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疫病在猪群中传播的因素

黎先伟 译



影响疫病在猪群中传播的因素

黎先伟 译

一、全球背景

目前全球猪群出现了许多新的疫病。由于日益密切的全球贸易，新的疫病可快速的全球化。新疫病的流行，不但影响全球养猪业，还会给环境带来新的遗传变异的可能。在过去几十年里，全球对猪肉的需求一直稳步上升。相对养禽业而言，养猪业是家畜动物数量增长最快的，预计在2020年之前将达到十亿头。养猪生产已经达到全球化分布，仅有少数地区因为文化或宗教的影响保留对猪的敬畏。全球养猪业主要分布在南美和亚洲，仅中国就有50%的全球存栏量。

目前养猪方式是集约化和散养共存，但集约化养猪模式的优势也越显突出。集约化养猪模式靠近城市中心分布。世界各地规模较大的养殖生产系统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他们大部分都基于相同的遗传物质，类似的饲料来源和基础设施。随着养猪业的整体扩张，中等规模的养殖生产和小农养猪共存，这是对生物安全和健康养殖的严重挑战。即使在疫病控制和疫病预防上取得重大成就的今天，养猪业亦面临各种新兴疫病在世界各地的蔓延。新兴疫病的蔓延趋势同猪肉价值链的全球化和不断变化的消费喜好有着巨大的关系。疫病的控制，不仅影响动物的安全生产，而且更关乎消费者的消费信心，食品安全以及环境保护等诸多方面。

二、猪的健康：“一个健康的”橱窗

在有关猪群疫病的防控方面上，我们已由过去的“对抗病原体为重点”的疫病管理理念转向全面的“一个健康的疫病管理”系统，全面的疫病管理不仅仅是猪场的事，还是整个社会的共同责任，需要经济学家，生物学家，人类学家，社会学家，甚至是资本学家的共同努力。“一个健康的疫病管理”系统通常理解为学科的扩大，物种的扩大，区域的扩大以及人类社会自身。这些理论认为疫病依赖环境进行跨物种传播。传统的疫病控制理论中没有论证动物-人类-环境的相互关系。“一个健康的疫病管理”系统将疫病的生态动力学作为研究重点，调查各个因素在疫病生态动力学中扮演的角色，野生动物潜在威胁着家畜和人类健康。目前全球猪的存栏量巨大，且消费要求还在不断增长中，使得猪很有可能成为新发动物疫病的储存器，并随着全球贸易的流通很快传播开来。猪场本身、市场的流通以及它们共同给与环境的相互作用，这些都会推动疫病的暴发。

三、疫病暴发的推动者和受害者

不同的传染病有着不同的影响范围，包括公共卫生安全（人畜共患病），国家经济安全（高致病性传染病），小农经济支柱（地方性动物传染病），全球社会稳定和安全（疫病的大流行，生物恐怖主义）。疫病的暴发受很多因素的相互影响，包括人口的数量、动物的数量、气候动力学、人口的流动性、全球化的贸易、城市化的急剧扩张、土地利用的改变、土壤的降解能力以及生态系统的改变等等。

（一）病原侵入新界

2011年发生在土耳其-保加利亚的口蹄疫疫情就是通过野猪传播的。我们称这种可以感染但又不常见的宿主为偶见宿主。非洲猪瘟在高加索和东部欧洲的入侵，就是一个典型的新病原入侵新区域的例子。非洲猪瘟病毒，在猪体内有很强的抵抗力。在2007年成功入侵乔治亚洲，仅仅通过一艘船上的船舱厨房废物。非洲猪瘟作为地域性入侵的典型代表，该病最初发现于非洲，然后20世纪50年代后期传到了伊比利亚半岛，70年代传到了加勒比海，80年代传到了巴西。作为最大的地域性和跨越性疫病，主要却是人类自身的传播。就拿乔治亚州的入侵事件来说，当地政府对非洲猪瘟毫无认知和预防，导致非洲猪瘟在其领土上迅速传播开来，并沿着商业运输线迅速传到了亚美尼亚、阿塞拜疆、伊朗等地区。到2007年，俄罗斯报道了非洲猪瘟疫情，并迅速在乌克兰形成流行。非洲猪瘟主要通过野猪，以及受污染的猪肉进行传播，甚至形成几千公里的跨域。野猪在非洲猪瘟流行病学的重要性不容置疑，另外蜱类也是其重要的传播媒介。

