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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思录》朱子阶梯说的历史意义与影响

2016-03-16程水龙

合肥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东亚

程水龙,曹 洁

(1.温州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温州 325035;2.华东师范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241)



《近思录》朱子阶梯说的历史意义与影响

程水龙1,曹洁2

(1.温州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温州 325035;2.华东师范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241)

[摘要]入道之序在学术思想传承上异常重要,朱熹说:“《近思录》好看。四子,《六经》之阶梯;《近思录》,四子之阶梯”。此说为后世求学理学者建构了入门之阶,此朱学化的治学之道链接了理学与传统儒学之间的沟堑。中国历代程朱学者对“朱子阶梯说”的继承与发展,推动了程朱理学广泛传播,史上《近思录》大量注本、续仿编本,又成为此书的辅助阶梯,不断满足着各时代学者登阶之需,衍生出的阶梯说新构想为人们提供了多条“入道之阶”。理学传入东亚后,《近思录》长期在朝鲜半岛、日本享受着“经典”待遇,其朱子学者不断赞许《近思录》的入道功用,所构建的本土化朱子学阶梯为理学广泛传播发挥了积极历史作用。

[关键词]《近思录》朱子阶梯说;东亚;历史意义与影响

所谓“阶梯”,指“所由以从入之序”。入道之序在学术思想传承上异常重要,在成贤入圣的经典阅读历程中不可或缺。《近思录》于1175年编纂后,很快在南宋社会传播开来。关于此书在理学典籍中的独特地位和功用,编撰者之一的朱熹做了如此评述:“《近思录》好看。四子,《六经》之阶梯;《近思录》,四子之阶梯”[1]2629。此说是其弟子陈淳于庚戌初见朱子之时所录,朱熹时年六十一岁。这里前一“四子”,或指孔子、曾子、子思、孟子,即朱熹合编的《论》、《孟》、《学》、《庸》“四书”;后一“四子”既可理解为指《四书》,也可指代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四人及其著述。从前后语句表达看,集理学之大成者朱子将传统儒学经典《四书》、《六经》与《近思录》、“四子”一一对应,似乎也欲赋予《近思录》“经”的特质。由朱子创立的该观点,明确提出《四书》是学习《五经》的阶梯,而他自己与吕祖谦共辑的《近思录》则是进升北宋周子、二程子、张子之学的直接阶梯,姑且我们称朱子之言为“《近思录》阶梯说”。

一、朱熹首提《近思录》阶梯说,为后世求学理学者建构了入门之阶

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学者一般认为,圣贤传承序列是自尧、舜、文、武、孔子……孟子,至宋,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继其统绪。①(宋)叶采《近思录集解》卷十四解题曰:“自唐虞尧舜,禹、汤、文、武、周公,道统相传,至于孔子。孔子传之颜、曾,曾子传之子思,子思传之孟子,遂无传焉。于是楚有荀卿,汉有毛苌、董仲舒、扬雄、诸葛亮,隋有王通,唐有韩愈,虽未能传斯道之统,然其立言立事有补于世教,皆所当考也。迨于宋朝,人文再辟,则周子唱之,二程子、张子推广之,而圣学复明,道统复续。”见元刻明修本《近思录》,叶采集解。孔子、曾子、子思、孟子的道统与《论语》、《大学》、《中庸》、《孟子》相对应。北宋四子承续了儒学道统,故而朱熹弟子黄榦认为其师“得其统于二程”,那么朱子便成为儒学史上关键的承接者。且朱子建立进学之序的理念也有所本,在他之前的北宋四先生“首揭道体,源本《六经》,以学开知,以知策行,先存养以完未发,继克治以清悔吝,自治治人,诎邪崇正,功固有序”[2]。朱、吕便遵循前辈所叙,摘其言而成《近思录》十四卷,旨在构建求学修身之阶序。

南宋前期的学界意欲探讨《五经》、《四书》、北宋四子著述之间的关联,建构新的进学阶序。朱熹竭一生之力完成的《四书章句集注》,成为后世朝廷悬为功令的儒学经典。在《四书》升格为儒家经书的大背景下,《近思录》阶梯说则成为朱熹晚年的定论。

