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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代绘画中看唐代的车舆制度特点

2016-04-04纪向宏

国画家 2016年5期
关键词:仪仗仪仗队绘画

纪向宏

从唐代绘画中看唐代的车舆制度特点

纪向宏

唐代由于丰富的经济生活内容、活跃的政治思想和对外积极的开放政策,从而扩大了绘画的社会意义,唐代绘画从各个方面反映了人们的社会生活、风尚习俗、礼法制度。就创作方法看,唐代绘画有了新的发展,表现在作品复杂的构图、坚实有力的造型、富丽的色彩等方面,都日趋精炼成熟。由于唐代人物活动与车舆的关系十分密切,古代大凡人物画须兼擅车舆、鞍马,否则其表现的人物活动将会受到很大限制。宫廷的车马制度,又叫车舆制度,用现在的话来说,它实际上是封建皇宫中关于交通的一些规章制度。唐代是一个等级严格的社会,在宫廷里使用的交通工具方面,也深刻地体现了这种鲜明的等级特点,我们可以从唐代绘画中了解当时人们所使用的交通工具存在很大的区别,主要表现在数量的多寡和规格高低的不同上,所有这一切构成了所谓的车舆制度。文章分别从唐代壁画中看车辂制度、车辂制度向乘马制度的转化、妇女乘车制度几个方面具体论述唐代车舆的特点。

一、从唐代壁画中看车辂制度

《旧唐书·舆服志》记述:“唐制,天子车舆有玉辂、金辂、象辂、革辂、木辂,是为五辂,耕根车、安车、四望车,以上八等,并供服乘之用。其外有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轩车、豹尾车、羊车、黄钺车,豹尾、黄钺二车,武德中无,自贞观以后加焉。其黄钺,天宝元年制改为金钺。属车十二乘,并为仪仗之用。大驾行幸,则分前后,施于卤簿之内。若大陈设,则分左右,施于仪卫之内。”以上这些车在唐代都用于仪仗中,皇帝出行时就将它们列入卤簿之内。文中提到的卤簿就是皇帝在隆重仪典时所使用的最高级别仪仗。唐代所规定的大驾卤簿制度正是体现出一种古代封建国家的皇权权威,以及发挥其统驭功能的具体途径与过程。唐代贵族墓中的《仪卫图》壁画在懿德太子的墓道东西两壁,详细地描绘了由196人组成的车队、骑马仪仗队、步行仪仗队三大部分。这些在城内的大批仪仗队,正准备着出城,其中有车队、架车、马匹、架士、马夫和骑马、步行仪仗队等,他们象征着太子仪仗中的左右卫。在如此广阔的画面中,队列肃整,辂车装饰华丽。在众多的人物中,有的头戴幞头,分别穿红、绿、黄袍;有的脚穿长靴,腰间佩带弓囊、箭囊,左手握剑;有的牵马待发……步骑诩卫迎风掣旗。这些生动的画面,充分展示了李重润宫廷生活的真实面貌,使人仿佛看到了羽旗映日、雕辇耀金、百官趋朝的一派朝会情景。壁画上所绘之车,应属太子大朝所用之辂车。辂车前面有二伞、二圆扇、二长方扇。壁画中的骑马仪仗队和步行仪仗队,象征着太子仪仗中之左右卫,所以这幅画应定为《太子大朝仪卫图》。仪仗卤簿是唐代画家们的重要创作题材之一,不少画家的作品表现了这方面的内容。如与懿德太子墓壁画创作时代相近的唐玄宗时期画家王象,曾“画卤簿图传于近代”。初唐时期的著名画家阎立德、阎立本,继承其父亲的工作,设计皇帝的礼服、仪仗、车舆、伞扇,他们曾画有《职贡卤簿图》。可以说这些绘画以较强的艺术性,比较真实而恰当地再现了当时人们的出行情况,使人们对唐代仪仗卤簿制度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二、车辂制度向乘马制度的转化

