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顺应框架下的隐喻认知翻译策略
2016-04-12任智
任 智
(扬州职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扬州225009)
关联—顺应框架下的隐喻认知翻译策略
任智
(扬州职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扬州225009)
隐喻的认知本质和文化属性决定其翻译不仅仅是简单的语际转换,而是一个以译者为中心寻找最佳关联、进行动态顺应的过程。译者站在原文作者和译文读者之间,借助自身认知假设发挥主体意识,推理原文作者明示隐喻信息后的交际意图,寻找最佳关联;同时在确保译文读者认知和谐的基础上,在译文认知环境中以变异、协商、顺应的方式在隐喻移植、隐喻转换及隐喻弱化三种隐喻翻译策略中进行动态的选择,满足译文读者的认知和文化需求,实现跨文化交际的成功。
认知;文化;译者;关联—顺应;隐喻翻译
作为一种认知方式,隐喻普遍存在于人类的语言和思维之中。英汉民族认知系统的共性和差异在两种语言的隐喻式表达中得到充分体现。因此,隐喻翻译不是简单的字面意义的形式对等。国内外学者提出了不同的隐喻翻译观点。如Newmark提出隐喻翻译的7种方法:保留喻体、替换喻体、译为明喻保留喻体、译为明喻加注释、意译、隐喻调整、省略。[1]Al-Zou-bi等提出明喻、释义、注释或省略等隐喻翻译方法。[2]柯平指出:“比喻是文学作品中常用的一种修辞手段……在任何情况下,喻义都是应当保证传译的东西。”[3]但传统的隐喻翻译方法只是在修辞层面上实现语际转换,不能建立汉语原文与英语译文间喻体的文化寓意等值和相似关系,也做不到尽可能使英语译文产生与汉语原文相同的联想意义和思维结果。王寅在国内首先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阐述了翻译过程。[4]李占喜结合了关联理论和顺应论的各自优点提出了关联—顺应翻译研究路向。[5]47-49本文拟从该视角出发,试结合葛浩文译《丰乳肥臀》中隐喻意象翻译实例在认知和文化层面探讨隐喻的翻译,希望能为隐喻翻译的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
一、隐喻的认知观和文化观
Lakoff和Johnson提出概念隐喻理论,认为隐喻是用一事物理解另一事物的概念隐喻理论。隐喻包括“本体”和“喻体”,由不同范畴的两个认知域构成,即熟悉具体的“始发域”和陌生抽象的“目标域”。隐喻在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不仅存在于语言中,还存在于思维和行为中,人类的普通概念系统本质上都是隐喻的。[6]6作为一种认知手段,隐喻是从始发域到目标域的跨域投射,通过具体、熟悉的概念认识抽象、陌生的概念,实现语义迁移。始发域和目标域具有某种相似之处,这是隐喻生成的认知基础。笔者认为,隐喻认知实质就是人类根据体认经验,发挥想象建立不同范畴事物之间的联系,扩展了人类认知概念系统,为人类认知理解事物提供了新的视角,赋予语言新的生命力。“Love is a journey”这一概念隐喻中,始发域“journey”的各种特征被投射到目标域“love”上,即爱情如旅程一样是有始有终、克服各种困难的过程。这一概念隐喻在汉语和英语中可以生成许多相关隐喻式表达,得到普遍运用,如“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情路艰辛”“情长路更长”“分道扬镳”;“We can’t turn back”“Our relationship is off the rock”“It’s been a long bumpy road”。
Lakoff和Johnson指出隐喻在一定的文化中成为一个系统的、一致的整体,即隐喻概念系统,在人类认知客观世界的过程中起着主要的或决定性作用。[6]57Littlemore指出隐喻是典型的文化性表达,须通过共享的文化知识才能推导意义。当说话者和听话者对始发域进行不同概念映射时,就会产生交际混乱。[7]由此可见,隐喻认知受到文化的规约,是文化的反映。隐喻概念扎根于人类的思维和行动中,通过事物间的相似性,连接两个看似毫无关系的概念领域,形成跨域投射,其隐喻语言表达不可避免地打上文化的烙印,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是一种文化现象。一方面,人类生活在同一个星球,有着许多相同的体认经验。因此不同民族有相同的文化积累。这种共识文化会引发人类类似的想象,构建不同事物间相似的联系,形成相似的跨域映射,生成相同的隐喻概念。