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厚重 发人深省——看婺剧《宫锦袍》

季国平

历史剧历来具有很强的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其镜鉴作用为人们所称道。如何加强新编历史剧的创作，是各地方院团纷纷实践探索的课题。近日，浙江婺剧艺术研究院（浙江婺剧团）新创剧目《宫锦袍》在浙江金华中国婺剧院首演，留下一部“历史正剧”新成果。婺剧《宫锦袍》以武则天的《制袍字赐狄仁杰》诗句为历史依托，将武则天赐给狄仁杰的宫锦袍作为线索，通过赐袍、赏袍、缝袍、绣袍、哭袍等事件，讲述了武则天对狄仁杰这一名相从相识、激赏到相疑、痛失的过程。

《宫锦袍》是近年来浙江婺剧艺术研究院（浙江婺剧团）演员阵容最强的一部新戏，出品人王晓平，编剧贾璐，导演韩剑英，由婺剧名家陈美兰、朱元昊、范红霞、黄庆华领衔主演，多名国家一级演员、二级演员参演。

大型婺剧历史剧《宫锦袍》依据武则天《制袍字赐狄仁杰》的史实，以一袭御赐锦袍为重要道具，描写了一代女皇武则天与一代名相狄仁杰的君臣故事。他们之间有矛盾、有交锋，更有理解和默契，惺惺相惜、互为知音，以民为本、创造历史，不仅赢得了贞观遗风的美誉，也打下了后来开元盛世的基础。观看《宫锦袍》，武则天知人善用、明辨是非、听得进逆耳忠言的形象，狄仁杰光明磊落、勤勉清廉善为的形象，以及铜匦的设立和撤销等情节，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武则天赐予狄仁杰的《制袍字赐狄仁杰》小诗只有12个字：“敷政术、守清勤，升显位、励相臣”，既肯定了狄仁杰的勤政、才干与名望，也对狄仁杰寄予厚望。据《新唐书·狄仁杰传》载，公元六九六年，在契丹攻陷冀州的危急时刻，狄仁杰调任魏州刺史，以民生为要，提振军民退敌信心，兵不血刃，使得契丹退兵，深得百姓爱戴，为其立生祠，武则天亲笔在御赐的紫袍上绣下了这12个金字，以示表彰。狄仁杰不负褒奖，治理民生有方。狄仁杰故去后，武则天哭泣道“朝堂空也”，可见对狄仁杰的倚重。

在影视作品和戏剧舞台上，写武则天和狄仁杰的作品有很多。《宫锦袍》是一出严肃的历史剧，主要人物和事件都有史实依据，大气厚重，内涵丰富。编剧贾璐以独特的视角，集中描写了晚年的武则天和狄仁杰，通过御赐紫袍贯穿全剧，结构出赐袍、赏袍、缝袍、绣袍、哭袍等生动情节，深刻地展现了剧中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全剧最后当狄仁杰去世的消息传来时，武则天亲自到嵩山祭祀，表现出强烈的哀痛之情。思古抚今，该剧不仅感人动人，也发人深省，令人回味。我们的社会需要敢讲真话、敢讲逆耳之言的诤士，也要有容得下尖锐批评和听得进真话的社会环境。

在儿女情长、柔情似水的越剧之乡，婺剧独树一帜，多演袍带戏历史剧，唱腔高亢激越，行当角色齐全，尤其擅长文戏武唱。《宫锦袍》经韩剑英精心执导，二度呈现十分精彩。婺剧名家陈美兰、朱元昊领衔主演，分别饰演老年武则天和名相狄仁杰，唱做俱佳，生动地再现了两位重要历史人物的鲜明形象，也充分展现了婺剧艺术的舞台魅力。该剧作为浙江婺剧艺术研究院今年的年度大戏，已经入选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也是该院继历史剧《梦断婺江》之后，时隔10多年，陈美兰和朱元昊这两位婺剧名家再次联袂排演新戏，对于婺剧艺术也是一次有益的提升。

《宫锦袍》故事生动，剧情曲折，人物丰满，情感充沛，特别是武则天与狄仁杰的君臣戏十分好看，也为陈美兰、朱元昊的对手戏提供了发挥的空间。全剧紧紧围绕武则天和狄仁杰的君臣戏层层展开，不仅有着激烈的外部冲突，更有着强烈的内在张力。如武则天，一方面有女皇的身份与威严，另一方面是女性帝王内心的复杂、脆弱和情感的丰富，当面对重大历史事件和奸臣进谗、忠臣犯颜之时，能明辨是非、知人善用。如狄仁杰，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宦海沉浮、心系民生，要对武则天弊政多所匡正，又要能让女皇接纳谏言，还要对付奸臣谗言。可贵的是，该剧不仅生动细腻地展现了一场场危机四伏、剑拔弩张的戏剧场面，而且演绎了武则天对狄仁杰从欣赏到怀疑，又从怀疑到倚重，直至难以释怀的爱惜之情，从中揭示了武则天与狄仁杰惺惺相惜、互为知音、共创大业的君臣深情。剧中的赠袍、绣袍等戏，生动传神，感人肺腑，引人入胜，经陈美兰、朱元昊酣畅的演绎，武则天、狄仁杰的艺术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观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