之间所有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当时欧洲人更多将之称为Northman,即“北方来客”,他们则自称“维京人”,远航的足迹遍及整个欧洲,南临红海,西到北美,东至巴格达。然而当他们第一次在当地百姓面前出现时,却是以海盗的身份抢劫掠夺。到了20世纪,“维京”不仅指海盗,意义扩展为所有斯堪的纳维亚人。

面前的头盔、甲衣还有武器,都是维京海盗的“标配”,让我联系到狂暴的武士、独眼船长以及以骷髅为酒器豪饮的人们。的确,数百年来维京人扮演着海盗的角色,对征服之地进行掠夺和杀戮,他们的残暴行为几乎殃及所有欧洲沿海地区。然而,今天的挪威人却并不为祖先的行径感到耻辱,反而引以为豪。海盗的形象也有铁铮铮的一面,与海的抗争,对土地的掠夺,维京人的这种穿越大海的征服行动,必须具有无比的勇气和坚定的毅力,在取得胜利之前首先要忍受极大的痛苦。因此维京人这个词从中世纪强烈的贬义,到了今天又带有从严寒冰冷中而来的勇气的含义。

发现维京文化,是罗弗敦群岛之行的一个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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