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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乡二元对立的“创新”——评东西小说《篡改的命》

2016-03-16

环球市场 2016年11期
关键词:方方余华城乡

李 伟

广西民族大学

城乡二元对立的“创新”——评东西小说《篡改的命》

李 伟

广西民族大学

《篡改的命》是东西第一次以城乡为题材的创作。从叙事来讲,小说和其他同题材作品相比较,故事情节更加惨烈、语言更具戏剧性、叙事更加荒诞。东西用一些极具现代特色的语言去写过去发生的故事,对故事的发展和结果都做了一些“巧合”的安排,主人公也是“死而复生”,这些都体现了本篇小说的创新之处。

城乡二元对立;创新;《篡改的命》

城乡二元对立”是农村题材作品的关注点。从鲁迅到赵树理,从路遥到余华,他们都在作品中写过城乡矛盾的冲突,写过农村人进城的艰难。《篡改的命》是继《耳光响亮》和《后悔录》后东西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和其他同类题材作品相比较,东西《篡改的命》创新之处有三:

一、题目命名方式的创新

从五四以来,“农村”一直是作家们写作的热点,从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到赵树理笔下的“小二黑”,从路遥笔下的“高加林”,到方方笔下的“涂自强”,一批批的农村人前赴后继,他们都做着一个“进城”梦。每一个典型人物身上的城乡矛盾冲突不仅各具时代特征,而且愈演愈烈。例如方方在《涂自强的个人悲伤》中给大家讲述了“涂自强”进城的各种遭遇,小说中虽没有突出其他农村人物,看似确实为涂自强“一个人”的悲伤。但通过采药的话已经明确告诉涂自强,“不同的路,是给不同的人走的,不同的脚,走的是不同的人生,从此我们就是各自路上的行者,不必责怪命运,这只是我的个人悲伤”。这就告诉读者,涂自强的悲伤不是其个人悲伤,而是农村人进城梦难以实现的悲伤,是整个农村文明在城市文明前无能为力的悲伤。而且主人公“涂自强”的名字,实际就是“徒自强”,再努力也是徒劳无获的。偶然个人现象后面隐藏着社会的必然。《篡改的命》在题目的命名方式上,东西去掉了“音译”的直白,小说主人公汪长尺也是在为进城梦做着不懈的努力,但和涂自强不同的是他的遭遇更惨,他的挣扎和努力更让人惋惜。小说情节的发展虽然有很多巧合,但这种看似荒诞实际现实中历历在目。这是东西老师不同于方方的地方,也更能凸显日渐激烈的城乡对立。主人公的名字“长尺”实际就是“屌丝”,他的命看似被“权力者”篡改,实际上,在城乡二元对立的小说环境中,或者说,在城市对乡村无情的压榨中,汪长尺的命被“偶然篡改”,但实际上种偶然的背后是“注定”的。和涂自强一样,在偶然的个体后面隐藏的是社会必然的。在以林家柏为代表的强大城市权力面前,他失去了自尊,失去了生命,甚至失去了生育能力。即使不被篡改,他也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城里人,这是他的命,是他祖孙三代人的命,是世世代代乡村人的命。

二、“新闻材料”选取的创新

提起“新闻材料”和“小说”的关系,读者首先想到的应该是余华的《第七天》。余华在这部小说中,采用了大量的“新闻热点”,确切的地说是“新闻媒体报道的事件”,这两个概念是不同的。“老实说,余华所写的那些东西,暴力拆迁等等,这些东西不是新闻,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的日常生活。什么是新闻? 不经常发生的、意外发生的东西才叫新闻。天天都在发生的,就在我们周围,今天发生了明天还能发生,每个人对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感到惊奇,这个东西已经不是新闻了。”余华的这部小说刚出来时受到了很多评论家的批评,说这部小说在选材是就是当下新闻热点的堆积。作家不是新闻记者,文学也不是新闻热点的堆积,正如张新颖教授所言,余华写的不是新闻,是大家在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生活现象。《篡改的命》中也选取了大量的“新闻热点”,如高考志愿篡改、医患关系的冷漠、农民工与老板的冲突、富二代等等,和余华不同的是,东西做了一个巧妙的转换,他用当下的热词去写九十年代发生的故事,比如用“屌丝”来形容汪长尺祖辈的贫穷,用“弱爆”来写汪长尺刚入城时面对压力重重的无能为力,用“拼爹”来写汪长尺最后尊严的丧失。这种新时期的“标题”去写上世纪的故事,看起来不符合切实际,但从实际效果来看,他得到了“两代人的认可”,既有九十年代人的历史感,又有当下年轻人的时代感,东西老师很巧妙的在两代人之间做了“一次对话”,引起了两代人的心理共鸣。

三、“亡灵”叙事手段的创新

前文已经提到余华的《第七天》,小说以鬼魂作为小说的叙述者和主人公,透过叙述者杨飞的眼睛剖析了中国自古至今所存在的等级观和极其狭隘的功利主义;早期方方的代表作《风景》采用的也是类似的亡灵叙事,《风景》中的“老八”也是以鬼魂的形式看着家庭中发生的一切“风景”。两部小说鬼魂作为叙事的视角贯穿始终。在《篡改的命》中,汪长尺死后,作者并没有安排他故事的终结,而是以后鬼魂的形式,投胎到林家柏的家中,以“荒诞”的形式,圆了汪长尺的“城市梦”。和前两部著作的不同之处是,东西并没有一开始采用亡灵叙事,在汪长尺投胎成功实现“城市梦”以后,也没有继续展开,在读者以为汪长尺的“城市梦”无法实现时,作者安排他在虚幻的世界里实现了进城的梦想。东西老师采用的“亡灵叙事”,在小说情节中虽然不多,但很好地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这种安排更能体现农村人“城市梦”的不可能,乡村人想要进入城市只能在一个虚幻的、无法实现的世界里。

《篡改的命》虽然和方方、余华的作品在一些方面有些相似,但相比以往,东西“更惨烈”、“更荒诞”的故事情节安排更能吸引读者,满怀期待地希望在小说的最后发现一条通往城市的“阳光大道”。但作家不是政治家,要求他们从作品中提供解决城乡问题的出路是不现实的。城乡二元对立的矛盾日益突出,心具人文情怀的作家发现了这些问题,他们能做的也是极力书写这些问题,用作品的形式反映这些问题。“进城”的道路到底在哪儿呢,文学写作能否为我们找到一个理想的城乡关系呢,这还需要一代代地人去努力。

[1]王刚.余华 我写的是现实的倒影 [N].时代周刊,2013-08-05

[2]《篡改的命》,东西著,上海文艺出版社 2015年8月第一版

[3]《涂自强的个人悲伤》,方方著,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13年5月

[4]张新颖:城乡冲突与小说艺术的自觉——东西《篡改的命》研讨会.广西文学.2016年第2期

李伟,男,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15级硕士研究生,现当代文学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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