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汤圆的儿时记忆

文/曾长青



石磨汤圆的儿时记忆

文/曾长青

随着时代的变迁，

手推石磨汤圆的时代也就这样渐行渐远了……

天气渐凉，家人买了些袋装汤圆回来，令我回忆起儿时磨汤圆粉子、吃汤圆的旧事。

四十年以前，吃汤圆还是比较奢侈的。因为那时候糯米供应少，即使用粮票也不是随时都可以买得到的。每年春节会按照人头专门供应几斤，而制作汤圆的白糖、芝麻等也是要凭票购，逢年过节分得多一点。街上的小吃店也有汤圆卖，可是比起自家做的汤圆贵了不少，而且餐馆的汤圆味道也没有家里的味道好。因而那个时代流行家家户户自己做汤圆吃。因为没有冰箱存放汤圆，一般就在临近春节的那几天做汤圆，再存放几天慢慢吃。

我的家里总是母亲做汤圆。记得母亲把糯米加一点普通的大米用冷水浸泡一两天，糯米的分量是母亲自己根据家人平日吃食分量掂量。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母亲便会带上浸泡好了的米桶、盆子、布口袋到磨房，磨粉的重要工具便是石磨了，但石磨贵重，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而是附近片区只有那么一个，排队的人总是络绎不绝。

因为排队的时间久，母亲总会让孩子们去排着玩，我和小伙伴们边排队边聊天边做游戏。等排到了你，你就要用绳子把布口袋紧紧地绑在石墨盘的出口上，把布口袋放在一个木桶里。准备就绪之后，一只手用木勺从搪瓷盆子里一勺一勺地把米和一定的水导入石磨上边的小洞，另一只手推动石磨旋转，白白的米浆就从石磨上下两盘之间的缝隙中缓缓流出，再流进布袋子里。身体跟着石磨重复画圆，这个动作融进记忆长河里，也融在石磨汤圆独特的味道里。

站着推动石磨是很费体力的活儿。因为母亲都会让家里的男孩子做，一般是我和母亲一起配合磨汤圆粉。母亲坐在板凳上用木勺加米和水，而我则站着推磨，累了就和母亲轮换，五斤干米的汤圆粉要磨好需要一两个小时，是整整一个春节的吃食。往往磨得两只手臂、肩膀酸痛，甚至迷迷糊糊地才能磨好。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磨汤圆粉不用这么费劲，不用费这么多时间该多好啊！这个节目是春节的序幕，转着转着，多少个春夏秋冬就这样随着年岁的增长远去了。

磨好了汤圆粉之后，我们扛回家把布袋子吊起来，经过一个晚上的沥水，可以用来包汤圆的汤圆粉终于完成了。汤圆心子一般是白糖、芝麻加猪油搅拌。也有用红糖做汤圆心子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和一大堆弟弟妹妹就等候着母亲包好汤圆下锅，在蜂窝煤炉子上煮好，然后端着碗开开心心地吃着汤圆与邻居的孩子们聊天。

在七十年代中后期，单位食堂用上了电动磨，石磨就被废弃了。春节甚至平时想吃汤圆的话都可以请管理电磨的叔叔帮助磨一下汤圆粉，几分钟就磨好了粉子，省事很多，那时候的我发自内心地欢喜这机器。然而，等吃到嘴里，才开嫌弃没有石磨做的味道细腻。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手推石磨汤圆的时代也就这样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