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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贵阳市新堡乡布依族文化变迁的分析与思考

2016-03-15任瑞羾

贵州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布依布依族变迁

任瑞羾

(贵阳市图书馆,贵州 贵阳 550002)



对贵阳市新堡乡布依族文化变迁的分析与思考

任瑞羾

(贵阳市图书馆,贵州贵阳550002)

关于文化变迁的相关理论研究,如果要从历史发展的进程来看,大多数都是由于文化人类学中各个理论学派或学术流派在时间的长河中不断相互批判,以及不断探索创新的过程中,逐渐得以发展和形成的。在中国,文化人类学研究的起步相对较晚,其能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存在,时间也不算长,尽管中国的文化人类学和民族学研究目前已积累了数量不少的成果与成就,但还有许多需要深入探索与研究的领域迫切要求我们去不断地进行思考与分析,而关于布依族文化变迁的相关研究正是这许多需要深入分析研究中比较重要的内容之一。因此,相对而言,选择这样的一个课题去进行探讨、分析与研究具有重大和深远意义。

文化人类学;新堡乡;布依族;文化变迁

前言:

随着贵州城镇化进程的发展,贵州省各民族文化的均衡稳定性也自然发生了变化,按照文化人类学的观点来看,文化变迁与社会变迁密切相关,社会制度的结构或功能发生了改变,文化的变迁也是与之相随的,而进化、发明、发现、传播或借用,是文化变迁的过程或途径,它会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而日益加快。因此,对城镇化背景下的民族文化变迁研究显得尤为迫切与重要。贵阳市乌当区新堡布依族乡,区境地处苗岭山系西部中段,属贵州高原中部,位于贵阳丘陵盆地的东北部。全乡辖7个行政村,35个村民组。截止2014年底,全乡总人口为5185人,其中:少数民族常住人口为2419人,布依族占总人口的58.6%。随着近几年城镇化进程的发展,该乡依托秀美的自然资源,以及深厚的布依族民俗风情文化,积极开展乡村旅游和生态农业建设,使全乡的经济收入和基础设施建设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在发展乡村经济的同时,该乡还积极开展民族文化保护,并整理出富有民族民间艺术特色的项目12项。由于外部的文化刺激和内部的生活变化,使得新堡乡的布依族在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三个层面都发生了变迁。因此,从文化人类学和民族学的视角对该乡进行布依族的文化变迁相关研究,是对文化变迁本土化研究的一个有益探索。

通常情况下,文化变迁大都是由于缓慢累积而引起临界质变的。而关于文化变迁的研究,需要有相关的概念和范畴作为理论支撑才能够进行科学合理的探讨与分析。其中,文化的涵化、适应、参与介入、指导变迁、互化、融合、重新解释、主动变迁、被动变迁、接触、趋同、创新、特质、取向、反应、解体等概念,都是在分析研究文化变迁中建构理论的重要内容。[1]而变迁一般是由社会文化环境或自然环境的改变而引起的。当社会文化环境或自然环境发生了改变,就会有助于产生新的反应,而这种新反应有可能是涵化、有可能是融合,也有可能是互化等等发生作用而引发的新现象。但无论如何变化,归根结底,那都是“人”这个变迁中的最小单位,要去适应变化中的环境。在这一变化的适应过程中,创新往往发挥着一个媒介催化剂的作用,它推动着长期变异、发现、发明和传播等形式去影响人或人生存的空间环境。当一个民族社区中的多数成员接受和了解这种新的反应模式,就会在潜移默化中使这种新的变化成为共同习惯性行为的一部分时,实际的文化变迁就发生了。

一、创新是文化变迁的基础

创新从哲学的观点来说,是对于物质世界矛盾的利用与再创造,是人类对于发现的再创造,是人的实践行为。从社会学理论观点而言,创新是产生或发现独特的有价值的新思想、新事物的活动,是指人们为了发展需要,在突破常规的前提下,运用已知的条件和信息,发展开创性思维和行动的一种活动。而文化人类学则认为,创新是所有文化变迁的基础,而长时期的变异、发现、发明、借用或传播,是创新的四个基本表现形式。如果要分析新堡乡布依族文化变迁的原因,那就先得从创新的理念入手。

