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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日常生活中的一种诗性生存姿势
——析冷雨桑诗集《小记录》的主题

2016-03-16可晓锋

文化学刊 2016年3期
关键词:诗性诗集姿势

可晓锋

(重庆人文科技学院文新院,重庆 404100)



【文学评论】

现代日常生活中的一种诗性生存姿势
——析冷雨桑诗集《小记录》的主题

可晓锋

(重庆人文科技学院文新院,重庆 404100)

诗人冷雨桑第一部诗集《小记录》抒写了对现代日常生活细腻深入的感触,女性的温婉与敏锐使诗集晕染了一种特有韵致。它们与贯穿诗集的生活之严肃、生命之热烈交织纠缠,在现代日常生活中构建出一种温暖和平而又坚强昂扬的诗性生存姿势,展示了当下重庆女性文学的一副个性面相。

《小记录》;冷雨桑;生存姿势;主题;爱

冷雨桑,原名刘雨嘉,笔名冰冷,冷雨桑是其网名,是一位活跃在网络和重庆诗坛的女诗人。这位自14岁开始写作的诗人,2014年结集出版她的第一部诗集《小记录》,诗集收录短诗、组诗93首,长诗3首。席勒有句台词:“严肃啊,人生!明朗啊,艺术!”(《华伦斯坦》)恰好能形容读毕《小记录》的感受,诗集中的长篇短制浸出一种独特且热诚的“爱”,展现出这位兼事商业经营的诗人对现时代日常生活中女性生存的感知和见解。

一、爱与暖:《小记录》的重音

诗歌创作是人“生而活着”的一种庄重,这种于生命、于生活的严肃,是真诚的诗人们共有而又各异的面相,这面相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域向世人发出一种相同的昭告:并不是每个生活中的人都是懂得生命活着的意义,也并不是每个生活中的人都能懂得生命活着的意义;所以,无论什么时代的现实生活中都需要真挚的诗歌,需要真诚的诗人,“诗人是捍卫人类天性的磐石”[1]。真诚的诗人热爱生命,乐于探索生活的真相,“他们热爱阳光”(《也谈某种现象》)*本文中所有引用冷雨桑的诗,均出自重庆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一版的《小记录》。;真挚的诗歌是握在手中的“阳光”,以光明和温暖赐福世人。阅读诗歌是在生活的密林中,伸向阳光,把捉温暖,诗歌“最后抵达的空旷足以抵御任何逼仄”。

《小记录》呈现出诗人对生命、生活的细心、关心、诚心和爱心。冷雨桑凭借诗歌,透过文字,懂得“生而活着”的严肃,去探究生命、生活的真相,展示出一种感性而深刻的生存姿势。《小记录》里每首诗都透着诗人的真挚和生命的温热,诉说她探询“真相”的严肃。冷雨桑在访谈中表明:“适合我的模式是删繁就简……给出事物本来的真相。虽然真相于我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获得,但我乐于寻找真相。在这个寻找过程中,我认为自己是快乐的。”这是冷雨桑诗人身份的立根所在,是她对生活的庄重声明。在日常生活中,并非所有人都能严肃地生活着,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严肃地生活着。“诗人之境”与“常人之境”区别于斯。如此,《小记录》是冷雨桑“个性化”的“爱”的表白和“暖”的释放,是她在当下日常生活中一种个性而又不失普遍性的生存姿势。在《小记录》的群唱里,“爱”和“暖”是高亮的重音,却常常衬着“孤单”和一种惆怅的音色,一次次地歌咏:“黑暗只是短暂的,在文字的甬道里我们实行自我救赎和祝福。”诗人认为在这样的诗歌园地里种出的食粮,应该能使“生命得以彰显它的蓬勃和顽强,生命得以昂扬”(《小记录·后记》)。

因而,《小记录》里的诗有种特别的个性张力,这种张力生于诗人以一颗精细的个体之心去体感广袤生活的脉动的苦恼和爱恋。

二、爱与生活:诗性生存姿势

《小记录》里的“爱”呈现出丰满的个性,它是阔大的,有“冷”“暖”的不同温度;它是复合的,有昼夜的光暗变幻;它是微妙的,是晦暗的,有不同季节的色彩。这“爱”,是主体“我”与现实生活的、一场只能是“单相思的爱情”的人格化,因为现实生活从来不主动“爱”人们;只有主动去追“爱”生活的时候,人们才充满着思想——华兹华斯说过:“我们的思想事实上是我们以往一切情感的代表”。[2]这场“单相思的爱情”充斥着苦恼与爱恋。“爱恋”是“我”对生活真相“乐于寻找”的对象;“寻找爱的粮食,那是我活下去的勇气和最后的力”(《关于雪的一组·如果》);“苦恼”则是时间、是光阴与岁月的冷酷,给“我”造成无奈和孤单,“光阴的动向,从来都无声无息,只是拖了条岁月的黑色影子”(《天空之城·大颂》),“岁月有多长,孤单就有多长”(《致幸福》)。这些“爱恋”和“苦恼”在诗中的渗合成为冷雨桑式的“爱”,造成了一种和谐的、纯粹的主观性。因此,《小记录》里的每首诗歌都晕染上了一层“爱”的主体性光辉,自然而然获得一种生活的现实感和在场感。那些写景之作,如《大河》《黄昏》《东风不便》《秋水长》《秋虫唧唧》《田野》和《悬铃木》等,都非客观的“第一自然”,而是人化的“第二自然”,隐现在冷雨桑的日常生活中。

