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与窗前
2016-04-26马星萌
马星萌
门外与窗前
马星萌
门外,失去了一扇窗的遮掩,实实在在地刻画着这个世界的细枝末节;而窗前,添上了一扇门的掩映,轻言细语地诉说着人性深处的美丑善恶。它们似是泾渭分明、矛盾对立着,却又层层叠叠、相辅相成着。
放下捧了许久的书卷,静伏案前,内心翻滚着文字带来的震撼,品味着美文佳句深藏的雅韵。每日,除了在校的时光,似是都在这窗前小桌上,书山题海里跌爬滚打。房中的窗,恰好容纳了一层厚实的白楼,几种不知名的树在旁掩映,每每学累了,眼酸了,就看看窗前的楼,零星的树,抚摸手中同样厚实的书,告诉自己“不要停”。
窗前,总有学不完的知识,阅读不完的书,被框在纱窗外的风景也似从未改变,只觉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读书,安静的氛围,则是最好的搭配。在窗前的自己,是安静的,是不断被填充的,是憧憬未来的。只觉得,窗前的世界,可青梅煮酒、聊发轻狂,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窗前的世界,是自我挥洒的文墨,是独自吟唱的天籁。可这就是生活的全部了吗?若仅仅求知在窗前,沉浸书中,我岂不只是为这镜中花,水中月所禁锢,正如窗前的小白楼,永远只是那一个样子。门外,那是怎样的世界,我虽尚不能“行万里路”,却也该知那门外的景象是否如书中所言……
若不起身,余秋雨先生的苦旅从哪里开始出发?若不起身,三毛的“远方在哪里”从何处作答?若不起身,东坡“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纵情马蹄又从何处踏起?一切生命真谛与感悟是不能在与书本、知识的山盟海誓中被掠夺的。
起身离桌,终是选择了去门外看看。
选择在清晨天空吐白时,在父亲买早点的石板路上留心打量。早早就开始热腾的早点铺,油渍惹客家抽纸使了劲的擦拭,嗔怪打杂工的马虎。卖家禽的大婶在鸡、鸭、鹅的群鸣中,与挑剔的主妇争论着,这一笼活物的皮肉是否还鲜美可口。只是人群熙攘,风尘而热闹的菜市,这里是屠夫与匆忙上班族、挑菜工与煮妇大妈,一决高低的战场。
这是窗前伫立不动的白楼,不曾与我诉说过的门外。
我选择在学校与家的两点一线的车途中左顾右盼。焦急的分针催赶着来回的车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被迟到要挟的惊慌。泛滥的电瓶车在机动车道上飞驰,舍命忘我地与汽车、摩托车竞相争道,不时咒骂着公交车司机把这样的庞然大物不识事理地开在马路正中。单车总是能在莫名的缝隙中穿梭,可能伴随着一声刮掉汽车上的漆的划响,然后不管不顾身后探出车窗破口大骂的车主,一路疾驰。这里是疯狂的上班族与焦急送儿去学校的家长,争分夺秒、风驰电掣的马路,是即使堵塞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赛道。
这里是窗前随风摇曳的无名树,不曾与我谈论的门外。
这是我所看到的门外,我所看到的是沾染了汗水的臭味,泪水的咸味、人情冷暖的门外。是你,是我,都浓墨重彩地着笔,也抹不去痕迹的门外。
即使门外的世界不管不顾任何人的感受,固执地刻画着篇章;即使它勾心斗角、虚情假意、满目疮痍、支离破碎,但它却是最真实的,是由最真真切切的我们揣着一颗私心,实实在在地共创出来的。它是最有质感,最完整的门外世界。
而门外又是我们在窗前埋头苦读、饱读诗书、丰富自我后蓦然回首,照亮的另一番柳暗花明。当然,在窗前的沉静也是不可或缺的,它是门外的前言,是门外的奠基,是步向门外的苦苦开垦。窗前,是门外深处,漆黑的一片夜,一片使自己蓄力储能的夜。
临坐窗前品佳文,游历远乡识人生。若在门外与窗前中选,是选不得的,门外与窗前都是我一路向前去向远方的源源不断的力量。
[安徽省安庆一中高一(12)班指导老师:童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