在通常情况下,后世求学者要领悟其前贤思想,可通过研读融合其思想的著述来知晓其道。例如对“《四书》”的阅读,朱熹说:“某要人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立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大学》一篇有等级次第,总作一处,易晓,宜先看。《论语》却实,但言语散见,初亦难看。《孟子》有感激兴发人心处。《中庸》亦难读。看三书后方宜读之”[1]249。朱熹关于读《四书》的先后次序或受二程影响,程子尝云:“《大学》,孔氏之遗书,而初学入德之门也”。因而,朱熹云:“先通《大学》,立定纲领,其他经皆杂说在里许。通得《大学》了,去看他经,方见得此是格物、致知事;此是正心、诚意事,此是修身事;此是齐家、治国、平天下事”[1]252。

既然后学研习《五经》有了《四书》这一阶梯,那么如何让求学者致博反约以进入北宋四子闳富著述的殿堂呢?作为二程再传弟子朱熹深感重任在肩,认为四子之书“广大闳博,若无津涯,而惧夫初学者不知所入”,感到有必要为四子著述编辑入门读本,以便穷乡晚进、有志于学而无明师良友以先后之者“亦足以得其门而入”。故与当时学界素有“中原文献之传独归”的吕祖谦进行合作,精粹四子著述编成《近思录》,“凡学者所以求端用力、处己治人之要,与夫所以辨异端、观圣贤之大略,皆粗见其梗概”[3]。

朱子极重视读书之序,体现其用心的《近思录》阶梯之说得到了后世学者高度关注。《近思录》浓缩了圣贤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要,尽显四子学术思想之精髓,“俨然为朱子吸收北宋四子理学思想内涵的结穴”[4]。于穷乡晚进的求学者裨益良多,所以自其面世便受到学界好评。南宋后期,它在朱门弟子眼里已位踞“经书”之列,不久便被提升到显要的理学经典地位,以致后世研究宋代理学者“无不首读《近思录》”。正如清人施璜所言:“圣人之道大矣,然学者必有所由以从入之序焉,苟不识其门庭而欲升入圣人之堂室,何可得乎?故朱子既注释《学》、《庸》、《语》、《孟》,以弘昭圣人之道,复手集周子、二程子、张子之书,掇取其关于身心日用者,教人先识其门庭。”[5]

朱子有意在四子著述与前人经典之间建造读书阶序,《四书》为《五经》的阶梯,“《近思录》,四子之阶梯”。作为读四子书的阶梯,《近思录》即“为希贤希圣之阶梯”[6]。故先此书,次“四子”,再《四书》,则成为朱学化的治学之道,从而链接了理学与传统儒学之间的沟堑,因而朱子阶梯之说成为后世的广泛共识。

二、中国历代程朱学者对“朱子阶梯说”的继承与发展,推动了程朱理学广泛传播

(一)南宋学者高度肯定《近思录》,甚至将其当作《四书》之外的第五经

朱子关于《近思录》的阶梯说,是为人们建构进学传统儒学、宋代理学的桥梁。该理念早在其弟子陈淳、李方子等学者中得到肯定并明朗化,如陈淳说:“此《录》则四先生之要言所萃,今令学者先读之,使知道统之复续”[7]685。朱熹再传弟子真德秀说:“学者先读《大学》,以立其规模;……集《近思录》,使学者得以先识其门庭、羽翼四子,以相左右。”[8]129在真氏眼里《近思录》是仅次于《四书》的必读书,将其增列为“新五经”[9]58。

叶采为朱熹再传弟子,其眼中的《近思录》“规模之大而进修有序,纲领之要而节目详明,体用兼该,本末殚举。……是则我宋之一经”,且在淳祐十二年,叶采将所集解的《近思录》表奏南宋理宗皇帝时,再次强调《近思录》“为圣代一经”[3]。叶氏三十年如一日对《近思录》进行集解,意在帮读者“创通大义”,“以类而推,以观四先生之大全”,因而即便时事多变,他依然用实际行动来为当时的读者进行集注导引,以发挥《近思录》的阶梯功用。

南宋后期朱子门人对《近思录》朱子阶梯说的定调,以及借助朱子思想资料建设《近思录》入门台阶的举措,俨然是把它当作“经”书,而且将其作为进入四子学术思想殿堂的阶梯。所以,朱子门人后学对《近思录》阶梯说的肯定,也给元明清各朝理学者发挥此说奠定了基础。

