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荒野的呼唤》中透视“人性”与“野性”的哲学思索
2016-04-13郑梅花中山职业技术学院广东中山528404
郑梅花(中山职业技术学院 广东 中山 528404)
从《荒野的呼唤》中透视“人性”与“野性”的哲学思索
郑梅花
(中山职业技术学院 广东 中山 528404)
《荒野的呼唤》是自然主义代表人物杰克·伦敦最负盛名的一部中篇小说。该小说一改传统小说的写作手法,以动物巴克为主人公,借助巴克在生存环境的变化中从文明社会回归原始荒野的故事,杰克伦敦用细腻的笔触赋予巴克以“人性”,通过对巴克的“野性”与“人性”的剖析来揭露当时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们为积蓄财产的尔虞我诈。
《荒野的呼唤》;杰克·伦敦;狼性;”人性”
杰克·伦敦本人在美国文学史上享誉盛名。作为美国的自然主义文学家,被称为“无产阶级之父”。在他短暂的一生中出版了多部著作,作为一位自然主义文学家,他的作品深受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影响,达尔文进化论的观点在20世纪初的美国盛行,各种新观点的研究纷至沓来。杰克·伦敦作为自然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其多数作品中都必然渗透着风靡一时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生物进化论的观点[1]。《荒野的呼唤》是一部寓言性质的中篇小说,以狗巴克为主人公,通过它生存环境的变化向人们揭示出当时资本主义美国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尔虞我诈。
1.“人性”和“野性”之间的关系
杰克·伦敦的作品之所以能够征服读者并不在于人物形象的惟妙惟肖,也不在于故事情节的迂回曲折。在他的作品中,体现出生命与自然抗争过程中“人性”与“野性”之间的关系。在杰克·伦敦的作品中,杰克·伦敦强调了体力、超能力,这一思想反映体现了尼采的“超人”思想:对于杰克·伦敦这样的超人思想,普通社会法则对他个人而言毫不适用、也毫无意义。在原始的社会自然界中,人与动物为了求生存必须为自身而战,否则就会被大自然所吞噬,或是死在同伴手中。在自然界的生存中,自然界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这主要因为生命是脆弱不堪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想要获得生存必须不断的去适应社会的大环境,这就是达尔文进化论中最核心的观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2]。正是基于此,在原始自然界的生存中,人们不可能用道德去约束自己的行为,不能靠高傲的自尊求生存,因此,人与动物所表现出来的“野性”便会明显多于“人性”。
《荒野的呼唤》中生活在文明社会的巴克经受了人类最残酷、无情的折磨。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完成了从一只无忧无虑的宠物狗到为生存而战的狼性的回归。在“野性”的回归过程中,它与人的情感也随之发生变化。巴克最开始依赖主人而生活,夏天与孩子们嬉戏,冬天与主人围坐在火炉旁取暖,在安逸的环境中对主人忠心耿耿,对人类充满信任,因此,才会放心的和法官的家丁出门。在被家丁贩卖之后,它开始受到人类的虐待,最初在高傲尊严的驱使下,它试图用嚎叫去引起注意,但是在红衣人的一次次的棍棒之下,它停止了嚎叫,开始适应突然变化的生存环境。巴克在适应环境的同时,内心的“野性”也被逐渐的激发出来,从最初的顺从人类变为对人类充满敌意。最后,巴克在拉雪橇时遭毒打,而被索顿救起,此时的巴克仍旧对人类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它与恩人索顿相依为命,并对索顿忠心耿耿,可当索顿被杀后,巴克对人类社会在也不抱有任何希望。紧接着替索顿报仇之后,回到原野,成为一匹彻彻底底的狼。巴克整个变化过程中,可以清楚的得出环境对巴克内心“野性”激发的作用。贩卖之初,第一次遭受人类的棍棒时,它曾迷惑过,曾为尊严的践踏而失落过,但它很快的意识到在它生活的险恶社会环境中,它只有通过自己的力量才能够获得生存的空间。在寒冷北国世界,巴克从一只温顺的宠物狗变成拉雪橇的牲口,巴克为了生存,学会了拉雪橇、学会偷食、学会刨冰取水,而且为了存活与其他狗群进行厮杀,最后一跃成为领头者。可以说,此时,巴克的“野性”在身上表现的更为明显。
