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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话语的意识形态逻辑*

2016-03-13权宗田

关键词:话语政治

权宗田

(武汉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政治话语的意识形态逻辑*

权宗田

(武汉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政治话语与意识形态有着密切的逻辑关联,政治话语是构成意识形态的关键要素和基本内容,意识形态则是蕴含着政治意义的结构化的政治话语,深入分析政治话语的意识形态属性,认清政治话语权竞争的实质,不断创新政治话语体系,探寻维护意识形态安全的科学路径,有利于赢得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主动权。

政治话语;意识形态;权力;利益;意识形态安全

语言与意识具有天然逻辑关联,马克思恩格斯在分析语言和意识产生的历史和实践本质之后得出结论:“语言和意识具有同样长久的历史;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因而也为我自身而存在的、现实的意识。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1]161政治话语与意识形态之逻辑关联由语言与意识之关系延伸而来,但与普遍意义的语言相比,话语与人类的社会生产生活之关联度更为紧密,话语在反映社会现实的同时具有自身的意义构建功能,这使政治话语与意识形态之逻辑关联既具有一般社会交往意义,也具有特定政治哲学意蕴。从政治哲学角度分析,政治话语是构成意识形态的关键要素和基本内容,意识形态则是体现政治主体的意愿、反映政治活动本质、蕴含着复杂而深刻的政治意义的结构化逻辑化政治话语。政治话语与意识形态这种逻辑关联,使意识形态领域的研究者与决策者们对政治话语的意识形态属性予以了重点关注,同时将政治话语创新作为意识形态竞争的重要内容。探讨政治话语与意识形态之逻辑关联,创新中国特色的政治话语体系,维护意识形态安全,是实现中国梦必须解决的重大课题。

一、政治话语:意识形态的基本内容

意识形态有广义与狭义之分,但不管是广义还是狭义,政治意识形态无疑都是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它统摄或者决定着社会意识形态的主要方面,体现着社会意识形态的本质特点,这既使意识形态与政治主体、政治权力、政治活动的联结成为可能与必要,也使意识形态与政治话语的逻辑关联成为可能。

意识形态之所以有价值和意义并引起巨大关注,不仅在于它是社会现实的客观反映,也在于它对社会现实具有能动反作用,是影响社会发展的巨大思想力量。巴赫金指出:“在话语里实现着浸透了社会交际的所有方面的无数意识形态的联系。……话语能够记录下社会变化的一切转折的最微妙和短暂的阶段。”[2]这里强调和揭示的是话语与意识形态的复杂关系。政治话语与意识形态之间同样存在这种关系,政治话语与政治主体、政治权力、政治活动密切关联,是政治主体的意志表达,是政治权力的话语体现,对政治实践起着重要作用。意识形态与政治主体、政治权力、政治活动相关联,但要借助合适的话语形式体现出来。而语言是实践的产物,是社会交往的中介,又是意识的表现形态,因而在意识形态建构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政治话语是意识形态的符号起点,由政治活动的主体提出,体现政治权力实质,围绕政治实践展开,构成了意识形态的最基本内容。

强调政治话语是意识形态的基本内容,并不是要否定意识形态的其他内容,而主要是基于政治话语的政治实践本质。政治话语的内涵及其意蕴必须准确理解,不能简单地把政治话语作为意识形态建构或宣传的中介甚至简单化为手段,而要把政治话语放在意识形态构建或斗争的框架下理解,放到不同政治主体之间权力斗争的框架下理解。只有坚持正确立场,才能理解不同政治话语背后的意识形态动机,才能理解“告别革命论”者不遗余力地对“革命”话语进行解构的背后动因,才能理解将“革命”话语与“建设”话语对立、人为挑起革命史观与现代化史观的对立的深层错误政治根源。