(一)长时期的变异所产生的作用。

从相关文献的记载来看,新堡乡的布依人固有的思想和行为模式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日积月累自然会发生着微弱的变化。比如说,布依人在长年的劳动生活中,对生存环境和大自然的了解、认识和敬畏,使得其逐渐产生了思想意识上的变化,而这种思想意识的变化就会随着时间的不断延伸,而影响其行为模式的变化。而这些在某个时间段看似比较微弱的变化再通过长时间的积累,就会使得布依人在体质特征、社会组织的发展、思想、伦理、道德等意识形态方面发生变化。特别是在长时间的变异积累过程中,新堡乡布依族的祭祀礼仪、婚葬礼仪、节庆礼仪等都会在一个相对缓慢和逐渐完善的过程中发生变化。

(二)发现和发明的作用。

发现,是指对现实世界已经存在的,但过去还不为人所知的事物属性进行揭示的一种行为或行动。而发明则是用现实世界已知的事物去重新组合而成一个在过去的现实世界中从没存在过的事物,换句话说,就是两个或两个以上在过去互不关联的物质或观念组合在一起,而形成的一个新事物。如果要用比较简单和通俗的语言来进行描述的话,那“发现”在行为上的表现上就是“找寻”,而“发明”在行为上的表现上就是“创造”。从新堡乡布依人在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所表现出来的各种物质形态、精神内涵和制度约定来看,他们都一直在自身所处的时代和自然环境中不断地去寻求最适合自己生存、发展的物质条件、精神需求和行为规范。否则,他们这个民族群体也不可能一直延续到如今。如果,没有“发现”,他们首先不可能会迁徙到新堡乡的地域位置来构筑房屋并居住生活下来。如果,没有“发现”,他们肯定不会在新堡乡的土地上去开垦劳作,播种出能让他们生存的粮食作物。如果,没有“发现”,他们就不会通过唱歌的方式去舒缓生活劳作中的疲累,从而给自己带来心灵的愉悦。如果,没有“发现”和创造性的思维,他们的服饰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姿多彩的图案和文化符号。就以新堡乡陇上村渡寨组的“簸箕画”艺术而言,如果当初没有人发现他们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农具——“簸箕”,在染上食物的色彩后所产生的奇特效果,就不会有人异想天开地去开创“簸箕画”创作的事业。而如果没有“簸箕画”这一新的艺术形式的出现,渡寨也不会吸引国内外那么多的文化艺术者和旅游观光者前来。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么多的人前来,那么新堡乡也不会想着用布依族的特色文化资源和民族村寨风情去打造自己的民族文化产业经济。由此,我们可以认为,发现和发明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让文化变迁变得更加复杂,也使得新堡乡布依人的生活方式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三)传播和借用的作用。

传播和借用一直以来都被文化人类学家看作是创新的最普遍形式,他们认为文化内涵中的绝大部分因素都是借用来的,特别是在当下的现代社会里。[2]就以当前新堡乡布依人的日常生活来说,他们每天睡觉的床,据说最早起源于我国的商代;所盖的被子里的棉花最先是由印度人种植的;洗手、洗衣所用的肥皂是古代高卢人发明的;家里窗户上的玻璃是埃及人发明的;生活中所要用到的橡胶制品的原材料——橡胶,是中美州的印第安人发现的;布依人喜欢吃的糖是印度人首先制成的;所抽的烟草最早是由巴西人驯化的。通过这些事例,我们可以看到,这些起源于不同地域的特质,能够在新堡乡布依人的日常生活中得以体现出来,这就说明同一个特质能通过传播和借用的方式被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就连新堡乡布依族村寨现在所开展的乡村旅游的理念与模式,也是最早起源于1885年的法国。

不过从理论研究的视角来分析,借用通常是具有选择性的。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并不是完全被动地接受某个群体所传播过来的文化内涵中所提供的所有内容。这需要视文化特质的实际效用和对借用者的适应性来进行选择和定夺的。过去新堡布依人所住的房子都是由木质材料建成,但他们现在发现用砖、混泥土等材料建筑的房子更结实、更耐用,用现代涂料来粉刷屋子会更美观、便捷,这就使得他们的传统民居在选择性借用的过程中发生了文化变迁。另外,借用的范围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于两个或两个以上民族之间接触的密切程度与持续时间。那些不断直接进行接触的民族,比另一些只是偶尔进行接触的民族更可能互相借用。新堡乡的布依人,在历史生活的地域环境中主要是和当地的苗族、汉族接触比较多。因此,他们之间就有可能发生互相借用的现象。比如说,现在新堡乡的布族族都喜欢穿汉装、说汉话,就是因为长时间和汉族人生活在一起并要与汉族人进行互动交流而发生的借用现象。这也从一个方面说明,个人和群体的差异通常会让位于共同的理解和共同的行为模式,而这种由两个或两个以上过去互不相同的文化结合而成的新文化过程,通常被称为“同化”。可以说,现在的新堡布依人的传统文化正处于被当地或周边汉族人逐渐“同化”的过程中。但这种相互的接触并不会使得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民族发生急剧的变迁,因为借用是双向进行的,两个相互接触的民族,有选择地互相采纳对方的丛体和特质,只有在具有相似的文化内涵中,借用的数量才会增大。但这种大数量的借用,往往还要取决于借用者的主观意志和价值观念。

