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理论的发展过程及评述

◇祝雷光

价值理论的发展过程及评述

◇祝雷光

本文梳理了自色诺芬以来至重农学派的诸家关于价值理论的建树，并对其理论成果进行了简单评述。在分析过程中也参注了部分早期学者的财富观念，与价值理论对比研究并认为：自古典时期的早期经济思想、重商主义、古典政治经济学到重农主义学派的价值理论都是围绕其核心观点的，是符合时代发展背景的，具有一定的继起性和连贯性。

价值理论；财富理论；继承性

10.13999/j.cnki.scyj.2016.08.011

一、引言及文献综述

价值理论作为经济学发展史中的重要发展理论，其演变和发展过程也伴随着经济学本身的学派和思想的发展，价值理论主要有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体系、新古典经济学的均衡价值理论以及斯拉法的价值理论体系，但这三者的界限并不明晰。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和新古典的均衡价值理论从不同程度上借鉴了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价值观点，而斯拉法的价值体系也是在李嘉图的观点基础之上建立的。可见，在价值理论发展过程中，古典政治经济学占据重要的地位。

在价值理论的发展历程中，大多数理论思想都不成体系，而且缺乏相应的实际证明，尤其是在古典政治经济学之前，价值理论和财富观念也没有显著的区分，这点为考察价值理论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即讨论财富观和价值理论的相关性。早期价值理论未摆脱哲学的束缚，对它的讨论大都局限于抽象领域和习惯性的表面认识，但有关价值理论的研究也基本遵循了从抽象理论到表面现象再到普遍流通领域，最终上升到实际生产领域，在此基础上按照普适抽象理论建立了一条发展线索。

二、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的价值理论

（一）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的价值理论

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属于古典经济学的初创时期，这个时期的价值观念是较为模糊的，被普遍认同的是财富观点。色诺芬没有关于价值的系统论述，仅将具有使用价值的物品视为财富。柏拉图只意识到货币具有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职能，没有探究商品的相关问题。亚里士多德明确讨论了物品的两种属性，但错误地认为财富在流通中产生。古罗马的学者关于价值理论的论述较少。奥格里·奥古斯丁提出了公平价格的概念，这个公平价格实际上就是平均价格，即与价值相符合的价格，但受制于社会经济背景，并没有进一步论证公平价格。

（二）中世纪时期的价值理论

中世纪时期研究价值理论学者包括托马斯·阿奎、奥雷斯姆和莫利诺斯。托马斯·阿奎接受了马格努关于公平价格的观点即商品的交换平等的基础是交换双方耗费了相等的劳动，并做了进一步发挥。奥雷斯姆和莫利诺斯等对于价值理论的思想也都仅停留在货币形态和流通领域之中。

中世纪的经济学思想是在神学思想的阴影下发展的，这个时期的价值理论保留了传统思想中的习惯认识，既没有事实论据，也没有上升到讨论价值创造的高度。

（三）早期经济思想关于价值理论存在的问题

早期的经济思想主要是指在早期奴隶社会以及封建社会的思想家的理论中关于社会经济的部分观点，由于经济学尚未成为独立的研究理论，而且受制于落后的经济形态和神学思想的干涉，早期经济学思想中的价值理论还停留在初级阶段，这个停滞的过程最显著的阶段就是中世纪。

三、重商主义的财富观和价值理论

重商主义学派产生并盛行于西欧封建社会晚期和近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初期，这个时期伴随着西欧封建社会解体并向资本主义社会的过渡时期。重商主义学者没有看清实现商品交换的本质，将金银视为财富的主要或唯一的形态，认为国家的一切经济活动的目的都是为了获取金银。重商主义学者摆脱了封建神学伦理的束缚，但其理论研究局限于货币层面。

（一）英国的重商主义

英国的重商主义代表人物是托马斯·孟，其代表作《贸易论》属于英国晚期重商主义思想。托马斯·孟将商人视为国家经济中的国家财富的管理者，他的研究角度局限于货币层面，没有深入到价值领域，将价值与贸易额的货币表现相等价，没有区分价值的具体形式和本质。

分析英国重商主义的生活背景不难发现，该时期的生产方式仍以手工劳动或者小规模手工工厂为主，简单劳动占据主要劳动形式。这使得生产领域的整体地位较低，从事生产的人群多数是中下阶层的小手工业者或者是农业手工业者，而获取丰厚利润的则是大商人、地主和新贵族，“简单”劳动创造价值的观点无法获得统治阶级的认同。

（二）法国的重商主义

法国的重商主义代表人物是让·博丹、安托万·德·孟克列钦和柯尔贝尔，前两者同属法国早期重商主义学者，后者则属于晚期重商主义学者。让·博丹和孟克列钦等没有较为具体的价值理论，他们的研究领域局限于商业和货币的研究，将货币视为财富或者说是价值的唯一形态是不正确的，由于研究方向的偏差，重商主义学派难以深入到商品价值或货币价值等更为抽象的领域。法国作为传统的农业国，生产者群体的地位相对于英国而言是更低的，帝国统治的封建性更强，在这种社会背景下，财富的产生表现为掠夺和依托航路贸易的丰厚报酬，价值和商品的本质被掩盖住了。

（三）重商主义学派关于价值理论的“缺失”

