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王伟民怀揣敬畏之心创作

2016-03-16牟燕红

电视指南 2016年3期
关键词:创作生活

牟燕红

不夸张地说,王伟民导演身上带有一种“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我想这也是他把大量的时间花在诗书上,光阴对他最好的馈赠。采访期间,恰逢其作品《我的铁血金戈梦》收官和《奶爸的爱情生活》开播,当我问及这两部剧时,他不属于“侃侃而谈”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话匣子一旦打开就能说得没完没了;也不属于“沉默寡言”型——“正襟危坐,不怒自威”,如果距离感有味道的话,那便会分分钟从空气中挥发出来。王伟民导演给人的感觉让你很难给他贴标签,分门别类。在这位 “非典型导演”的身上,永远都是简明扼要地对本我、自我、超我作结,永远都是以“创作就是我的生活”去处理自己与周围的世界。千万不要把这样的简单说成无趣,因为导演会在冷不丁儿的时候变身幽默段子手,把你带入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境界中去,一如他的作品。

苏联求学 学执导更修气质

苏联解体是在1991年,而王伟民导演是在1989年从上海戏剧学院被公派到苏联留学的,那正是这个国家最艰难的时候。那时的他,只是弱冠之年的大二学生,在得知被公派的消息前,时任院长的余秋雨先生会意地说了一句,“你就是王伟民?!”这个青年小伙还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更大的挑战来源于苏联的物资匮乏,这令年轻的学生们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他回忆道:“有次放学了,实在是没吃的,就用生面粉和着水捏成面团填饱肚子。”正是这样艰苦奋斗的日子让他深自砥砺,思而后行。“忆苦思甜”这个词必然适合这样一位有故事的导演。

有些往事现在提起来也能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王伟民导演幽幽地说:“计划经济更是买什么都要排队,排很长很长的队。最搞笑的经历是,学生们习惯于见队就排,有次在放学路上,一头扎进队伍里排起长龙,等到了跟前才知道卖的是进口卫生巾。”生活上的困苦却无法阻挡年轻学子孜孜不倦的求学热情,“每天专业课总是很晚下,赶不上地铁,和同学们踩着厚雪走7站地铁回宿舍。”在列宁格勒戏剧学院,王伟民师从已故苏联戏剧导演大师米哈尔维其·巴德维,接受了专业的、系统的戏剧导演知识,这也成就了他身上浓厚的基础知识与专业气质。后转入莫斯科国立文化学院,师从别拉乌索夫教授。王伟民导演的学习生涯可谓是“博采众长,兼收并蓄”。在莫斯科,年轻的王伟民还曾经亲耳聆听苏联电影导演大师邦达尔丘克(代表作《战争与和平》)、良赞诺夫(代表作《两个人的车站》)的课,受益终生。

俄罗斯民族身上特有的对知识的尊重、对艺术的敬仰让王伟民导演难以忘怀,“即便在当时物质条件如此贫乏的情况下,他们依旧给人感觉是精神上的贵族。”试想,生活再穷困,但内心永远不乏信仰,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大家都穿着整洁的西装去看戏,深深地影响了我。”也许正是俄罗斯人的深沉、坚忍,用积极的态度面对人生的苦难感染了他。在日后的导演生涯中,王伟民也不忘心存信仰,怀揣着对艺术的敬畏之心去创作。

在苏联求学期间,除了跟随专业导师学习基础知识,王伟民还不忘内外兼修,夯实品行基础,提高自身修养,仔细观察生活,这些优秀的品质在他日后的作品中都有所展现。

小有所为 怀揣敬畏心创作

《我的铁血金戈梦》的切入点有多“小”?它讲的是一群“捡洋落儿”的小人物的抗战故事。王伟民导演想拍这部剧,也是因为它足够“小”。人们都喜欢说“大有所为”,可事实上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要拍好一部电视剧,“小有所为”才是王道。但是,这部剧的切入点虽“小”,格局却很“大”,主要讲述了1939年在晋察冀根据地,一群普通老百姓为了国恨家仇毅然奔赴战场的抗日往事。既有战场恢宏的大场面,也不乏历史洪流中的小人物。“家国情怀是它最吸引我的地方。”从收视效果来看,这部剧也没有让王伟民导演失望,在同时段“大剧当道”的情况下依旧“杀出重围”,让贵州卫视取得跻身于全国前五的佳绩。

