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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场的角逐,人的存在之思——论杨丽萍的舞剧

2016-04-18文‖曾

艺苑 2016年1期
关键词:杨丽萍象征舞剧

文‖曾 艳



名利场的角逐,人的存在之思——论杨丽萍的舞剧

文‖曾 艳

【摘要】杨丽萍个人创作的舞剧表现出明显的象征性,其色彩、人物角色、舞台背景都各有深意。这些都是杨丽萍作为一个独立创作的艺术家在表达她对人生的思考,传达出她对人性黑暗、角逐永无止境,以及世界生死不断轮回的认识。从成名至今,杨丽萍经历了由孔雀向人的蜕变,《雀之灵》、《孔雀》、《十面埋伏》分别代表了她艺术道路上的三个阶段,而《十面埋伏》是最能体现她创作理念的作品。

【关键词】杨丽萍;舞剧;象征;人性;自由表达

舞剧《孔雀》剧照

2015年,杨丽萍新作《十面埋伏》问世,在北京、杭州、上海、重庆等几大城市巡回上演,虽然票价不菲却依然座无虚席。往前推,2012年,关于其舞剧《孔雀》的各种报道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每场演出同样是场场爆满。再往前推,《藏谜》、《云南映象》、《雀之灵》等作品,我们可以发现杨丽萍的每一场演出都可以牢牢地抓住人们的视线。人们似乎很容易就得出一个结论:杨丽萍天生就是一个舞蹈家。这种肯定里包含了两层涵义:首先是她舞跳得好,其次是她创作的作品好。

从创作的角度看,越到后来,杨丽萍在作品中表达个人思考的成分越明显。我们知道她是从《雀之灵》开始的。在1986年的春晚上表演了这支舞蹈后,她迅速成为了孔雀的化身。自此以后,“杨丽萍”几乎化身为云南的“名片”。我们随后看到的她的作品,如《云南映象》,明显具有云南当地少数民族的特色,作品直接采纳当地原生态的歌舞进入到作品中,再在舞剧的末段加上她个人的《雀之灵》,因此我们可以理解为《云南映象》实际上是杨丽萍“裁剪”的结果,是在现成的材料上拼接粘连出的一个新作品——太阳鼓、铜镲舞、海菜腔、孔雀舞等的采用,她更多是在呈现云南当地各民族的风土人情。之后的《藏谜》同样也采用了当地民族舞蹈元素,如牦牛舞、赛装等,但较之《云南映象》,已经明显能够看出杨丽萍个人创作的成分了:这个作品不再是几个零散单元的简单组合,而是将角色、布景都完整地统一在一个主题之内。从这个作品中,我们已经能够看出杨丽萍对于“生命”、“轮回”的认识。再之后的《孔雀》,就完全跳出了“云南”这张名片范畴了。换言之,孔雀跟少数民族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它只是杨丽萍作为艺术家表达思想的一个形象。在这部舞剧中,杨丽萍呈现出了一只孔雀在春夏秋冬四季的存在状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她“个人的作品”,而非“集体的杰作”。到了《十面埋伏》,杨丽萍完全走到幕后,不参与舞台表演。她称这部舞剧为她的“实验”,其舞蹈形式一改她以往的风格,换成了现代舞的形式。很显然,既然是“实验”,一定是想证明她的某个观点。也就是说,《十面埋伏》承载的纯粹是杨丽萍的个人主张而没有其它附加值,就像一本小说之于一个作家,这部作品完完全全是她生活经验的结晶。

时至今日,我们若将《十面埋伏》对照十年前的《云南映象》,我们就会发现一个不断思考、不断蜕变的杨丽萍。

一、象征

其实杨丽萍的《十面埋伏》和历史上的《十面埋伏》一点关系都没有,仅仅借用了故事里的几个人物名字而已。换句话说,她只不过是用几个现成的名字来叙述自己的故事。这是部现代舞剧,充满象征性。