(二)元明时期对朱子阶梯说的发展深化

1.元代理学大家许鲁斋认为《近思录》是“入圣之基”[10]。理学家赵训孙、戴亨、柳贯等尊“《近思录》乃近世一经”。[11]291可见,《近思录》在那个时代即便未获得作为官方“经书”的定论,而学界大儒心中已然将其视作“经”,告诫后学它是阅读圣贤文献的基础台阶。诸如赵训孙《近思录精义》、戴亨《近思录补注》、柳贯《近思录广辑》等不断进行注解续补,为当时的求学者建设通往圣贤之学的门径。如今从书名“补注”、“广辑”之中,似乎也能感知元代崇信程朱之学的学者,在朱熹身后继续努力使“阶梯说”具体化,以便读者借助这些文本去理解《近思录》内涵。遗憾的是原书已佚,仅史料中保存其目。

2.明代初年程朱理学高踞思想意识的统治地位,皇室不惜以举国之力来发扬光大朱子学,以致理学经典《近思录》之类的文献得到了更好传播。如“明永乐中诏修《性理大全》,其录诸儒之语皆因《近思录》而广之”[12]787,从中可见官方主持修纂的大型文献也很推崇《近思录》。

在明代学者眼里,北宋四子的著述皆能羽翼《六经》*明代嘉靖六年贾世祥《刻近思录成序后》曰:“有宋际文运之隆,濂溪周子、河南两程子、横渠张子继作,其立言,有《太极图》、《通书》、《易传》、《外书》、《经说》、《文集》、《西铭》、《正蒙》等书。是皆羽翼《六经》,而上接孟子以来千载不传之统,自后有考亭朱子又集大成者,以四子之书广浩无涯,初学未易指寻,乃与东莱吕氏共择其切要语为《近思录》。”载于(宋)宋朱熹、吕祖谦同辑《近思录》,明嘉靖六年刻本。,继其统续,朱、吕精选其著述核心内容编纂而成的《近思录》,则可展现四子的治学育人之道,故明代理学名家皆积极传扬此道。例如,薛敬轩、胡敬斋、罗整庵、高攀龙的著述都是将《近思录》作为升入儒家经书的津梁,故而清初施璜云:“尝读薛子《读书录》、胡子《居业录》、罗子《困知记》与高子《遗书》,喜其皆由《近思》以升入《四书》、《五经》之堂室者……迨读北平孙氏《学约续编》,亦谓薛、胡、罗、高四先生,羽翼周、程、张、朱五先生者也”[5]。

明代传刻《近思录》文献者也认为此书是当时士子求学问道所依重的基石。如嘉靖十七年吴邦模主持刊刻《近思录》时,云《近思录》可助读者“止则思为颜、孟,仕则思为伊、周”,“是书为士人进道之基,不宁取给于身心,异时居官任政所以尊主庇民者,端有赖焉”[13]。可见,当时的士人修身、官员治政皆可取资于《近思录》。

而面对嘉靖年间学界出现空谈之风,尊奉程朱之学者却能用心体悟《近思录》朱子阶梯之说,将其思想逐渐深化。认为“道”无远近之分,若要学达圣贤,一定要从内心深处做起,用自己的身心去体验思考,不可好高骛远,故嘉靖十七年钦差大臣刘仕贤说:“夫学而达于圣贤,亦既远且大矣,而其实不越乎心,其思不出乎位。何远非近,何近非远,斯道也,其一致矣乎。予嘉先儒之垂教,而病学者之遗近也,因重梓”[14],以之作为求学者达于圣贤的台阶。

明代后期,崇尚程朱的学者一方面肯定朱子关于《近思录》的阶梯之说,认为朱子所言揭示的是一种“从入之序”,“从兹而至圣人之道”;另一方面,他们有感于朱子学术思想的宏富,仿朱子编辑《近思录》的旨趣。高攀龙集录朱子语而成《朱子节要》十四卷,钱士升将《近思录》与《朱子节要》相合而成《五子近思录》十四卷。此类仿编续录性质的理学文献,已成为当时读者阅读《近思录》的新入门读本,发挥着新阶梯的作用。

纵观有明一代,朱子所云“《近思录》,四子之阶梯”这一学术见解,并非畅行无阻,“自元迄明之中叶,学者咸守一先生之言。成化而后,心学渐兴,几等是书于弁髦,始犹师友之间私相传习,继乃滥及于场屋之文”[15]。这也折射出明代中后期朱子学传播受王阳明心学冲击的真实一面。

