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墨如斯

曾 兴

孔墨如斯

曾 兴

（一）

春秋之秋已然很深

可铜鼎旁的一排编钟

多年来，寂静如初

纷扰的落叶更替栉比的蝉鸣

覆盖了曾经三代的辉煌

温文尔雅的烛火

摇曳在弥漫水气的门窗之下

此刻，姗姗来迟的

确是一群儒者

为首文质彬彬的孔丘

擅长弦歌礼乐

也许，这次漫游归来

带着一个几近崩溃的灿烂理想

也许，是时候

让散落了一地的民间贵族

重新上仰周公

仁，如此沉痛的一次声响

虽然已经饱含诗性的智慧

但，随着孔丘一袭长袍

抖落恋恋风尘

之后，他的唇齿间

吐露的每一个字眼

便是字字珠玑

犹如庙堂之外

缓缓惊醒的编钟，划破长空。

（二）

虚远的门豁然洞开

不合时宜的粗衣草鞋

渲染着阳光和风雨

一具被战火灼蚀过的躯体

徐徐走来

这般泥黑清癯的面孔

这般慈爱坚硬的目光

这不是多年前杏花微雨中

悄然转身的墨翟吗

那年孔丘的舌灿莲花

恰似映衬了墨翟

那坚若磐石的沉默

据说，墨翟此刻的到来

是因为遍尝了人间疾苦

四季里每一个绚烂的黄昏

是墨翟粗犷质朴的身影

勤身，薄食

之后再次行色匆匆

就在春秋固若金汤的城池之间

一位苦行僧，生怀绝技。

（三）

是啊，再也不能指鹿为马

再也不能时空分离

作为一个劳动者

兼爱更为可靠

长于行动

在每一次沉睡之前

将大禹之道融入血液

克己复礼

不过是又一次

以水救水

以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