意识形态是对社会现实尤其是对社会政治现实的反映,但政党、政府的政治活动要赢得社会民众的政治认同,必须有非常鲜明的政治话语作支撑,失去政治话语支撑的空洞的政治口号无法激起人们的思想共鸣,也就无助于意识形态认同的实现。恩格斯指出:“真正导致解放的措施,只有在经济变革促使广大工人群众意识到自身的地位,从而为他们取得政治统治开辟了道路的时候,才有可能。”[3]要使意识形态发挥对政治实践或政治活动的影响作用,必须掌握社会民众,必须使社会民众接受政党或政府的政治话语。在政治传媒化时代,必须构建并传播科学的政治话语体系,使党和国家的意识形态借助政治传播转换为国际社会和国内人民普遍接受的政治话语。在这个意义上,现代政治话语是一种与现代传播机制相关联的新形态的政治话语,既构成了意识形态的最基本内容,也是意识形态经过现代媒介的制作、传播、改造的实践过程。

二、政治话语的意识形态属性分析

国家、阶级、民主、革命、法治,这些政治话语所具有的意义功能表明它超越了一般语言作为人际交往中介和纽带的功能,政治话语与一般的政治信息的差异在于政治话语具有鲜明的倾向性,虽然有的看似价值中立。

探讨政治话语的意识形态属性,是彰显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价值的需要,正如恩格斯所强调的:“国家作为第一个人支配人的意识形态力量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是,国家一旦成了对社会来说是独立的力量,马上就产生了另外的意识形态。”[4]259-260政治话语同时必须反映社会要求,不与社会民众利益和愿望挂钩的政治话语不可能成为有效的政治话语。对于追求理想的先进政党和政府而言,政治话语的制造与传播既要契合社会要求,又要坚持政党与政府一贯坚持的政治原则,随波逐流无法真正说服追随者,不利于政治话语的生命力和价值彰显。

“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1]178从人类发展的历史和政治实践来看,只要存在着阶级对立,价值中立就不可能存在,任何思想都会打上阶级斗争的烙印。之所以有人会被价值中立的言论迷惑,这主要是掌握政治话语权的统治阶级在策略运用上,为了确保实现其政治目标和社会理想,会竭力淡化政治话语的意识形态色彩,竭力淡化政治权力斗争,将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政治话语以代表社会所有成员意愿的形式展现。这凸显的是意识形态的话语技巧运用,但其在政治实践中的作用显而易见,正如道格拉斯·C·诺斯所言:“意识形态是种节约机制,通过它,人们认识了他们所处环境,并被一种‘世界观’导引,从而使决策过程简单明了。”[5]

政治话语既是崇高性与功能性的统一,也是政治性与社会性的统一,它既要体现价值追求和远景目标,体现政治主体的政治理想,又要关照社会现实和促进社会当前任务的完成,在思想上引领社会创新,消解消极的社会思潮的负面影响。在和平建设年代,不再需要革命战争年代政治话语的整齐划一,但寻求政治共识仍至关重要,无原则的话语争论会导致人心涣散甚至社会崩解,善于倾听民意并努力凝聚社会共识是任何期待有所作为的政治力量进行政治话语建构时必须思考的重要方面。

政治话语差异背后是政治价值的差异,从而影响意识形态。政治话语的意识形态属性,非常鲜明地体现在对政治话语的解读上面,如中国共产党非常强调的共同富裕,社会各界对其解读各异,有人认为它是社会主义本质要求,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根本制度体现,也有人认为它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乌托邦,甚至有人将其视为亡党亡国之语。之所以出现这种差异,根源正在于背后的意识形态分歧。再如主权在民,有的解读为主权的根源在于人民,有的解读为人民拥有主权,看似是应然和实然的哲学之争,实质体现的仍是不同制度国家之间的意识形态斗争。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原本与政治关系不大,如生态、消费、生命等概念,日渐政治话语化,被西方世界工具化。正如有论者所总结的:“以世界人民关注的全球性问题制造话语工具,抢夺话语权,借机植入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是当今西方国家进行意识形态渗透的基本手段。”[6]如将生态上升到文明的高度,将之作为彰显西方文明的优越性,遏制发展中国家发展的政治工具;从消费主义到生活政治表面反映的是一种消费理念,实质反映的是西方国家瓦解其他国家人民奋斗意志的一种新手段;生命主义、生命政治表面宣传的是生命自由和生命的价值,实质是对马克思主义革命、国家、阶级等话语的批判与解构。

