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的边界：社会声誉与市场租金

严维石

(1.中央财经大学 财政发展协同创新中心，北京 100081；2.广东财经大学 经济系，广州 310520)



企业家的边界：社会声誉与市场租金

严维石1，2

(1.中央财经大学 财政发展协同创新中心，北京 100081；2.广东财经大学 经济系，广州 310520)

摘要：传统经济学搁置了企业家研究，使之成为经济学一个未深入研究的黑箱，同时，依据企业家性格与行为特征来阐释企业家人力资本特性的研究取向也存在问题。企业家的边界是企业家在开放和公正的市场竞争与社会舆论中赢得社会声誉，获得其利益攸关方的信任，从而以市场租金的形式获得高于一般竞争者的收益。更为重要的是，企业家的经营活动是一个社会福利的帕累托改进，且增进社会福利的帕累托改进是区分企业家与企业经营者的边界特征。同时，企业家人力资本特性决定了企业家背景的多样性，企业家分布不具有群体性特征，在各种社会群体中企业家禀赋的分布也是不确定的。

关键词：企业家；人力资本；社会声誉；市场租金；边界

企业家是被学术界与媒体广泛使用的名词，企业家与企业主、资本所有者以及经营管理者之间含混不清的界限使得每个人都有自己关于企业家的定义，甚至同一人在不同时空中关于企业家的含义也不尽相同。张维迎等[1-2]将所有者与经营管理者集于一身的视为企业家，强调资本相对于劳动的信息与信用功能；杨其静等[3]则将经营管理者也视为企业家，如创新企业的创业者，他们所需大部分资本来源于创业基金，他们虽然从事生产经营但不是主要资本的所有者，也被视为企业家；更有甚者，不论规模大小与经营性质，创办与经营经济实体的个人都是企业家；德鲁克则不以为然，他认为没有创新而是在不同时空里以复制他人的办法来创办与经营企业者不是企业家。经济学与管理学不像对消费者那样，对企业家的行为刻画与研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热情，而经济学与管理学文献中又不断出现企业家这一专有名词。成功企业家的性格特征、教育背景与成长经历是千姿百态的，这不是企业家性格与行为具有一般规律的证明，却表明以性格、心理与行为特征来描述企业家的研究取向是存在问题的。企业家劳动的特殊创新性使得其成长程式化成为不可能的情形，但这并不意味着企业家就没有边界，不是所有经济实体的经营者都可视为企业家，那么经济学为什么不对企业家这一重要经济行为人进行界定呢？

一、企业家是经济学中未深入研究的“黑箱”

从制度经济学代表人物之一罗纳德·科斯[4]开始，经济学家开始关注以前被经济学家熟视无睹的企业本身。作为市场经济两个重要主体之一，消费者的研究由来已久，消费经济学与消费者行为理论等对消费者的研究越来越深入；随着企业理论的发展，对企业行为的认识与理解亦不断推进，消费者与企业成为经济学研究供求基本关系的终点。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与企业密切相关的企业家研究仍然和科斯研究之前的企业一样处于“黑箱”状态，企业家研究在经济学文献中没有占据相应的分量。

至少从亚当·斯密开始，经典经济学似乎忽略了对企业家的研究。在信息完全与竞争的世界里，没有企业家的生存空间，传统经济学将经济要素归纳为资本、劳动力和土地。即使在信息不完全与不完全竞争的环境中，经济学家对企业家的研究也没有太多兴趣。涉及企业家的研究文献主要有，格罗斯曼和哈特等以不完全合约理论角度研究剩余控制权与剩余索取权；詹森和麦克林[5]则是解析所有者与管理者之间的委托代理关系。随着对经济研究的深入，经济学家们开始关注企业家劳动这一要素，比较分析企业家劳动与其他劳动之间的区别，这样，企业家劳动的创造性被特别提出来，并将其视为企业生存发展的核心。对这种创造性涵义的探讨，约瑟夫·熊彼特[6]较早地进行了研究，他的“五种创新”理论推动了企业家理论的发展。