笔者称之为隐喻概念的文化重叠。汉英语言中许多隐喻表达都体现了相同的文化体验基础,如“火上浇油”(“add fuel to the flames”)“雷鸣般的掌声”(“a thunder of applause”)“泪如雨下”(“raining tears”)“隔墙有耳”(“Walls have ears”)等。另一方面,自然、历史及社会环境等因素导致了不同民族有着不同的风俗习惯、思维方式及价值观念,因此隐喻产生的文化体验基础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笔者称之为隐喻概念的文化差异。汉英语言中许多隐喻表达透视出各自特定的文化特征。例如,“狗”的隐喻表达在汉英语言中呈现出巨大差异。汉文化中的“狗”多是贬义色彩,如“狗仗人势”“狗嘴吐不出象牙”“狗咬吕洞宾”等。英语中“狗”的隐喻多是褒义色彩,如“a lucky dog”“work like a dog”“love me,love my dog”。
二、关联—顺应理论框架对隐喻认知翻译的启示
李占喜在Sperber和Wilson的关联理论及Verschueren的顺应论基础上提出了以译者为中心的关联—顺应翻译研究路向。根据该理论框架,翻译是一个寻找关联的明示推理过程,也是一个动态顺应的过程。译者在原文认知语境中寻找最佳关联,在译文认知语境中作出动态顺应。[5]47-49作为原文和译文之间的跨文化交际者,译者发挥关键作用:一方面借助自身认知假设从原文明示信息中推理交际意图;另一方面以变异、协商、顺应的方式选择合适的译语满足译文读者的审美期待和认知能力。译语选择是多维度的,涉及文体、文化立场、文本意义再现及信息加工等;而且选择具有跨语言、跨文化特征,受到文本内外诸多因素的影响。笔者认为,关联—顺应理论框架同样适用于隐喻的翻译。首先,译者调动自身认知资源根据原文隐喻明示信息推导其始发域、目标域及映射途径寻求最佳关联;其次,译者顺应译文读者的认知能力和文化环境动态地进行译语选择尽量实现认知上的隐喻对等。笔者以葛浩文《丰乳肥臀》译本隐喻翻译为例,尝试提出三种隐喻翻译策略:隐喻移植、隐喻转换、隐喻弱化。
(一)隐喻移植
人类共享的认知经验和文化背景使不同语言产生相似的概念系统,这为译者保留原文意象、寻求最佳关联提供了现实基础,便于其译语选择以顺应译文读者的认知能力和审美期待从而达到译文和原文在形式和功能上的对等。这也契合了Nida的翻译观:“世界上不同的语言文化之间存在着很大共性。思想完全可以交流,这是翻译发生的客观基础。”[8]
母亲咬着牙齿说:“姓沙的,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9]85
Mother clenched her teeth. “You there, Sha, like the toad who wants to feast on a swan, you can just dream on.”[10]84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隐喻式中文谚语表达体现出“人是动物”的隐喻系统,该明示信息通过始发域的动物癞蛤蟆形容目标域人没有自知之明,一心谋求得不到的东西。虽然这一隐喻表达是汉文化所特定的,但译者在译文中通过“feast”(享受)一词并借助原文语境中明示信息“做梦去吧”(“you can just dream on”)忠实体现原文隐喻意象,确保了译文读者的认知和谐,寻找到了最佳关联。笔者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原语隐喻移植翻译和其对应的译语隐喻表达“ask for the moon”相比,更能有效传递原文信息意图和语境假设,顺应了译文读者对于异域文化的接受能力。
“那姓沙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肠,我看他在打你的主意”[9]85
“The fellow Sha is a weasel coming to the chickens with New Year’s greetings. He does not have good intentions. He has his eyes on you for sure.”[10]83
作为动物始发域,给鸡拜年的黄鼠狼阴险狡诈的本性映射到人的范畴,形容表面善良实则包藏祸心的人。译者根据汉英民族共有认知系统(黄鼠狼是鸡的天敌)并结合原文认知语境(没安好心肠),在译文中形象生动地保留了汉语隐喻表达的意象,构建出人是动物的隐喻概念,寻找到最佳关联,成功传递了交际意图,顺应了译文读者认知假设。
太阳从云层中露了一下脸……[9]56
The sun pokes its face out from behind a cloud……[10]50
