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文孙”袁祖志与女弟子交游考论
—以《申报》为中心
2016-04-13龙文展重庆人文科技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重庆401524
龙文展(重庆人文科技学院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重庆 401524)
“太史文孙”袁祖志与女弟子交游考论
—以《申报》为中心
龙文展
(重庆人文科技学院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重庆 401524)
摘要:袁枚文孙袁祖志是上海报界名人。他藉由职务之便,刊登家族女诗人的作品,构建家族女性文学传统。此后,他又有意利用《申报》这一平台,开启了与其女弟子的诗歌往来。这种文学交往,改变了女诗人的聚合传统,极大地加快了女诗人作品的流布速度,满足了她们的才名期待。袁祖志这一举动,既是效仿并继承其祖父袁枚大招女弟子的传统,又受其此前欧洲之行的影响。而从女作家的交游、教育、作品出版等诸角度来看,她们与袁祖志的生师关系,正处于一个重要的过渡时代。
关键词:袁祖志;《申报》;女弟子;交游
引文格式:龙文展.“太史文孙”袁祖志与女弟子交游考论—以《申报》为中心[J].苏州教育学院学报,2016,33(3):65-69.
袁祖志(1827—1899),字翔甫,号“仓山旧主”等,为袁枚之孙。1853年为避战乱流寓上海,寓居沪上几十年,凭借“太史文孙”的身份和数量众多的“读来老妪总能知,雅俗皆宜亦可师”①袁祖志:《谈瀛阁诗稿》刻本(1887),卷七。的诗作,逐渐成为上海“诗坛领袖”。大约从1876年起,他厕身于上海报界,历任《新报》和《新闻报》主笔,且与《申报》文人圈关系密切,先后在《教会新报》《申报》《新报》《新闻报》上高密度刊发诗文,被时人目为“报界巨子”,与钱昕伯、何桂笙合称为“黄浦三君子”②李士棻:《天瘦阁诗半》活字本(1885),卷二。。袁氏藉身份之便,多次利用报章平台与沪上文人诗歌往还,在引领诗坛风气的同时,逐渐塑造了诗酒风流的个人形象,强调了他与祖父袁枚精神、做派上的传承关系。既展示了自己对诗坛上处于弱势地位的异性的奖掖,也在公众面前显示了其与乃祖一脉相承的作风。不过,时事移易,袁祖志所处的时代毕竟有别于随园老人所处的盛清之世,因而其与女诗人的互动也体现了不一样的意义。
一
随园老人袁枚晚年曾大量招收女弟子,编印《随园女弟子诗选》,请人绘制《十三女弟子湖楼请业图》,并在诗话中多次提及自己与女弟子的交往及她们的诗作,在当时及后世影响巨大。值得注意的是,袁枚不仅对远近他族的女诗人奖掖有加,而且袁氏家族中也出现了多位女诗人,声名最著者如袁氏三妹袁棠、袁杼、袁机等,她们的文学才华与袁枚的女弟子的文学活动相互映照,在展现清代江南家族文化、才女文化的同时,也为袁枚洒脱风流的诗人形象增光添彩。
然而,曾经繁华富丽的随园,在太平天国运动中沦为废墟。作为孙辈的袁祖志流寓上海后,一直以重兴家园、再现家族风采为己任,他自己即以“一息尚存”“不容少懈”来描述自己的志愿之坚定。随着在沪上文人间影响力的扩大,袁祖志多次利用自身与报界及出版界的亲密关系,推出系列家族文集,其中最突出的即是《随园琐记》的写作与《随园三十六种》的编撰工作。尤其是他将袁氏孙女辈的作品集收入《随园三十六种》[1],这既与袁枚在《小仓山房全集》中收录《袁家三妹合稿》的举动相呼应,也表露出袁祖志在弘扬家族才女声名时“尽善尽美,发憾无遗”的使命感。
二
在现代报纸面世之前,女性文人若想获得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一般只能通过三条途径来实现:一是待字闺阁时家族中有开明家长的支持,藉由家庭教育如父母传授、塾师施教等来提高文学修养,并在允许范围内与他人唱和;二是出嫁之后得到夫家尤其是丈夫的支持,有幸获得一定的活动空间,逐渐开阔创作视野,提升文学水平;三是跳出传统约束,拜师求学。相对而言,前两条路径尚能被礼教接受,而后者则因为其对传统性别空间的冲击,多会遇到阻碍,比较少见。但随着现代媒体的出现,即使身处深闺之中的女性,也可以藉由报纸获知闺房之外的世界;即便相隔千里,也能通过书信与报章上诗文的作者进行互动。