国内对企业家的理论研究也方兴未艾，张维迎是国内较早研究企业家的经济学家，视企业家为经济增长的国王[1]，同时他对“资本雇用劳动”的研究是较早开始国内企业家理论研究的，强调资本相对劳动的信息优势，继而造成风险担保的可信度差异，并认为这种差异造成资本雇用劳动[2]。周其仁将市场中的企业理解为人力资本与非人力资本的特别契约，其中包括企业家人力资本[7]。杨其静将企业研究的起点定位于企业家，提出了企业家的企业理论[3]。

自市场经济实践以来，市场的作用被经济学界和政界逐步认识。经济学理论对市场顶礼膜拜使得经济学理论和企业界更多地关注消费者与企业，忽略了作为市场与经济活动重要角色的企业家。究其原因在于：一方面，在市场经济初期，企业家的重要性没有凸现出来。因为在市场经济初期，发现市场机会比较容易，市场短缺的产品比较明显，掌握生产技术与聚集一定要素即可生产供应市场需要的产品。况且生产技术不复杂，复制其他生产者的技术和管理也不困难。同时，生产规模较小，要素投入量不大，筹集资金与聚集要素不需要复杂的知识与信息，同行竞争主要通过成本与价格的方式，而不是创新产品与管理。因此，在市场经济初级阶段，企业家劳动的创造性被掩盖了。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市场竞争的加剧，经济学以及相关学科更加注重研究消费者行为，帮助企业进行产品与销售决策，并没有特别关注企业家，其实，关注消费者行为与需求特征是企业家的重要职能，他们需要发现由此带来的市场机会。另一方面，经典经济学分析范式搁置了对企业家的研究。从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开始，经济学就想当然地认为，企业家会发现市场不均衡，并调节企业生产去恢复均衡，因而，企业家行为本身就没有研究的必要。实际上，经济学分析范式在古典经济学后期越来越具有实证倾向，数学工具广泛使用，在此种范式背景下，企业家研究变得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在成本与收益的生产理论中，企业利润最优化已经使企业与企业家重叠，没有必要再分析企业家。企业家劳动的创新性使得成本与收益分析法这种经济学传统研究方法无法解析企业家行为，无法确定企业家劳动收益与成本是否由企业家劳动的创新性决定，功成名就的企业家也不知道其劳动行为的成本与收益，而且企业家劳动的创新性特征还使不同企业家之间的比较变得很困难，不同行业、不同类型的创新之间没有很大的可比性。因此，经典经济学搁置了企业家研究。

另外，搁置企业家研究还为经济学家带来很多便利。在理论上，经济学家不用担心现实市场不均衡与经济理论不一致。在市场不均衡时，他们认为随着企业家发现不均衡通过调整企业生产也会消除市场不均衡,这在一定程度上“神化”了企业家。实际上，经济学想当然地认为，市场失衡会自然孕育企业家，而企业家又会利用市场失衡机会最终使市场恢复均衡。

经济学的使命是经世济民，它要为经济生活中的问题特别是为遭受失业与通胀之苦的民众提供解决之道。等待市场经济发挥自动调节功能对于现实中的各国政府与民众来说可能是一个不能承受之苦，但是政府干预又频频使经济陷入更大的困境，无论是新古典经济学，还是新凯恩斯经济学，都难以让民众充分相信市场调节或者政府调控。通胀通常是政府过度发行货币造成，历史地看，过度发行货币不外乎刺激就业或者战争，显然，为了刺激就业扩张货币而引起通胀的根源是失业问题，刺激创业和企业家才能的发挥才是缓解失业和通胀的根本之策，不断创业与企业家持续涌现才能从根本上缓解失业，从而减少因刺激就业而扩张货币引起的通胀。

现代经济发展史就是一个失业与通胀的交困史，那么市场失衡会自然地及时孕育出企业家来恢复均衡吗？各国经济史表明，经济学对市场经济中企业家的孕育与发展过于想当然了。企业家也许是经济学中一只潘多拉之盒，但它是必须被打开的黑箱，鼓励创业与培育企业家将成为各国经济发展的必由之路，经济学打开企业家黑箱并研究它是为了鼓励创业与培育企业家必要的理论准备。