隐喻表达“太阳露脸”反映出“太阳是人”的概念隐喻,始发域人“露脸”的行为映射到太阳范畴。译者在译文中保留了汉语隐喻意象而未选择其它非隐喻译语如“show up”(出现),构建了“the sun is man”英语概念隐喻,符合人类共有的认知经验,找到了最佳关联,实现了隐喻的功能和语义对等。译文完全忠实于原文,而且顺应译文隐喻表达方式,实现了隐喻跨文化的认知对等。
(二)隐喻转换
受到地理环境、历史传统、价值观念等因素影响,各民族认知结构和文化内涵更多地体现出差异性,因而产生不同的概念隐喻系统。同一目标域在英汉语言中通过不同的始发域进行跨域映射。译者应根据自身认知假设结合原文语境,推理原文明示信息背后的交际意图,寻求最佳关联,用译文文化的隐喻意象替换原文文化的隐喻意象,顺应译文读者的认知能力和心理期待。
然后他又举起枪,击发,啪嗒一声细响后,一道火光蹿出枪口,黯淡了霞光,照白了他的红脸。一声尖利的响,撕破了村庄的宁静……[9]4
He raised it again and pulled the trigger. Crack! Flames followed the crisp sound out of the barrel, simultaneously darkening the sun’s rays and lighting up his face. Then an explosion shattered the silence hanging over the village……[10]3
“蹿”在汉语中指人向前跳或向上跳的意思,在本句语境中体现出“火光是人”的概念隐喻。就单个词处理,英文与之对应项有很多,如“jump”“leap”“spurt”“burst”等。但译者从原文明示信息“蹿出枪口”,寻找最佳关联,并根据客观认知经验(“枪”火紧随枪声出枪管),选择了译语“Flames followed the crisp sound out of the barrel”,借助“follow”一词同样构建出概念隐喻“flames are people”,忠实于译文和原文隐喻的功能对等,且顺应译文读者的认知能力。“撕破”折射出原文 “村庄的宁静是一块布”的隐喻概念,村庄的宁静被划破制造的声音就好比布匹被撕破而产生的尖利声,布匹撕破声音的特征被映射到村庄寂静打破的声音上。然而译者并没有采取隐喻移植的处理方式,并未译为“A shrill sound pierced through the silence in the village”,而是在原文认知语境中根据明示信息“举起枪,击发,啪嗒”推理出“尖利的响”其实是枪响产生的爆裂声,选择“explosion”及与之搭配的隐喻表达“shattered”构建出“silence is an object”的概念隐喻,并将“的”处理为隐喻表达“hanging over”进一步凸现这一隐喻意象,生动形象地传递了枪声打破宁静的村庄的交际意图,获得了最佳关联,顺应译文读者的认知能力和审美期待。
“来弟,咱跟那姓沙的,不是一路人,我不能眼看着自己的闺女往火坑里跳……”[9]85
“Laidi, we and that fellow Sha live in two different worlds. I can’t sit by and watch my own daughter throw herself into a burning pyre……”[10]84
笔者认为,汉语中“不是一路人”背后隐藏着“做人的品格是行走的道路”的概念隐喻,可以衍生许多隐喻表达,如“道不同,不相为谋”“两股道上跑的车”“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等。但英语中对应的概念系统是“one’s experiences are a world”,译者顺应了译文读者的这一语义认知系统,采取了隐喻转换处理“不是一路人”,选择“live in two different worlds”的译语而非“walk on two different roads”。“火坑”原意烈火弥漫的坑堑,喻指极端悲惨的苦境,即构成“苦难是火坑”的概念隐喻,但若机械地直译为“fire pit”,非但没有保留原文隐喻意象,反而会使英语读者感到茫然,因“pit”在英文认知体系中并没有对称的“hardship is a pit”概念隐喻。事实上,译者有众多可供选择的译语,如“trouble”“trap”“danger”“risk”等,但葛浩文恰如其分地用“burning pyre”(燃烧的火葬用的柴堆)这一英文隐喻意象,不仅做到了忠实原文,最大程度上做到隐喻的功能对等,从而激发译文读者产生和原文读者相同的认知联想,寻找到了最佳关联,而且顺应了其审美期待。
“她表面上平平静静,但我从奶汁的味道上,知道母亲内心波浪滔天。”[9]104