三、权力和利益背后的政治话语权斗争

话语是一种在实践中展示地位表达观点的能力,话语是否有力,固然与表达技巧相关联,但最根本的还是与话语的表达者所拥有的权力、所处地位密切相关。布迪厄曾在论述话语背后的权力关系时举例:“如果我是一个老派的英国贵族,坐在安乐椅上,百无聊赖地读着一份周末版的报纸,对于我来说,也许只要对仆人说句‘约翰,你不觉得天气有点冷了吗?’他就会去关上窗户。”[7]195这只是一种形象表述,其揭示的实质是权力、利益与话语之间的深刻关联,“符号权力通过陈述某个被给予之物来构成它,通过影响世界的表象来影响世界。”[7]196

政治话语之争既是意识形态之争,也是权力和利益之争。在政治斗争或博弈实践中,同一话语之所以会有不同解释,既渊源于话语本身的复杂性,也由不同人所持有的不同政治立场所决定。如对民主的解读形形色色,没有被普遍接受的民主概念,这并不是学术研究者的能力所限,也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在这一政治话语背后隐藏着深刻的权力和利益较量,否则人们就很难理解自诩民主典范的美国与一些实行世袭制乃至专制国家的关系友好,而对于一些符合美国所谓的民主标准但与美国有利益冲突的国家则是相反。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资本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全球扩张深刻影响着世界格局:“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1]404这种全球扩张也包括政治话语和意识形态的扩张,只不过被冠以了文明演进之名。福柯虽然怀疑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但他也清醒地看到,真理不过是权力制造的话语,而且明确将其与西方对东方的殖民话语体系相关联,“在西方理性的普遍性中,有这样一个分割,那就是东方:东方,被当作起源,被想象成骇人的一点,由此衍生出乡愁和回忆的允诺。东方,呈现在西方殖民理性面前,却又永远无法接近,因为它总是限度:是西方形成和标划分割线时的最初的黑夜。尽管西方要到东方去寻找自己的原初真理,但东方总是一切其所不是的东西。”[8]只不过在现实国际政治实践中,围绕权力和利益的斗争并不总是直接以暴力形式显现,权力、利益与政治话语的关联常以非常隐逸化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发生着作用。

弗雷德里克·詹姆逊在《政治无意识》一书中有这样的描述:“任何社会都没有像我们自己的社会这样在如此众多的方面被神秘化,像它这样渗透着情报和信息,这些都是神秘化的工具。如果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那么,任何意识形态都是不可能的了,任何统治也是不可能的了:这显然不是我们所处的境遇。”[9]正是这种相对的隐蔽性,不仅使得不明真相的群众经常被西方词藻华丽的政治话语所迷惑,也使部分学者在自觉不自觉中充当了消解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帮手乃至引导者的角色,甚至有人以融入世界文明潮流为名从事着瓦解中国主流政治话语的工作。

“话语体系的背后,实质上是执政姿态与执政理念的反映。”[10]政治话语体系的这一特征不仅反映在国际交往中,同样深刻反映在一个国家内部的政策博弈过程中。不同的政治话语代表着不同的意识形态,不同的意识形态直接影响着政策的制定,这些政策反过来又影响到政治话语权的强弱。政治话语权的强弱深刻影响着社会变革进程,影响着不同主体的利益实现。如消除城乡二元结构、推动城镇化,以及与之关联的农村土地问题,不同学者从各自政治价值观念出发,提出自己的话语,或者聚焦于公有制以平等促进效益,或者聚焦于私有化以自由激发人的潜能,貌似都有合理性,但将导致不同的方向,最终结果将出现巨大差异,或者是少数人的富裕及两极分化,或者是大多数人缓慢地走向共同富裕。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平等和自由是人类最尊崇的两大价值,但时至今日人们仍未找到使二者同步实现并被普遍认同的现实道路。

