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网”事
2016-04-09纪建国
纪建国
现在走在街上有时能看见,身旁常有青年人会旁若无人地边走边说,表情丰富像是在舞台上表演话剧。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青年在打手机,这事若放在三十年前,周围的人会怀疑身旁的青年人神经出了毛病,而现在这种事司空见惯。因为每个人手里几乎都有手机,想与别人聊天的欲望能随时实现。信息社会人们随时都生活在“网”里了,谁想说话都会变得无比方便。
可我童年的时候这事就遥不可及。那时童谣里有句话:“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样就是幸福的生活。我没上小学时我们家就住在楼房里,高中毕业时我们家依旧住在楼房里。甚至在我工作了许多年之后都住在楼里。电灯是早就用上了,可电话这事一直是八字没一撇想都没想过。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才听说社会上有点身份的人家里可以装电话。
我第一次接触电话是80年代后期,有一天单位的领导给我派个活儿,让我上东单电话局门口去排队。排了一上午,在交了五千多元线路费后,还真拿到了一个名额。原来是单位领导因工作需要装电话,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接触电话。以后的几年里单位和家里触“电”的事就频繁发生了。单位里买了电脑,我那时是单位的统计,有机会能经常使用电脑。可单位的电脑除了每天进行运费行驶里程的统计外,就是每到半年或年底的时候,单位的打字员用五笔字型为领导打一份十几页的总结。那是女打字员的一份绝技。平时的日子那台电脑被眼珠似的保护在办公室。那时电脑还是稀罕物。
但无论何时都有人追着时代风尚。那时社会刚有人使用“BP”机,俗称:抠机。我记得厂里业务科有个奚师傅,人挺帅。他买了个抠机。这时又逢夏天,奚师傅故意把白汗衫掖到裤腰带里。把一条崭新的皮带和一个精致的“BP”机露在外面,宝贝似的各科室晃悠,不久那东西就普及了。人家奚师傅又换装备了,第一个在单位里举着大哥大,“喂!喂!”满世界喊,那声音很动听。这时我也追了一回时髦,腰里也别上了个“BP”机。这时候我女儿正在上小学五年级,为了照顾她的生活,让她在爷爷奶奶那边上学。父母那边已经装了电话,她有时自己过那边去。一个小女孩儿坐车从城东朝外大街到城南的刘家窑那么远的路,总让人不放心,所以每次女儿到地方后,父母就把电话号码打到我的“抠机”上,我一看就放心了。第一次使用上了电器化的东西,心里也挺自豪的。国庆五十周年前夕,我们家也安装了电话。我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母亲,虽然我对父母的声音早就耳熟能详了。但此刻通过电话机听着二老的声音觉得特别亲。这时候母亲告诉我:“你弟弟家买电脑了。”听到这消息后,我们有时间去了弟弟那里,看着那东西心里也很羡慕。这一系列的变化,其实也就是几年间的事。
后来我家也买电脑了。过春节的时候,兄弟姐妹团聚。弟弟看着我那东西,提议着:“哥,有电脑不上网,等于有马不配鞍。你不是喜欢写东西吗?用它可方便了。”一个星期之后,我将信将疑地办完了上网的事。倒是女儿对那电脑很感兴趣,上网聊天,打游戏,一个人和电脑自娱自乐得让我有些嫉妒。我心里也产生了跃跃欲试的冲动。试着在电脑上打字,并且留下一个笑话。我们那一代人上小学时没学过汉语拼音,只凭着女儿告诉我的几个汉语拼音,就试着打文字。结果一个小时打了二十多字,家里人见面就笑话我。后来还是女儿下载了一个拼音游戏,我练习了多日,逐渐掌握了一些规律,打字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我用过汉字单拼和智能全拼,后来单位的小青年告诉我:“您用搜狗很合适。”回家一试果然效果不错,这下可尝到了甜头。
我业余时间一直喜欢读书和写作。过去写一篇文章得反复修改,几千字的稿子整整齐齐地抄在稿纸上,看着很漂亮很舒服,有一种即将收获的感觉。可在最后一次校稿时,突然发现其中一段文字还需要润色。真不甘心把带着瑕疵的稿子寄出去,拿笔修改后,原来漂亮的稿纸上像是留下了一个污点。这页稿纸就得重新誊写一遍,这下可就费时间了,真不知为这事进行过多少重复劳动。现在这种情况就变得很简单了。打开电脑看着频幕,让光标停在需要修改的地方,一按鼠标银屏一闪,瞬间有一种女娲补天的美好感觉。再看那稿子一如当初整齐干净。再发一个e-mail就行了,省去了写信封贴邮票等许多事。几天后稿子就见报了。我第一次这样发表文章高兴得看了半天,也兴奋了半天。畅想着:今后如果能以这样的速度,能写出多少文章啊。以后的日子每当我有时间,就坐在电脑前写作,不知度过多少快乐的时光,然后心情愉悦地让我女儿把稿子发出去。其实学会发e-mail并不难,但我们故意留下了一个伏笔。女儿看到报纸后,就会嚷着让我请客,家里的气氛很欢乐。时间一长,这就成为我们家的保留节目,为的是全家人共同分享成功的喜悦。
其实生活在现在这个时代,我们每个人无时无刻都离不开“网”了。它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快捷和方便。我觉得,它今后还会带来更多的好处。面对社会科技不断的进步和普及,这样的诱惑谁能抵挡啊!
(编辑·韩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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