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的春天
2016-04-10盘晓昱
◎盘晓昱
格桑花的春天
◎盘晓昱
一
“歇一下吧,就在前面那棵大树下。”阿妈气喘吁吁地挪动脚步,脸颊上冒着大大小小的汗珠。
“阿妈,我们……快到家了吗?”妹妹格鲁琪趴在妈妈的背上,惨白的脸也冒着汗,小嘴巴努着,嘴皮干枯皴裂。
此刻,一望无际的雅努大草原没有一丝风逗留,一股股燥热从草地上升腾、漫溢。远远望去,只有明晃晃的阳光和热浪袭击着草尖。
“格鲁娅,你去打点水来。”阿妈拿着头巾一边不停地给妹妹扇风,一边抚摸着妹妹瘦小的脸。
“好的,这就去。”我从袋子里找水壶。
“阿妈,我会好起来吗?”妹妹努力地抬起头,望着阿妈,眼皮好像困得睁不开了。
“当然了。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阿妈别过脸,用袖子抹去眼泪,强挤出一个微笑。
“妹妹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一边祈祷着,一边迅速朝远处的一条小沟跑去,那里盛开着大片大片的格桑花,白色、紫色、红色、粉色……小蜜蜂在忙着采蜜,各种各样的蝴蝶翩翩起舞,花香四溢。这里是格桑花的世界、格桑花的天堂,让我忘记了一时的闷热和难过。
小沟里的水清澈凉爽,蓝天、白云静静地倒映在水里。我俯下身,一头扎在水里,“咕咚咕咚”地喝饱了肚子,才拿起水壶装水。
就在我装水的时候,水里倒映出一只狐狸,一只在向我挥手的红狐狸,它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二
“嗨!你好,真不好意思,把你吓着了。”
我瞬间惊吓得跳起来,才发现真的是一只红狐狸在跟我打招呼。红狐狸不好意思地摆动着火焰般的大尾巴,又伸出一只手,想跟我握手。见我还在惊讶中,它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握也不是,缩回也不是。
“你……你好……”片刻,我才回过神,战战兢兢地伸出手跟红狐狸握手。然而,握着那只毛茸茸的手,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在大草原生活了十年,我见过大大小小的狐狸和狼,但还真的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会说话的狐狸。
“格鲁娅,你妹妹怎么了?”红狐狸喝了一大口水,抹着下巴回头问我。
我又是大吃一惊。红狐狸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该不会是遇上狐妖了吧。以前听别人说,这一带经常有狐妖出现,专门吃小孩,要不就是把小孩变成狐狸。
“我们……认识吗?”说着,我连连后退,一副想要逃跑的架势。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红狐狸告诉我,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从一个猎人手中救了一只小狐狸,那只小狐狸就是它。
我在记忆里快速搜索着曾被我救过的那几只小狐狸。
“看,我脚上的伤疤,是被猎人的铁夹子夹住留下的。”红狐狸伸出一只脚让我看。
这下,我全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只小狐狸,是我从桑路大叔那里要回来的。当时小狐狸的脚险些被夹断,我还叫阿妈去采草药给小狐狸治疗呢,后来还被阿爸臭骂了一顿。
“你妹妹得了什么病?”红狐狸又问。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蓝天,其实,我是不想让泪水流下来。
“妹妹得了……得了绝症,无药可治,医生说她活不到一个月了。”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将隐藏了许久的悲痛全倒了出来,哭得一塌糊涂。
红狐狸默默地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我大把大把的眼泪以及鼻涕都抹到红狐狸的毛发上了。
不知哭了多久,我才记起阿妈和妹妹正等着我的水。
“我得走了,谢谢你的安慰。”这一次,我先伸出手和红狐狸握手。
就在我准备起身离去时,红狐狸好像想起了什么。
“等等,我给你妹妹采一服草药,虽然不能让病痊愈,但至少可以让她多活上一两年。”
说着,红狐狸跑去采了几种草药给我。
“谢谢你,再见!”我握着红狐狸的草药,跟红狐狸挥手。
路上,我给妹妹采了一束鲜艳的格桑花。我想让妹妹的心情好起来,想再次看到妹妹那稚气纯真的微笑。
(节选自《喂,你在等一列火车吗》)
新新姐姐的好书架:《喂,你在等一列火车吗》,盘晓昱著,广西人民出版社有限公司出版,28元,2016年版。
编辑推荐
通过阅读此书,让少年读者学会以一颗感恩的心去善待身边的人和事,懂得付出与担当,从而拂去成长道路上心灵的迷茫和困惑,获得前行的力量和勇气。
盘晓昱,广西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11期少数民族作家班学员。在《儿童文学》《少年文艺》《儿童文学选刊》《中国儿童画报》《世界儿童》等报刊发表儿童文学作品100多篇,出版绘本多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