四、意识形态终结论与政治话语创新

丹尼尔·贝尔在《意识形态的终结》中明确提出了意识形态在西方的终结的论断,认为“曾经是行动指南的意识形态现在已经逐渐走到了死亡的终点”[11]378:“在西方世界里,在今天的知识分子中间,对如下政治问题形成了一个笼统的共识:接受福利国家、希望分权、混合经济体系和多元政治体系。从这个意义上讲,意识形态的时代也已经走向了终结。”[11]387但在实质上,丹尼尔·贝尔主张的意识形态终结论并不是要终结一般意义的意识形态,而是试图用资本主义的政治话语和意识形态垄断一切。丹尼尔·贝尔看到了新的地区性意识形态正在兴起的现实,“正在崛起的亚非国家却正在形成一些新的意识形态以满足本国人民的不同需要”[11]387,但其局限是显而易见的,他所主张的是要消除不符合资产阶级利益愿望的“激进”的意识形态,“对于激进的知识分子来说,旧的意识形态已经丧失了它们的‘真理性’,丧失了它们的说服力。”[11]386-387

1989年,福山在意识形态终结论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历史终结论,其核心观点就是:自由民主有可能成为人类意识形态的终点,从而将构成历史的终结。这一观点看似不无新意并有着广泛影响,但其实质是马克斯·韦伯有关资本主义精神、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优越论的翻版。马克斯·韦伯在探寻资本主义扩张的动力时,有意撇开资本的逻辑及资本背后的阶级对立,“近代资本主义扩张的动力首先并不是用于资本主义活动的资本额的来源问题,更重要的是资本主义精神的发展问题。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资本主义精神出现并表现出来,它就会创造出自己的资本和货币供给来作为达到自身目的的手段,相反的情况则是违背事实的。”[12]这一话语论调实质是对资本的逻辑及其背后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颂扬,是对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意识形态的对抗。

意识形态终结论及历史终结论,都是主张用资产阶级的自由民主、分权、多元政治等政治话语来消解阶级、革命、国家等无产阶级政治话语,其着力点在于用阶级调和论取代阶级斗争论。这既由资产阶级的阶级局限所规定,也肇因其对马克思主义阶级观缺乏准确的认知。意识形态的终结本身就是一种意识形态,其实质就是要终结共产主义意识形态,但2008年发生在美国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不仅进一步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两极分化的深层次矛盾,也在事实上宣告了意识形态终结论和历史终结论的破产。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之所以强调阶级斗争的历史作用,不是要人为地强化阶级对立和暴力革命,而是要人们正视资本主义社会中严重存在的阶级剥削和阶级对立,试图通过阶级斗争实现无产阶级专政并最终进入人人平等的无阶级社会,对此马克思有过十分明确的说明:“无论是发现现代社会中有阶级存在或发现各阶级间的斗争,都不是我的功劳。在我以前很久,资产阶级历史编纂学家就已经叙述过阶级斗争的历史发展,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也已经对各个阶级作过经济上的分析。我所加上的新内容就是证明了下列几点:(1)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联系;(2)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3)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4]425-426。

习近平强调,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意识形态终结论虽已破产,但其对中国意识形态安全的威胁并未消除。特别是伴随着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西方意识形态以所谓“普世价值”的形式迷惑了中国一大批人,去政治化更是甚嚣尘上,以西方所谓的“普世价值”取代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在思想理论界仍广有市场。

