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制约因素与实现路径——以安徽省为例

胡　飞（安徽财经大学商学院　安徽蚌埠　233041）



区域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制约因素与实现路径——以安徽省为例

胡飞
（安徽财经大学商学院安徽蚌埠233041）

摘要：开放条件下，区域出口贸易发展具有显著的环境效应。出口贸易绿色转型有助于促进安徽省出口贸易与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提升安徽省生态文明水平。文章详细分析了当前制约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因素，在此基础上，指出了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实现路径。

关键词：出口贸易；绿色转型；实现路径

随着资源能源约束的不断加强，我国各地区经济发展中面临的环境压力日益加大，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已成为各地区的当务之急。在此背景下，近年来，安徽省对生态文明建设日益重视，《安徽省“十二五”环境保护规划》明确指出，要“不断优化环境质量，增强可持续发展能力，提高生态文明水平，努力打造宜居宜业的生态强省”[1]。依据国际经济理论可知，出口贸易发展会产生显著的环境效应，出口贸易发展对区域生态文明具有重要的影响。因此，对于特定地区而言，为提升生态文明水平，不仅要加强区域内部环境污染的治理，也应积极推动本地出口贸易绿色转型。本文在对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现实意义进行探讨的基础上，深入分析了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制约因素及实现路径，以期为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提供理论指导。

一、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现实意义

所谓出口贸易绿色转型，本质上就是指以生态文明为引领，促进出口贸易转型升级，不断降低出口产品的资源能源投入强度，从而实现出口产业绿色发展的过程。

依据Copeland B. R和Taylor M. S（1994）的研究，出口贸易发展影响生态环境的机制包括：“规模效应”“结构效应”以及“技术效应”。“规模效应”是指贸易引致的经济活动规模的变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结构效应”是指出口产品结构的变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而“技术效应”是指贸易诱致的技术进步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一般而言，“规模效应”为负，“技术效应”为正，“结构效应”的方向不确定，若清洁产品在出口产品中所占的比重提高，则“结构效应”为正，反之，则“结构效应”为负[2]。近年来安徽省出口贸易发展较快，但是出口产品结构层次提升缓慢，并且，由于在全球价值链中占据的地位较低，安徽省企业在出口贸易中获得的“学习效应”“技术溢出效应”有限。这使得，在安徽省出口贸易的发展过程中，“规模效应”较大，“结构效应”改善幅度较小，“技术效应”较小，出口贸易发展对安徽省生态环境形成了一定的压力。另一方面，伴随着开放型经济的快速发展，出口贸易已成为驱动安徽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在此现实背景下，出口贸易的绿色转型关系到安徽经济的整体绿色转型，促进出口贸易绿色转型是提升安徽省生态文明水平的必然选择和可行路径，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制约因素

（一）宏观层面的制约因素。

1.要素禀赋结构升级缓慢。与沿海发达地区相比，受地理区位、经济发展水平等因素的影响，安徽省吸引和集聚高素质人才的能力有限，技术创新尤其是原始创新能力总体较弱，科技成果产业化水平较低。这使得，安徽省人力资本、先进生产技术等高级生产要素相对匮乏，要素禀赋结构层次较低。由于要素禀赋结构层次相对低下，安徽省在全球产业链和全球价值链中总体处于中低端位置，清洁商品在出口贸易中所占的比重较小，并且提升缓慢。显然，这不利于安徽省出口贸易的绿色转型。

2.促进绿色产业发展的政策措施体系不够健全。促进绿色产业发展的政策措施的制定与实施是培育和壮大区域绿色产业的内生动力。近年来，随着环境问题的日益凸显，我国对绿色产业发展问题日益重视，加快绿色产业发展是我国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内容和方向。但是，从安徽经济发展的实践来看，当前无论是产业结构政策、产业竞争政策、产业组织政策、产业布局政策，还是财税金融政策，对绿色产业发展的激励与促进作用有限，安徽省促进绿色产业发展的政策措施体系不够健全，相关政策措施的合力还没有形成。绿色产业是绿色出口产业形成与发展的基石，促进绿色产业发展的政策措施体系建设相对滞后不利于安徽省绿色出口产业的形成与发展。