“She seemed calm enough, but I could tell it was tearing her up inside by the changed taste of her milk.”[10]110
明示信息中的隐喻表达“波浪滔天”形容人备受煎熬的内心世界,反映了“情感是自然现象”的概念隐喻,类似的隐喻表达如“心潮澎湃”。若采取保留隐喻意象译为“waves are dashing against the sky in her heart”,未顺应译文意义生成机制和客观认知规律,更无法使译文读者产生与原文读者等同的心理认知图式。译者调动自身认知资源,借助语境推理出原文欲传递“母亲心如刀绞的内心情感世界”这一交际意图,寻找到最佳关联。同时顺应英语隐喻表达“tear one’s heart out”(使人感到撕心裂肺)推导出概念隐喻“Emotion is a cloth”,选择“tear up”作为译语,实现了隐喻功能对等。对此,笔者尝试提出通过补充语义信息保留原文隐喻意象的处理方式:“She seemed calm enough, but I could tell her mind was in as stormy as seas with waves dashing against the sky.”结合始发域和目标域特征的隐喻表达“stormy”(full of strong emotions)作为一个语义接口通过语法形式“as……as”连接“mind”和“waves”,始发域“seas”波涛汹涌特征生动地映射到目标域“mind”倍感纠结上,成功实现了语义嫁接,构建出“inner feelings are a storm”的概念隐喻,获取了原文的最佳关联,同时顺应了译文读者的语言认知假设。
(三)隐喻弱化
汉英民族认知和文化差异导致的隐喻意象差异有时既不能进行原文移植,也找不到对应的译文隐喻意象,不能进行隐喻转换。在此情况下,译者应根据自身认知假设,根据明示信息在原文语境中寻找最佳关联,传递交际意图。在选择译语时只能舍弃原文的隐喻意象达到译文流畅以顺应译文读者的认知概念和文化背景。
大姐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两片红云[9]72
She nodded,her cheeks reddening[10]75
“红云”或“绯云”是汉语文学作品中常用的隐喻表达,形容人害羞腼腆脸部变红的状态,中文读者都不会感到陌生。但英语文化并没有对等的隐喻表达。译者在明示信息中找到最佳关联“脸红”,并根据客观认知经验(脸红是害羞的表现),选择了非隐喻表达“redden”而非保留意象译为“two red clouds showing on her cheek”,成功传递了原文交际意图,顺应译文读者的认知能力。
他们是司马亭镇长的前腿后爪子,是镇长执行公务的仪仗队和随从,镇长的威风和权力,通过他们表现出来。[9]53
They were Sima Ting’s errand boys, his honor guard and his followers, his prestige and his authority, the means by which he carried out his duties.[10]61
“前腿后爪子”用动物的身体部位喻指人,形容为坏人效力的人,是他们的党羽、帮凶,汉语中还有其他类似的隐喻表达,如“爪牙”“狗腿子”“鹰爪”等。英语文化中没有对应的隐喻概念。译者的非隐喻处理方式“errand boys”顺应了译文读者的语言习惯和文化背景。笔者以为该译语并未建立与原文的最佳关联,“errand boys”意思是“跑腿的人”是一个中性词,而“前腿后爪子”带有明显的贬义色彩。两者在功能上并不完全对等。译者可能忽略了原文隐喻的言外之意。笔者尝试译为英语隐喻表达“hatchet man”,从而建立译文和原文最佳关联,同时也顺应了译文读者的文化背景,做到了隐喻在功能上的对等。
上官吕氏道:“别磨牙了,说,怎么着弄?”[9]27
“There is no time to bicker,”Shangguan Lv said,“what shall I do?”[9]30