野猪在贫困山区广泛存在。家养动物与野猪主要通过以下几方面进行病原交换：直接接触、节肢动物、捕猎受感染的野猪食用、污染物、厨房废弃物直接饲喂等等。野猪流行的重要疫病，我们知之甚少。数百万的野猪离开自己本身的活动区域，他们很可能像投入水中的一块巨石那样引起轩然大波。全球化贸易加上巨大的气候变化，以及不断增长的消费需求使得疫病很容易的形成跨地域传播。尽管许多疫病在野生动物上是自限性疫病，但一旦他们卷入疫病的生态动力学，或者成为偶见宿主，那么将在疫病的传播上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严重影响家畜业的生产、农民的生计以及国家的对外贸易。

（二）病原恶意的跳跃

适应性增长能够帮助病毒通过高水平的复制达到病原高密度。不容置疑的是，在集约化生产中，病原一旦找到入侵的突破口，将迅速在猪群中传播开来。成千上万的猪，通过牲畜周期循环传播开来，甚至导致疫病的大流行，对养猪业造成巨大的损失。另外，传统的个体圈养与集约化生产体系交叉分布，共用消费渠道，使得疫病更有机会相互传播。东亚高致病性蓝耳病的暴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2006年在中国、越南、菲律宾以及泰国暴发的高致病性蓝耳病（HP-PRRS）给养猪业带来了巨大的损失。2010年继续在其周边国家施虐，包括老挝、柬埔寨。HP-PRRS平均病死率达20%，最高达100%，另外还会引起饲料利用率降低。暂且不考虑病原的进化，单从生物安全防控的欠缺以及不完善的疫病管理系统已经足以让其在东南亚施虐了。耐药性细菌的出现是公共卫生安全需要关注的另外一个焦点。大量的不合理使用抗生素使得多重耐药菌的案例不断增加。甲氧西林抗性的金黄色葡萄球菌是医院中所熟知的病原，今年来在猪群中出现，对于这种新型的金黄色葡萄球菌耐药菌株，将直接影响到猪肉的食品安全。

（三）病原的跨物种传播

由于宿主群落的不同组成或者偶然的直接接触，病原都有可能形成跨物种的传播能力。病原从牲畜向人类，或者人类向家畜传播，都将直接归因于人类与家畜的频繁接触。最典型的例子是A型流感病毒。野生鸟类是巨大的储存库，他们频繁闯入家禽和家畜养殖体系中，病原发生混合、基因重组，很可能形成家畜向人类的传播能力，特别是目前有些A型流感病毒已经直接影响到了猪群的健康。这不太引人注目的猪群之间的传播很有可能引起流感的大范围流行。

尼帕病毒能天然感染果蝇，能感染包括猪在内的多种动物，并且能够感染人类，甚至引起死亡。在马来西亚首次暴发以来，已经在亚洲引起12次的暴发。埃博拉病毒在1796年苏丹南部和刚果（金）的埃博拉河地区首次暴发，患者死亡率高达90%。2008年在菲律宾的猪群中分离得到REBOV（1989年与美国实验室猴体内分离得到，毒力较弱），但这次是首次在食源性动物上分离得到，虽然不能引起临床症状，但能够在猪群中相互传播，使得感染人的几率增加。

野生动物在偏远地区还是重要的食物，而在发达地区的地下交易市场也十分火热。另外人们对自然的亲近，对丛林的向往，都使得人类同野生动物接触的机会增加，所以野生动物是疫病生态动力学的一部分，也是我们今天提出的“一个健康的疫病管理”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

四、监督和提前预警

出现新疫病流行的高风险区域与2007年FAO公布的高密度养猪区域重叠。因此监测病原在猪群中的流行情况显得相当重要。疫病的监测包括动物和人群的监测。人群及动物疫病的监测有利于更好地保障人类的公共安全，保障动物的生产和食品安全。

传统的疫病控制方式，包括紧急免疫、扑杀、划定疫区等，这些方式对于野生动物来说都是难以实现的。因此与自然资源保护者、猎人、生物学家合作是十分必要的。“一个健康的疫病管理”系统包括养猪生产者、猪肉链上的产业以及农业生态学家等多方面的共同努力。

五、结论

不断增加的猪肉需求，使得养猪比养牛、养鸡、养鱼等更容易获得经济利益。养猪业的不断壮大，使得田野生态系统的改变，并因此而产生便捷的商业贸易路线。养殖在南美或亚洲的猪，24小时内猪肉便可销往欧洲或非洲。疫病不仅给当地的养猪生产带来巨大的损失，而且对于远距离的养猪场都是威胁。城市周边的养猪场存在人们知晓或者不知晓的疫病。政府需要完善兽医监管系统，从事疫病的监测、检验，同养猪生产者良好的合作，从而保证保障人类的公共安全，保障动物的生产，保障食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