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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小说中自我认同危机的产生

2016-04-12马丹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24

三明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自我认同余华

马丹(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24)



余华小说中自我认同危机的产生

马丹
(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24)

摘要:余华的小说以自我为前提展开,融入了社会、个体对自身的理解与认同。自我的存在面临着外在不安环境的威胁,造成了理性的偏失与突围的徒劳无功;身体的极端关注与欲望的追求,造成了认同感的萎缩;自我对经验的评估呈现出怀疑、压抑的状态,造成了认同感的倾斜。无论是外在的环境还是内在的个体,都呈现出焦虑、绝望的状态,这是自我认同的危机。个体对自我认同的追求越是强烈,越是容易走向相反的方向,走向危机。

关键词:余华;自我认同;自我认同危机

自我认同是人们生存和发展的前提条件,它要求个体在生活中不断进行自我的定位和确认。这种定位和确认,一方面通过外在环境获得,即个体在社会实践过程中形成的自我判断,另一方面它也存在于内在价值观念体系中,即人作为一个有意识的个体逐步建立的反思性理解。自我认同总是和自我认同感联系在一起,自我认同感反映的则是个体自我认同的程度,是个体在进行自我认同之后产生的一系列感受。当这种认同感转化为焦躁不安或是迷茫困惑的时候,自我认同就会遭到破坏,对个体产生威胁,这就产生了自我认同危机。在社会转型和发展的过程中,现代性以其强烈的冲力改变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方式,加之西方新思想和新文化的传入,造成了个体确定性和意义感的丧失,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自我认同和自我认同感,并产生了焦虑和怀疑的心态。这就是一种自我认同的危机,它的出现直接挑战了传统社会中所推崇的稳定与和谐。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先锋作家代表人物之一的余华将个体放在社会和家庭的背景下,并融入了自己对于身份认同的理解。他的小说中所表现的生活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生活,而是建立在自我之上的,指涉的是社会、家庭和自我对自我认同的意义,在某些方面中却影射出了自我认同的危机。

一、存在的安全与焦虑

安东尼·吉登斯在《现代性与自我认同》一书中指出:“实践意识是本体安全感的认知与情感的依托,而本体安全感又是所有文化中的大部分人类活动的特点。”[1](P40)由此可见,自我并不是一个独立的自我,它常常以实践的方式与周围交织在一起。不容忽视的一点是,有时候出现的无序的环境却能够给人们带来安全感的丧失。同样,在余华的小说中出现的很多自我也并非是单个的个体,他们往往与社会有关,在实践中获得社会的认知与情感的依托。然而,余华笔下的社会却是一个无序的社会,呈现给这些人的是一个世俗的充满风险的环境,这就注定了自我的存在具有多种不安定的因素,严重威胁了自我认同感的产生。

(一)不安与焦虑:理性的偏失

自我安全的实现,深深扎根于现实存在中的安全。自我希望在现实中获得供给自己安身立命的场地,然而当自我生活的整体安全体系并不能满足他对于这种安全的要求与渴望的时候,自我往往就会陷于焦虑的困扰之中,产生理性的偏失与自我认同的危机。