“磨牙”在原文语境中是一种典型的乡土语言隐喻表达方式,言外之意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而争吵,带有浓厚地方气息的俏皮话。但英语文化中其语义对应项“grind one’s teeth”或“grit one’s teeth”均无此喻意。译者寻找到明示信息“磨牙”的最佳关联,选择了非隐喻表达“bicker”,不得不牺牲原文的语言的乡土气息,顺应了译文读者的语言表达习惯和文化背景,传递了原文的交际意图。若为保留原文隐喻特点彰显乡土文化语言特色而将原文译为:“Don’t grind your teeth, ”Shangguan Lv said,“what shall I do?”Annotation:“Grind one’s teeth”is a typical Chinese idiom used in the local dialect, meaning“to bicker or squabble over petty things”,这种机械式隐喻翻译补偿方式信息冗长,会增加译文读者的理解负担,没有顺应其心理期待。
综上所述,隐喻的认知和文化属性决定了隐喻翻译是一种跨文化的认知交际行为。英汉语言的隐喻系统存在共性和差异,译者应根据自身认知假设,在原文语境中寻求隐喻的最佳关联,在动态的过程中灵活、策略地选择恰当的译语,处理原文、译文认知、文化层面隐喻表达的异同,顺应译文读者认知环境和文化背景。本文以关联—顺应框架为理论指导并结合葛浩文《丰乳肥臀》译文中部分隐喻意象的翻译进行探讨,尝试提出了隐喻移植寻求原文最佳关联、隐喻转换顺应译文认知环境、隐喻弱化减少理解负担三种隐喻翻译策略,确保译文读者的认知和谐,并尽可能产生和原文读者相似的语境和文化联想,实现隐喻翻译的跨文化交际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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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吕晓英)
Cognitive Metaphorical Translation in the Relevance-Adaptation Framework
Ren Zh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Yangzhou University, Yangzhou,Jiangsu225009)
Underpinned by cognition and bound by culture, metaphorical translation is more than an interlingual transfer, but a translator-centered process of seeking optimal relevance and making dynamic adaptation, where the translator positioned between the original author and the target audience searches for optimal relevance in the source cognitive environment and develops subjectivity to make cognitive assumptions about the original author’s communicative intention in an ostensive-inferential manner, and meanwhile on the condition of guaranteeing the target audience’s cognitive harmony, he makes dynamic choices in the target cognitive environment from such three metaphorical translation strategies as metaphor transplant, metaphor replacement and metaphor decline in a variable, mediating and adaptable way in an effort to satisfy the target audience’s cognitive and cultural desires and achieve successful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cognition; culture; translator; relevance; adaptation; metaphorical translation
H315.9
A
1008-293X(2016)04-0106-05
10.16169/j.issn.1008-293x.s.2016.04.018
2016-03-03
任智(1983-),男,江苏扬州人,扬州职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