二、企业家的人力资本与边界

像工程师、医生等专业劳动者一样，企业家的边界也取决于其人力资本特性。工程师等专业劳动者需要专业教育与训练掌握相应的人力资本，获得相应资格认证，继而划定工程师等专业劳动者的边界。但与他们不同的是，企业家人力资本不是通过程序化教育训练获得,也不可能由专业机构或者政府部门对其进行资格认证。

(一)企业家人力资本特性

1.缺乏程式性

如前所述，工程师可以按照既定的、有效的程式进行训练和积累就可成为工程师，对工程师等专业劳动者来说，这种程式是行之有效的人力资本积累程序，但它不适用于企业家人力资本的积累，没有证据表明，大学等教育培训机构能够拥有企业家人力资本的培养程式，否则，让这些机构培养出尽可能多的企业家，就不会出现经济生活中长期存在的失业现象，可以使经济增长与财富积累不再困难，使贫困消失。当然，工程师等专业人员也会因天赋不同造成创造性差异，但是他们的培养方式和成才路径具有一定程式性，而成功企业家所具备的人力资本不具有明显的程式性，这一点可从成功企业家的背景多样性得到验证。

2.全面性重于专业性以及边界不确定性

像工程师等专业劳动者人力资本积累具有明显的专业性，这并不是说他们就没有专业技能之外的技能积累，但就其专业工作而言，投入到工作中的人力资本主要是其专业技能，而企业家工作需要企业家具备比较全面的技能，既需要发现机会与决策的能力，也需要组织与管理的能力，拉泽尔实证研究就是一个佐证。创业者在初期可能并没有进行相关技能训练就开始创业，但由创业者变成企业家的人需要在创业实践中不断培育这些技能，更重要的是，其中有些技能不是靠训练和学习可以获得的，在很大程度上靠天赋，这就是为什么有大量创业者失败的重要原因。天赋差异将导致不同的人在积累企业家人力资本时涉及面不尽相同，例如，相对于天生果敢的人来说，优柔寡断之人要成为企业家就需要通过训练来培养果敢品质。另外，工程师人力资本的基本边界可以通过基本专业教育和实践经验来确定，而企业家人力资本边界是不确定的，没有人知道一个企业家的人力资本的边界在那里，什么样的技能对企业家劳动来说是没有价值的，音乐天赋与技能对于工程师来说可能只是提供一个业余爱好选择，但是对于企业家来说，则可能帮助其开辟新的创业或经营领域。

3.产权不可直接界定与不可交易性

对于工程师等专业劳动者来说，要对其人力资本与劳动进行产权界定，可以在分割后进行产权协商界定，比如机械工程师，可以与交易者协商对工程师机械工程方面的人力资本及其相应劳动界定产权，通过商定一定的劳动范围、所要达到的基本要求及其劳动所值报酬，这样可以就此项人力资本及对应的劳动进行产权界定，而这个工程师其他方面的人力资本则不必要进行界定，比如他的音乐天赋。

对企业家来说，企业家劳动所运用的人力资本具有全面性和独特性，是整体的和不可分割的，其产权不能进行直接界定，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信息悖论，企业家发现某个市场机会，对发现这个机会的人力资本进行界定，势必要求公开这种发现，而一旦公开后，发现机会的人力资本失去价值，没有必要再界定；二是企业家劳动涉及面的广泛性和动态性使得企业家运用的人力资本具有多维性与独特性，企业家劳动涉及到在动态的环境中决策、组织与管理各个环节，并且具有系统的不可分割性，弄清楚其劳动所使用的人力资本维度以及在各个维度上的能力分布是不可能的；三是企业家所拥有的各方面能力都可能成为企业家劳动所运用的人力资本的一部分，比如企业家的音乐天赋可能帮助他发现相关市场机会或者形成新的管理理念，而音乐天赋对工程师劳动的影响就不会这么大。这三个方面原因使得直接界定企业家劳动产权是不可能完成的或者在成本上是不能接受的。巴泽尔[8]已经清楚地说明产权界定与交易成本之间的关系，产权界定是有成本的。企业家人力资本及其劳动产权直接界定成本的不可接受性使得企业家劳动具有了不可交易性。