大约从19世纪80年代初起,袁祖志开始招收女弟子。1881年暮春,袁祖志在上海四马路营造居所“杨柳楼台”,自言“要把繁华俗转移,大张旗鼓日吟诗”[2]。葛其龙以“龙湫旧隐”的笔名在《申报》上作诗,称其“别有楼台开世界,岂无裙屐启词场”[3]?从中透露了出入“杨柳楼台”的女诗人身影。随后,杨长年亦写诗赞誉袁祖志:“随园女弟金陵盛,沪渎还来复问奇。”[4]前句指袁枚百年前招收女弟子的风流韵事,后句指女弟子向身居上海的袁祖志问学。在他人看来,袁祖志此举毫无疑问是“太史遗风”之流露,只是此时尚不知晓女弟子用何种方式与袁祖志进行交流。可以确定的是,随后不久,沪地影响力最大的报纸《申报》成为袁祖志与女弟子互动最重要的中介。通过《申报》的展示,我们可以看到,女性读者以一种谦卑的方式,在向袁祖志请益的同时,隐约流露出对才名的期待。
1885年11月18日,《申报》第九版刊载了一份特殊的信函,即《山西石尹女士邮来诗柬》:
余自幼好弄笔墨,苦于无暇攻习。积岁不得其旨,憾事也。窃思当日袁简斋太史曾授女弟子二十余人,迄今传为佳话。余生也晚,未逢其盛。自知无诸闺秀之才,又无诸闺秀之福,既不敢妄希其际遇,亦惟有艳羡不置而已。乃屡阅《申报》,得读仓山旧主佳作,淋漓大笔,俊逸清新,知为太史文孙,足征家传衣钵,自是非凡。仰慕之私,有不能自已者,不揣冒昧,恭呈五律二首,倘不见弃,他日过沪时,当执弟子礼,受业门墙。至拙作有未妥处,尚乞斧削,登诸报章,惟贱名则无庸显白,恐贻海内诸名士之诮耳。
昔日袁才子,诗名天下闻。遨游轻紫绶,函丈列红裙。悔我生偏晚,慰公有继勋。何当追胜踪,帐下授诗文。
闻道春申浦,随园风雅存。大名还在杜,时论又推袁。夜咏楼台静,晓看杨柳翻。不才思执贽,可许立程门?[5]
这是一封富有意味的书简,寄件人称自己虽自幼爱好诗文,但一直苦于无人指授。对盛清闺秀追随随园老人学诗的际遇,十分欣羡。她通过阅读《申报》,得知主持海上诗坛的袁祖志诗风与乃祖相似,想必其行事亦与袁枚接近,对女诗人当不吝提携,遂寄出诗柬,有意执弟子之礼。从诗中可知,她对袁祖志仰慕已久,“夜咏楼台静,晓看杨柳翻”一联,不仅赞颂袁氏的诗歌写作,而且巧妙地点出了他在上海的寓所“杨柳楼台”。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石尹女士”对才名的复杂态度,她既明确提出希望袁祖志将她的诗作“登诸报章”,同时又要求隐去自己的姓名。明清时期女诗人抄录、刊刻自己作品的主要动机,是通过诗文的流布使自己的姓名流传后世,她们虽不能像男性一样建功立业,亦可以借“立言”而名垂青史。[6]“石尹女士”要求隐去“贱名”的举动,表面上似乎消解了名传后世的期待,不过,我们不妨将其理解为是一种策略性的做法,因为《申报》在刊录此函时,明确地点出了作者的大名—这显然出于袁祖志的授意。在对待女性才名的问题上,袁祖志的态度与其祖父一样不吝赞助。
以此为契机,袁祖志开始了以授业之师的身份与“石尹女士”在《申报》上的诗歌唱和。根据“石尹女士”在随后刊于《申报》中的诗作可知,其名温瑛,是山西太原人,待字闺中时曾随亲旅居北京、浙江温州等地,后又北归北京。从1885年到1886年,《申报》一共刊发了她的诗作四题共十一首诗歌,其中二题是与袁祖志的往来,一题是与同为袁氏女弟子王梦鸾的唱和,另一题则是题“藜床旧主”所编的《悼红吟》。“藜床旧主”即上海著名诗人管斯骏,亦属《申报》的重要作者。《悼红吟》是管斯骏为悼念妻子潘氏,征集海内名流之诔咏汇刊而成。在温瑛看来,此编是“以江淹之彩笔,写潘岳之哀词”。温瑛的题诗共有六首,在称扬潘氏贤孝、夫妇感情深厚的同时,也赞美了管斯骏的清艳诗才,如第四首云:“共说宜家内助贤,酬情何计慰黄泉。只凭一管生花笔,从此芳名万古传。”[7]可见,在袁祖志的引领下,温瑛开始与《申报》的男性文人圈有了往来,而这种活动,同样是《申报》提供的平台。