首先颜色就是一种暗示。整个舞台只有三种主要的颜色:黑、白、红。剩下还有一点零星的金色。黑色可以看成是象征人性中的邪恶与丑陋。这是舞台上最基本的颜色:那些不知名姓的人们都身着黑裙,上演着各种各样的倾轧、排挤、暗算;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同样是身着黑裙,因为他们的内心与普通人并无两样。大家都在一个黑色的世界里求生存,都有着一颗黑色的心肝。而白色象征冷静和超脱。在压抑的黑色世界里,总有一些人想着要在俗世的纷争里保持一颗平静的、超然物外的心。也有人是一边做着黑色的事情,一边幻想着自己的生活能够是白色。舞台上的萧何一袭干净的白衣,他的身份是游离于故事之外的,充当的是一个故事的叙述者——他既然在故事之外,隔了一段距离,就可以平静地看着戏里的人杀伐纷争,只把它们当作过眼烟云,而自己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韩信性格里也有一面是白色,白色的韩信内心是强大的,是几经挫折都摧而不毁的性格,而白色的韩信之所以能走到最后,正是因为他的冷静战胜了冲动、理智战胜了情感。舞台上的另外几个看似与故事无关的角色,如剪纸师、乐师,也都是白色装扮——冷静、理性的白色,就像《红楼梦》里的结局: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一切归于平静。红色象征的是美好与希望。虞姬身穿艳丽的红裙,舞剧结束时大地也变成鲜艳的红色。虞姬的裙子为什么会是红色呢?因为她是与世无争的,她是美与善的化身。当所有人都在名利场上明争暗斗时,她只是一门心思地爱着自己的大王,活在自我与大王构成的二人世界里,全然不染俗世的尘埃。大地又为何也是红色的呢?因为无论这世界是黑暗还是苍白,一切都将宣告结束,当黑与白都融入到大地的怀抱之后,大地终将孕育出新的篇章——也许像虞姬那样的人在未来可以不再是惨死的结局。从这里我们其实可以看出杨丽萍对这世界的判断,现实或许残酷,但她还是宁愿相信未来。

剪刀也是一种暗示。整个舞台上空悬挂了无数把由黑铁制成、闪着明晃晃白光的剪刀。这些剪刀像一团团浓密的乌云笼罩在人们的头顶之上。剪刀有剑一样的尖锋,也有刀一样的利刃,当它们高高悬挂于头顶,这无疑象征着随时从天而降的危机。当然,它们一般也不会掉下来,但谁又说得准呢?也许地上的人们正上演一出出暗算的角逐,人人都以为自己是螳螂之后的黄雀,然而,假如这时从天上掉下来一把剪刀,并且毫无悬念地刺中了地上的某一个人,那故事又会怎样?但事实上中途并没有突然掉下一把剪刀,直至最后剪刀才齐齐落下。这其实就象征了我们的生活状态:总是有各种隐忧,总担心会有意外,担心会有不确定的飞来横祸。会有吗?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类似的象征手段在杨丽萍的舞剧中其实是一以贯之的。《藏谜》里一身白裙的小彩旗不停地在一个角落转圈,这是时间的象征。它见证了人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见证人类的信仰,见证一切的幸与不幸。那些朝圣的人也是一种象征,剧目中反反复复在重申一个主题,即世间的一切都是生死轮回,唯有心怀圣地才可得灵魂的解脱。而人活于世,人人都走在朝圣的路上,不是宗教上的朝圣,而是指生命意义上的朝圣。《孔雀》也是如此:那只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孔雀又何尝不是人类的象征?人类不也是一样的繁衍生息?