(三)清代学者在朱子阶梯说的基础上,衍生出《近思录》阶梯说多种构想

1.清初程朱之学者对阶梯说的新贡献。清初朱之弼转引朱子阶梯说时,对朱子说原文字进行了修正,云“四子,《五经》之阶梯”[16]。这从一侧面说明此时学界对儒家《六经》的表述更为严谨,随后的学者在转引朱子“阶梯说”时,一般皆云“《四书》,《五经》之阶梯”。朱显祖认为《近思录》可使求学者“有入道之渐”,“自孔孟以后,历汉唐来千有馀载,始得有宋周、张、二程诸大儒直追尧舜相传之意,其间精微广大,赖先生《近思》一录为之阶梯,俾后学得以入门”[17]。对于《近思录》,刘源渌忧“世之人,或悼义蕴之渊深,或鄙词语之拙朴,读之者又往往而鲜,然则大道终无自而入”[18],若不读此书则“忧学者入道之无阶”。邵仁泓则以为历史上“家弦而户诵”的《近思录》,“实足以该四子之精微”,具有很好的导引功用。[19]

实际上,此类学者并未仅仅停留于对《近思录》的赞颂,而是以特有的注编之作来继续巩固朱子阶梯之说。如朱显祖在褒奖朱子构建的阶梯之后,又感慨朱子“在宋儒中更称集大成者,乃其生平格言实行,反未载于录内,岂非读《近思录》者之大憾也乎!”于是按《近思录》体例框架纂集朱子语录成《朱子近思录》。而同时期的学者汪佑也为弥补无“朱子之书”的缺憾,编集《五子近思录》。刘源渌历经四十年“录朱子之著述言动”编就《近思续录》十四卷以引导后学。其价值正如其门人陈舜锡所云:“学者诚从事于此,以探圣经贤传之指,则《近思录》与四子、《六经》,一以贯之矣,又何患入道之无阶哉!”[20]“学者诚从事于此,以徐读夫《近思录》,而渐博乎四子,以为驯致于《六经》焉,则大道之阶梯不待远求矣,又何患入之之无基耶!”[18]而且刘氏门人将此续编本定性为“前录之阶梯”,“先生所以集朱子之精意微言而为《近思续录》也。先生之道犹朱子之道,先生之心仍朱子之心也。”[21]

考察清初学界关于学习《近思录》的阶梯,已出现各主一说的现象。除前面所述外,又如朱之弼认为“四先生之精蕴萃于《近思录》,《近思录》之精蕴详于叶注”,“存叶注则义理详明,后之学者其亦从事于此,而无事旁求矣”[16]。邵仁泓认为叶采《近思录集解》“为举业之精粹可也,以是书为圣道之渊源亦可也”。因而他们分别主持校刊叶采《集解》,以之为阅读之阶。

2.清代前期朱熹故乡徽州籍学者在继承发展《近思录》阶梯说上贡献尤大。对于《近思录》,徽州歙县张习孔“自少受读是书,喜其约而备,微而显”,认为其“精粗本末,先后之序,条理精善,其功于往圣,德于来者”[22]。因注重此书所呈现的入道之序而予以诠释,撰成《近思录传》十四卷,嘉惠后学。

尽管朱子学在后世影响极大,但《近思录》并非朱子语录的直接反映,“学者读四先生之书,而未合观乎朱子之书,则终不能无所阙憾”[23]。休宁汪佑也认为朱子“既集周、程、张四先生之言为阶梯,若不得朱子精粹切要之言合观之,则学者终有所阙憾”[5],于是将邱琼山《朱子学的》与高梁溪《朱子节要》合编,以续于四子之后。如此,汪佑《五子近思录》因集录四子与朱子而成为一本“完书”,此“五子,如五行之不可阙一矣”,“由五子而阶梯四子、《六经》。由群儒大成而阐群圣大成,所称科级毕具,羹墙三古,孰逾于兹”,故使得《近思录》阶梯之说显得更为详备。汪佑序文在转引朱子阶梯说原文时进行了更改,云“《近思录》,四子、《六经》之阶梯”[24]。可见,他在继承《近思录》阶梯说的同时,指出它既是四子书的阶梯,也是《六经》的阶梯。其《五子近思录》在康熙年间还被学界看着是《六经》的阶梯,李振裕云:“学者读是编,由五子而阶梯乎四子,由四子而阶梯乎《六经》,其有益于圣教”[25],便利于后学“从事于四子以渐达《六经》”。

