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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论在读心中的三种实现机制

2016-04-17马媛媛

关键词:归因心智镜像

马媛媛,尤 洋

(山西大学 科学技术哲学中心,山西 太原 030006)

模拟论在读心中的三种实现机制

马媛媛,尤 洋

(山西大学 科学技术哲学中心,山西 太原 030006)

目前西方学术界对读心有三种认识论的解决方案,其中戈德曼的模拟论进路最富希望。借助现代神经科学的发展,模拟论不仅减少了操作的复杂性,而且在读心问题的解决中更具有解释力。它对于理解第一人称读心、第三人称读心,均具有重要的认识论价值。

读心;模拟论;镜像神经元;想象

随着发展心理学和认知神经科学的发展,读心被神经科学家和哲学家联合进行研究。在认知科学领域,早已形成这样的共识:普通大众也可以进行读心,但关于普通大众如何进行读心(即采用何种方式进行归因),他们如何获得这种读心能力一直存在争议。读心是用一种心理状态或信念表征其他心智状态的元表征活动,涉及对他人、自己心理状态进行归因的认知能力,他人的心智状态主要包括情感(如厌恶、恐惧、愤怒)、感觉(痛觉、触觉)及包含信念、欲望、意图等的命题态度。

本文对读心问题的解决从一种跨学科的视角进行,追溯了他们最直接的认识论来源——逻辑行为主义、功能主义,为读心能力的提出奠定了历史基础。

一、读心问题

传统对心灵问题的研究,大致分两种:形而上学的范畴和认识论的范畴,认识论范畴由关于他心问题的研究和自我认知问题的研究两部分组成。我们可以清楚明白地知道我们的心理状态,那他人的心理状态我们又是如何知道的呢?从20世纪开始,哲学家们就开始对心灵问题进行了探索,但他们关注更多的是对心智状态概念的关注,通过对概念内容的回答,得到关于心智状态本体论的认识,因而他们最终只是对形而上学问题的回答。

在心灵哲学的认识论领域,最为典型的是逻辑行为主义,其基本观点是:心智与行为是密切联系的,心智就是行为或行为倾向的“代名词”,认识他心就是认识他人的行为和行为倾向。这种倾向是聆听者与讲述者之间的社交性交谈。这种解释最大的不足是解释的无穷性。一个人的行为可能依据他的信念,也有可能依据他的欲望,或者两者共同作用的结果。行为与心理状态很难一一对应,这种非对应关系的因果解释,会出现一因多果或者一果多因等情况的存在,即所谓行为主义解释的无穷性与循环性。

为了弥补行为主义的不足,功能主义在心智状态与行为之间建立了更为复杂的联系。福多等人将心灵比作计算机软件,心灵也具有符号指涉对象,是作为系统内完整的机制对符号进行控制,感觉刺激如同计算机输入,行为反应如同输出系统,其中间环节就是作为中央系统的心理状态。

心理现象的普遍性与复杂性,构成了人类社会的情感基础,戈德曼(Alvin Goldman)将其称为“社会特征之根”,如何实现读心,引起了各领域的关注,历史上对读心的实现机制,出现很多不同的解释进路,比较著名的是理论论、先天模块化理论、理性目的论以及模拟论。

二、读心的几种实现机制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对读心问题的解释主要包括这几种进路:理论论、先天模块理论、理性目的论以及模拟论。(也有部分学者将模块理论与儿童科学家理论视为理论论的两种形式)。

理论论认为,心智状态有三种规律:一是关于可观察输入与心智状态的规律,如没有吃饭会觉得饿;二是关于心理状态之间的规律,感觉疼痛的个人会有消除疼痛的欲望;三是关于心智状态与行为之间的规律,生气的时候会皱眉。理论论的强理论版本是儿童科学家理论,孩童如同科学家那样,首先做出假设,然后收集证据,用类似科学家的方式来改变他们的理论,他们所形成的理论不仅包括物理现象,而且也包括不可观测的心智状态,例如信念和愿望。最后通过实验等方式对理论进行修正,进而得到更成熟的理论。正如正规科学家那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精炼和提高他们的心理理论,这种提炼是心理表征理论对非表征理论的提取。这些孩童会从现象的简单理论转变为一种更为复杂的理论。理论论将“错误信念任务”①和“秘密容器实验”②视为其的经验证据支持。理论论认为,3岁孩童具有信念和愿望的概念,他们将这些状态的描述作为认知者与外部事件之间的联系。他们不承认这一联系具有错误的可能性,他们在任务中表现欠缺,是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并未形成错误信念的可能性存在,缺乏信念的表征能力[1]。大约在四岁,孩童获得了关于信念表征理论,所以会通过这种位置改变的错误信念任务。