通过这种诗歌活动,“石尹女士”温瑛的才名为众多读者知晓。袁祖志与温瑛的师生关系,显然具有示范效应,引起其他求学若渴的女诗人起而效仿。1887年1月7日,《申报》又刊登了另一慕名拜师的《丽清女史书》。“丽清女史”寄书的直接动因,是得知去岁石尹女士与袁祖志的诗歌往还,“益征后先佳话,欣幸万分”。而不同于石尹女士的是,她在信中大胆地交待了夫族的情况和自己的名字—乐安瑯玡氏梦鸾。信中亦附上自己的两首诗歌,并谦逊地请袁祖志“训诲”:
太史诗名世所推,宏开绛帐列峨眉。
披图恨我生迟暮,不获班随玉女窥。
继起渊源又异才,千条柳色绕楼台。
随园佳话依然在,可许金钗弟子来?[8]
王梦鸾为安徽泾县人,嫁浙江苕溪孙氏,随夫宦游扬州。袁祖志欣然接受了她的拜师请求,开始了与王梦鸾的诗歌唱和。在袁氏离世之前,王梦鸾在《申报》上共发表了八题计二十九首诗歌,其中四题是与袁祖志的往还,一题是与“小楼主人”王恩溥的唱和,一题是称扬《申报》所载的日本才女三小素的诗作,一题哀悼上元烈女黄淑华,一题咏赞《申报》所载的“畹云女史”金芳荃题《笔生花》的绝句。报纸平台对扩大女诗人交游圈所起的巨大作用,于此可见。
三
笔者目力所及,女弟子中在报章上与袁祖志进行诗歌交往且持续时间最长的只有温瑛、王梦鸾二人。对于自己的女弟子,袁祖志甚为关怀,比如王梦鸾就曾收到过袁祖志所著的《随园琐记》,还获赠过“只愁福薄难消受”[9]的日本樱花。
在与袁祖志的诗歌交往中,女弟子们的才名期待得到了满足。比如在袁祖志的推荐下,通过《申报》这一平台,温瑛和王梦鸾的诗歌连同她们的名字迅速地逾出自家的闺阁和狭小的地方文人圈,为很多读者所熟知。对于这种知遇之恩,温瑛曾表示“虽死难忘青目恩”[10]。
通过报刊建立并展开的拜师活动,对于女诗人文学网络的构建有着重要意义。明清时期女诗人最主要的活动形式是参加女性诗社。高彦颐曾将明清闺秀的诗社分为三类,即家居式、社交式和公众式。[11]其中影响最大的是第三类。不过,这些女诗人的社团活动基本上只限于亲族或地域范围,只有少数女性诗社跨越家族和地域的限制,如道光时期顾太清在北京主持的“秋红吟社”,其成员籍贯主要分属京城和江南。[12]但这种诗歌活动仍依赖一个基本前提,那就是江南的女诗人需要在北京与同道聚合,才能开展赏游与吟咏。在袁祖志的女弟子中,我们可以看到,女诗人间的交往并不需要现实中的相逢。温瑛和王梦鸾一隶山西,一处扬州,即使温瑛曾游历东瓯(温州)一带,其时若想面晤亦需要跨越漫长的距离。而袁祖志和《申报》的存在,担当起了二人诗歌往来的桥梁。
1887年4月7日《申报》上刊载了王梦鸾呈给袁祖志的诗歌,她在诗中向老师问道:“同门女士知何处?伏望先生示姓名。”[13]我们并不知道袁祖志此次是如何回复王梦鸾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当温瑛在《申报》上看到王梦鸾的询问时,当即步韵和诗二首寄给袁祖志,并于《申报》上发表。[14]在诗中,温瑛特别提及两人都是因为追慕随园性灵诗风而结缘。明清时虽也有未曾谋面的女诗人而相互“神交”的例子,但与这种私人友情不同的是,王梦鸾与温瑛的“同门情谊”是在《申报》上结成的,因而带有一定的公共性。
两年之后,温瑛于归刘氏,不久,因不堪小姑的虐待,以剪刀自裁。消息传来,年已63岁的袁祖志悲痛不已,在《申报》上刊载七律二首以志悼念。他在慨叹“三生石上恶因缘”[5]之余,深切地怀念师生之谊和温瑛所作的清新流丽的诗句,并称自己作诗时已经老泪纵横。王梦鸾闻知这一噩耗后,也在第一时间挥泪写就十首诗歌寄给老师袁祖志,以悼念温瑛。袁氏从中择取二首发表在《申报》上。[16]由于邮路阻隔,师生二人作品见报的时间相隔了近两个月。但尽管如此,袁祖志和王梦鸾师生二人,达到了借由《申报》表达对温瑛不幸辞世的深切悼念之情,呈现了师门间的深厚情谊,并将“红颜薄命”的感伤传递给更多的读者。