《十八岁出门远行》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成是讲述“我”企图在社会中获得安全感而不得的经历。“我”在十八岁成年之际离家远行,因为满怀着对社会的美好憧憬,身边的风景都变得熟悉,走了很长时间,也感觉不到一点疲倦,这是欢乐兴奋的表现。可是现实摆在了面前,“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就在濒临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希望,顺利地搭上了一辆满载苹果的汽车。舒服的座椅、亲切的话语让“我”以为幸福已经来临,也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安全感,“我”再一次感到车窗外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很快就与司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这是毫无社会经验的“我”在远行之后第一次向别人敞开心扉,将自己的信任感和安全感托付给另外一个陌生人,这也与“我”头脑中显现的社会现实完全契合。可是这种对于“晴朗温和”的记忆以及安全感的幻想在不久之后就被残酷不安的现实打破了,当“我”为了车主散落满地的苹果竭尽全力去阻挡哄抢的村民到最后背包被抢并且遍体鳞伤的时候,却发现车主不仅在一旁袖手旁观,甚至从头至尾都在看“我”的笑话,而那些抢苹果的村民则通过拳打脚踢的暴力手段提醒“我”不要多管闲事,使“我”看清了社会的真实面目。十八岁的“我”第一次走进社会就遇到了许多陌生的甚至从未经历过的暴力事件,这与之前对社会温暖安全的印象完全不符合,幻觉与真实之间的界限被打破了,在“我”的内心中出现了比以往在家更加杂乱的情感体验,焦虑也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这是一种“无家可归”的不安全感,孤寂而又没有人去爱与被爱。尽管“我”最后忍着伤痛躲在车厢里并通过想象与幻想获得短暂的情感上的慰藉以及内心的温暖感受,但这毕竟是短暂的存在,“我”终究还是会因为再次回到焦虑的本身而无所适从。

很多时候,焦虑会因为人与社会的孤立和疏离而产生,这里所指的焦虑是自我融入社会的过程中在自我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时产生的反应。一个与社会发生紧密关系的自我,企图完全依附于社会现实提供的安全感,却没有意识到甚至忽略了其局限性,正是这种局限性带来的不安全感,让很多人经历了憧憬过后的颠覆以及情感和理性上的巨大偏失。正如《十八岁出门远行》中的“我”一样,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了并不了解的、存在多种安全隐患的社会,并企图从中还原脑海中最初的温暖的印象,最终因为安全感的缺失和对社会的失望陷入了焦虑之中。

(二)突围与救赎:另一种危机

现实社会存在着许多不确定与不安定的因素,但是每一个人终究还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是“生活”着的个体,面对这种强烈而广泛的不安全影响,人们总会按照自己的意愿给予不同的反应,企图重建被剥夺的自我安全感,达到自我的救赎与突围。正如吉登斯所说:“高度现代性下的自我并非是一个小小的自我,在广大的安全领域中,它是有时以微妙,有时以赤裸裸的激荡方式与泛化的焦虑交织在一起的那种经验。”[1](P213)在余华的小说中出现了这样一种人,他们在安全感被社会剥夺之后却并没有与之分离,而是通过自我的特殊、怪异甚至赤裸裸的途径来反抗对自我个人世界进行限制和恐吓的社会,并在这种过程中实现自我的救赎与突围。殊不知,这在冥冥之中却造成了自我认同的另外一种危机。《一九八六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一九八六年》着重展示了精神失常后的历史教师进行的一系列惨不忍睹的自戕行为,尽管对于他的经历和精神变态的原因没有太多描述,但是从他几近变态的举动可以看出他的经历和遭遇是多么的痛苦不堪。他正是用这种血腥暴力的方式对动荡不安的社会进行反抗,来找寻已经丢失的自我安全感。社会是动荡的,根本无法满足人们对安全的渴望,因此历史教师一家人很少外出,可这并没有使他们幸免于难。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之下,历史教师出现了幻觉,他听到野兽般的吼声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声音一同向他袭来,他开始心慌意乱而不知所措,他渴望逃脱却始终不能如愿。多年之后,历史教师再次回到小镇,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承载了更多惨痛的历史记忆,刑罚也进入他的内心世界,成了他顽固的心理情结,成为他不断以个体方式在实践着的自我生命活动的形式之一。当初那一张列举了古代多种刑罚的废弃的手稿,在不经意间成为了历史教师发泄内心对社会的不满,企图救赎自己的安排表。一旦他摆脱了现实世界的束缚,进入自己记忆和想象的世界,他就会迫不及待地以自己所掌握的刑罚来实施计划,将各种刑罚强加于本身,这一疯狂的举动使他具有了双重的属性,既成为刑罚的施行者,又成为刑罚的受害者。就这样,整个社会的暴力经验和整个人类的暴力欲望在历史教师这一精神异常的疯子似的人物身上得到了集中体现。从某个方面来说,历史教师面对社会带来的不安,做出了自己的反应,这是对自我安全感的一种呼吁,也是一种救赎,但是这种手段十分残忍,它建立在对自我的伤害之上,宣扬了暴力与血腥,在当时那个麻木的社会中进行的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扎罢了,并没有获得自我认同。我们总是会以为人类社会进入了文明的阶段,却不知在这文明之中同样存在着野蛮与暴力,它们影响了我们的生活,严重威胁了我们的安全。但是,当有人站出来向这种威胁进行挑战,重新构建自我安全感的时候,实施手段却是十分重要的,否则在走出一个危机同时,又面临着进入另外一个危机的危险。