并且作为汪佑的同道,休宁施璜进一步充实发展了朱子阶梯说,认为《近思录》是《四书》的阶梯,云:“《五经》以《四书》为阶梯,读《四书》无入处,则不可以言《五经》;《四书》以《近思录》为阶梯,读《近思录》无入处,则不可以言《四书》也。”因而他身体力行,以汪佑《五子近思录》为底本,采辑明代“薛、胡、罗、高四先生”之语,“汇萃其精要者,以附于各卷之末,盖即以四先生之言发明五先生之旨,而意益亲切,语更详备焉”。[5]所以,施璜《五子近思录发明》的面世,是在汪佑之后将明代四位理学家精微之语补辑于五子之后,形成较为严密的逻辑体系和理学进升的层级,读者得此《近思录》续编补录之作,差不多可总体认知宋元明三朝理学思想发展之脉络、理学代表家之思想精髓。

乾隆初年,汉学大家婺源江永认为“凡义理根原,圣学体用,皆在此编”的《近思录》,“直亚于《论》、《孟》、《学》、《庸》,岂寻常之编录哉!”朱子尝云“义理精微,《近思录》详之”,因而江永考虑到当时的读者对其义理渊微难以知晓,依据“原本次第,裒辑朱子之言有关此录者,悉采入注。朱子说未备,乃采平岩及他氏说补之,间亦窃附鄙说,尽其餘蕴”,完成《近思录集注》十四卷。而且强调该注本是一新阶梯,自评云:“窃谓此录既为四子之阶梯,则此注又当为此录之牡钥,开扃发鐍,袪疑释蔽,于读者不无小补”[26]。如今,从《近思录》传播历史可知,江永《集注》在清后期基本代替了叶采《集解》而成为代表性注本,同光年间学者评云:《近思录》“为《四书》之阶梯,江注又斯录之阶梯”[27]。

由于朱子的精要之言未直接载于《近思录》,故清前期的程朱之学者非常重视该问题,上述收录朱子语于新编的《五子近思录》、及采朱子语进行注解的《近思录集注》等,其主观上都想弥补《近思录》未收朱子语之缺憾。但是“朱子之书博矣,穷年毕月不可卒读”,如何在一本书中使北宋四子与南宋朱子融为一体,也是后世不断研讨的课题。

3.清代中后期崇信程朱之学者继续努力延伸求学之阶。《五经》、四子书在清代社会“为升选登进之阶。海内之士,争自濯磨学术,画然一出于正,以应朝廷之选”,“科场功令,命题一本《五经》、四子书,其援引传说,必以朱子为断,诚以朱子之道,孔孟之道也。”[28]因而,《近思录》朱子阶梯说一直被后世遵从,续编、注释、刻抄者络绎不绝。各时期又有学者对前人注解、续编、补注类具有辅助阶梯特征的后续著述进行审视修缮,与时俱进续编补录。

早在康熙年间,已有学者苦于即便有叶采、杨伯嵒的注解本存世,但“彼穷乡晚进,无明师良友以先后之者,虽使有志于学,得是书而玩心焉,亦恐终无以得其门而入矣”[29]128。说明《近思录》传播需要与时代俱进,因而考据学者茅星来对所见宋元以来的《近思录》文本进行校勘,耗时三十年撰成《近思录集注》。

雍正时期的孙嘉淦在汪佑《五子近思录》的基础上,重新审视选辑五子之言编定《五子近思录辑要》,以期达到“言愈简而意愈明,庶学者不迷所趋”[30]。后世求学者“遵此入门,定志识,养德性,由是博观周、程、张、朱各种全书,玩索其义蕴,荟萃其微言,深造逢原,诣理探本,则圣贤体用具备之学也。”[31]

雍正褒奖的“礼乐名臣”张伯行认为朱子“辑《近思》为入德之门”,是在为后学建立入圣台基,“俾学者寻绎玩味,心解力行,庶几自近及远,自卑升高,而诐淫邪遁不能淆,训诂词章不得而汩没焉”[10]。因而张氏《近思录集解》多言性理学说。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张伯行不是只停留于注解此书,又集朱子语为《续近思录》十四卷,云:“圣学之阶梯,日用躬行之科级,非四子《近思录》无从入,非朱子《续近思录》不尤为学者一大憾事哉!”随后,张氏又纂集“南轩、东莱、勉斋,迄许、薛、胡、罗,汇集七家言”为《广近思录》十四卷。经过此番融合时代色彩的理学台阶构建,在他自己看来,“然后正学光昌,圣人之门庭昭然在目,而登堂入室,庶不患其难几及焉”[32]。并总结道:“余于《近思录》所为,既诠释之而又续之,既续之而又广之,冀有以章明义蕴,引进后人,而且以辅翼儒书于不墮也。……学者诚由《近思录》而并及夫《续》与《广》二录,寻绎玩味,沉潜反覆,万殊一理,悠然会心。夫然后《六经》、四子之书,不为口耳,当必有身体而心验之者,入圣之阶梯无踰斯矣。”[33]