那么,上海的文人们究竟如何看待这种利用报纸来招收女弟子的行为?在袁枚所处的盛清时代,他曾于晚年已是高龄时广招异性弟子,影响巨大,同时也招致不少人讥评,最著者如章学诚、王昶等。近代文人陈康祺虽艳羡袁枚湖楼大会女弟子为“湖山韵事”,但认为其人其诗皆不足取,“风流放诞,充隐梯荣,诗格极卑”[17]。与袁枚遭遇不同的是,袁祖志所处的文人圈,并未将此举视为异端,不仅没有责备,反而多有称赞。如果检视此时的《申报》,我们会发现招收女弟子似乎已成为流行的活动,不少诗人都有类似举动。比如李士棻(二爱仙人)、邹弢(瘦鹤词人)、郭传璞(晚香先生)、戚鹤泉(小鹤夫子)等,他们与女弟子之间都有诗歌往来,其目的大多为显示自己的诗酒风流形象;且在这些女弟子的诗作中屡有提及“随园女弟子”,流露出对女诗人大聚于袁枚门下的向往,表示自己拜师之举有“冀与名山永不磨”[18]的期待。男诗人与女弟子在近代遭际的变迁,从一个侧面体现了上海都市文化下中性别规范的松动。
四
终清一代,支持女性写作的男性文人为数不少,如钱谦益、毛奇龄、王士禛、陈维崧、沈德潜、郭麐、陈文述、俞樾等,都对才女奖掖有加;招收女弟子的男性作家也不乏其人,其中影响最著者,当属拥有四五十名女弟子的袁枚。袁祖志的女学生,在规模上难望随园女弟子项背。不过,将袁祖志的女弟子放在女性文学的演变脉络中,依然有其不可替代的意义。
袁祖志与女弟子的互动,主要依赖《申报》这一平台进行。在传播效果上,现代报刊的加入,从根本上改变了女诗人作品的流布途径,其时效和覆盖面都大大超出了随园女弟子们的诗歌选集,因而女诗人的才名期待也可以更快地得到满足。而且通过报刊这一平台,素未谋面的女诗人们可以互相关注,彼此响应,这种文学网络的搭建也有别于随园女弟子的时代。
袁祖志招收女学生的动机,确如时人所言,是乃祖流风余韵的体现。除此之外,另一因素也不容忽视,这就是他一段特殊的经历。
1883—1884年,袁祖志曾随唐廷枢赴欧洲游历,略识欧洲的风土人情,西方男女平等的社会意识与社交方面的礼仪对袁祖志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中国传统士人家庭在公共空间注重男女之防,而西人则“夫妻相挽并行于途,人不之笑。夫可于妻前,凡事执役,人不之讪”[19]1;中国传统女性多囿于户内,而西方妇女则“每日必须游行街市,如男子禁之,妇女可以控官,例判将夫男监禁若干日,以昭儆戒”[19]10;中国士人家庭盛行一夫多妻制,而西人“一夫只许配一妻,虽君主亦只一后,此外无妃嫔名目”[19]18。凡此种种,在让袁祖志眼界大开的同时,想必也使他开始反思国内的两性关系。而袁祖志与温瑛、王梦鸾师生关系的建立,正是在他从海外归来之后开始的。他对才女的尊重与提携,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其游欧经历促成的,不只是出于诗酒风流的标榜。
另外,《申报》本身对女性问题的重视和关注,当是其中又一因素。自1876年起,《申报》逐渐开始触及新式女子教育的话题,从当年3月30日发表署名为“棣华书屋”的《论女学》一文起,至1893年,《申报》共刊登了6篇提倡女学的文章。《申报》对女诗人的重视,正与其对女学的提倡相因果。需要指出的是,《申报》所提倡的“女学”,既是对女性才华的认同,同时更主要的是放在学校教育的层面来讨论的,它是一种新式的社会化的女子教育,与传统的“妇学”有着本质的区别。《申报》在对晚清女子教育方面所作出的重要贡献,学界早有共识。袁祖志自己对此问题是否有过什么议论,笔者尚未发现这方面的资料,也许他此时尚未真正认识到新式女子教育的意义所在。不过,在他去世的前一年,上海已经建立了全国第一所自办的女学堂—“经正女学”。在他辞世之后,女子教育雨后春笋般地在全国铺展开来,显示出蓬勃的生命力,成为近现代女性史上最重要的变革,其对女性写作的关键意义,也逐渐得以呈现。[20]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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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张莉.浮出历史地表之前: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10:1-4.