《小记录》里每首诗背后都有一个现实的触发点,诗的现实面是以诗人的生活面铺展而来,不涉宏大的社会与历史事件,即使有也只“记录”它们的小片段,如《搬迁》《老屋》《远离》。这是诗人对生活的一种艺术处理,一种“务实”的严肃姿态:生活的真相是从自己拥有的、懂得的生活中发掘出来的。歌德在《艺术格言与感想》中写到:你不懂得的,你就不具有。[3]冷雨桑的诗歌即以“懂得的”为边界,涉足日常生活的诸多方面,诸如母亲、父亲、小幺、儿童、小偷、朋友及同事等各种人物,小羊、蝴蝶、悬铃木、菠萝蜜、秋虫、老屋和红毛衣等各种事物,午餐、午休、祛病、回家、狗咬人、送别、饮酒、放生黄鳝以及灭蚊行动等生活事件,谷雨、立冬、过年等时间节令。这些生活素材在诗人笔下信手拈来,缀文成篇,语言流畅,节奏明快。

《小记录》的“爱”更是一种昂扬不屈、硬气的生存姿势和生命姿态。在“每天都被未可知的俗事烦扰”中,诗人“一直地执着”创作诗歌,这写作姿态本身与诗集中的“爱”相互映照。在诗人笔下,日常生活是“我们成天都在穿梭/然后是回返/然后是再穿梭/然后是再回返”的单调和重复,“很少重新改变样式”(《今晚请客》)。虽然生活在熙攘的《人间》,但时常“走过长街冗长的孤单的浩瀚的孤单”(《他们》)。梦想的光辉也敌不住过生活的风蚀的锐利,“这么多年来。我们把自己封闭起来,炮制天空大海/和孤雁/我们飞过的秋天,果实已经遍地/收获却遥遥无期”。无奈的《日子》中,连“诚恳”也显得无助和忧虑(《借钱》)。孤独、焦虑,这是现实生活与人的对立、对抗,是生活对主体的异化和对“美好”的入侵。诗人对此发出带着“现代感”的喟叹——“苍天之下。众生都有病因”。但诗人并未因此厌世、恨世、弃世,而是把“爱,就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让活色生香的生活/变得直白简单/让海洋/变得更加宽阔和饱满”(《小爱》)。面对“生活的剑影和刀光,杀声震天”,诗人用“爱”以柔克刚——“我们爱,我们的爱,握在手上/也要给自己一个理由和避让/也要用那些宽容和善面,让内心安好”。这个来自“母亲”、也让“我”纠结的“训诫”,既是“我”成长于生活砥砺的“血脉”之力,也是《小记录》的脊骨。守住“内心安好”,“我必须学会控制身体的狂躁”,“我学会微笑”,“学会坚持”,“假设了很多温暖和未来”,以“爱”的姿势去《喜欢》,去《感谢》,去《致幸福》。守住“爱”的“安好”,哪怕生活的异化现出了一副恐相,“立交四通八达,人影幢幢/它们逼向我,它们像海水扑过来/它们把我打湿前,还在抖擞自己的衣衫和纽扣/以及黑面/它们在自己的阴影里,展翼,说鸟语/并抱紧装有迁徙图的玻璃瓶子”(《一日书》)。世人被蚀化成异象,也能够“面相温暖”去正对。只有“有爱”的人才有这样的姿态:“用善良的土石灰,用友爱的钢筋/为你打造一方坚固的门/里面的众生,正在快乐舞蹈”(《小记录》)。《小记录》用“爱”敲击和雕琢出现代日常生活的轮廓面相,给出了一种诗性的生存姿势。

因而可知,诗人冷雨桑不是一个愤世嫉时的歌者,而是以“爱”的平和自然应对生活中大大小小的浪打和漩涡,娴静地抒泄心事、心情、心思。在《小记录》里,都市的喧闹庸常,也包藏人间幸福,“我们坐在城市阔大的街景中,被包容/被机声隆隆和人声宏阔收拾,展开,半蹲半就/我们是幸福的”(《小记录》)。故土乡村的寂寥静谧,也深植“血脉”之根、浓情的母爱,“大地是母亲的爱啊”,“我飞过高山、湖泊,你画的地图册/我终究飞不过你的山脉/你的川流不息,你叹息一声,我就得停驻/坐下来哭”(《天命》)。诗人笔下,现代都市与故乡田园,人间人迹与自然天景,交错交叠,交缠嬗变,在平和的“爱”中铸造了一座“光芒如花朵般照耀、眩晕”的“幻想之塔”(《有关重庆的短制》)或“天空之城”。这样的诗歌美质,形象地昭示出一位“个性”的女诗人在现代日常生活中给出的生存姿势。

[1][2][英]华兹华斯.抒情歌谣集(序言)[A].曹葆华译.伍蠡甫,胡经之.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中卷)[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51.43.

[3][德]阿尔多诺.谈谈抒情诗与社会的关系[A].蒋芒译.伍蠡甫,胡经之.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下卷)[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703-709.

【责任编辑:董丽娟】

I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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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6)03-0078-03

2015-12-15

可晓锋(1980-),男,河南平顶山人,讲师,主要从事文艺理论、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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