二、存在之思

《十面埋伏》传达出的信息是:人性黑暗,彼此算计、防范,所以人活得很累。

舞剧中,一群黑衣人随着音乐节奏起舞。起初大家的动作是一致的,就好像多数人的生活、工作,一切按部就班。但是,有一个人在某个时刻突然就趁眼前的人不注意,暗地使了一个绊脚把他绊倒了。被绊倒的人极力挣扎,想回到这个群体中来,他想回到原先的舞步。他尝试,再有人想绊倒他,再极力稳住舞步,成功了!他又成为了舞蹈中的一份子,生活归于正轨。可是舞着舞着,另外一人又重复了同样的故事:被同伴绊倒而自己事先毫不知情。不一样的是,这个没有前面那人幸运,他倒下了就再也没能挣扎着起来。他一倒下,另外的人就像急流一样把他排斥在群体之外。即使有人倒下,舞蹈的一群黑衣人继续按原先的节奏舞蹈。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个被绊倒的人是谁。会是自己吗?会有人突然陷害自己吗?不知道。

同样的争斗出现在另一个单元:帝王坐到车上,四人驾车出游。看起来场面是很和谐的,君王心情愉悦,下属对帝王俯首帖耳。然而,一不注意四人却突然合力想弄翻帝王的车辆,想制造一个车毁人亡的事端。但帝王也不是无能之辈,稍有颠簸但还是保住了自己的位置。在双方的博弈中,四个黑衣人一直都保持着面上的微笑,像一群听话的奴仆一样;而帝王同样保持了帝王应有的从容。其实都是笑里藏刀的人,彼此心知肚明却心照不宣。这就是混江湖。那么混江湖的你属于哪种人?

为什么总有人要害别人?为什么和谐的局面总是要被打乱?答案在这里:你看那群黑色的舞者,在后排的人总是试图站在前列,而前列的人则永远不给后来者出风头的机会。人人都想活得更耀眼,谁又愿意成为垫底的那一个?那些居于人下的臣仆们,谁又甘心一生做奴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有人对于公平、对于权力都有最原始的渴望和自信。多少人都会觉得如果自己在某个位置上,说不定比他干得还要好,但命运偏偏把自己降生于社会的底层,于是心有不甘,想着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问题是帝王怎么会将王位拱手相让呢?毕竟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也不会是省油的灯。

最后,倒下的黑衣人在大家的关注之外死了,就好像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一样,生如尘埃,死如蝼蚁。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人是群居的动物——因为群居,所以盲从;因是动物,所以嗜血。那一群黑衣人心里在想什么?看着比自己强的人倒下了,而自己还站着,是庆幸,是开心?那个濒临死亡的人在想什么?他死于党同伐异。

但活着的人依然在名利场上明争暗斗。韩信起初遭遇了胯下之辱,人在这个时候是谈不上有任何尊严的,但活下去又是人的本能,所以再大的耻辱也要忍下去。然而黑衣人还不满足,他们还想继续捉弄他。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吼着、怪叫着,像疯了一样奋力撕打着这群黑衣人——奇怪的是,那群黑衣人被吓住了!局势迅速扭转:一群原本欺负他的人变得对他唯命是从,他们又把他抬了起来,毕恭毕敬。这就是人生。人的劣根性在于欺软怕硬。

强者并非永远的强者,每个人都跟韩信一样有黑与白两面:善与恶、正与邪、是与非、进与退。犹豫不决的时候,总是有一个黑色的自我想拉白色的自我下水,而白色的自我则拼命想把黑色的自我坐在屁股下面。人就是活得这么矛盾。但这很正常,如果没有犹豫、怀疑,没有迷途知返,可能那就不叫人了,那是神。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纯粹的自我,而是像镜子一样,一面是明,一面是暗。

既然人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活着,活久了心也就变得硬了起来,人人都有一颗坚硬的心。但虞姬不是这样。她是楚霸王红尘中唯一的知己,他们可以放心地信赖彼此。虞姬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这象征她一颗火热的心——其他人的心都是冷的,要么是黑,要么是白,唯有虞姬是鲜艳的红。她是这个丑恶世界里残存的一点美好,所以项羽珍视她、爱她。其实真挚的情感最终的表现形式都是信任:林黛玉与贾宝玉、梁山伯与祝英台、许仙与白娘子,不管对方怎样都选择信任对方,哪怕遇见再大困难也要爱对方。为什么信任如此珍贵?是因为这个世界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了。也许你曾经也愿意相信别人,然而沉痛的教训使你不得不清醒,于是你选择坚硬如冰。但命运就这么奇妙,或许就在你谁也不信的时候突然就给你安排了一个对你毫无保留的人,所以你决定化冰成水,对这人加倍爱惜。