车至唐时,由于隋代的直接影响,以及漠北游牧民族强悍、雄健的性格和生活习俗,使骑乘开始在中原流行。

骑乘的流行,促使了马具和马饰的发展。从唐代绘画中绘制的马具饰物来看,有当卢(马额头的饰物),络头(包括额勒带、鼻带、颊带、咽带、项带)、镳(与衔合用的勒带,衔在口内,镳在口旁)。络头、镳、衔都是最先出现的马具,可对马的头部进行有效的控制,所以历代的变化都不大。但唐代骑乘中用的马当卢,则与前代不太一样,不用那种驾马头上常出现的特制的金当卢,而是在马额前、鼻端及两颊的上部各装一枚杏叶,使饰物更加轻巧。此外,等级较高的马,在络头的各条皮带上还满缀小金花,形成如杜甫诗中所说的“马头金匼匝”和白居易诗中描述的“亲王辔闹装”的情形。“闹装”,也就是胡应麟在《少室山房笔丛》中所说的“合众宝杂缀而成”。由于其太过华美,以至皇朝礼制中不得不作出规定,四品以下官员的“鞍辔装饰不得用闹装”。从乾陵章怀太子墓中《狩猎出行图》可以看到马具等饰物,在我国古代绘画中,虽然有不少以骑射狩猎为题材的作品,但像这样巨大篇幅的画面却不多见。其中画面是由五十多个骑马人物和骆驼、猪狗、鹰犬等组成的一支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画面上人马虽然如此众多,但安排得非常严整,疏中有密,密中有疏,疏密相谐,显得非常自然合理。他们有的前呼后应,有的纵臀缓行,有的急驰飞奔,有的溢于欢乐之中。这些奔走的人物、飞驰的骏马,既注重形态刻画的差异,又照顾了互相呼应、宾主安排,做到了严整有致,重点突出,从而形成了在长约12米的基道上,由北向南行进的巨大生动场面。唐代马具及马饰的发展,使骑乘更加方便和舒适,所以进入皇家车辂中的条件也日趋成熟,当时的诗人罗隐曾作《八骏图》诗,生动地描述了皇帝御马的神骏风姿:“穆满当年物外程,电腰风脚一何轻,如今纵有骅骝在,不得长鞭不肯行。”唐太宗李世民最宠爱的马,是6匹为其立下赫赫战功的“六骏”,即“飒露紫”“拳毛”“特勒骠”“白蹄乌”“什伐赤”和“青骓”。这六匹马的形象,后来被刻在唐太宗陵山北坡的东西两庑,号称“昭陵六骏”。皇帝酷爱骑马,使社会上骑风大盛,权贵们及一般官员纷纷效仿皇帝,也都骑起马来。

三、妇女乘车制度

唐朝制度规定,皇后车有六等:重翟车、厌翟车、翟车、安车、四望车和金根车。唐代由于思想开放,妇女出行可乘车也可骑马。我们可以从历史上留下来的摹本《虢国夫人游春图》看出杨贵妃的姐姐虢国夫人,是以马代步的。画中的鞍马体现了盛唐鞍马尚轻肥的精神面貌。作者在人物马匹的绘制上,尤具匠心,体态丰潇而有骨有肉,结实生动。尤其是通过对马的色线描绘,表现了两种不同的质感,除几块沉着的墨色外,正幅人物、马匹用了不下十种颜色,虽然色泽都趋于亮丽,花团锦簇,但层次井然有序。除一匹黑色的马以外,其余马匹颜色较为淡雅,最里面的马为紫色,用调和色晕染而成。其他的马匹,作者以淡赭石、墨青、淡黄色等色淡淡罩染。冷暖不同的用色,在统一的灰调中取得微妙的变化。据《新唐书·车服志》记载,官人从驾,皆胡帽乘马,海内效上,至露髻驰骋,作者本意是讲服饰,但也透露出盛唐时妇女骑马的风行状况。文中的“胡帽”即所谓的“卷檐虚帽”,传世唐画《关山行旅图》中骑马的妇女在黑色席帽下缀以两旁向后掠的绛纱网子,面部外露。唐代还有一种出行工具就是“檐子”,“檐子”与后世的轿子大同小异,主要为妇女坐,最初不合礼法,但随后也就普及了。到了唐末允许百官有限制地乘坐,即只能在有病时乘坐,而且必须自己雇佣担夫。《旧唐书·舆服志》载:“百官家口,咸预士流,至于衢路之间,岂可全无障蔽。比来多着帷帽,遂弃幂篱,曾不乘车,别坐檐子。递相仿效,浸成风俗,过为轻率,深失礼容。前者已令渐改,如闻犹未止息。又命妇朝谒,或将驰驾车,既入禁门,有亏肃敬。此并乖于仪式,理须禁断,自今以后,勿使更然。”可见在7世纪中期妇女乘坐檐子已经成为一种风俗。当然,这种风俗虽然遭到了朝廷的禁止,但在高宗咸亨诏书发布一百五十多年后,朝廷终于承认这一风俗,并将这一风俗整合到制度礼仪中去。

结语

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比较古今画法的风貌,认为盛唐以来的作品,是“焕烂而求备”。唐朝处在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升时期,随着生产力的迅速发展,绘画作品也充满了精神力和变异性,唐画以内在的创造活力、绚烂瑰丽的作风,显示出蓬勃的生机,从而达到了新的艺术高度。因此我们可以从唐代绘画中了解,唐代的车马仪仗基本上有三个显著特点:一是车驾出行的卤簿规模达到了极为完善的程度;二是车辂中新增加了一个单独的类别,即骑乘;三是舆辇使用在魏晋南北朝的基础上,又有大的发展。这三个特点的形成,既有西周以来各种礼法的影响,也与隋代所执行的车旗服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尤以隋文化的影响最多。

1.孙机.《中国古舆服论丛》[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11

2.刘永华.《中国古代车舆马具》.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3.11

3.[后晋]刘:《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版

5.陈绶祥《隋唐绘画史》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6.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年版

(项目来源:2015年度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项目“中国古代仪礼服饰制度研究”,项目编号:15BG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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