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纳仕迎来新变革
2016-03-17RaviSomaiya
Ravi+Somaiya
数年前,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戴维·雷姆尼克(David Remnick)和格兰顿·卡特(Graydon Carter)一同去拜访了纽豪斯(S.I. Newhouse Jr.)。这位把康泰纳仕创造成辉煌的出版业帝国的企业家选择了他们,让他们执掌公司的旗舰杂志。
在糟糕的经济背景下,金融危机构成了现实的威胁,使康泰纳仕苦苦挣扎。而80多岁的纽豪斯,职业生涯也将画上句号。
温图尔等人造访纽豪斯寓所,表达了他们对于康泰纳仕未来的担心。他们认为,康泰纳仕要想成功,需要有创造性的领导,秉承纽豪斯和长期合作的艺术总监亚历山大·利伯曼(Alexander Liberman)数十年来的领导风格,来统领风格各异的杂志。
长期担任Vogue杂志编辑的温图尔,是时尚和出版领域最强势的人物之一,她最终被任命为利伯曼的接班人。她与康泰纳仕的总裁鲍勃·索尔伯格(Bob Sauerberg)发起了一系列改革。
世界贸易中心一号大楼是康泰纳仕的新总部所在地,温图尔的办公室就在这里俯瞰着哈德逊河。在最近一次采访中她说:“那些想要一成不变的人,他们并没有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他们所想的是完美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康泰纳仕旗下的各家杂志,包括Allure、Condé Nast Traveler、Architectural Digest、Self等都开始招聘新编辑。最近几个月,GQ、Teen Vogue、Glamour、Self和Allue发起了一轮裁员潮。男士时尚杂志Details在创刊33年后停刊。
康泰纳仕营销总裁索尔伯格在接受采访时确认,康泰纳仕2015年收入超过10亿美元,公司称,尽管其出版经营的近20种杂志都还保持盈利,但自2012年起公司便业绩平平了。同一时期,公司的数字业务盈利增加了70%。但跟几乎每家老牌传媒公司相同的是,数字业务的收入在整个公司中所占的比重非常低。
索尔伯格的计划包括:在保持出版业份额的同时,通过增加视频传播、与广告捆绑销售和增加网络访问量等手段,来增加数字产业的收入。没有实现预期盈利,就意味着公司的投入将变少,而母公司先进出版公司(Advance Publications)要求康泰纳仕要拿出利润。
有近20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在接受采访时谈到了敏感的内部事务,他们对于公司节省开支、一味追求访问量的做法表示痛惜。这些受访者有在职的,也有已经离开公司的。
很多人承认,康泰纳仕过去花销大手大脚—员工有置装补贴,公司的专车整天在总部附近闲逛等着员工来搭载,这样的做法是不可持续的。但他们也表示,公司能保证日常开支,跟新闻行业大张旗鼓的做派未必是水火不容的,毕竟后者是康泰纳仕成为出版业黄金时代象征的重要因素。
索尔伯格表示,公司近期的一系列大动作是非常关键的改革措施。他说自己的目的是保证公司能够继续影响世界。他说:“我们位列第一,充满竞争力,我们想赢,想成为最好的。”
最近公司所做的决策都出自索尔伯格。但对于康泰纳仕的员工和拥趸们而言,变革背后的身影是温图尔,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
温图尔不仅是Vogue的编辑,还负责Brides和Golf Digest等杂志(雷姆尼克主管The New Yorker,卡特执掌Vanity Fair,但他们通常不太干预杂志的运作)。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的安娜·温图尔时装中心和时装学院慈善晚会上,也能看到她活跃的身影。这很容易会让人忘记她经营杂志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
数十位康泰纳仕的在职员工和前雇员都将跟着温图尔工作描述为一种特权:她总能拉到资金,找到好的摄影师、名人和社交名流来丰富版面,在很多领域都经验老到。一位员工说,她追求自己别具一格的视觉风格,对不喜欢的东西不屑一顾。
当听到这些别人的看法时,温图尔定定地注视着记者,问《纽约时报》是否变成了一家热衷八卦的小 报。
她说:“你知道我是很果断的,不愿浪费别人的时间,我喜欢坦诚、喜欢毫不含糊。在我的个人事业中,我认为可能最难对付的事情便是别人不告诉你他们的想 法。”
人们对她的看法包含性别歧视的成分,对此她是认同的,但她说:“我很久之前便决定,绝不能为这种事伤脑筋,如果我的风格对一些人而言太直接,那也许是他们才应该强硬起来。”
温图尔认为,索尔伯格跟纽豪斯不同,但他对杂志充满热情,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每个人在工作上都各显神通,毕竟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每个人都不一样。”
她盛赞纽豪斯和利伯曼,说他们一直鼓励自己承担风险。但当被问及运营一家追求网络访问量和正在裁员的出版公司不如从前有趣时,她反映强烈。
“我不喜欢‘有趣这个词,因为它的色彩太淡。如今做出版行业是引人入胜的,它能在智力上启发人,与众不同。为什么人们要沉湎于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