《近思录》“纲领该括、节目精深”,有了它则“四子之梯就”[34]。雍正时期的李文炤在集解《近思录》时,又进一步强调其进阶功用,说“欲求数君子之道而不先之以是书,固不得其门而入矣”。其集解以辑录朱子语录为主,同时采纳南宋朱子门人叶采《集解》、陈埴《近思杂问》,明代薛瑄《读书录》、胡居仁《读书录》等著述的相关解说以补之,间附己意于其间。他认为自己的《近思录集解》也是一阶梯,“学者诚能逊志于此书,则诸子百家皆难为言,而于内圣外王之要,不患其无阶以升”[35]。

在乾嘉考据学盛行的时代,也有学者认为“《六经》、四子而外,《近思录》为理学第一要书”*《近思录集解》卷前的佚名奏折,收录在清乾隆五年刻本叶采《近思录集解》卷首。。随着时代的发展,嘉庆年间的王鼎更是极力肯定“《近思录》为入德门户”,在为官之地主持刊刻江永《集注》。他在转引朱子阶梯说时云:“《近思录》,四子书之阶梯;四子书,《五经》之阶梯也。”[28]他对“《近思录》,四子之阶梯”解读明确,将原“四子”释为“四子书”,直言《近思录》是读北宋四子书的阶梯。后世学为圣贤者、近思践履者,“读是书者,其必潜心体验,由朱子之言尽通周、程、张子之道,以上探四子、《六经》之精奥”[36]。

清末国势衰弱,统治阶层与有识之士更加看中《近思录》的“微而显,朴而纯”,沈锡周认为:“《近思录》一书,发明圣贤大义,微言如皦日中天,明彻无疑,四子、《六经》而外,仅见此书”[37]。贺瑞麟说:“《六经》古无有也,而成于孔子;《四书》古无有也,而成于朱子。《六经》、《四书》而后,求其可继此二者,莫切于《小学》,莫精于《近思录》,而亦皆成于朱子。盖所谓传授圣贤心法,以适于《六经》、《四书》者也。学者不学圣贤则已,欲学圣贤而不由斯二书,是犹立数仞之墙而浮埃聚沫以为基,航断港绝潢以望至于海也,必不可得矣。”[38]因而,吕永辉沉潜于四子之书,择其尤切近者若干条辑为《国朝近思录》十四卷,自评云:“天下国家身心诚正之隆轨在是,为学者近思而力行之,则入圣阶梯不远矣。”[39]可见他意在为当时求学者铺设入圣之阶。

(四)民国时期,学者们依然尊崇《近思录》,感到“其书广大精微,内圣外王,一以贯之,非浅学之士所能骤窥”[40],于是王翰校刊清末李元缃编著的《五子近思录随笔》,以便读者“由是书以通五子之书,而上窥《六经》,不如鏁之得钥乎?”希望时人学李元缃“之为人以合于有宋大儒,而远希周孔,不如堂之有阶乎?”[41]将此《随笔》作为“为学者之基础”。由于“《近思录》所以阶梯《四书》、《六经》,允为入道之津梁”[42],民国年间又出版了较多注解《近思录》的文献,如清末张绍价《近思录解义》以整修求圣贤之道,作为入道的便易之阶。

(五)《近思录》“具体而微地构造出了以实用伦理人生哲学为核心的二程理学体系”,是朱熹“借用周、程、张的语言建立了自己简明精巧的理学体系”[43]351,在后世与朱子学融为一体,言朱子学者,无不言《近思录》。因而,《近思录》成为初学理学者不可或缺的入门要籍。从历代学者多次援引朱子阶梯说可见,他们心目中的《近思录》是《四书》、《六经》之后的载道之书,为入道之津梁。历史上《近思录》的大量注本、续仿编本的面世,又成为此书的辅助阶梯,不断满足着各时代学者的登阶之需。

