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地铁：文物保护与城市开发孰重

□实习记者 佘益斌 / 文



福州地铁：文物保护与城市开发孰重

□实习记者 佘益斌 / 文

一座城市的欣欣向荣，离不开它的发展与建设。而最能体现这座城市的飞速发展，便是一个飞快便捷的纵横交通网。基于此，福州地铁就这样诞生了。但是从规划初期，到市民的殷切期盼，福州地铁就一直处在不断延期的舆论漩涡之中。

屏山站挖出“闽越古城”

2012年12月，福州市考古队在福州市地铁屏山站的施工工地开展调查性试掘，挖掘出疑是西汉闽越王宫的宫殿遗址。短短50天，从西汉至清代，上千件文物出土，福州屏山地铁站进行的考古发掘收获颇丰，文物数量和类别非常丰富。除了发掘出西汉、两晋、唐宋大量的建筑遗迹外，还有各个朝代遗留的瓷器用品，见证了福州千年来的历史变迁。——这一新闻，引起了福建省关注。然而对福州考古队来说，这根本不算新闻——因为他们早已知晓屏山一带地下或有重要文物，当初就建议地铁不要在此设站。但遗憾的是，该意见并没有得到规划部门的采纳。当赶工期的地铁“遭遇”西汉宫殿遗址，谁该为谁让路，成为一个悬念。福建省内不少文物专家表示，此次如果直接为了地铁赶工期，再把遗址回填，福州可能失去让世人了解2200多年前这座城市面貌的窗口。

早在1991年12月，鼓屏路钱塘巷西口省建设银行基建工地，就发现了汉代文化堆积层、红黄色宫殿夯土台基以及筒瓦、汉代素面砖、几何图案的陶片等文物。1997年10月，屏山市场（现永辉超市）基建工地，又出土数千件汉代建筑残片，其中多块“万岁瓦当”，很有可能与汉代皇宫有关。1999年10月—2000年1月间，福建省及福州市考古队又在福建省财政厅工地的探方中发掘出两期叠压的建筑遗迹。而《史记》中也曾记载，闽越王无诸在冶山一带建城，作为王宫使用。福建省内不少考古专家表示，鼓屏路这一带发现的闽越王城文物，对研究福州历史有着重要意义，如此重要的地点，一开始就应该进行详细的考古发掘，在确定没有遗址后再进行地铁施工，之前的几次发掘，都没有在原地保留遗址，那些遗址都因为基础建设而深埋地下，很是可惜。福建省文物局有关负责人建议，在完成考古发掘后，建设地铁屏山站，还可在地铁站内修建一个“通往福州古城的窗口”，开辟专区，展示闽越国宫殿遗址里出土的文物，通过对不同年代的地层的讲解，还原福州古城的发展脉络，成为一个非常好的地下博物馆。

福州古城——三山两塔一座楼

地铁屏山站所处的位置，它属于著名的“三山两塔”保护区，这里是福州古城的所在地。福州是个多山的城市，现在的福州城区，左旗（山）右鼓（山），背靠莲花峰，闽江于城中穿流而过。而长期流传着的“三山藏，三山现，三山看不见”的民谚，所提到的这些山都在古城区的范围内。“现”的是乌山、于山与屏山，至今呈鼎峙之势，也是福州城别称“三山”的由来。“藏”与“看不见”的，都是三山的支脉。如今，它们仅仅是城中地势略高于平地而为人所忽略的小阜。

白塔、乌塔耸立在市区于山、乌山之麓。两塔东西相对，互为犄角，构成榕城双塔之景。白塔原先是一座高41米的内砌砖轴、外围木构的七层八角楼阁式砖木塔。初建于唐天元年（904年），是闽王王审知为报父兄教养之恩而建。相传开塔基时发现一颗宝珠，故名“定光多宝塔”。乌塔，位于乌山东麓，是福建省最古石塔之一。前身系唐贞元十五年（799年）为德宗皇帝李适祝寿祈福而建的“无垢净光塔”。唐乾符六年被毁。闽永隆三年（941年），闽王王审知第七子王延曦准备在旧址上重建九层“崇妙保圣坚牢塔”。方到七层，王延曦被臣属所杀，工程遂告结束。后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重修加固。

康熙年间福州城台景观图中的镇海楼——福州屏山镇海楼为江南三大镇海楼之一，与广州越秀山镇海楼、杭州吴山镇海楼齐名。福州镇海楼位于屏山之巅，始建于明洪武四年（1371年）。驸马都尉恭主持重筑福州府城时，在屏山巅修建一座作为各城门楼样本的谯楼，名样楼，为城正北的标志。

当地铁遇上遗址保护：文物优先

城市的发展离不开日新月异的建设，可当代表一座城市灵魂的“地铁”遇上沉睡千年的“古文明”。我们究竟该如何更好地去规划和进行遗址建设性的保护？或许我们可以参照下我们首都北京建了那么多条的线路，当初为考虑如何绕过天安门而煞费苦心？近点就是“六朝古都”南京线路的建设，地铁线路经过的站点几乎都是这座古城的名胜古迹，当大多数游客兴奋地搭乘这站站通往历史的“时空隧道”，内心自是止不住对历史的敬畏和对城市不断繁荣发展的美好企盼。

诚然福州地铁屏山站在建设过程中发现地下遗迹和文物后，于2012年至2013年，地铁建设部门先后两次停工为文物考古让路：福州市文物考古部门分别在2012年11月20日至2013 年1月5日、2013年8月5日至2014年1月24日先后两次进场，开展文物勘探和保护性挖掘，确保地下文物得到很好地保护。对比之前古文物只能赶时间抢救性的报道，福州地铁似乎走过了一道贯穿历史与未来的艰辛之路。但是面对遥遥无期的一再承诺，当今后一条接着一条的地铁轨道交通线不断开发与建设，再次遇到另一座“古闽越城”的话，想必就不是这么简单的绕行和无限期的拖延建设那么简单了。或许我们可以参照下面对“处处是宝”的西安对于古文物的保护：“尽管改线对老百姓不太方便，因为地铁站点的设定考虑人流、交通等各方面的因素，改线意味着市民坐车可能要走更远的路。但我们有一个原则，地铁修建于文物保护发生矛盾时，文物优先，地铁必须无条件避让。”做到这点，或许我们榕城的“地铁梦“就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