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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阶耳的诗

2016-03-31刘阶耳

山西文学 2016年3期
关键词:阴翳新诗

刘阶耳



刘阶耳的诗

刘阶耳

九月摘除了阴翳

农人的后裔。哲学的近亲九月摘除了阴翳

乘高铁异地瘦身

还似疲倦的颜色

涨幅叫停,亡命一款

东方伐薪。西方钓月、索贿北斗星导航,技术领先

传媒帝国不是由南方的想象把持,就是在为日常叙事发难。超常的发嗲的蒙太奇

黑匣子总会发现

担当不仅仅出于和解

赶上了坏天气

赶上了坏天气

好心情,田田

就差“人肉”搜索一只马蜂酷逼马仔

迂回地哼哈,像

微波炉照料剩饭、剩菜

像头条撤下,收视率

验证于各级下派的机构

游客及其先祖相互问安

在墓道,在废弛的棺椁

边缘。“大音若希”呀!

便捷式的服务,染色体提供。声情并茂,持续

跟进,不是心动。说不清

除了刹那还有唐突

和弦

躁进者愕然。流量超过了

预期。曾经失恋,继而失业接下来续写婚配的编程

资质还是上辈子的恩宠。不相信劳务市场。遍地楼盘

轻身而过。不良资产,忆旧暂时的惬意。仿佛灯下黑

及一团噪音,誓师得坚强

就连站票领也领不出来

像艳春的娥娇

入伏后作一滴雨的念想

背叛

“大约一个小时前”,当下,我在说好多美文的开头都曾躲避不过

相似,同一,两个时段及其节点就这么交叉;仿佛猎人

正在偷窥猎神的洗浴、夜奔

国家、集体、家庭伦亲、阶级、信仰

你要把我驱向何方

因为我连一个背叛者的芳心

都琢磨不透;虽然有许多辩解针对我这般的痴顽

因为背叛忽而遭颂扬纵使获得国际的大奖

失意者依旧吐槽、发嗲

我只能说:“一个小时前”我约会了许多无赖

一截铅笔、一堆字符

还在记事本中争宠

一桩农事,呆头呆脑;

计步器开始走字,加油站

密集于道旁。歇业,资不抵债索赔未果,通缉令会失效

复发的疝气又将如何应对

一如家酿的鲜明的口令,特务般盯防一段上升的梯子,大流量,勾肩搭背朋友,把你的句法和曲调散开

你的爱情一如你的献祭、同谋

由口耳相传所坚固的认定,好比

棉絮裹紧的尘埃,雨中回报的吻

持续的和故土姓氏般纠缠、激励

仲裁者的纰漏

行人窃取的夜色

理想的泊地

也拖曳不住的韵脚。宛若传统与生俱来。宛若资深的美女大墙外笑得开心,疏导交通

搁在那儿

我的朋友,我的志向

愿走就走走,愿讲就喷溅吧

不要搁在那儿,失声而阴郁

不要因机会丧失就学哑巴就外出打工

或像毡子蹬散后就不动弹了。更多的村庄为你腾出位置;厨妇会征用,槽头呆望的是集体时代蓄养的大牲口,影影绰绰,仿佛星空

依旧未劈开,混沌——万一被我们瞭见

它该穿行了几亿、几万个年头?哎,朋友

刘阶耳,1964年生,山西临猗人,1986年毕业于南开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点负责人。出版专著《“说”/“看”叙事延异与文本细读》《喧嚣的罅隙——汉语小说“细读”》 。

责任编辑/晋 洋 jy145301@163.com

【小对话】

唐晋:为什么会有这一组诗?

刘阶耳:读诗、写诗,包括讲诗,其实成了我生活的常态。有些意念总挥之不去,凭常规的手段是解决不了的,付诸文字倒有些释然,也可清楚其幻化的效应。所以尽量地节制,不希望成为孔乙己、祥林嫂或阿Q。读诗、讲诗时总有意会,见贤思齐,技痒忍不住就乱写或发呆,在试验言语“成色”时,对自身的“言说”能力就有了清醒的直观。去年(2015)八月作的那组诗,大概是假期的缘故,宜于沉思。平静中的怆痛和灵魂的粗糙或许像目下到处都能看到的“格桑花”那样,顽强地呈示出来。有些就写得很痛苦。四五天找不准适宜的词语,安顿好脚韵。但每一首都反复修改过。

唐晋:你的《九月摘除了阴翳》,诗行处理变化很快。在兄这个年龄,对于世相的诗性认知已经有一些“欲说还休”的意味。“担当不仅仅出于和解”,这里的韵味完全可以生成另一首诗。兄就这首诗说说。

