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儒家友善观及其现代价值——以《论语》为基础

熊文洋 朱方长

浅析儒家友善观及其现代价值
——以《论语》为基础

熊文洋 朱方长

友善是儒家思想的核心要素之一。本文以《论语》为基础，简要阐述儒家友善观的基本内涵，从行为准则、价值目标和理想境界三个方面分析了儒家友善观的维度。在此基础上，从个人、社会和国家三个层面初步探讨了儒家友善观的现代价值。当代社会，友善有助于优化人际关系、有助于构建和谐社会、有助于实现国泰民安。

友善；儒家；现代价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积极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①友善之所以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内容之一，不仅基于它是优秀的传统文化，而且还是中华民族的道德规范和优良传统。“仁者爱人”，作为中华传统美德的友善是儒家思想的重要内容之一。儒家认为，友善是人际交往的准则，是社会和谐的基础，是定国安邦的前提条件。因此，探讨儒家友善观及其现代价值，对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友善观的培育与践行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儒家友善观的基本内涵

友善由“友”和“善”两个词组成。《说文解字》中认为：“友，同志为友。从二又相交。善，吉也。从言、从羊。此与义美同意。善，篆文善从言”。二者后来逐渐融合，形成了双音词“友善”。

“友”，在甲骨文中，由左右结构的两个“又”字组成，意为抓握。“友”字的造字本意即为两人结交，协力互助。②孔子有云：“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③这就是说，与正直的人为友，与诚信的人为友，与见多识广的人为友，是有益的。反之，与装腔作势的人为友，与刻意讨好的人为友，与巧言善辩的人为友，是有害的。曾参认为：“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④在曾子看来，君子以谈文论艺来与朋友相聚，再让这样的朋友来帮助自己走上人生正途。

“善”，在甲骨文中，由上下结构的“羊”和“目”（有单目、双目，有时也写作“口”）组成，通“祥”，表示眼神安详温和［2］。“善”的基本义是吉、祥、美、义，一言蔽之即美好。孔子说：“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⑤即看到善的行为，就好像追赶不上；看到不善的行为，就好像伸手碰到滚烫的水。孟子指出：“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孟子·公孙丑上》）。其意思是，君子最高的德行就是同别人一道行善。

“友善”本意即友好善良，指在人与人交往过程中应友好相待、崇德向善。儒家将友善视为人际交往的根本准则之一。本文以儒家代表作《论语》为基础，对儒家友善观进行了初步探析。

二、儒家友善观的维度

1.从个人维度，《论语》提出了友善的行为准则

儒家友善观的核心是“仁爱”。孔子以“仁”的思想奠定了儒家基本价值取向，他指出，恭、宽、信、敏、惠，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⑥即庄重、宽容、诚实、勤快、施惠，做人处事能符合以上五点要求，就是行仁了。孔子强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⑦他认为，自己不喜欢的，不要强加在别人身上。仲尼还进一步强调：“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⑧所谓行仁，就是在自己想要安稳立足时，也帮助别人安稳立足，在自己想要进展通达时，也帮助别人进展通达。由此可见，“仁爱”是儒家友善观的行为准则。

2.从社会维度，《论语》提出了友善的价值目标

子曰，“礼之用，和为贵”。⑨即礼在应用的时候，以形成和谐最为可贵。也就是说，礼绝不是为区分而区分，秩序出现之后，每个人都知道怎么与人来往，整个社会就能和谐。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⑩孔子认为，中庸这种德行，实在是最高的了！选择行为之恰到好处，为“中”；日常生活之长期坚持，为“庸”。简而言之，“中庸”即“择善固执”，是人生的正道。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⑪他认为，君子协调差异，而不强求一致；小人强求一致，而不协调差异。“和”是在肯定人与人之间差异的前提下达到的协调统一；而“同”是无差别的统一。人际交往中尊重主体的差异和个性，通过利益调整、思想交流和加强沟通而使得交际双方实现理解，并以包容、宽容实现人际和睦，最后达到“社会和谐”。⑫可见，“和谐”是儒家友善观的价值目标。

3.从国家维度，《论语》中提出了友善的理想境界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⑬孔子认为，治理诸侯之国，要尽忠职守与令出必行，节省开支而爱护众人，选择适当的时候征用百姓服劳役。孔子强调：“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⑭在他看来，能以礼貌谦让的态度治理国家，治理国家就不难；反之，不能以礼貌谦让的态度治理国家，治理国家就很难。子曰：“德不孤，必有邻”。⑮孔子指出，有德行的人是不会孤单的，他必定可以得到人们的亲近与支持。正因为“人性向善”，所以人们才“必定”亲近与支持有德者。“叶公问政。子曰：‘近者说（悦），远者来。’”⑯叶公曾向孔子请教政治的做法。孔子回答他说：“使境内的人高兴，使境外的人来归。”也就是说，为政者要对百姓友善，对外邦友好，这样才能使国家安定，并得到国际社会的理解与尊重。综上所述，人人友爱互助，家家安居乐业，没有差异，没有战争即为“大同”。这是友善的理想状态。由此可知，“大同”是儒家友善观的理想境界。