二、指导性变迁所产生的影响和作用

指导性变迁,是群体或个人有目的地、主动地介入到另一个群体或民族的技术领域、社会生活、思想意识中进行引导或干预的行为。[3]

在文化人类学和民族学的研究领域中,好像存在着一种奇怪的思想或信条,那就是人们有着独立自主选择自己目标的权利。这似乎与“文化相对论”的看法有着密切的联系。文化相对论主张,任何一种习惯,如果放在它所产生的文化背景中去加以考察,其存在都是合理的。换句话说,他们认为,任何一种既定的生活方式都是同样合理的,不能用另一个文化规定的标准来进行无谓的判断。正是因为这样的一种思想和一种信条,使得绝大多数的文化人类学者和民族学专家都只能扮演着一位公正的观察者的角色,即他在从事相关研究工作的过程中,不提倡任何改变,也不发表任何谴责性的言论。[4]包括在中国的民族大专院校持有这样的观点和态度的教育工作者或教授也屡见不鲜。他们认为,搞文化人类学和民族学研究,只应该专注于学术研究和分析这个层面就行了,不应该去理会研究的对象是否受政府主导性作用的影响如何,也不用把研究分析中所发现的现实存在问题,反馈或提供给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去进行决策、去进行参考,并最终进行解决。只要对所研究的对象进行学科理论上的分析研究即可,不需要提出任何建议性和判断性的结论。

不过,从当下对文化变迁的研究来看,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全球经济化格局的逐渐形成,无处不在的变迁已经成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而先进的技术和强有力的财政支持确实能帮助许多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脱贫致富。据2014年国家统计局的统计监测公报显示,我国还有7017万现行标准下的贫困人口,而这些贫困人口绝大多数都集中在农村,且80%以上集中在中西部地区的14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这其中的大多数人口又集中在占全国少数民族人口近半的西北“三西”(甘肃中部的河西、定西,宁夏南部的西海固)和西南黔、桂、滇的以喀斯特地貌为主的山区。这说明还有许多贫困村寨的贫困人口需要得到帮助和扶持。正因为如此,已有一些人类学家和民族学者开始把研究的重点放在不发达地区人民向现代化生活方式转变过程中所面临的各种问题上。还有一些人类学家和民族学者,在指导性的变迁项目中,担任起顾问或管理层的角色。但遗憾的是,由于学术界在过去不太注重实际问题的情况分析与研究,这些专家学者又不太了解当地的文化模式和实际情况,很容易出现指导性失误、项目计划不周详而导致相关项目难以实施,项目实施了效果又不好等一系列预想不到的后果。因此,在全面打造新堡乡民族村寨乡村旅游文化产业之前,应该要有真正懂行的人对这个区域进行科学系统的分析研究,这样才能在实施指导性项目的过程中,以及在发生文化变迁的过程中将那些有可能会产生冲突和不良后果的因素进行梳理和排除。并通过前期认真分析和调查的方式,真正了解和发现在文化变迁的过程中,布依村民的需求是什么,以避免事先对该区域缺乏合理规划所导致的各种遗憾。

而要使得指导性变迁能在新堡乡布依村寨中产生正确、科学作用的三个前提条件是:首先,当地的布依族村民是否对打造充满地域特色的民族村寨产业有认同感;其次,布依族村民是否看到实施民族特色乡村旅游业所带来的实际利益;第三,布依村寨中有影响力和号召力的人物是否参与到该项目实施的具体工作中去。如果所有的或多数的条件都能够能得到满足,那这个项目的推进就会被绝大多数的村民支持和接受,而新堡乡的布依族文化乡村旅游产业才会在健康、有序的前提下得到良好的建设与发展。否则,这样的指导性变迁只会变成“破坏”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体系与形态的代名词。