罗伯特·A·达尔十分推崇意识形态在维护合法性中的作用:“领袖们弘扬一种意识形态的一个原因是显而易见的:赋予他们的领导以合法性,即把他们的政治影响力转换成权威。与用强制手段相比,用权威手段进行统治要经济得多。”[13]有效的意识形态工作的本质在于认同的获致与维系,要赢得意识形态话语权,必须不断创新政治话语。在维护党和政府的政治权威的过程中,必须重视政治话语的力量,对西方国家在价值中立幌子下进行的意识形态渗透保持高度警惕并采取得力措施以有效应对。除了上述生态、消费、生命等隐性政治话语的渗透,诺贝尔文学奖、奥斯卡、NBA的政治化等虽然不是新趋势,但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马克思、恩格斯深刻指出:“我们的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而且从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中还可以描绘出这一生活过程在意识形态上的反射和反响的发展。”[1]152政治话语的建构和传播既要关照政治实践,坚持历史唯物主义和实践唯物主义,又要关照人的精神世界,体现人文关怀和意义底蕴,力戒公式化、概念化、说教式的生硬政治话语。

“经济上落后的国家在哲学上仍然能够演奏第一小提琴”[4]612,要维护意识形态安全,赢得意识形态斗争的胜利,必须具有高度的政治话语自信,要坚信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虽然与西方发达国家在综合国力方面仍有较大差距,但中国能够再次引领人类文明发展的走向。在建构中国特色的政治话语体系过程中,必须自觉克服近代以来形成的、改革开放后被强化的不敢讲自己、自己讲的自卑感,昂首挺胸地去传承、推介、创新中华文明,并在此过程中赢得世界尊重。

五、政治话语视角下的意识形态安全建设

厘清政治话语的意识形态形态逻辑,最根本的是要在政治话语创新过程中不断促进当代中国的意识形态安全建设。

首先,要坚持历史视角,推动文明创新。

马克思指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1]669意识形态发展有其自身的历史与逻辑,在中国这样一个有着几千年历史文化传承的国家进行意识形态安全建设,不能无视传统文化的存在,更不能曲解丑化传统文化,甚至将传统文化与愚昧、落后划上等号,一种没有任何优越性的文明不可能指导一个国家屹立几千年。

民族性是意识形态也是政治话语的重要属性,源远流长的文明传承将为中国特色的政治话语建设注入源头活水。在政治话语建设过程中,坚守民族主体性,以我为主,才能有底气坚持文化自信。发掘中国古代政治文明中的积极有益要素,取其精华,以中国梦的实现为叙事背景,对传统政治话语进行现代转换与创新,这是传统政治话语重焕生机的历史机遇,也是当代中国政治话语建设的重要方法论。

丝绸之路精神是一种强调合作共赢共享的新文明观,是对资本主义弱肉强食文明观的超越,也是中国道路区别于西方道路的重要分野。站在文明竞争的视角,实现政治话语向文化话语的转变,或者借鉴文化话语的创新路径,将丝绸之路精神上升到文明创新的高度,对政治话语创新以及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生命力的增强都具有重要价值。

其次,要坚持正确导向,厘清话语正误。

中国共产党最根本的成功之道,就是始终代表人民利益,始终与人民群众血肉相连,自觉融入民族与国家、与民族和国家命运相关联。反映在政治话语方面,就是党性与人民性相统一。

创新政治话语体系,必须坚持正确的历史意识,既反对复古主义,又反对虚无主义。盛行一时并仍有广泛影响的“告别革命论”的错误在于,它忽视了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基本国情,忽视了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和逻辑,并试图以对中国共产党执政历史合法性的解构实现对现实合法性的解构。

有人为改革开放政策喝彩,但这种喝彩不是基于对改革开放对人民利益的观照和历史规律的把握,而是认为改革开放过程是“认同普世价值、融入西方文明”的过程,是文明的回归过程,这种错误观点必须抵制。

也有论者提出,要淡化政治,取消国家、阶级、政党、政治等,不要提意识形态,不要进行思想政治教育,这样才利于推进改革开放、发展市场经济,这种观点同样是错误的,它没有看到社会主义国家与人民根本利益一致的政治本质。