从以上的分析中,可以明确的得出,在安逸文明社会中,狗的“野性”被隐藏,它们看家护院、给予主人保护、供主人取悦,这些都体现出它们本性中蕴藏的“人性”,甚至可以说,它们身上的这些熠熠生辉的“人性”光芒甚至超越了冷漠的人类。当环境发生改变时,求生的欲望会激发出它们内心的“野性”。人类作为高级动物,事实上同动物一样,内心隐藏着某些“野性”,在当时资本主义的社会中,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在物质欲望的驱使之下,使其内心的“野性”显现出来,在《荒野的呼唤》中,人类对狗群的虐待和凶残以及人类在淘金过程中的残忍杀害同伴都体现出人的“野性”。从《荒野的呼唤》中可以发现,人与动物身上不仅具有“野性”,还具有“人性”,这些“人性”与“野性”都会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并能够在特定的环境中体现出来。人与动物在各自的世界中都具有尊严,人是在利益及欲望之下放弃“人性”与自尊,动物是在文明的社会环境中为回报人类而放下一部分自尊,如:《荒野的呼唤》中拉雪橇的戴夫,它曾经因自己的病痛而被拉出狗群而自责不已,这一细节能够说明动物“人性”的显现,体现出狗的自尊及责任感。
2.巴克从“人性”到“野性”的转变
小说伊始,是在美国阳光明媚的加州地区,巴克出生在大法官米勒家中,过着闲适、安逸的生活。在这样一个文明社会中,巴克无疑是文明的,此时的巴克应该是被文明社会驯养良好的宠物狗,处处充满着人性。而阿拉斯加的淘金热彻底的改变了巴克的命运,家丁将巴克偷走后,转手卖给了红衣人,这个驯狗高手一次次的用棍棒将巴克打倒,在巴克尝到文明社会中原始的法则时,它本性所潜在的野性也开始迸发出来。从这些描写中可以发掘,巴克内心的“人性”在逐渐的退化,与此同时,家丁的贩卖巴克、红衣人驯服巴克也体现出对人类本性中的“野性”的揭露。
巴克从“人性”到“野性”的转变过程是以时间为线一步步进行变化的。巴克内心“野性”的升华可以说是在北方地区才出现的。巴克在天寒地冻的阿拉斯加地区,恶劣的生存环境让它悲愤不已,而当它第一次来到狗群中便亲眼目睹狗群中的厮杀如同豺狼一样凶残。这一残忍的经历让它意识到文明社会中的“人性”在此不适用。在这种蛮横的世界中,根本不存在尊严,也不存在公平,谁的力量强大,谁就是胜利者。一旦倒下,你就彻底被逐出这个蛮横的世界[3]。对巴克而言,红衣人的棍棒只是让巴克暂时的妥协,而内心中蕴藏的“野性”是在此时期开始复苏和觉醒的。在拉雪橇的生涯中,巴克学会了荒野环境中求生存的技能,但是繁重的劳作与主人的虐待使得它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自然环境中自救的重要性。巴克无能无力去改变周围的环境,因而,开始正视环境所带给它的痛苦与灾难,在这个野蛮的世界中生存,就不能被驯服,所以,它开始集蓄自己的力量,开始变得狡猾、凶猛。这时的巴克已经退却了温顺的外衣,内心的人性已经在人类的蛮横与同伴的厮杀中破坏殆尽。
此外,在凸显巴克“野性”的变化过程中,其人类对巴克“野性”的变化起到推动的作用。如:巴克狗群在为哈尔和他的姐姐、姐夫拉雪橇时,他们不满淘金的残酷现实,将坏脾气倾洒在狗群身上,甚至克扣狗粮、杀死病狗。可以说,哈尔一家只是当时“淘金热”中的一个个例,在当时的社会中应该存在着多个哈尔家庭,杰克·伦敦这样的描写在于揭露人类的“野性”,人类在利益的驱使下比动物更加残忍,其体现出的“狼性”更具有杀伤力。
也许索顿与巴克的朝夕相处让读者过目不忘,本以为故事会在人类与狗之间温情脉脉走向结局,但是索顿被人杀害又给巴克致命一击。巴克无法在人类社会继续生存,因为再无眷恋。内心无法拒绝长期萦绕在心底的野性的呼唤,最终它忠于本能,进入森林回归狼群。在巴克的身上蕴蓄着温情脉脉的“人性”,也体现着凶狠、残暴,可以说“人性”中寄予“野性”,“野性”中蕴藏“人性”,但最终“野性”占据上风,巴克最终顺应内心野性的呼唤,回归原始社会。
3.人类社会中“人性”与“野性”的社会折射
《荒野的呼唤》创作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当时的美国处于资本主义逐渐走向繁荣时期。美国南北战争的结束,工业化进程不断加快,当时的工业领域内出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人类在利益的驱使下进行劳动的创造。人们为了获得更多的金钱和更高的地位,开始尔虞我诈、自相残杀,用尽一切野蛮行径。甚至可以说,人类为了追求最大的利益,而丧失人性。正是这一生活环境,才激起杰克伦敦创作的欲望,《荒野的呼唤》中野生动物为了生存与同伴争夺食物,就如同当时社会中人类争夺财富一样。此外,人类无限膨胀的欲望和有限的自然社会之间发生了冲突,人类在大自然的生存中想要通过改变大自然为自己攫取更多的利润,因而,对自然进行无休止的掠夺和破坏,使得大自然与人类的和谐共处消失殆尽。