二、身体的吸引与探寻

吉登斯在《现代性与自我认同》一书中提出:“身体不仅仅是我们‘拥有’的物理实体,它也是一个行动系统,一种实践模式,而且,在日常生活的互动中,身体的实际嵌入,是维持连贯的自我认同感的基本途径。”[1](P111)身体的发现与自我认同联系在一起。在身体这一客体中,往往会被注入欢快或者痛苦的感受,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自我的行为举止,并通过对自身角色的理解来满足自己的存在感。对身体的认同最突出表现为对个人欲望的追寻,这种被释放出来的人类欲望,成为了自我认同的深层动力。

身体不再仅仅是一种实体,只有借助它自身的感知和功能,才能达到某种认同,这就意味着人们总是趋向于能够使自己愉快或满足的事物。小说《现实一种》中的皮皮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对堂弟响亮的哭声感到兴奋和好奇,这驱使他对堂弟一步步地进行虐待。皮皮先是使劲拧了堂弟松软的脸,接着一连打了三个耳光,随后仍不满足地去卡堂弟的喉管,最后抱起堂弟将他无意摔死了。在这一过程中,皮皮对自己所作所为是不存在真正的价值判断和是非观念的,他只是因为听到堂弟第一次灿烂的哭声而感到莫名的喜悦与激动,并为了每次都能如愿以偿一步步实施着自己的虐待,而一旦堂弟没有了之前充满激情的哭声的时候,他也就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了,他完全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甚至在最后当他发现堂弟流血,他还认为这血“流在地上像一朵花似的在慢吞吞开放着”[2](P7)。这是堂弟给他带来的最后的满足。因此,欲望是与生俱来的,它潜伏在人的内心深处,往往会一触即发,个体很容易循着自我的感受去行动,而这只是为了使自己更加愉悦和满足。

身体,是由肉体来体现的。对身体的轮廓和特征的察觉,才是人逐渐成熟的开端。余华的《兄弟》讲述了在伦理颠覆、浮躁不安的社会环境下人们对于身体欲望的追求。很显然,在小说描述的社会中,人们很难实现自我认同,因此只能将这种希望寄托在相对容易得到的身体或者说肉体上来实现快感与满足,就这样身体进入了人们的视线领域中。小说中对李光头的描写是从小时候开始的,而儿童认识世界的开始源自对身体特征特别是异性的好奇。李光头一开始就学会在厕所“偷窥”女性的屁股,他一口气看到五个不同样子的屁股,但是仍不满足,还想要继续看下去。这只是李光头对世界和异性身体的好奇与欲望的开始,而不是结束,后来他在大街上从对电线杆的摩擦中获得身体上的欲望满足,甚至在发达之后举办处美人大赛,将女性的隐秘部分完全暴露于公众,还趁宋刚不在家的时候占有了梦寐以求的林红。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身体欲望的驱使下完成的,它所指涉的不仅仅是个人,而是整个社会群体。人成为身体欲望的奴隶,被快感和满足牵着鼻子走。现代社会中,越来越多的人渴望从身体上获得快感和满足,来实现自我认同,殊不知,这并没有解决自我认同的根本问题,在有些时候转向了相反的一面,导致自我认同感的萎缩,并最终造成自我认同的危机。因此,企图从身体上来实现自我认同需要有一定的规范来约束,而不能随心所欲、任性而为,否则即使获得了自我认同,也是变味的了。