这一解释在1990年极为流行,但随后的发现对这一路径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尤其是在2005年的试验中,科学家们通过采用一种新的范式,减少任务需求,给他们提供一些记忆帮助,15个月大的婴儿通过了非言语的错误信念任务[2]。这一发现狠狠地打击了理论论。在随后的发展中,理论论面临更多的挑战:理论推理过程复杂、无法在非典型情境中做出很好的判断等。

不同于理论论,模块化理论假定一种或多种特定领域的认知模块,对读心进行专门表征或归因,且这些模块是先天的认知结构,在预设程序阶段成熟或完善,无须通过后天学习[3]。这一路径类似于知识领域的先天论,认为15个月大的婴儿在物理学和算数学领域有大量的原初知识,读心能力是遗传禀赋的一部分,有恰当的环境启动,如同进入青春期一样。模块化理论将西蒙(Simon)对自闭症儿童的测试[4]以及列辛(Alan lesin)对一岁婴儿“凝视反应”的研究作为经验证据。自闭症儿童在涉及读心能力的某一领域的受损,会影响归因的水平。

读心的第三种进路即理性目的论,类似于经济学上亚当·斯密的“理性—经济人假设”,根据这一理论,读心者在进行心理归因的时候,有一个默认的假设,即他人无论在信念、执行、或者决策时都是理性的,对他的读心是在规范系统中,通过确定我们应该相信什么、渴望什么、该去做什么、就会对信念、相信、愿望及行为进行预测[5]。

针对理论论推理过程过于烦琐、无法对非典型的情境做出预测,戈德曼等人提出了模拟论,认为对他人的认知更多地采用“移情”的方式,归因者利用想象、精神伪装、换位思考等方式确认他人的心智状态,其关键是建构的伪装状态与他人状态相一致,并将此状态输入恰当的认知机制,进而在离线的状态下生成一种决策。值得注意的是,模拟论的前提是共同体拥有或共享很多共同的信念和价值。

三、模拟论

模拟论的思想我们可以从早期欧洲思想中获得,尤为显著的是解释学的传统。狄尔泰(Dilthey)认为我们可以理解他人的感受,“再经历”他人的心智状态,或站在别人的处境想问题,通过这些过程来理解他人。类似于狄尔泰(Dilthey),施奈希尔(Schle Jermacher)认为对他人心智的理解应设想自己在别人的处境中。在历史哲学中,英国哲学家科林伍德(R.G.Collingwood)认为思想内部的模仿或思想的再扮演,是理解他人主要的认识论工具[6]。

模拟论的核心观点是:一个有读心能力的人,通过建立与客体对象相类似的精神状态(伪装状态),将这种伪装状态输入到读心者自己的认知机制,在“离线的情况下”生成额外的状态,然后将一部分状态“转嫁”给目标对象,这样一种“转嫁”的过程就是对目标客体归因的过程。

在认知科学领域,模拟被分成第一人称的读心和第三人称的读心。第一人称读心是自我导向的模拟,例如视觉表象的建构,通过可视化的方式在自我内心生成一种已经发生或可能发生的心智状态。第三人称读心是他人导向的模拟,其中对情感、感觉的归因是低阶的读心,高阶读心是对信念、愿望等命题态度的归因。

(一)镜像神经元和低阶读心

镜像神经元最早由意大利帕尔玛大学的神经科学家里佐拉蒂(Rizzolatti)团队利用单细胞记录在对猕猴的观察研究中最早发现。镜像神经元,是一种新的运动神经元,这种神经元在猕猴执行一个目标导向的活动时,猕猴的腹侧前运动皮层会出现“放电现象”,当猕猴观察其他同类执行同一活动时,相同的脑皮层被激活,这具有对其他个体活动的动作映射能力的神经元,称为镜像神经元(mirror neuron)[7]。人类也拥有镜像神经系统的证据在同一时期也被证明,观察者的精神状态是对客体精神状态的归因,观察者会在随后的活动中生成一种精神模拟活动,戈德曼认为如果这种模拟能生成精神状态的归因,那么归因者就会使用自己的心灵去“模拟”目标对象的心灵。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推断,镜像神经系统可能会是从事模拟活动的读心的一部分。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关于镜像进程和镜像系统的研究不断地扩大。其中最为典型的是维克(Wicker)等人对功能成像的研究:参与者时首先被要求观看一段视频,这一视频是关于让其他人闻一些气味,(这些气味要么是有恶臭的,要么是无味的,或者是带有清香的)然后呈现相一致的面部表情。通过对观察者能力进行促进之后,让参与者自己通过面具分别吸入这几种气味,并对他们进行脑部扫描。研究发现,无论是参与者自己吸入有恶臭的气体还是参与者观察别人吸入一些恶臭的气体,其前脑岛和右前扣皮层都会被率先激活,这是关于厌恶的镜像。在同一年,关于触觉和痛觉的镜像也被发现。但这仅仅只能说明人类也拥有镜像系统,要想找到关于某一感觉或情绪的读心的证据,我们必须依赖于神经科学的相关研究。