提起抗战剧,总让观众对“雷剧”唏嘘不已。“手撕鬼子,手枪打飞机”等镜头让人一度对该类型电视剧失望不已。作为一个创作者,王伟民导演是如何看待这一现象的呢?“艺术的多元化,有其积极的一面,而各种雷剧的层出不穷便是它消极的一面。同时也是由于网络文化中快餐式的文化的强烈冲击,使得很多创作者在现实主义创作走不通的情况下,选择了这些旁门左道,这是急功近利的。为了博得一时的眼球而赚快钱也不是长久之计。”

纵观王伟民导演以往的作品,《远东第一监狱》《江阴要塞》《拯救女兵司徒慧》《红色利剑》都是军事历史战争题材,为何热衷此类题材呢?王伟民坦言自己“有军人情节”,而对雷剧嗤之以鼻的他也表达了自己对做好该类题材的独家见解。“作为创作者,你一定要有敬畏之心,当年无数的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今天的大好河山、安逸生活。所以无论是要塑造大英雄还是小人物,你都要还原当时的历史质感、风貌。创作上需要你用这样的敬畏之心去引导观众,而非迎合观众。”这样一说,不光创作者,观众是否也该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了呢?

而另一部剧《奶爸的爱情生活》,也是这样一部“小有所为”的电视剧。“小人物比较接地气,对于导演来说更能够挥洒自如。小人物身上的幽默感、世俗气是很宝贵的东西。”该剧是对三个“奶爸”关于婚姻、孩子教育、生活等各个方面的真实再现。“影视艺术来源于生活,你没有生活中的观察,便不可能去创作,其实每拍一部戏都是对生活的积累。”这部戏对现实生活也是一种折射。提到戏里的“段子”,王伟民导演说,“我在朋友圈发消息,让大家拿出纸和笔,记下里面的段子。”

在王伟民导演的镜头下,你可能看到的是黄元帅、杜小雨、李环宇,但他们又分明是你、我、他。正是这样一种带有现实主义的幽默叙事,使得王伟民导演独树一帜,创作出一部部展现生活功力的作品。

导演编剧 拍摄创作两不误

越来越多的电视剧导演走上了创作型的道路,王伟民导演也不甘示弱。《奶爸的爱情生活》就是他自己写、自己拍的佳作。在剧组除了担任导演外,还不断开“外挂”——兼职“编剧”,在王伟民导演看来,当下电视剧剧本良莠不齐,促使自己既被动又主动地担起了编剧的重担。“电视剧是一个编剧与演员的艺术。而导演所做的:镜头运用、服装、色彩等都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所以导演兼任编剧优势是可以预见的。

而王伟民导演更是认为,“导演兼任编剧是现在中国电视剧发展的一种趋势,现在国内比较年轻的40岁左右的优秀电视剧导演,基本上都是自己写自己拍。”

《远东第一监狱》拍摄了一个星期后,王伟民接到了制片方的电话,因为原导演的一些原因,该剧的拍摄出现了瓶颈,无法继续。制片方希望王伟民接拍。了解情况后,王伟民果断地更换人马,调整思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切带上正轨。

王伟民导演的创作型导演之路绝非偶然,从小便是文艺爱好者的他具有“天然基因”。他小时候在中央电视台《我们这一代》栏目做少儿主持人,后来在电视教育片《学摄影》中做主持人,也是这个片子让王伟民成为家喻户晓的小童星。

小编开玩笑地问道,“为什么不在‘小鲜肉的时候出道,做演员呢?”没承想王伟民还真是做过权衡。“我喜欢读书,更喜欢去表达自己的观点,做演员的话可能对自我表达的限制大一些。而且,当年我们都不流行‘小鲜肉。等我都变成‘老腊肉了,‘小鲜肉又火起来了,哈哈。”王伟民导演打趣地说道。