三、儒家友善观的现代价值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儒家友善观的价值并未因时光流逝而丧失，其现实意义反而越来越得到凸显。友善，至今仍然是人际交往、社会和谐和治国理政的重要条件之一。党的十八大将“友善”纳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充分表明了友善的重要性。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征程中，儒家友善观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友善观的培育与践行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1.就个人而言，友善有助于人际关系的优化

《论语》从个人维度提出了友善的行为准则，这对于我们提升个人修养、优化人际关系具有重要的作用。马克思曾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⑰”。现代社会与传统社会的最显著差别就在于以血缘关系为主的社会关系逐渐淡化，人们的活动范围开始发生于更大的公共空间，人们需要更多地与陌生人进行交流、相处。然而，在当今社会人际交往中却呈现出两种非正常状态：一种是忽视对爱人、亲人、友人的关心和问候，却与陌生人交流亲切、相处融洽；另一种则是只在乎自己的爱人、亲人、友人，而对陌生人态度冷漠，拒人千里之外。⑱以上两种状态都是缺乏友善观念的具体表现。正如古人所言：“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因此，我们应该心怀善念，将友善的行为贯穿于日常生活之中。为问路的陌生人指路，公交车上给老、弱、病、残、孕等让座，向受灾、病重、失学等需要帮助的人捐赠，这些都是友善观念落实到行动当中的具体表现。当今社会，友善价值观能提升个人修养、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缓解社会矛盾，从而优化人际关系。

2.就社会而言，友善有助于和谐社会的构建

《论语》从社会维度提出了友善的价值目标，这对于净化社会风气、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意义。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高速发展，在当今社会中存在着一些不良风气，人们变得比以往更加浮躁，从而导致某些非常事件的发生。例如，公交车上女生未让座遭老人殴打；少数企业之间恶性竞争；某大学生因琐事与同学积怨，先后将4名同学残忍杀害等等。改变这些不良社会风气的有效方法就是心怀善念、友爱待人。由于我国正处于经济转型及法律制度逐步完善的过程之中，加上人们在学历和能力等方面存在差异，从而导致了我国社会群体的贫富差距拉大，使得一部分人对富人、官员产生了逆反和仇视心理。友善可以让这部分人较好地理解国家政策，消除对富人和官员的误解。由此可见，友善有助于人们以善待人，尊重理解他人，消除不良社会风气，构建和谐社会。

3.就国家而言，友善有助于国泰民安的实现

《论语》从国家维度提出了友善的理想境界，这对于人民安居乐业、国家安定富强具有重大意义。友善价值观有助于政府加速向友善型政府转变。首先，政府应当对民众友善。政府要从最广大民众的根本利益出发，倾听民声，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努力解决各类民生问题，扶贫济困，促进社会各方面协调发展，最终为民众创造一个安居乐业的社会条件。其次，政府要对生态友善。恩格斯早告诫过人们：“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会对我们进行报复”。⑲人类只有一个共同的家园，那就是地球。爱护地球、保护自然，是我们每个人应当肩负的责任。近些年来，由于片面追求经济的高速增长，我们忽视了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导致了对大自然的破坏，因此，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大气污染、水体污染和土壤污染。例如，雾霾等极端天气越来越严重；水体农药、重金属含量超标；农产品镉、铅等重金属含量超标。这些正危害着人们的身体健康。因此，政府应当在发展经济的同时，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努力保护好生态环境，从而建成“美丽中国”。第三，政府应具有国际友善观念。和平与发展是当今时代的主题。我们应该本着友善的原则，在相互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的前提下，与其他国家和地区保持良好的国际关系，只有这样才能为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营造一个良好的国际环境，最终实现国泰民安。

引文注释

①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31.

②李楠，王磊.深入解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友善价值观的传统价值和现代意涵［J］.学术论坛，2015（2）：13-16.

③④⑤⑥⑦⑧⑨⑩⑪⑬⑭⑮⑯傅佩荣.傅佩荣细说论语［M］.上海：三联书店，2009：352；267；361；370；251；143；14；142；291；7；82；94；282.

⑫段江波.友善价值观：儒家渊源及其现代转化［J］.社会科学，2015，（4）：139-146.

⑰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05.

⑱吴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解读-基于友善价值观的内涵意蕴与时代意义［J］.商业经济，2015（7）：114-116.

⑲恩格斯.于光远，译.自然辩证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304-305.

（作者单位：湖南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10.16653/j.cnki.32-1034/f.2016.14.0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