刘阶耳:我总想“自嘲”,可“反讽”的意力却跟不上。所以在尼采、鲁迅的著作前不时自卑。愈鉴别自我,愈是仓皇。《九月摘除了阴翳》或许系乎此类仓皇的反应、体验。

第二节写时颇纠结。我不习惯“天圆地方”之类的思维。可“东”“西”“南”“北”先在的、地理的、文化的、历史的“前意识”摆脱不了。“伐薪”、“钓月”有意反写“太阳”、“月亮”所流传的诗意,用“索贿”暗示,强调,以期和上一节的“农人”、“九月”意指下的可能属性相接应。“北”和“南”,固然和交通(前一节提到了“高铁”,这个便捷、安全的出行方式,我很敬畏)“现代性”相关,可我们应对的策略是否像“孔雀东南飞”那样,“五里一徘徊”呢?用“南方的想象”安顿我们北地的思想、情操是否又意味着“大一统”的话语专权呢?“想象”的破碎要比话语的破碎更可怕。我有我的担忧。

唐晋:李杜兄在推荐您的诗作时表示,“我认真研读再三,深感其诗是独特的(至少是在山西诗界),有一种别样的味道。”我同意这个看法。我认为,兄的诗作强调思辨,注重意象,浓缩性比较强,读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张力。

刘阶耳:李兄和唐兄见笑了。六十年代出生的一代现在都是(或快)“耳顺”之岁了。青春期或许都曾经受过“新诗潮”的撩逗。迄今我仍耿耿于怀的是当年“新诗潮”激发的审美自律的“语言学”的思想转型,一切好像都烟消云散了。都讲究“诗意地栖居”,却忽略了话语聒噪所源自的“语言性”确认的此在现身的前提。当年的“新诗潮”为九十年代中国社会转型先行施与的价值鼓噪,不止于限定在“日常生活的审美呈现”这般的流行景观上。以故为新,以俗为雅,如何进行“综合”,的确艰难。险仄尖新,易流于简僻,对此我会引以为戒的。

唐晋:对于诗创作来说,风格的多样化不仅仅适用于每一个群体,也适合个人写作经历。在节奏上,兄当下的行进无疑是畅快迅捷的,但如果缺少了适宜的“松弛”,一些读者会感到理解的困惑,这个兄怎么考虑?

刘阶耳:借用钱钟书先生对“唐音宋调”的说法,诗或讲究“风神情韵”,或追求“筋骨思理”,如何取得修辞性的一致,的确是个大问题。如果换个文体,像散文,“松弛”的节律就很好应对了。我在这个方面很固执,情釆不给力,做不好,所以反复修改。偶尔也会尝试,《故人渐疏》那首就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唐晋:今天的城市越扩越大,我们的空间及视界似乎都被放得很宽,然而生活中却多了许多“不适”。一位作家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地域性”问题,或许正如您诗作中展示出的某种“混乱”,这可以视为什么,您对这个问题的态度,比如冲突?和解?不置可否?

刘阶耳:司马相如说:“色授魂与,心愉于侧。”只要不回避,哪怕无奈,也不强辩、谄媚、同声合唱。站在中午的阳光下,俯视自身的暗,不失为一种应对吧。

唐晋:李杜兄介绍您近期的状态很好,创作颇为顺畅,写了不少作品。我也遇到过这样高产的兴奋期,我想问兄,过后的“筛汰”您是怎样处理的?

刘阶耳: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写。最起码对教书也是一种热身、检测、督促。教文学课程的没有起码的文学写作的实际体验,终归是一层“隔”。以后恐怕还会这样。

唐晋:在我的印象里,兄一直在做现当代文学研究,可能偏重小说更多一些。你认为当下的诗作从技术实验层面,还有多大的丰富、提升可能?

刘阶耳:现在的教学体制,还是重视“小说”这类叙事体的,因为有“格式”、“框框”可以套。“散文”和“诗”就没有相应的文体应对的便利了。孔子说:“不读诗,无以言。”我始终强调领悟诗的能力,是其他文体(包括影视)解读的重要保障。关于新诗,上世纪三十年代废名先生在北大讲授新诗时认为:“新诗形式上是散文的,内容上是诗的。”极富卓见。它始终充满了召唤的活力,不断地祛魅、施魅,只要它对母语的无限开掘富于想象力,它总归是会让我们感到敬畏的,像头顶的星空,像婴儿的微笑。

责任编辑/晋 洋 jy14530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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