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痕迹
2016-04-07杨文胜
杨文胜
于晓威,1970年生。毕业于上海社科院首届全国作家研究生班,鲁迅文学院第28届高研(深造)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曾获中国作家协会第九届全国“骏马奖”,第一、二、三、四、五届辽宁文学奖,辽宁省优秀青年作家奖。在《收获》《上海文学》《小说界》等数十种文学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10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等转载,并被选入国家九年义务教育初中语文课本,以及多种版本“中国年度最佳小说选”。著有小说集《L形转弯》(入选中国作家协会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和《勾引家日记》《午夜落》,长篇小说《我在你身边》。作品被翻译成日、韩等多种文字。少年时学画,曾入沈阳鲁迅美术学院受训。2015年秋天始,写作之余重拾画笔进行丙烯画创作,其美术作品以强烈的个人生命感受力和独特的审美思考、不拘一格的笔法,受到文学界和美术界许多好评和推介。至今已有几十幅作品被有关机构和社会各界人士购藏,并被多家出版社、杂志社选为书籍封面和刊物封面。
对于传统,中国绘画本来就是文人们的闲情逸致。筛选的目光倘若再辽阔一些,全世界文学家自作绘画的业绩,亦是不胜枚举。于晓威当然也是要如此挥霍才情与能量。
作家绘画,人们相关的心态,注定是创作者的声名越大越好。三百年后,我们依旧需要劳伦斯的绘画,不仅《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影响日本禅艺的宋僧法常在母国曾经被忽略,无非是重文抑图的渊源,何况有人断言,现代艺术几乎是一部文学形象。
误读是一种奇妙的价值,这是文艺世界里永远无法公平的命理。于晓威,对这位致力于文学创造的朋友而言,其成长不懈的文学影响力,自然是不断地强化着他的文艺衍生品。广告里说,只有更好。没有人不喜欢文豪与名士的真迹,上帝向这种趋炎附势也无能为力,谁叫艺术还是艺术品,走的是心。
名归实至,说过了作为作家于晓威的美术价值,再讲讲作为美术家的于晓威。三年高中美术生的日子,被画家自以为心不在焉的浑噩。对了,他有短暂的美院受训生涯。
二十多年后旧业重操,我想知道,那些少年时代超越过这个将激情倾向给文字的同窗,还有几人今日做得到他的画面?我的用意是,依一个职业者的眼光,于晓威的绘画经得住挑剔。
大概中国东北美术的表现主义成就,使我的评论对象在品质上也继承了这样的衣钵,不知潜移默化,还是画家的性格偏好。总之,其概括的笔法与色彩暗合了这种风格。对我,是引发羡慕。
呃,也不能只如此比拟。于晓威不独夸张,他的概括不仅概括,眼下,似乎泛滥的夸张只是一种轻技的流弊与表述策略。他有细致的描绘和凸显的况味。我在计划品评他绘画的关键词里,记录了这么一个感受,复合色,无非是说明此尊具备于复杂的形象描摹。
尽管,我到底也认可再多的技术至上,也拿不到最耀眼的桂冠。即便基于如此的现实,我还是希冀给人们做出一种解释,在绘画技巧上,于晓威是自足的,合格的。
容我再絮叨一回最终的荣光如何成像的俗念,这归结于对一种天生才华的现世褒奖。与文学不二,绘画将为历史价值而获得自己。雁过留痕或百世青垂,每一个从业者未必能“如我所愿”,但主观的历史写作,因文艺责任而注定不负丹青。
普希金寥寥数笔的自写,被进入俄罗斯肖像经典;卡夫卡涂抹的天资尽可以视作票友;周树人忧思于空头美术家却嗜设计……有没有谁双脚都踩得结实?画家威廉?布莱克的诗作已成典范,或,当我们吟哦起桃花庵主的“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究竟是水借船,还是船凭了水。
兼并文学成就的名手,何须提示,唯有将审美趣味构架在国产艺术或世界文明的框架,个人的形色才会如心仪的文学一样绽放。就于晓威,文与画,哪一只脚底踏实大地,都将斩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