但是,虞姬还是死了,并且死于爱人之手,项羽终归还是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天行有常。就好似上天高兴时给你一件玩具,不高兴了就收回去。无论项羽多么留恋虞姬,也无论虞姬多么留恋项羽,都不能改变她要死在他面前的事实。难舍难分是人之常情,但人生就是一条充满崎岖的路,也许有人可以陪你一程,但最终你还是要孤独地走向终点。“同生共死”只是一个不能实现的美梦:哪怕是选择一起死,也有一先一后,并不能实现真正的同步。孤独是永恒的主题。

虞姬死了,剩下一群人混战。在红色的大地上,不论是王侯将相还是普通老百姓,都在拼杀着、挣扎着苟延残喘。地上的尘土卷起来,又归于沉寂,再卷起,再落下,如此反复。终于,红色的尘埃落定,项羽死了、白色的韩信死了、黑色的韩信也死了、刘邦死了、不知名姓的人也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在大红色的土地上,还依然有隐隐的浮尘在飘动,一群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以及头戴王冠的帝王,最终都死了。在死亡面前,也只有在死亡面前,才是真正的人人平等。剪刀落下,在人们停止呼吸的瞬间剪断了他们所有世俗的念想。生前的荣耀与卑微都归于尘土,你赤身裸体地来到这世界,必将赤身裸体地离开这世界。即使你死时依旧一身华服,但这对于死去的你又有何用?

然而大地是红色的,一场屠杀的终结并不是这世界的终点。在这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另一个时空,同样的悲欢离合正在上演,或者即将上演。

通观杨丽萍的舞蹈,“挣扎”、“轮回”、“死亡”都是她钟爱的关键词。《雀之灵》、《孔雀》、《藏谜》,这些杨丽萍创作的作品中主角无一不是挣扎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而最终又无一不是以死亡作为一切的结局。至于这“死亡”到底是结局还是另一个开端,这就仁者见仁了。

三、自由表达

可能你会觉得这次杨丽萍的转变很突兀。在《雀之灵》的时代,她曾经是一只美丽的白孔雀;后来在《孔雀》中,白孔雀的羽毛变成得绚烂无比,但孔雀还是孔雀;而如今《十面埋伏》中孔雀却蜕变成了一个表情严肃、目光冷峻的人,是“人”而非“孔雀”。

自古以来的神话传说中,所有的动物的形体到最后都以修炼成人形为最高境界。曾经杨丽萍为寻找孔雀的神韵而将自己由人化身为孔雀,如今孔雀得道,她又修炼成人形。看起来这是一个轮回,但这不是简单的重复,几十年的积淀才成就了她今天的蜕变。

曾经她也像无数个有着舞蹈梦想的人一样,为舞蹈而付出十倍于常人的艰辛,也为舞蹈而放弃了正常人的生活。这既是心甘情愿,也是逼不得已。世间并无平坦之道路,唯有毅力与体力都足够的人才能到达远方。幸运的是杨丽萍做到了。籍籍无名的她成为了无数人励志的榜样,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舞蹈家。在这个过程中,杨丽萍一定经历了许多,也感慨许多。

功成名就的杨丽萍并未停止她继续前行的步伐。她组建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自己的团队。她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为舞蹈而生的艺术家,她还是一个商人,得赚更多的钱来养活一大帮人——还不仅仅是养活他们,而且要使他们有更好的发展平台。从一个只需要跳舞的舞者到一个成功的商人,在这个角色转变的过程中杨丽萍一定又经历了许多,感触许多。