三、经验的获得与评估

自我认同是个体长期生活于他所熟悉的社会中而产生的对自身和环境的认知和体验,这需要个体能够对所处环境采取积极性的方式去适应。它将自我的理解蕴含在社会中,并通过实践的方法来得以实现,因此自我在步入社会或是成长的过程中,往往会通过磨难以微妙的或者赤裸裸的方式来获得自身的经验。在余华的小说中,这种磨难并不仅仅限于身体上的磨难,更多的是人内心中的挣扎,心理上的磨难。

(一)风险的极端怀疑

在余华的创作中,极端的怀疑已经作为一种背景现象渗透进小说所描绘的日常生活的各个领域,它一方面要求个体面对现实做出方向性的抉择,另一方面则给个体带来心理上的忧虑和焦躁。这种怀疑将直接影响到个体对社会风险的评估,它已经清楚地表现在少年儿童的自我幻想中。在小说《四月三日事件》中,出现了一个终日生活在恍惚怀疑之中的男孩,在他的脑海中时常会出现一整套连贯的幻想。这种幻想在小说的开始就已经显现出来了。仅仅是一串钥匙,被他的手触摸之后,让他产生了一系列幻觉,钥匙由最初冷漠的金属感觉到后来变得像嘴唇一样温暖,他甚至把钥匙不规则起伏的齿条想象成了一条凹凸艰难的路。如果不是他的多疑和敏感,怎会有如此具体而又细腻的感触?随后他又展开了幻想,他怀疑路人在注意自己,这让他毛骨悚然,于是他为了不让路人发现而假装东张西望,并随时偷偷观望路人的行踪和动态。在心惊胆颤中回到了家,他敏感多疑的性格再一次被暴露出来。“他回到了厨房,他在洗碗时尽量轻一些。不一会他似乎又听到他们在谈论他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开始响起来,声音里几次出现他的名字。随即他们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声音突然变小了。他将碗放进柜子,然后走到阳台上,在阳台另一角侧身靠上去。”[3](P114)他时刻感觉父母在背后议论他,他希望能够从窸窣的声音中听出些什么,可每次都感觉父母在有意躲避着自己,这让他变得坐立不安,无精打采。就这样“他”每天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幻想着周围的一切人都在设法加害于他。

小说中男孩的生活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幻想、猜疑和假设,最终与现实混淆在了一起。在他的眼中,整个世界都是充满着风险的,自身极端怀疑的性格激发了他对世界和社会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让他坐立不安,敏感悲观,任何凝神静思都无济于事。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避免地高估了社会存在的风险,造成了自我经验的封存,正是这种危机意识自然而然地威胁到了自我认同本身,正如阿兰·德波顿在《身份的焦虑》中所说的那样:“他人对我们的关注之所以如此重要,主要原因便在于人类对自身价值的判断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确定性——我们对自己的认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人对我们的看法。我们的自我感觉和自我认同受制于周围的人对我们的评价。”[4](P7)男孩敏感多疑,他对自己的认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而这种看法又是建立在他自己的猜测与怀疑之上的,这就使自我认同发生了实在性的倾斜。

(二)压抑的多次“回潮”

《现代汉语词典》对“回潮”一词解释:“已经晒干或烤干的东西又变湿,比喻已经消失了的旧事物、旧习惯、旧思想等重新出现。”[5](P577)这里所提到的压抑的“回潮”存在于个体的潜意识中,虽然发生在个体身上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是依旧会迫使个体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或者情境之下再一次将它重新想起或者重新演绎。它经常扰乱个体的规律性生活,驱使个体不得不去重新思考自身的存在和未来。这种“回潮”的焦点依然是自我实现与自我认同。余华的小说中,同样出现了压抑“回潮”的现象。