早期的拍摄之路是跟随夏钢导演,那时候刚从苏联留学回来,拍摄了《与往事干杯》《伴你到黎明》《生命如歌》等影片。“跟着夏钢导演得到了很多的锻炼机会。”夏钢导演也是国内“学院派”导演的典型代表。科班出身的导演往往在创作理论和实践方面都有着深刻的见解。王伟民导演也坦然接受大家给他贴上的“学院派”标签。“这说明我不业余。斯皮尔伯格说过一句话,‘想做导演吗?现在去买一个16毫米的摄像机,你就是导演。”这也说明导演“入门易”,但是“水很深”。

而集导演、演员于一身的王伟民是这样说的,“坚持自己的风格,保持对题材的敏锐度,参与文学剧本创作,把控作品的走向,是我们这一批导演对自己的要求。”

他有点轴 导演生活面面观

开篇说到,王伟民导演是个幽默的人,他是如何应对如今观众笑点越来越高的呢?“观众的笑点提高,我觉得对于创作者来说更重要的是增强对幽默感的理解。幽默感分两种,高级与低级。高级的幽默感需要你真诚,你自己写的能把自己逗笑。幽默是对生活的认识,深刻的东西往往来源于生活,又能让你对生活有所思考。高级的幽默值得我们学习,低级的幽默就无法登上大雅之堂了。”他对幽默文化解读得如此深刻,是否生活也如此?

提到生活,王夫人更有发言权,“他把他所有的激情,他把他所有的情怀,他把他所有的浪漫,都给了他的电视剧、他的人物。”王伟民导演是一个很典型的金牛座,不喜欢饭局、不喜欢有事没事联络感情,对生活却很讲究。比如王夫人提到,“他现在能做的拿手好菜,都是当年在苏联的时候习得的。”他喜欢看书,家里面全都是书本,马上要接拍的一部电视剧也是军事历史题材的,现在王伟民导演家中已经快被这类书“重重包围”了。这个“宅男”曾经保持过一个月不下楼的纪录,看来还真是“嗜书如命”。

采访之际,正值好几部热播网剧下架,关于网剧的发展问题,王伟民导演也做了一些思考。“首先什么是网剧?在网络上播出,每集在25分钟左右,制作粗糙、成本低廉的剧就叫做网剧吗?我觉得网剧的概念不是这样的。网剧兼有中国传统电视剧的特点,同时它也有快餐文化的特点。现在的部分网剧确实存在某些方面的问题,但不乏精品。随着时间的流逝,观众的观剧习惯会有改变,会从电视上转移到网络上。作为创作者,这个大趋势要把握住。”

曾经听到有的演员评价“演王伟民导演的戏很享受”——因为他的谦和。王伟民导演拍戏时从不会大声嚷嚷,不管是大牌明星还是年轻演员甚至群众演员,有任何问题,他会走到演员身边,小声地说出自己的要求和建议,如果一句话说不清楚,两句话谈不明白,则所有人全部停下来休息,将演员请到现场外,点支烟大家慢慢谈。关于这点,王伟民透露源于学生时代的专业训练。在前苏联上学时,师从电影大师别拉乌索夫,“从他身上我受益匪浅,大师有一句话,我会记一辈子:在现场和演员工作时,一定要把和演员的探讨当作私人秘密来进行。”因为演员是脆弱的,他们需要用自己的身体、表情、心理和情绪来工作,一旦受到干扰,就会在画面上马上表现出来,因此在现场的大声叱责对演员的刺激是非常不好的。”

在某些方面,王伟民简单随意,拍了好几部戏,在现场他永远都是那么几件衣服。可对于艺术创作,他又非常执着较真,美术、布景、道具……任何细节他都十分看重。就拿《红色利剑》来说,为了达到服装造型的准确性,戏中每一个人物衣服上的补丁都不一样,“每个补丁都是设计”。为了主人公鲁平的那件皮夹克,王伟民三番五次找服装师商量,款式不对,颜色不对,质地不对……惹得服装师连连叫苦:“我真没见过这么较劲的导演。”如此看来,“他有点轴”这话不光是王夫人对王伟民导演的评价,更是一种大众点评。

猜你喜欢

创作生活
让萧红真正为人所知(创作谈)
Jazz
小艺术家大创作
漫生活?阅快乐
生活感悟
无厘头生活
水煮生活乐趣十足
疯狂让你的生活更出彩
生活小窍门
创作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