上述三个特性相互联系共同构成企业家人力资本的特性体系，在这种体系下，企业家人力资本不同于其他专业人力资本通过劳动市场来定价，而是通过创办、经营企业获取企业价值剩余来定价。同样，企业家的边界需通过特殊的社会经济机制来界定，创办与经营企业者并不自然成为企业家，他们当中的失败者和违法者当然不是企业家，只有赢得市场与社会声誉并由此获得社会租金者才是企业家，因此企业家的边界是通过社会市场声誉获得相应租金的机制来界定的。

(二)社会声誉与市场租金界定企业家边界

创办与经营企业者通过要素集聚与组合来生产市场需求的产品，与要素供给者、产品消费者等都是利益攸关方，但信息不完全与不对称使得这些利益攸关方可能受到企业经营者机会主义行为伤害。这样的经营者不可能长期获得利益攸关方的信任和社会声誉，也就不可能因此获得由社会声誉带来的市场租金。社会声誉是企业家获得超过一般竞争者收益的基础，继而形成市场租金。要素所有者喜欢将要素投入到社会声誉良好的经营者的企业，即使回报率不是最高的；同样，消费者倾向于购买社会声誉良好的经营者企业的产品，哪怕价格不是最低的，通过利益攸关方的信任，企业经营者获得超过竞争者利润的收益，从而形成市场租金，他们就是企业家。通过社会声誉与市场租金来界定企业家边界的机制，其独特内涵有以下几方面：

1.公平竞争市场是企业家获得社会声誉的依托平台

企业经营者能否获得企业家的社会声誉是由他们在公平竞争市场上的长期表现决定的，一时投机而暴发者不是企业家。如前所述，企业家人力资本特性决定了企业家不是通过教育训练与资格认证获得的，而是在市场竞争中历练出来的，也就是说，公平竞争市场是企业家人力资本训练与认证机制。在公平竞争市场上历练出来的企业家不是通过其机会主义行为伤害利益攸关方获取利润，而是尊重和照顾利益攸关方赢得信任从而获得市场租金。在市场与社会中获得声誉的企业家，不仅可以获得市场租金的高回报，而且也降低了利益攸关方的社会成本，企业家行为对社会来说是一个增进社会福利的帕累托改进，而增进社会福利的帕累托改进是企业家与企业经营者的边界特征。

2.开放、公正的媒体与舆论氛围是企业家成就社会声誉的必要支撑

只有开放、公正的媒体与舆论氛围，才能对企业经营者进行公正客观的监督，对企业经营者的违法与机会主义行为进行有效监督是保障企业经营者获得正当社会声誉的必要社会机制。操纵媒体与社会舆论来获得社会声誉的危险是存在的，但开放、公正的媒体与舆论环境是一个行之有效的预防机制。当一个社会经济体拥有开放、公正的社会舆论氛围时，一个长期尊重与照顾利益攸关方的企业经营者就会在此社会经济体中赢得社会声誉，而在封闭、单一的媒体与舆论体制中，操纵媒体与社会舆论来获得社会声誉是可能的、也是必然的，在这种环境中，企业经营者很难成为社会福利帕累托改进的企业家。

3.开放、有序的社会政治环境是企业家获得市场租金的基础

如前所述，企业经营者通过在公平竞争市场中赢得社会声誉，而社会声誉使其获得市场租金，在无序的社会政治环境中，社会声誉缺乏持续性，也就难以带来持续的市场租金，建立与维护社会声誉变得得不偿失，企业经营者行为必然短期化、投机化，因此，企业家就难以生存与发展，最终被消灭。企业家赢得社会声誉和获取相应的市场租金是一个长期过程，这个过程会因无序与不稳定的社会政治环境而遭到破坏，也切断了企业经营者转变为企业家的过程，自然产生不了企业家。