神经科学家对NK(脑岛和基底核受损)病患的研究,通过对NK的问卷回应显示,与经历生气、害怕等形成鲜明对比,无论是在视觉模式还是在听觉模式下,NK在经历厌恶时,出现了明显的、有选择性的损害[8]。除非我们假定在对厌恶的经历与归因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因果联系,否则我们很难解释NK对厌恶经历存在不足,或者我们可以这样理解,这种有选择性的损害受其经历的调解。与厌恶认知相类似,我们假定另一病患B,他的前脑岛也大面积损害,当让他观察面部表情的动态显示时,他可以意识到除了厌恶以外的其他六种主要情感。这两类病人前脑岛的损害使其都很难对厌恶进行正常的认知,也很显然会阻碍他们对他人厌恶的归因。尽管他们可以对其他情感进行很好的认知与归因。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正常的个人通过目标对象的面部表情,我们就可以意识到厌恶,这是厌恶的镜像经历的有选择的调节。

行为和精神模拟是社会认知的根本维度,在生活中,我们会无意识地对他人的面部表情、手势、肢体动作、言语模式等进行模拟。镜像模拟是一种内部的心智模拟过程,不伴随任何行为模拟过程。

(二)想象和高阶读心

精神模拟最主要的观点是精神事件或过程的再经历或再扮演,模拟论最初的形式是要解决命题态度的归因,即所谓的高阶读心。该进程通常受长时记忆存储信息的指导,想象力是获取伪装精神状态的关键。在进行复杂的模拟活动时,想象力必须是高精度的机制,因为想象力不仅决定生成伪装状态的恰当性,而且影响随后的活动。

在这里我们可以把想象力理解为一种认知建构的过程,企图通过内生性的方式在自身内部生成一种预设的精神状态,在自我心中将这种想象可视化,生成一种可视状态。对于我去想象亚里士多德与人争辩的样子,就是在我的心中构建一种类似看见该事件的状态(这一事件要么是我看到他之前,或者看到他之后,或者根本不会看到的事件)。

在读心活动中,想象力主要是对目标对象的感受、情绪的想象,戈德曼称这种想象E-想象(enactment imagination),即制定想象[9]。E-想象某一状态,就是再创造一个感受状态,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扮演一个特别状态,去想象一个难过的感觉,就是我们去想象在自身内部创造一种在现象学上与难过相类似的伪装状态。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这里所提到的E-想象不同于我们通常的想象。E-想象是在某某如此这般的事件中存在,例如让你去想象你是尴尬的,对于普通的想象就仅仅假设你是尴尬的,仅仅需要去考虑一种尴尬的情形,而E-想象不仅需要考虑一种尴尬的情形,而且需要你去联想自己类似尴尬感受的事情。

E-想象不仅在第一人称读心中起作用,而且会对第三人称的读心产生影响。想想自己在跳绳,那么随机的产物就是产生了一种视觉影像和动力影像,这种视觉影像与真实看到某一活动的视觉体验一致。想象自己走向窗台,会在想象中出现走向窗台的步数,即他将这一情形可视化。神经影像表明想象和视觉在大脑活动区域中存在显著的重叠部分。

那么想象如何在第三人称的读心起作用呢?一个很普通的例子,当我们与我们的朋友一起吃晚餐时,我们就是利用E想象对朋友可能想吃的菜进行预测。首先我们可能站在他的角度,或站在他的视角,即利用我们对他的了解,对他最初状态的观察进行预测活动,当然,这种最初状态包括他平时对食物的喜好,它对这家餐厅的偏好,以及他目前的饥饿状态(中午吃了很多或者没有吃,中午在类似的餐厅吃饭)等,通过E-想象,我们可以模拟很多与之相关的晚餐的状态,然后将这种伪装状态输入我们自己的决策机制,使用这一进程生成一种选择。当然这种选择不是为自己进行的选择,而是对朋友状态的一种归因。换句话说,这一归因是基于想象驱动的模拟。