3.出口产业能源消费结构层次与能源利用效率较低。受供给成本、可获得性等因素的制约，我国清洁能源的消费量较小，能源消费结构层次处于较低水平，安徽省亦不例外。安徽省出口产业能源消费以煤炭、石油等化石能源为主，风能、太阳能以及生物能等清洁能源在能源消费总量中所占的比重低，出口产业发展对化石能源的依赖程度较高。另外，受技术能力的制约，安徽省能源利用效率较低。能源消费结构层次与能源利用效率较低不利于出口产业的节能减排，制约了安徽省出口产业的绿色转型。

4.服务贸易发展水平较低。与有形产品贸易相比，服务贸易发展对资源能源的依赖程度较低，服务贸易发展的环境效应较弱，提升服务业产品在出口贸易中的地位对于区域出口贸易绿色转型具有积极意义。由于服务业尤其是现代服务业发展水平较低，当前安徽省服务贸易出口在总出口中所占的比重较低，例如，2014年服务贸易出口在安徽省总出口中所占的比重仅为6.53%，服务贸易依然是安徽省出口贸易发展中的一个“短板”。毋庸置疑，服务贸易发展水平的相对低下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安徽省出口贸易的绿色转型。

5.大量FDI依旧集聚在制造业。伴随着国际生产分割的日益兴起，国际贸易与国际投资的融合程度不断提高，FDI的贸易效应日益增强。由于不同行业的资源能源消耗强度不一致，甚至迥异，FDI的行业分布情况对区域出口贸易的绿色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从全国情况来看，近年来，我国利用FDI的行业结构出现了显著的改善，其突出表现为，服务业利用的FDI金额在我国利用的FDI总金额中所占的比重迅速提升，制造业利用FDI的金额在我国利用的FDI总金额中所占的比重显著下降，服务业利用FDI的水平已经超越了制造业利用FDI的水平。近年来，安徽省服务业利用FDI的规模呈现快速增长态势，但是，由于受人力资本、人均收入水平等因素的制约，大量在皖FDI依旧集聚在制造业。例如，依据2015年《安徽统计年鉴》和我国《2014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所给出的数据，本文计算得出，2014年制造业实际利用的FDI的金额占安徽省实际利用FDI总金额的44.54%，而2014年全国该项指标仅为33.41%。在贸易投资一体化背景下，FDI在制造业的大规模集聚促进了安徽省制成品出口贸易的发展。与服务业相比，制造业的污染强度相对更大，利用FDI行业结构层次提升缓慢的现状不利于安徽省出口贸易的绿色转型。

6.生产者服务业发展水平低，且其与他产业的融合程度不高。生产者服务业是技术、知识与人力资本高度密集的行业，其发展会增加生产者服务的类型、可获得性与可靠性，为其他产业走创新驱动与效率驱动发展道路提供知识与技术支撑，在与生产者服务业融合发展的过程中，其他产业更容易实现绿色转型。从经济发展的实践来看，当前生产者服务业在安徽省产业体系中所占的地位较低，安徽省生产者服务业发展较为滞后。例如，2013与2014年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以及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的增加值在安徽省第三产业总增加值中所占的比重分别为36.70%和37.03%。此外，当前安徽省生产者服务业与其他产业的融合程度较低，安徽省农业、制造业等产业的服务化水平不高。生产者服务业发展滞后及其与其他产业融合程度较低的现状制约了安徽省绿色出口产业的形成与发展。

7.环保产业的发展水平不高。作为环境污染物的防治产业，环保产业的发展有利于出口产业的节能减排。当前，安徽省环保产业发展前景良好，但是，环保产业的整体发展水平较低，从产业的生命周期来看，其还处于初始期。安徽省环保产业发展水平低下制约了出口产业的节能降耗，不利于出口产业的绿色转型。