南宋时期朱熹主导的入道路径是:《近思录》→四子→《四书》→《五经》。由朱子阶梯说引发的“入道之阶”建设,在朱子身后络绎不绝,后世结合时代之需皆建立了相应的理学入门阶梯。统而言之,南宋后期有:叶采《近思录集解》→《近思录》。元代有:《近思录精义》、《近思录补注》→《近思录》。明代有:周公恕《分类经进近思录集解》→《近思录》,高攀龙《朱子节要》→《近思录》,钱士升《五子近思录》→《近思录》。清代衍生出的阶梯说新构想有八九种之多,如汪佑主张:《五子近思录》(汪佑编)→四子→《六经》。施璜主张:《五子近思录发明》→《五子近思录》→《四书》→《五经》。马恒谦主张:《近思续录》(刘源渌编)→《近思录》。邵仁泓等主张:叶采《近思录集解》→《近思录》→圣贤之道。孙嘉淦主张:《五子近思录辑要》→四子。黄叔璥主张:《近思录集朱》(黄叔璥编)→《近思录》。张伯行主张:《近思录集解》、《续近思录》、《广近思录》→入德、入圣之门。何璟等主张:《近思录集注》(江永)→《近思录》→《四书》。李文炤主张:《近思录集解》(李文炤集解)→内圣外王之要。民国年间章梅亭主张:朱子书→《近思录》;《五子近思录随笔》(李元缃编)→《五子近思录》→《近思录》。*章梅亭《五子近思录随笔序》认为:“朱子之言曰《近思录》者,四子之阶梯。梅则谓《五子近思录》者,《近思录》之阶梯。而先生是书,又《五子近思录》之阶梯也。”如果说“羽翼”是辅助之意,那么历代学者构建的这些进学之阶,都是以《近思录》朱子阶梯说为主干而延伸出多条“入道之阶”,可谓条条大道通向圣贤门庭。

三、东亚朝鲜、日本学者在“朱子阶梯说”基础上构建了本土阶梯之说

理学传入东亚后,《近思录》长期在朝鲜半岛、日本享受着“经典”待遇。早在高丽朝时期,李鲁叔就肯定《近思录》是“造道之径,升堂之阶”[44],他主持刊刻的叶采《近思录集解》,是目前可知朝鲜半岛最早的《近思录》本土传本。随后的朝鲜李朝学者将尊尚朱子学之风推向极致,自然也对《近思录》朱子阶梯之说推崇有加。如李朝金汶辅佐国君铸造活字刊印中国儒学经典时,说:“臣汶谨考群书参其同异,凡诸改正阙疑悉受睿断,仍命铸字所模印颁赐,俾人人读《小学》书以正其操履,读《近思录》以识其门庭而不迷于所从”[45]。因而,李朝早期出现多种《近思录》活字印本。李朝尹箕认为“《近思录》为四子之阶梯,初学之关钥”[46],受李朝君王之命在礼山县主持刊刻《近思录》。李度中仿照清初汪佑所编《五子近思录》,汇集李朝知名朱子学家李珥语录为《李子近思录》十四卷,并云:“朱子后孔子,栗谷后朱子。此万世不易之言也。栗谷先生亚于生知,浑然天成,纉前烈之遗绪,迹三代之绝轨”,认为“为人君而有志于典学立政者,舍此书不得。……为人臣而有志于致君泽民者,舍此书不得。……为人师而有志于成就天下人材者,舍此书不得。……为人士而有志于推寻圣贤正脉者,舍此书不得”[47]。朴文烈编《海东七子近思录》,汇萃李朝前期朱子学家金宏弼、郑汝昌、赵光祖、李彦迪、李滉、李珥、成浑七位的言语行事文字,“依《近思》门类汇分抄录合成一帙,以为我东之一经”[48]。

而且,由于《近思录》嘉惠后学之深,在朝鲜读者眼里就是“《四书》之津筏”,故李朝崇信朱子学的学者主编了较多《近思录》仿编续补文献,以之作为本邦求学入圣之道。如吴熙常评价本邦韩梦麟所编《续近思录》时,云:“异日是编倘入中国,而有具眼者则尚可见朱子书大明于左海,而绝徼之外亦有如张伯行者出焉,是不可以无传也”[49]。已将此书与张伯行的续录仿编本相媲美,肯定本邦著述的进阶功用。

又如宋秉璿在多年阅读李朝赵光祖、李滉、李珥、金长生、宋时烈五位儒学大师著述的基础上,仿照清汪佑《五子近思录》“之例,条分类别”编辑《近思续录》,以之为本邦读者进学之阶,认为“学者不以人僭踰而废之,循是而进,亦庶乎得其门而入矣。……则此书安知不为四子、《近思》之羽翼也欤”[50]!