受知觉和心理意向相似证据的启发,最新的一项研究对想象吃和随后的食物摄取量进行了测试,最后研究者惊奇地发现真实的吃与想象吃所造成的状态极为相似,换句话说,不管是想象吃还是真实吃的状态,其产生的结果都是对当前(吃)刺激的一种习惯化,正是这种习惯化将会对结果产生最重要的影响。

当然,这种读心会因为多种原因出现不准确的情况,例如,缺乏目标对象的初始状态(信念、愿望、意向),或者在模拟过程中将自己的心理状态投射给目标对象,这都将会出现认知偏见。这种认知偏见至少有三类:(1)知识形态、(2)估值状态、(3)感觉状态。卡莫雷(Camerer)等人的研究显示,主体往往倾向于将自己的知识状态投射给目标对象,因而会产生一种错误的精神状态归因[10]。

为了确保基于想象的读心可以顺利开展,读心者应谨慎地减少一系列伪装的输入,这类活动不仅包括与目标对象一致的伪装的心智状态,而且也包括读心者自身与目标对象不一致的心智状态。

四、第一人称读心

第一人称读心,我将其表述为“个人心智的时空旅行”,即对自己心智状态的归因,传统上哲学家认为对自我的认知多采用内省的方式,这也成为后来怀疑论和实验哲学攻击的对象。理论论以及理性论反对在自我归因时有“访问特权”,理论论认为,自我归因如同对他人进行归因一样,是理论推理的过程[11]。丹尼特认为自我归因会利用意向立场,但这一定位受到思想实验的挑战。

个人读心与高阶读心之间存在很大的相似性,如同高阶读心者在对他人心智状态进行归因时,会尽可能地将自我真实的心智状态阻隔,“个人心智的时空旅行者”在对某一时段或某一地点的心智状态进行归因时,会尝试让自己与当前的环境相脱离。另一方面,在所有类似的情况下,对自我心智的归因就是对自己过去、未来或者某一格局情境下的心智状态的巧妙重组。

读心者将自己投射到我们的过去或者未来的某一时段,投射到过去即情景记忆,对这一时段的归因,长时记忆的存储信息具有指导作用;投射到未来,及对未来的展望,在这一过程中,想象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无论是对过去的情景记忆,还是对未来的展望,这两种进程所使用的大脑区域大致相同。

情景记忆是对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的再回忆,例如你的十二岁生日宴会,你考上了大学,你上了研究生。你会对过去的某一段的经历进行检索,对过去的经历进行回忆,找出与过去经历类似的活动。这种类似有三种主要的形式,现象学上的相似,神经系统的相似,以及功能上的相似。情景记忆最显著的特征是伴随着自主意识,这也决定了记忆检索过程更多的是依据现象学上的相似。最新的单细胞实验显示,当我们回忆某段经历时,我们的知觉神经同样会被激活。更简单地说,就是我们的记忆存储过程和回忆过程是神经系统的相似。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们经常会扎马步,当摆出相同姿势时,我们会很快回忆上体育课的情形。这种进程即所谓的检索进程和记忆进程功能性相似。这三类相似也充分说明了模拟式解释记忆最有力的证据。

未来的展望是自己对未来事件的想象,例如我们小时候总会想象假如我是一名老师,人类未来的生活等等。对未来生活的展望与情境记忆之间存在很大的相似性。首先,我们都会有这样的体会,如同对遥远过去的回忆要比对刚发生不久的事情的回忆更为简单,或者回忆的细节更过于简单。对遥远未来的想象会更为抽象。其次,对遗忘症患者的观察我们可以发现,遗忘症患者很难对过去的经历进行回忆,相对应的,遗忘症患者对未来的展望也很难展开。对过去的记忆和对未来的展望中的损害是同时发生的。最后,无论是对他人心智的阅读,还是对过去经历的回忆,甚至是对未来事件的展望,都易受到个体当前状态的影响,当然,如同第三人称读心一样,这些状态也包括知识、价值观、当前的感受状态等等。

在模拟论的高阶读心中,想象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是在视觉表象运动的研究中,还是在想象食物与随后食物量摄取的测试中,想象力的强大功能都得到了明确地展现。在低阶读心中,镜像神经元和镜像神经系统的发现对低阶认知的许多方面进行了研究和思考。与此同时,模拟论的研究与脑进化方面的解释有很大的一致性,这些证据都极大地支持了模拟论。

