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爷戏弄了整个时尚界

张晶

时尚界的变化往往不是时尚本身带来的。

纽约苏荷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showroom。如果走到街头，不难找到打扮得像嘻哈明星坎耶·韦斯特（Kanye West）的年轻人。他大概是过去一年内被谈论最多的明星，而且显然重新带回了一种风格。韦斯特自己也留意到了这一点。2016年3月19日，也就是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他在苏荷区Wooster街道上开了旗下服装与鞋履品牌Yeezy的第一间临时店（Pop-up Store），而且只开3天。

最早的人大概早晨七点就过来排队了，而店铺要到12点才开门。一件蓝色套头衫大概是95美元，纪念他太太卡戴珊的父亲的T恤卖到45美元—这间店其实离卡戴珊的店铺DASH只有两个街区—复古牛仔夹克定价则是400美元。即便苏荷区塞满了从奢侈品品牌到新兴设计品牌几乎所有店铺，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近千人在外面等待新品发布的壮观景象了，警察还为此封了一段路。上一次这么狂热大概是为了庆祝《六人行》（Friends）二十周年，为了进入那个临时开设的免费咖啡馆Central Perk，长长的队伍把那栋建筑绕了个圈还延伸到了街对面。

一个从布朗克斯跑过来排队的姑娘说，“我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少年时代，为了见到自己喜欢的明星，等几个小时完全值得。”虽然韦斯特在上月发布的新专辑The Life of Pablo中对Nike有些批评之声，但这些排队来买他的衣服和帽子的人很多都穿着一身Nike，还有人穿着Supreme和其他潮牌。

几年前从Nike转投Adidas的时候，韦斯特大概就预见了这一时刻的到来。他屡次公开赞美Adidas，不过从这些人群中看得出来，他从Adidas身上获得的回报，显然比Adidas从他身上得到的多得多。他不仅通过和Adidas Originals的合作让Yeezy Boost一鞋难求，个人收获了大量金钱，更获得了自己在时尚界的名声。和Adidas合作的Yeezy Boost也根本没在这间临时店内出售。至于人们翘首期待的见面更没发生，他根本没在临时店露面捧场，事实上他那会儿正在洛杉矶打篮球。

虽然有点勉强，我们还是可以暂且把他归到时尚界人士，以及音乐质量并不怎么样的说唱歌手—明星总是多重角色。到了今年，他倒已经像个职业时装设计师一样，决计一年推出三季服装。他成功将自己的名字转化为一个时尚符号，而不仅仅停留在音乐层面—即便音乐本身为他制造了争议和巨大的狂热。那些愿意从美国南方乔治亚州坐飞机来纽约排上几个小时的粉丝，只是想抢到几件产品，和这个说唱明星产生一些或有或无的关系。

这也一再印证了近来时尚界流行的新法则：它已经部分跳脱了那些传统的品牌制造规律。那些红极一时的博主或明星们吸引到的粉丝们，其实并不在意服装配饰的设计风格和质量，只要这些产品上印上大写的明星名字和他们的符号—无论是一句标语式的口号还是意味深长的隐喻。就像韦斯特那些有点可笑的时装一样，如果不是他的名字和那些衣服绑在了一起，没有人会去纽约时装周上看那场秀，Anna Wintour也根本不会坐在台下。

换句话说，服装和配饰设计再也不仅仅是设计师的专利，而更像是明星兑现名声的商业手段。一件时装可能在面世前已经变得风靡，那些传统意义上的成长法则都失效了。这些明星们更变得无所不能。“我不仅仅想设计服装，也想设计水瓶、建筑，什么都想做。”韦斯特就这么说过，他做到这点也不令人意外。

韦斯特甚至夸张得将自己比作耶稣和乔布斯，还声称自己和所有设计师都不一样。“整个时装界虚假透了”，韦斯特如此彰显自己的不同，“我想打破目前这种时装界的气氛。我最特殊的一点在于—给你没人能得到的那件夹克，和设计师直接交流的方式—我想给这个世界带来这些。”他总是能说会道，还总说自己不会再出CD，更不会在Apple Store里销售音乐。

不知道这个风格不太一样的外来者能在时尚界走多远。他们也许明白自己的星途不会一片灿烂，就尽可能谋求将自己的价值最大化，至少也可以过一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