结语:

通过对贵阳市乌当区新堡乡布依族文化变迁的研究,我们可以发现变迁通常都是由自然环境或社会文化环境的改变而引起的。从理论上来讲,任何进化都是进步的,而变迁则未必是这样。在很多情况下,文化变迁大都是通过微小的变化,然后经过时间的累积达到临界点时才会发生变化。但是在城镇化进程的背景下,随着创新、涵化、指导性变迁在特定历史时期受内部发展和外部刺激的影响,文化变迁也可能会在剧烈的变动条件下产生。[5]

而关于文化变迁的相关理论研究,如果要从历史发展的进程来看,大多数都是由于文化人类学中各个理论学派或学术流派在时间的长河中不断相互批判,以及不断探索创新的过程中,逐渐得以发展和形成的。在中国,文化人类学研究的起步相对较晚,其能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存在,时间也不算长,尽管中国的文化人类学和民族学研究目前已积累了数量不少的成果与成就,但还有许多领域需要我们去不断地进行思考、分析、探索和研究,而关于布依族文化变迁的相关研究正是这许多需要深入分析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因此,相对而言,选择这样的一个课题是具有重大而深远意义的。特别是在科学技术不断革新,经济高速发展的21世纪,中国各族人民所处的社会环境和文化环境正在迈向从传统社会与传统生活方式向现代化社会与现代化生活方式的大发展、大跨越时期,如果我们在从事某项研究的同时,选择了人们尚未研究过的问题,或者是将一些由于历史的局限性和研究的阶段性长期被误认为是对的、正确的观点和理论进行重新的认识,并进行修正、补充,就有较大的可能得出一些更具有科学性、全面性、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新结论来,这就具有了研究的创新性和科学意义。因此,在这样一个与时俱进的历史大背景下,文化变迁的研究,也就更加显得有意义和价值了。

我们从人类的文化发展史来看,就会发现,各个民族的文化变迁,往往与自身文化内部的革新或是与外来文化的接触有着莫大的关联,在某种研究视角的关注下,我们可以将此看作这是对传统文化的变革和改造。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的是,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化变迁都必须是以这个民族的传统文化的存在和发展为立足点和归宿点的。还有,不同特色的文化变迁不仅注释着各个民族社会历史发展的不同模式,其往往在发生变化的过程中受制于每个民族自身传统文化结构体系的不同习俗与制度。而当今社会经济生活的不断发展,常常伴随着城镇化进程,这必然会对不同民族的文化特质产生着比较重大的影响。随着旧的文化特质不断被新的文化特质替代所引起的民族传统文化的结构性变化,使得文化的形态发生了不一样的转变,因而,只有通过对这些变化的深入研究,才能真正认识并揭示人类社会的本质和发展规律。

[1](美)克莱德·M·伍兹;何瑞福 译.文化变迁[M].河北:河北人民出版社,1989:26.

[2](美)克莱德·M·伍兹;何瑞福 译.文化变迁[M].河北:河北人民出版社,1989:26.

[3]喻学才.乡土旅游中的民间传统文化变迁研究——以福建龙岩客家文化为例[D].江苏:东南大学,2008.

[4](美)克莱德·M·伍兹;何瑞福 译.文化变迁[M].河北:河北人民出版社,1989:66.

[5]任瑞羾.对城镇化背景下文化变迁的思考[N].贵州政协报,2016-06-02(A3).

责任编辑:方飒

Theoretical research on cultural change,from the point of view of historical development,developed and gradually formed in the process of various theoretical schools or academic schools of cultural anthropology continue to criticize each other,to explore and innovative.In China,anthropology cultural studies started relatively late,it’s not too long to become an independent discipline.Though cultural anthropology and ethnic studies has accumulated a good number of achievements,there are many in-depth exploration and research in the field need to think and analyze,and research on Buyi cultural change in one of the important contents.Therefore,to explore,analyze and research on cultural change of Buyi is of great and far-reaching significance.

cultural anthropology;Xinbao countryside;Buyi;cultural changes

2016-07-13

任瑞羾(1974—),男,回族,贵州贵阳人,贵阳市图书馆副研究馆员,民建贵阳市委学习调研委员会副主任,贵阳市政协委员。研究方向:民族文化遗产、图书资料、统一战线理论。

C951

A

1673-9310(2016)03-004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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