（二）中观层面的制约因素。中观层面的制约因素主要为安徽省行业协会的相关职能未能得到充分发挥。行业协会是企业与政府之间进行沟通与互动的纽带和桥梁。目前，安徽省众多出口企业都参与了行业协会，但是行业协会在驱动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方面所起的作用有限，这突出表现为：第一，行业协会的信息供给能力不强。当前，行业协会为本行业出口企业提供的国内外绿色技术、绿色工艺等信息较少，并没有显著降低安徽省出口企业的信息搜寻成本；第二，行业协会在推进绿色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构建方面所起的作用较小。行业协会承担着服务本行业企业的职责，应协助企业积极构建技术创新战略联盟。但是，目前安徽省行业协会为企业与高校、科研机构开展绿色技术创新合作搭建平台的意识不强，鲜见由行业协会促成的绿色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第三，行业协会在技术标准、绿色产品认证以及绿色产品推介等方面未充分发挥应有的作用。行业协会在行业内信息的掌握方面具有先天优势，理应在技术标准、产品认证等方面发挥重要的作用。但是，从安徽省行业协会的实际运行情况来看，目前安徽省行业协会在绿色技术标准制定、绿色产品认证以及绿色产品推介方面，开展的活动较少，行业协会在引导技术变革与出口产品升级方面作用甚微。

（三）微观层面的制约因素。生产者方面的因素与消费者方面的因素是制约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微观因素。从生产者方面来看，目前安徽省出口行业企业对生态利益的关注程度不够，绿色生产意识较为薄弱，其有待进一步提高；由于研发资源有限，出口行业企业绿色生产技术与绿色生产工艺的创新能力不强，并且，出口行业企业绿色产品的研发能力较弱；受管理经验的限制，大多数出口企业尤其是中小型出口企业依旧延续传统的管理模式与管理思维，绿色管理意识不强。从需求者方面来看，受收入水平、传统消费观念等因素的影响，安徽省消费者绿色消费理念不强，绿色产品的需求规模较小，且提升缓慢。依据国际商务理论，在产业发展的早期，产业发展更多倚重本地市场，本地市场规模是出口产品国际竞争力的决定因素之一，绿色产品的本地需求规模偏小不利于安徽省绿色出口产业的形成与壮大。

三、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实现路径

在环境压力日益凸显的背景下，促进出口贸易绿色转型是安徽省亟需完成的重大战略任务。综上所述，本文认为，安徽省可以遵循以下路径，加快本地出口贸易绿色转型。

（一）宏观层面。从宏观层面来看，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路径包括：

1.加快提升要素禀赋结构，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依据经典的国际贸易理论可知，要素禀赋结构是出口产品结构的主要决定因素，要素禀赋结构的升级有助于提升区域出口产品结构。安徽省应加快培育与积累先进生产技术、先进管理经验以及人力资本等高级生产要素，构建高效、稳定的高级生产要素供给机制，不断扩大高级生产要素的存量，以提升清洁产品在出口贸易中的地位。

贸易是流，产业是源，加快产业结构升级是实现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的有效路径。安徽省各地区应制定和实施绿色产业发展规划，完善绿色产业发展的促进政策措施体系，加快传统制造业绿色转型，改变传统制造业的粗放型发展模式，引导传统制造业走创新驱动与效率驱动的发展道路。另一方面，应积极发展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抢占产业高地。通过产业结构升级，降低出口品的资源能源投入强度，推动出口贸易绿色转型。

2.提升出口产业的能源消费结构层次与能源利用效率。随着可再生能源供给成本的日益降低，未来可再生能源在全球能源消费中所占的比重将逐步提高，全球能源消费结构将发生重大变革。因此，长期而言，安徽省应采取有效措施，鼓励和引导出口产业消费清洁能源，降低出口产业对化石能源的依赖程度。短期来说，安徽省出口行业企业应加快能源利用技术创新，积极提升能源利用效率，加快出口产业节能减排的步伐。

3.加快发展服务贸易。随着全球产业结构的不断“软化”，世界经济已经迈入“服务经济”时代，服务贸易已成为衡量一国和地区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指标。与有形产品相比，服务业产品的边际污染强度很小。因此，在资源环境约束逐步加强的背景下，加快服务贸易发展，提升服务贸易出口在本地出口中的地位，对区域出口贸易绿色转型具有重要意义。安徽省应加快服务业尤其是高技术服务业与生产者服务业的发展，提升服务业在产业体系中的地位，不断增强本地服务业产品的国际竞争优势，积极开拓服务业产品出口市场，持续扩大服务业产品出口。

4.进一步提升利用FDI的行业结构层次。如上文所述，在贸易投资一体化的国际经济背景下，传统制造业FDI的进入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安徽省传统制造业产品的出口，不利于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未来安徽省应积极引导FDI流入先进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以及现代服务业[3]，避免FDI在高污染强度的低端产业集聚，从而不断改善出口产品结构，降低出口品的污染物排放强度。