科学有效的政治话语才有其价值和意义,强调政治话语的意识形态性质,警惕用西方所谓的“普世价值”否定和取代客观真理,但同时也不能忽略政治话语内容所反映的社会客观性,政治话语必须贴近现实、贴近民众才能形成有效影响。

再次,要坚持比较视角,反对话语移植。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导致利益格局的深刻变迁,全球化以及跨国资本、NGO的大行其道,对民族国家的社会发展乃至政治发展产生着影响,这些影响必然会传导到政治话语和意识形态领域。

单一政治话语一统天下,无法反映多样化的社会现实和多元利益诉求,不利于共识生成,这不是维护意识形态安全所需要的。要坚持与世界文明对话,但任何拿来主义都行不通,具有鲜明价值取向和民族特色的意识形态建设更是如此。对西方的政治话语,不能简单移植或借用,必须重视“换场”研究,要加强理论研究和政治建设,通过学理说服人,让人民群众了解意识形态的不同场域特征,学会切实区分不同性质的政治话语。

最后,要坚持共同富裕,促进理性共识。

在新阶层涌现、贫富差距拉大、利益整合困难的时代背景下,社会共识的构建日显重要但亦愈益困难。由于平等的话语环境和畅通的话语表达渠道的不足,频频出现诸如跳楼、自残、传谣等非正常乃至非常极端的“发声”,凸显着互联网时代、新媒体条件下普通民众尤其是社会弱势群体依然面临着话语不平等乃至话语失声的现实,也说明共同富裕这一政治话语的认同度有待提升。

实现中国梦需要凝聚共识,而只有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共识才是有效共识。作为中国特色民主政治重要创造的协商政治,既是政治话语创新的重要突破,也有利于于维护意识形态安全。但在政治传媒化时代,协商主体的平等,尤其是政治话语权的平等尤为重要。在公共政治话语构建的过程中,既要尽可能形成共识,又要避免公共政治话语的同质化,这需要构建一种新的共识——理性共识。这种共识承认利益差别的存在,但尊重利益主体的平等权利,其方向是共同富裕。而只有基于平等基础上的多重话语得以充分展示,理性共识才可能形成。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2卷[M].晓河,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359-360.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9.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5]诺斯.经济史中的结构和变迁[M].陈郁,罗华平,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53.

[6]李艳艳.警惕西方意识形态渗透的新型话语工具[J].红旗文稿,2014(13):28-29.

[7]布迪厄,华康德.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M].李猛,李康,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

[8]福柯集[M].杜小真,编选.上海:远东出版社,2003:4.

[9]詹姆逊.政治无意识[M].王逢振,陈永国,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49.

[10]李强.转型中国尤需四大共识:对话中央党校副校长陈宝生[N].人民日报,2012-11-12(5).

[11]贝尔.意识形态的终结[M].张国清,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12]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M].于晓,译.北京:三联书店,1987:49.

[13]达尔.现代政治分析[M].王沪宁,陈峰,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78.

(责任编辑文格)

Study on the Ideological Logic of Political Discourse

QUAN Zong-tian

(School of Marxism,WUT,Wuhan 430070, Hubei, China)

Political discourse and ideology have a close logical relationship. On the one hand, political discourse is the key element and basic content of ideology; And on the other hand, ideology is a political discourse with political meaning. It’s important for us to analyze the ideological nature of political discourse in depth, to recognize the essence of political discourse in competition, to innovate continuously political discourse system and to explore the scientific way of ideological security maintenance, which will help us win the initiative in the struggle in the ideological field.

political discourse; ideology; power; interest; ideological security

2016-05-10

权宗田(1978-),男,湖北省郧西县人,武汉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执政党建设及中国史研究。

教育部人文社科专项项目(13JDSZK0031)

D64

A

10.3963/j.issn.1671-6477.2016.05.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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