李汉膺仰慕本邦朱子学代表者李滉与宋代理学家东南三贤,有感于这些性理学家的著述“浩博,茫不知下手”,于是“乃敢採掇四子集要语篇目,一依《近思录》例,名曰《续近思录》,僭矣无所逃罪。然后之学者有意于四子者,由是而寻焉,则庶乎得其门而入也”[51]。以此作为《近思录》之阶梯,进而让求学者进达四子、《六经》,与李滉“泝伊洛而达洙泗,无往而不可”的《朱子书节要》相呼应。

在同样受儒学思想影响很深的日本,《近思录》及其整理本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一直被奉为“学者入道之阶梯,不可不好看也”。儒学名家山崎嘉转引朱子语“《近思录》好看。四子,《六经》之阶梯;《近思录》,四子之阶梯”时,明确肯定道:“信哉!是言也。孟子没而圣学不传者,其无此阶梯也”[52]。将古代圣学在孟子之后不传的原因归结为没有人像朱子那样建此类阶梯。

日本学者在本土不断注释、讲读《近思录》及其注本,其意也在建筑本邦朱子阶梯之说,宇都宫遯庵标注《近思录集解》,“欲阶梯《近思录》而示后学升堂之道,故校此于四先生之全书及《易》、《诗》、《书》、《语》、《孟》,其馀可解此书者,《朱子语类》、《性理大全》等若干编汇集细释之”[53]。

历史上,朝鲜半岛、日本的朱子学者不断赞许《近思录》的入道功用,“此书之为圣学之阶梯、大道之标表”[54],“欲学圣人之道者,不可不读四子,而读四子者尤不可以不读《近思录》”[55],“学者苟志圣贤之道,而欲穷洙泗之渊源者,舍此书而无他途也”[56]。而且他们所构建的本土朱子学阶梯为理学广泛传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近思录》一书无不切人身,救人病者”,且具有的学术思想价值,在东方儒学文化圈一直被奉为“学者入道之阶梯”。后世《近思录》注本、续仿编本之多,甚至连《四书》、《五经》也难及,《近思录》如同理学经书般受人尊崇。朱子的发轫之功,引发了东亚历史上各国学者前赴后继地构建具有时代特色或本邦特征的各式阶梯之说。他们对朱子阶梯说观念的承继与阐发,既巩固了《近思录》朱子阶梯说的历史地位,又不断为该阶梯增添支撑或辅助之阶,使其作为坚固的津梁供后学们走向入圣之道,为促进《近思录》学术思想的传播发挥了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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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陶有浩)

The Historical Significance and Influences of ZHU Xi’s Ladder Theory in theJinSiLu

CHENG Shuilong1,CAO Jie2

(1.SchoolofHumanities,WenzhouUniversity,Wenzhou325035,China;2.ChineseDepartment,EastChinaNormalUniversity,Shanghai200241,China)

Abstract:Learning steps is very important in the inheritance of the Neo-Confucianism theories. ZHU Xi once said, “The Jin Si Lu is helpful to beginners. The Four Books are ladders to the Six Classics, and the Jin Si Lu is the ladder to the Four Books.” ZHU Xi’s words became the learning steps to those beginners of the Neo-Confucianism, set up connections between the Neo-Confucianism and the traditional Confucianism. Those scholars spread the Neo-Confucianism by developing ZHU Xi’s Ladder Theory. Many notebooks that are still well preserved were once the ladders to the Jin Si Lu, satisfied the beginners of the Neo-Confucianism. The Jin Si Lu was regarded as one classic after the Neo-Confucianism spread to the Korean Peninsula and Japan. Scholars there consistently spoke highly of the guidance function of the Jin Si Lu. Their works played important historical roles in the widely spread of the Neo-Confucianism.

Key words:Jin Si Lu; ZHU Xi’s Ladder Theory ; East Asia; historical significance; influences

[中图分类号]B24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2273(2016)01-0049-08

[作者简介]程水龙(1968-),男,安徽郎溪人,温州大学瓯江特聘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曹洁(1980-),女,安徽淮南人,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朱子《近思录》东亚版本研究”(15BZX041)

[收稿日期]2015-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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