基于此,杰克·伦敦便将内心的不满、对人类的控诉倾注在《荒野的呼唤》中,小说采用拟人的手法,赋予狗人性,并用狗的眼睛、狗的思想去观察人类的世界,伦敦这一写作的目的希望通过狗的变化来折射出人类的变化。通过描写动物身上的“人性”与“野性”,及动物之间为求得生存而进行的厮杀,揭示出当时的现实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残酷争夺。读者这这部动物的语言作品中不仅能够体会狗与狗、狗与人之间的故事,还揭示出现实社会中人性的复杂与社会的黑暗。巴克在遇到迫害时,体会在读者脑海的便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残酷无情。伦敦在探究人类与动物、“人性”与“野性”、自然与生命之间的哲理,体现出对生命的认识和对生存的无限探索。
《荒野的呼唤》这部作品旨在告诉读者在社会进步和人类文明程度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出现许多美好的东西,但是人们为了获得这一美好东西而偏离自己的本性,甚至是依靠欺骗、杀戮同伴来获取美好。人类与自然只有在和谐的相处过程中才能够走向长久,人类过度的放纵自己内心的欲望,会使得人类与大自然的和谐相处失衡,此时此刻,不仅巴克会抛弃人类,大自然也会将人类抛弃。因此,作者呼吁人类,热爱自然,顺应自然,保持本性,才会获得永生[4]。
在自然主义文学的长廊中,《荒野的呼唤》并不比其它伟大的艺术作品更幸运,然而它却是无意中向“黑暗放的一枪”,是向无意识的隐蔽的“荒野”放的一枪。与其它伟大的文学作品一样,我们无法解释也不能够理解《荒野的呼唤》这一伟大作品的全部意义,但至少这种意义的一个重要部分与人类经历的事情有关,这种经历不可以推论描述,因此,必须进行尝试性的间接的探讨。我可以说伦敦的这部荒野的传奇的动力是荣格称作利比多的强大力量,伦敦的主人公是读者自我的投影,这种自我永远在为个性化过程中的精神统一而努力。这样可以解释伦敦把小说分成七章的合理性,这七章分成四个节奏,用荣格的话来讲,象征着“完整的理想”和“人格的完整”[5]。当然,我们无需这种技术性解释,当那巨大的神狗在北极光的照耀下,唱着原始而年轻世界的歌曲奔驰着,那种我们也为之作出反应的呼声是我们心灵深处受到震撼的回音。《荒野的呼唤》之所以被读者推崇,就在于作品中蕴蓄着对“人性”的思索,通过巴克这一形象的塑造告诫文明社会中的人类,正是自己的本性,正是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1]李明.狼的艺术与人的哲学——贾平凹和杰克·伦敦“狼”小说的比较轮[J].兰州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2):14-18.
[2](美)杰克·伦敦.“野性”的呼唤[M].张勇,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5.
[3]王珏.自然荒野中的“野性”——论杰克·伦敦小说《”野性”的呼唤》的写作背景和创作特点[J].名作欣赏,2010(6):084-086.
[4]黄西林.“人性”和“野性”在杰克·伦敦作品中的关系[J].社会纵横,2007(6): 161-162.
[5]周天楠.人的狼性,狼的“人性”——品味《”野性”的呼唤》、《狼图腾》与《藏地密码》中自然的回归[J].赤峰学院学报(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3):176-178.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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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7327(2016)-04-0112-02
郑梅花(1976—),女,山东潍坊人,硕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为大学英语教学、英美文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