5.加快生产者服务业发展，并提升其与其他产业的融合程度。生产者服务业与其他产业的融合有助于提升其他产业的服务化程度，提高其他产业出口品的知识与技术含量，降低其他产业出口品的资源能源消耗强度。鉴于此，安徽省一方面应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加快提升生产者服务业效率，推动生产者服务业发展，另一方面，应促进生产者服务业与制造业、农业等产业融合发展。通过生产者服务的嵌入，助推其他产业节能减排，促进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

6.加快发展环保产业。随着经济增长与资源环境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加快环保产业的发展刻不容缓。安徽省应高度重视环保产业的发展，制定和实施科学、合理的环保产业发展规划，积极培育环保产业发展所需的各种生产要素，不断壮大环保产业，以为出口产业绿色转型提供技术、知识与硬件支持。

（二）中观层面。中观方面，应充分发挥行业协会在信息供给、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构建以及绿色标准制定等方面的作用。首先，安徽省行业协会应积极搜集国内外绿色技术、绿色工艺等方面的信息，并及时反馈给出口行业企业，为安徽省出口行业企业绿色生产技术与绿色生产工艺创新提供指引；其次，安徽省各行业协会应积极帮助本行业出口企业搭建产学研合作平台，协助出口企业构建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加快绿色生产技术与绿色生产工艺的孵化与运用步伐；最后，安徽省各行业协会应积极制定绿色生产、绿色管理以及绿色产品的相关标准，运用行业标准引领出口产业绿色转型。

（三）微观层面。安徽省出口行业企业应做好以下两个方面的工作：其一，树立绿色生产意识，加快清洁生产技术与污染治理技术的创新与引进步伐。随着绿色生产与绿色消费在全球的日益兴起，安徽省出口行业企业应顺应世界经济潮流，追求绿色发展，注重生态利益，树立绿色生产意识。清洁技术的使用可以显著降低出口产业的资源能源消耗强度，先进污染治理技术的运用可以提高环境污染物的治理效率，二者对出口产业的绿色发展意义重大。安徽省出口行业企业应加强与高校、科研机构等主体的合作，运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创新资源和技术创新组织形式，加快清洁生产技术与污染治理技术的创新步伐。短期内，考虑到技术创新尤其是原始创新难度较大，可以从国际市场引进适宜的清洁生产技术与污染治理技术，代替传统的生产技术与污染治理技术；其二，积极实施绿色管理。安徽省出口行业企业应积极学习国内外企业的绿色管理经验，实施绿色管理，以最大程度地减小出口产业发展的环境负外部性。此外，安徽省应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引导消费者树立绿色消费理念，为绿色产业的形成与发展提供需求支撑，从而催生绿色出口产业。

四、结语

改革开放以来，依托自身的比较优势，安徽省参与国际分工与国际交换的水平不断提高，出口贸易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但是，也应认识到，由于出口产业资源能源消耗强度较大，在出口贸易快速发展的同时，安徽省也付出了一定的环境代价。在出口贸易规模逐步扩大与环境压力不断凸显的双重背景下，为实现出口贸易与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安徽省应以生态文明为引领，推动出口贸易转型升级，即加快出口贸易绿色转型。当前，安徽省出口贸易绿色转型面临着宏观、中观与微观因素的制约。安徽省应以生态文明为引领，充分发挥各级政府、行业协会以及出口行业企业等主体的应有作用，遵循适宜的路径，加快培育绿色出口产业，推动本地出口贸易绿色转型。

参考文献：

[1]安徽省“十二五”环境保护规划[EB/OL].http://www. wuhuepb.gov.cn/Contents.aspxpSysID=21462.2014-06-24.

[2]Copeland B. R.，Taylor M. S. North-South Trade and the Environment[J].The Quarterly Journalof Economics，1994(3).

[3]原庆丹，胡涛，吴玉萍等.绿色贸易转型政策框架及“十二五”重点政策探讨[J].环境与可持续发展，2011(3).

[责任编辑刘金荣]

基金项目：安徽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生态文明引领下安徽省出口贸易转型升级研究”（SK2014A159）。

作者简介：胡飞（1984-），男，安徽合肥人，安徽财经大学商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

收稿日期：2015-11-19

中图分类号：F7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438（2016）03-00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