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什纳:赫本的隐居之地
2016-04-03
这是个平凡而普通的瑞士小村,靠近莱蒙湖,却不在湖边;可以看到阿尔卑斯山顶的白雪,却与之相距遥远。
赫本在这里生活了30年。她埋葬在这里。
A
在日內瓦和洛桑之间有一个叫莫尔日的小镇,小镇在莱蒙湖边上,树木葱翠,众鸟翔集,安静而悠闲。赫本常会到这里的菜场上买菜,或者沿着湖边喂热情的天鹅。她所居住的特洛什纳村离这里只有两公里,在莫尔日西南的一个高坡上。
晚年的赫本是联合国的爱心大使。四年多时间,她去了埃塞俄比亚、苏丹、萨尔瓦多、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委内瑞拉、厄瓜多尔、孟加拉等亚非拉许多国家。1992年底,她前往索马里看望那些因饥饿而面临死亡的孩子们,此时的她,已身患癌症。从索马里回来不久,她便在离这广场不远的家中离开了人世。
现在这个广场就叫赫本广场,广场上有一个宽大的木亭,亭子里放着一个大水槽,一只水龙头不断地朝水槽里吐水。在欧洲每个村庄都有这样的公共取水处,虽然现在人们家中都有了自来水,可是这装置还是继续保留了下来。广场四周摆放着几张木椅。没有人。安安静静。只有一群一群的鸽子,来来回回地在广场上踱步。赫本的花园,就在这广场的边上,只隔了一道栅栏。
花园很大,一直朝高处延伸着。赫本最后一次来到花园是在她去世前10天。她抚摸着每一棵树,每一丛花,她告诉家人它们的习性,要他们好好照料。
正是春天,赫本花园里的草木依旧,草地上开着碎花,树下落英缤纷,然而故居却显得十分颓败。
赫本离开人世已经整整20年。
B
派克和赫本在《罗马假日》里是令人惆怅的恋人。他们也从此结下了一生的友谊。
《罗马假日》公演的海报上,醒目地写着派克的名字,而赫本的名字却放在毫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派克看到了,立即要求把他的名字更换成赫本。1954年,24岁的赫本因为《罗马假日》而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在领奖台上,赫本激动得语无伦次,她说:“这是派克送给我的礼物。”
他们本可以成为合适的一对,弥补我们因为《罗马假日》而带来的遗憾。可是他们相识时,派克已经结婚。
派克把赫本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36岁的俊美多才的梅厄。他们很快坠入爱河。在他们相爱的时候,派克却与妻子分手了。
赫本嫁给了梅厄。派克送给他们的礼物,是一枚母亲传给他的蝴蝶胸针。
赫本的婚姻是不幸的。她说,家永远排在第一位,事业才是第二位。可是她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家。在与梅厄离婚后,她又嫁给了一位热情的意大利人。她多年之后才知道他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花花公子。她竟为了这个花花公子息影七年。那是一个演员人生中最为宝贵的黄金时间。
赫本终于遇到真正的人生伴侣时,离她离开人世只有十年。最后的这十年,她终于过了一段平静美好的日子。这一次,她没有再结婚,她把这个人称作自己的“灵魂伴侣”。
1993年1月20日,赫本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
在赫本的首饰盒里,一直珍藏着派克送她的那枚蝴蝶胸针,那是陪伴了她40年的胸针,还如同新的一般。
派克已经77岁,他很老了,已经几年没有出过门。他从美国赶到瑞士的这个偏僻的小村,来参加赫本的葬礼。
人们把赫本葬在特洛什纳村的小公墓。墓地朝着阳光,洁净平和。一进墓地的大门,右边紧靠着围墙的,就是赫本的墓。
老迈的派克热泪纵横。他轻轻地亲吻着赫本的棺木,哽咽着说:“你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C
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特雷莎修女在得知赫本病危的消息后,号召所有的修女彻夜为赫本祷告,祈求能使她奇迹般地康复。可是1993年1月20日凌晨4点,赫本还是离开了人世。
这一年,赫本64岁。
为赫本抬灵柩的是她的两个前夫、晚年的“灵魂伙伴”罗伯特和她的知己——设计大师纪梵希。爱她的人们,不计前嫌地聚在一起,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这一天,成千上万的罗马人带着鲜花来到台伯河向她遥寄哀思,跟他们的“珍妮公主”告别。
20年过去,赫本的墓洁净得如水刚洗过一般。一对衣着华贵、气质优雅的年老夫妇,默默地立在她的墓前。他们离开的时候,朝我点点头。所有来这里的,都是怀着对赫本的爱的人。
赫本的墓十分简朴,跟旁边的墓看不出区别。只是在墓的十字架上,放着三个坐着的小天使。墓的周围种了一圈蝴蝶花。有人刚浇过水,花儿开得正艳。石碑的旁边,放着一束怒放的郁金香。
墓碑上简单地刻着“AUDREY HEPBURN 19291993”。
2003年,赫本去世10年。苏富比拍卖行举行了赫本生前衣物、首饰慈善义卖活动。在这批首饰里,有一枚是派克送给赫本的蝴蝶胸针。
派克第一次见到赫本时,赫本才24岁。派克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睫毛会像蝴蝶般跳舞的女孩。在赫本结婚的那一天,派克给她送了这枚蓝宝石的蝴蝶胸针。赫本把这枚胸针戴了整整40年。
派克已经87岁了,他还是赶了过来,他用昂贵的价格又买回了这枚送给赫本的胸针。他握着这胸针,似乎还能感觉到赫本的心跳。一个多月后的6月12日,也是在凌晨4点,派克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赫本就是人间的天使,她用爱唤起了人们心底最温柔最美好的情感。人们爱她,就像她爱人们那样。只有爱才是永恒的美。
(摘自《阿尔萨斯的一年》,重庆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