(责任编辑:毕士奎)
A Textual Research of the Social Intercourse Between Yuan Zuzhi, “Grandson of a Court Historian” and His Women Students: Centering on Shen Pao
LONG Wenzhan
(School of Literature,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Chongqing College of Humanities, Science and Technology,Chongqing 401524, China)
Abstract:As a grandson of Yuan Mei, Yuan Zuzhi was a noticeable fgure in the newspaper circle of Shanghai. By taking advantage of his job, Yuan published works by poetesses from his own clan, and established a female literary tradition in the clan. He set Shen Pao as a platform purposefully, and started the poem exchanges with his women students. This type of literary communication changed the traditional way for poetesses' gatherings,dramatically accelerated the circulation of their works, and met their expectations for talent and fame. Yuan's practice imitated and inherited the tradition of his grandfather Yuan Mei, who admitted lots of women students,and the practice was also a result of his tour around Europe. From the aspects of the women writers' social intercourse, education and publications, the teacher-student relationship between Yuan Zuzhi and his women students demonstrated a critical period of transition.
Key words:Yuan Zuzhi; Shen Pao; women students; social intercourse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7931(2016)03-0065-05
DOI:10.16217/j.cnki.szxbsk.2016.03.009
收稿日期:2016-01-12
作者简介:龙文展(1982—),女,湖南邵阳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明清文学、近代文学、女性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