再后来,杨丽萍就成了金字塔顶端上的人物了。无论你从哪个角度来评价她,得出的结论都只有一个:成功。她是一个成功的舞者,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成功做到身心自在的女人。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像神一样被世人仰望。所有的电视台都以能请到杨丽萍出席为荣,凡是关于杨丽萍的一切总能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我们不能忘记上海东方卫视曾经风靡一时的综艺节目《舞林争霸》。在这个节目里,杨丽萍与金星、方俊、陈小春一起担任裁判。既是“争霸”,就必有纷争,这个节目极尽赛事之能事,把各个舞者竞技的潜能都煽动到极致,每一场游戏都有新的规则。为成为“舞林”的“霸主”,每一个年轻的选手都奋力拼杀。这其中的冷与暖也使杨丽萍感慨纷纷,《十面埋伏》中的黑衣舞者或许就是那些年轻选手的化身。

作为公众人物,在以前,杨丽萍似乎一直都是孔雀的化身。但在现在,她就是杨丽萍,是一个有着独立思考和行动能力的个体,是以人的形象为自己代言。她说,或许是缘分到了,她觉得现在是时候把这几十年的想法变成一台舞剧了,她称这台舞剧为一次实验。换言之,《十面埋伏》只是杨丽萍表达她个人感受的一个方式。画家用线条色彩来表达,作家用文字来表达,而杨丽萍是用舞台在表达。当然,表达是需要前提的:如果杨丽萍仍旧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她一定没有在舞台上随意发挥的自由,因为她的角色需要别人来设定;但这几十年的积淀使杨丽萍为自己赢得了自由表达的权利,她不再是演员,而是自己设定剧情的导演。换句话说,你欣赏也罢,看不懂也罢,都是你的事情,杨老师只是在呈现她自己的想法。

她不强求你的认可,所以称之为实验。而这实验又区别于她以往的表现形式:她不再以民族风情浓郁的孔雀来表现她的思考,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然而不管是人还是孔雀,承载的都是她的思想,是她对于人生的理解。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仅仅把这当成是自娱自乐了。舞蹈家之所以被称之为舞蹈家,就是因为她把舞台看成是表达自我的工具,然而她并不玩弄这工具,相反,她重视它,将它视为自己本身,最终物我两忘。只要看看那精美的舞台造型就知道她为这出舞剧付出多少心血了——其实精美的舞台布景、考究的形象设计、精益求精的舞蹈技巧,这些都是杨丽萍所有舞剧共有的特点,一切以尽善尽美为原则。她集思广益,考虑市场的接受能力,应当说是力求在艺术与市场之间找到最佳的平衡点。

于是杨丽萍的“品牌”标志就出来了:像《藏谜》里面的小彩旗、《十面埋伏》里的剪纸师,都是她的个人标志——她们是“时间”的象征,也是杨丽萍个人品牌的象征。

在一个全新的题材范围里,把舞蹈与音乐、戏剧更好地融合在一起,既不能显得生硬,要被市场认可,同时还要有自己想要表达的内涵,想想就知道这花了杨丽萍多少时间!说起来从创作到作品演出是一年的时间,但其实一个想法从模糊到成型谁知道用了多少年?她反反复复地修改、推敲,她三十几个小时不睡觉地排练,每一个细节都亲力亲为,只为了完美的舞台呈现。你若有这样的热情,你若能像她一样几十年如一日,你随意的自由表达或许也可以成为人人追捧的艺术佳品——当然话也不能这样绝对,从来没有哪一个作品能够做到人人喜欢。环肥燕瘦,人们对于美的认识从来都没有能够做到标准统一,所以,要人人都喜欢《十面埋伏》是不可能的。但杨丽萍也借此给我们提供了她的两面:一面是《孔雀》的,一面是《十面埋伏》的,两面都是实实在在的杨丽萍。你喜欢哪一面?

舞剧《十面埋伏》剧照

作者简介:曾艳,浙江艺术职业学院讲师。

[中图分类号]J70

[文献标识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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