无论是产生于英国的重商主义者，还是产生于法国的重商主义学派，最终都没有触及到价值理论的核心内容，他们将财富观停留在对外贸易和金银等贵金属，实质上就是将价值的范畴缩小到了流通环节，即只有当商品被人购买，它才会产生价值，而这与马克思劳动价值论或者西方现代价值理论相违背。

四、古典政治经济学派的价值理论

古典政治经济学从17世纪中叶开始到19世纪20年代结束，在英国是从配第开始，到李嘉图结束，在法国是从布阿吉尔贝尔开始，到西斯蒙第结束。古典政治经济学是在对重商主义的批判中产生，由于研究领域向生产领域转变，古典政治经济学价值理论发展更快，其核心观点也更加进步：基本上接受了劳动可以创造价值的观点，将价值和价格相区别等。

（一）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价值理论

价值理论是威廉·配第政治经济学说体系赖以建立的基础，在其价值理论学说中，他第一次有意识地把商品价值的源泉归于劳动，从而奠定了科学的劳动价值论的基础。配第的价值理论突破了传统观点对于价值的认识，但受制于时代的局限和资本主义阶级限制，其学说仍有难以弥合的矛盾和错误。

在配第之后，英国学者约翰·洛克在其著作中得出“劳动几乎提供一切东西的全部价值”，休谟的货币数量论也表明英国政治经济学学者已经将货币与商品价格相区分了，斯图亚特论述到关于商品的市场（交换）价格是由需求和竞争的复杂作用决定的，这也意味着他也接受价值和价格相区别的观点。

（二）法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价值理论

布阿吉尔贝尔是法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提出的“自然秩序”理论涉及到价值的问题，认为自由竞争会使交换价值由劳动时间决定，认识到不同商品的需求或供给存在着迫切性方面的程度差别，即商品的需求或供给弹性理论，但仅是一些假想，尚未形成理论体系。

坎蒂隆在理论上继承了配第的土地和劳动共同创造财富的观点，同时又明确使用了布阿吉尔贝尔关于财富就是使用价值的观点。并对商品的价值进行了讨论，提出“内在价值”和“市场价格”两个概念，证明其实际区分了商品的价格和价值，远超重商主义理论，向货币的本质研究更近了一步。

（三）对于古典政治经济学价值理论的评价

从古典政治经济学开始，价值理论才真正意义上得以确立，该学派对于价值理论的论述为今天的价值理论奠定了基础，但较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论体系，古典政治经济学始终没有区分创造使用价值和创造价值的区别，没有形成严谨的理论体系，忽视了剩余价值和“边际”概念，造成了李嘉图学派的解体。

五、重农学派的价值理论

重农学派是近代政治经济学史上第一个理论学派，因而，重农学派继承了早期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学者关于价值理论的一些观点，并结合了法国的社会背景，存在一定的差异。由于是学派，重农主义学者的价值观点存在较为明显的局限性和针对性。

（一）魁奈的价值理论

魁奈是重农学派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他初步探讨了商品的价值、使用价值、交换价值及价格，其最具代表性的理论是“纯产品”理论，魁奈的“纯产品”学说基于等价交换的原则，认为财富是通过交换的使用价值，一切交换都是等价的，财富通过流通领域实现，不从流通领域产生。但魁奈错误地将“纯产品”视为自然的恩赐，而脱离了“劳动创造价值”的核心观点，除此之外，魁奈对于商品价值的定义也是片面的，他只看到实际的使用价值形态的财富而没有看到商品的价值形态的财富。

（二）杜尔哥的价值理论

杜尔哥也是重农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虽然和魁奈同属于重农学派，但杜尔哥学说中的“封建成分”更少。他一方面认同了“纯产品”理论，但同时又对其进行了修正：他强调“纯产品”是土地对于农民劳动的赐予，是由于农业生产中有自然力作用而使劳动生产率提高的结果。从这点来看，杜尔哥一定程度上也接受了劳动价值论的部分观点，比较认同劳动在价值创造过程中的作用。

六、结论

在梳理了价值理论的发展历史之后，可以非常显著地了解到作为经济学的一个核心，其演变过程并非孤立的，而是随着不同时代的社会经济发展和阶级形态的变更不断被新的学者进入更深层次的研究领域。对于价值理论阐述也是颇为符合时代发展的经济和阶级背景的，纵观全部的过程，还尚未出现超时期的价值理论体系的建立。这也证明了价值理论的时代性特征。价值理论存在的阶级性体现在其核心观点与学派或者社会统治阶级核心价值观、财富观的契合。

在价值理论的发展过程中，各学者的理论都有相关性，但对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最终还是回归到三个层面：一是价值是在流通领域产生还是在生产领域产生，二是价值是仅由劳动产生还是非劳动形式或不仅是劳动形式产生，三是价值形态分类是具有唯一性还是具有二重性或多重性。这基本贯穿整个理论的发展始终。

［1］姚开建，经济思想史（第二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

［2］潘慧然，西方价值理论主线索的回顾与思考［J］.学术论坛，2001（09）.

［3］孟奎，经济学三大价值理论的比较［J］.经济纵横，2013（04）.

［4］张彦，当代西方价值排序理论的范式演进：从舍勒、哈特曼到杜威［J］.学术月刊，2013（02）.

（作者单位：河南省柘城县城关镇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