(三)培育企业家的政策

众多国内外成功的华人企业家案例表明，中华民族不缺乏企业家禀赋，我国培育企业家的政策措施要着眼于社会与市场环境的塑造上。

1.将进行限制的行业和领域依法公开，其余部分为自由创业与经营领域

创业与经营自由体现在每个创业者与经营者在政策门槛上是一致的，不出现厚此薄彼的现象。通过不正当途径获得项目或技术资金的创业与经营成功者不可能、也不应该成为创业与经营决策的参照对象，行为经济学中的“价值归因理论”已经清楚表明，此类成功者的参考价值会因特殊的家庭背景而降低，他们的成功归因于特殊家庭背景，而非个人能力。更重要的是，当此类成功者越来越多时，社会上的创业与经营决策者就会将特殊家庭背景作为创业成功的必要条件，这种成功往往窒息了一个国家自由创业与经营的激情。因此，促进培育企业家的基础性政策是在明确受限制领域基础上自由创业与经营的不受限制。此类创业与经营成功者越多，则后来者在创业与经营决策时选择的参照对象也就越有代表性，也便于后来者的创业与经营决策，而且其不从事创业与经营的损失评估也因为有了代表性参考对象而变得更可靠，损失规避效应驱使创业动力变得越强。

2.消除人员自由流动障碍，充分发挥不确定分布的企业家禀赋

在专业技能认证和养老金缴纳接续等方面进行制度性改革，使专业劳动者进行创业时自身的资源禀赋沉没部分降低，进而降低禀赋效应对其创业与经营决策的影响，促进有专业技能的劳动者作出创业与经营判断和决策。当人员可以自由流动时，生活圈一般自然扩大，这样接触的人员数量和类型可以明显增加，这会使得创业者选择参考对象的范围更大，新的参考对象可以使原本无意创业者选择创业，因为参考对象不同使得原先没有损失选择变得损失较大选择，损失规避效应将促使其选择创业。而且，人员流动便于创业失败者走出失败阴霾，将使在一个地方创业失败者可以选择到另一个地方继续创业，减轻其创业失败经历对再创业的影响。

3.改善创业者、经营者以及企业家人文生态环境

善待创业与经营失败者是鼓励创业与缓解企业家短缺的根本之路。企业家人力资本特性及其形成机制使得很多创业者和企业经营者会成为失败者，不能成为企业家。企业家禀赋分布的不确定性也使得创业者与企业经营者本身并不清楚自己的企业家禀赋程度，其中一部分人的创业与经营失败在所难免，但是尊重创业与善待企业家的社会氛围会激发全社会创业与经营热情，尤其影响年轻人的职业取向，亦会使得创业与企业家培育生生不息。

三、结语

综上，企业经营者与企业家区分的边界是，企业家在开放、公正的市场竞争与社会舆论中通过尊重和照顾利益攸关方来赢得社会声誉，从而获得高出一般竞争者收益的市场租金；企业家的经营活动对社会福利来说是一个帕累托改进，增进社会福利的帕累托改进是企业家区别于企业经营者的边界特征；企业家人力资本特性决定了企业家禀赋的分布是不确定的，也就决定了企业家只能是在开放、公正的市场竞争中历练出来的。因此，打破自由创业与经营的壁垒，拆除人员与要素流动的障碍，营造尊重创业与善待企业家的社会氛围，从而塑造开放、公正的市场竞争环境与社会媒体舆论氛围，这是适宜企业家成长与培育的土壤和环境。

参考文献

[1]张维迎，盛斌.论企业家：经济增长的国王[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

[2]张维迎.企业的企业家——契约理论[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

[3]杨其静，杨瑞龙.企业家的企业理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

[4]Ronald Coase.The nature of the firm[J].Economica,1937(4):386-405.

[5]Jensen M C,Meckling W H.Theory of the firm managerial behavior,agency costs and ownership structure[J].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1976(3):305-360.

[6]约瑟夫·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M].何畏，易家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

[7]周其仁.市场里的企业：一个人力资本与非人力资本的特别合约[J].经济研究，1996(6)：71-80.

[8]巴泽尔·Y.产权的经济分析[M].费方域，段毅才，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7.

[责任编辑彭国庆]

收稿日期：2016-04-12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规划项目(编号：15BJY067).

作者简介：严维石，广东财经大学经济系教授，博士，中央财经大学财政发展协同创新中心博士后，主要从事金融制度与劳动经济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F061.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3699(2016)04-042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