小说《世事如烟》中的司机,就是在自身压抑的“回潮”中逐步走向死亡的。司机做了一个从灰衣女人身上开车轧过去的噩梦,这让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作为一名司机,梦到如此不祥的梦境,心中难免会有些慌乱。于是在母亲的带领下,司机找到算命先生。在算命先生的屋前,司机和灰衣女人相遇,灰衣女人迅速从他身旁经过,司机看到了灰衣女人的背影,与梦境的某种契合,让那个可怕的梦在司机的脑海中再现了,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司机按照算命先生的说法去做了,当他同灰衣女人再一次相遇,虽然已经超过了灰衣女人,但他却蓦然醒悟一般地紧急刹车,买下灰衣女人的衣服,开车从衣服上面碾了过去。此时司机松了一口气,他认为梦境的不祥解除了。然而这种潜在的压抑之感并没有从根本上消除。司机参加灰衣女人儿子的婚礼,视线中再次出现和梦中一样的带有车轮痕迹的灰色上衣,时隐时现,他甚至还由水与泥土的碰撞联想到了公路的延伸,这一切都让他变得忧心忡忡、敏感多疑,身边的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与危险相连。终于,司机还是输给了自己所做的梦,难以逾越压抑所带来的内心的痛苦与伤害。一个过去很久的梦境,却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司机的脑海中,或许我们可以认为在此之前司机已经发生过类似的车祸,只是不为别人所知而已。司机没有勇气去面对已经发生的令人不安的问题,也没能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压抑隐藏起来,终于在内心的压抑和自我的恐吓之下结束了生命。这种压抑的“回潮”在经验的获得方面选择了退缩,它迫使人停留在过去的经验中,进而造成与现实的分离,因此它所找寻的自我认同感同样受到了影响而造成偏失。

文学的想象源于现实也高于现实,王侃先生曾在《想象之谜》一文中指出:“唯有借助想象,通过想象,经验的边界方能得以拓展甚至消弭,经验的残缺才能得以修缮,成为心理学意义上的格式塔。”[6]当余华把这种想象融进小说时,小说也具有了多重隐喻。人类的生命进程可以看成是由一系列“过渡”组成的,在这种“过渡”中,每个个体都在找寻自我的认同感和存在感。余华笔下的自我认同出现在社会生活破碎的边缘,包含了社会个体对自身角色的理解与认同,个体对自我认同的追求越是强烈,就越会意识到长远的、未来的结果。面对日益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人们相对稳定的日常生活被打破了,自我认同也在经历着一场考验,甚至在某些问题上已经出现了危机。自我认同感能够安全地维系,不单单依靠社会,它更需要每个个体采取积极的方式去努力追求。

参考文献:

[1]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现代晚期的自我与社会[M].赵旭东,方文,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

[2]余华.现实一种[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4.

[3]余华.我胆小如鼠[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4.

[4]阿兰·德波顿.身份的焦虑[M].陈广兴,南治国,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

[5]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

[6]王侃.想象之谜[J].文艺争鸣,2009(1).

(责任编辑:刘建朝)

The Self-identity Crisis of Yu Hua' Novel

MA Dan
(College of literature,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050024, China)

Abstract:Yu Hua's novels are based on the self, which integrates the society and the individual's understanding and identity into it. The existence of self is threatened by the external unsafe environment, which causes sensible shortage and breakthrough in vain; the extreme concerns on physical and the pursuit of desire cause the identity atrophy; self-assessment of experience shows a state of suspicion and oppression, which causes the inclination of identity. Whether the external environment or the internal individuals both show a state of anxiety and despair, which is the self-identity crisis. The stronger the individual is pursuit of self-identity, the easier he goes to the opposite direction and to the crisis.

Key Words:Yu Hua; self-identity; self-identity crisis

作者简介:马丹,女,河北唐山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基金项目:河北师范大学博士基金项目(W2010B05)

收稿日期:2015-11-29

doi:10.14098/j.cn35-1288/z.2016.01.016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4343(2016)01-008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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