五、结论和讨论

迄今为止,借助神经科学的发展,模拟论为读心的解决提供了一种更为简单的操作机制。每一种新工具或新方法的引进,都可能带来哲学的“转向”,工具决定了哲学的操作范围。[12]我们也应该注意到,模拟理论的假设前提是在读心开始,建立与客体对象相一致的伪装状态,这种伪装状态的获取,是精确读心的保证。认知哲学的一种追求是识别人类主体采用的各种信念的形成过程,另一个追求,是一个基于各种信念形成过程来评估可靠性的程度。[13]那么我们如何保证伪装状态的恰当性呢?近代哲学家用哲学直觉回答了这一问题,即哲学直觉是伪装状态合理的证据。我记得小明昨晚和我一起共餐,是我俩一起共餐的证据,这是我们共餐的可靠标示。当前实验哲学最主要的实验是“直觉探查”,利用特有的场景诱发反应,通过考察人们直觉运作的特征解释和解决问题。[12]但在很多被我们思维理所当然的“一致的直觉”,被实验哲学揭露存在缺陷和不一致性,实验哲学并不会事先假设我们的直觉是准确的,也不会使用“未经证实的假设”,即预设人们享有共同的直觉。在对“关于自由意志和道德责任是否与因果决定论兼容的例子中,我们发现,高度依赖直觉会使我们陷入“直觉危机”,我们需要借助哲学实验的手段,将“主体体验客观化”。我们不仅生活在一个变化莫测的世界,而且人类自身的概念体系也是复杂多变的,故不借助外在的物质手段和经验,单凭有限的想象推理往往难以把握事物和概念系统的复杂性。在复杂问题解决的深度和密度,以及解决复杂问题的信息和策略上,实验哲学更具有优势。认知神经科学家通过实验的手段,发现人们在执行或观察某一行动时,都会激活到某一脑神经区域。这极大地促进了哲学家关于读心问题的解决。实际上,模拟论对读心问题的解决,就是以神经实验为基础,对有意识行为的研究。

注释:

①“错误信念任务”:让一群孩子(这些孩子大约是3至4岁之间)观察这样一个剧情,苏三将一块糖放进篮子后,离开了房间,去了学校。随后妈妈进入苏三的房间,并将这块糖从篮子里拿了出来,顺手放进盒子中。然后问这群孩子们,当苏三从学校回来,他会在哪找这块糖?3岁小孩的回答是苏三会在盒子里找这块糖,而与三岁小孩回答截然不同,4岁的孩子会认为苏三会在篮子里找糖。

②“秘密容器任务”:小孩拿有一个装有东西的罐子,且他们认为里面的东西是糖果,当你问他们容器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们会回答是糖果,然后打开这个罐子,里面是一个银币,然后再问这些孩子他们最初的回答是什么,三岁孩子会认为他们起初的回答是硬币,而四岁的孩子认为他们起初的回答是糖果。

[1]WIMMER H,PERNER J.Beliefs about beliefs: Representation and constraining function of wrong beliefs in young children’s understanding of deception[J].Cognition 13:103-128.

[2]ONISHI K H,BAILLARGEON R.Do 15-month-old infants understand false beliefs[J].Science 308:255-258

[3]LESLIE AM.Pretending and believing:Issues in the theory of ToMM[J].Cognition 50:21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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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GOPNIK A.How we know our minds:The illusion of first-person knowledge of intentionality[J].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 16:1-14.

[12]郭喨,盛晓明.新工具和实验哲学的未来[J].自然辩证法研究,2014(7).

[13]阿尔文·戈德曼.哲学直觉的证据地位—认知科学是否有一席之地[J].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4(5).

(责任编辑:梁念琼liangnq123@163.com)

Analysis on the Realization Mechanism of Simulation Theory

MA Yuan-yuan,YOU yang
(Philosophy Center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anxi University,Taiyuan 030006,China)

Through the concern on the mind-reading problem,the paper discusses the current three epistemological solutions widely recognized by Western academia,and focuses on the thinking of Goldman simulation theory.The article points out that the path of Goldman simulation theory not only reduces the complexity of the operation,but also solves the problem of mind-reading.It is understood that the first person to read mind and mind-reading in the third person have important epistemological value.

mind reading;simulation theory;mirror neurons;imagine

B84

A

1008-018X(2016)06-0031-06

2016-09-12

国家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青年项目(13CZX021);山西省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2016301);山西省高等学校优秀青年学术带头人项目(2015052006)

马媛媛(1992-),女,山西运城人,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硕士,研究方向:科学哲学。尤洋(1978-),男,河北新河人,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副教授,研究方向:科学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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