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有毒

翁健华

1

炎热的夏天，汤姆森挥汗如雨，发疯般击打着木人;因为他失恋了，需要发泄。汤姆森以前在中国广州留学，受李小龙电影的影响，喜欢上中国功夫，在一间咏春馆学习咏春拳。他回到美国洛杉矶后，最大的心愿就是开一间咏春拳馆。

梦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在洛杉矶开一间咏春拳馆需要一大笔资金，对于一穷二白的汤姆森来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汤姆森的女朋友叫艾美丝，长得美艳动人。半年前被星探发掘，从小就做着明星梦的她义无反顾地加盟了天地影视公司。刚进影视公司时，艾美丝总是说等她红透半边天时，就介绍汤姆森进影视公司做演员，凭他英俊的外表和不俗的功夫，完全可以做李小龙的接班人。

这天，艾美丝满脸兴奋地告诉汤姆森，她将要成为一部电视剧的女主角。汤姆森刚替她高兴，不料艾美丝说要和他分手，原因是她现在是明星了，不能让影迷知道她有恋情，这样会对她的发展有影响。

汤姆森对艾美丝的爱是刻骨铭心的，所以他求她不要分手，他愿意做她见不得光的情人。但她冷冷地说：“我与公司签的合同书，上面注明是不可以谈恋爱的。”说完，艾美丝头也不回地走了。

艾美丝很绝情，电话号码都换了;汤姆森很受伤，只能用酒精来麻木心中的痛苦。

2

一天，汤姆森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竟然是艾美丝找他。艾美丝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她把汤姆森推荐给导演，让他做男主角的替身。

汤姆森挂了电话，立即赶往天地影视公司的片场;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份工作，他在乎的是终于可以见到艾美丝了。

这部电视剧名《与虎为伴》，女主角真的是艾美丝，这让汤姆森感到有点意外。

艾美丝虽然还不是大明星，但她的架子绝对比大明星大，连导演也要向她赔笑献媚。导演对汤姆森相当满意，除了他的身手不凡外，还长得与男主角帕克有几分相似，更重要的是汤姆森是艾美丝介绍进来的。导演拍着汤姆森的肩膀，说日后有机会让他拍戏，还说很多大明星如史提芬也是做替身跑龙套出身的。

这一天开拍艾美丝与帕克的对手戏，但连续几个镜头都被导演删了，艾美丝埋怨帕克没有入戏，而早已成名的帕克竟然敢怒不敢言地苦笑。

汤姆森虽然不懂演戏，但也看得出是艾美丝的演技不好，只是奇怪艾美丝竟然如此狂妄。

中午吃饭时，帕克没有胃口，把他那份牛肉汉堡给了汤姆森。汤姆森忍不住把刚才拍戏时艾美丝埋怨他的事说了，帕克叹口气说：“没办法呀！人家是大老板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汤姆森恍然大悟，难怪影视公司老板威尔顿探班时，与艾美丝交谈亲密。他有点不相信地问：“你是说艾美丝是威尔顿的情人？”

帕克笑了笑，说：“你还不知道娱乐圈的潜规则吗？你难道没有听过女明星是睡出来的吗？”

汤姆森放下手上的牛肉汉堡，因为他也没有胃口了。

3

这天是拍艾美丝驯虎的镜头，那只老虎是天地马戏团演出用的，天地马戏团的老板也是威尔顿。

老虎被驯养得温柔如猫，在拍戏前，艾美丝经常与它有亲密接触。汤姆森也与老虎玩耍过，确实像猫一样，对人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开拍了，关着老虎的铁笼子打开，马戏团的驯虎师托尼将老虎引至场中。一切准备就绪，导演下令开机。这时候，饰演女驯虎师的艾美丝出场了，只见她身穿红色短裙，英姿飒爽地走向老虎。

不知何故，汤姆森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他看见老虎的眼神异常。

艾美丝走到老虎旁边，刚要做驯虎的动作，老虎双眼怒视着她，突然低吼一声，一跃而起扑向艾美丝。艾美丝失声惊叫，已被老虎扑倒在地上，兽性大发的老虎一口咬住她的脖子使劲猛甩。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发事件惊呆了，驯虎师托尼惊醒过来，急忙上前用电鞭令老虎松了口。但艾美丝的脖子已经被咬断，当场死亡了。

老虎被赶进笼子里，闻讯赶来的威尔顿看着艾美丝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的忧伤。虽然已经和艾美丝分手了，但目睹她被老虎咬死，汤姆森仍然心如刀割般痛。

碧姬抱住艾美丝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碧姬是艾美丝的姐姐，原本在一间超市上班，艾美丝开始拍电视剧后，就让姐姐到自己身边，做她的私人助理。

汤姆森和碧姬也很熟悉，从前他和艾美丝相恋时，她还把他叫妹夫。汤姆森拍着碧姬的背，无语地安慰着她。

艾美丝的尸体被送走后，已经是黄昏了，汤姆森送碧姬回家，因为他怕她伤心过度，会做出一些傻事来;其实汤姆森也是伤心欲绝，他也想有人相陪。

到了艾美丝生前住的房子，汤姆森看见屋里有男人的用品，便问：“碧姬，这房子有男人住吗？”碧姬叹口气，说：“艾美丝被威尔顿包养了。”汤姆森虽然早听人说过这件事，但从碧姬口中说出来，他仍感心痛。

碧姬和汤姆森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却见威尔顿突然从艾美丝的睡房里走出来，他看见碧姬和汤姆森，有点意外地说：“碧姬，他是谁？你怎么带他到这里来？”碧姬说：“他叫汤姆森，是我的朋友。今天艾美丝的事全靠他帮忙。”

威尔顿瞪了汤姆森一眼，神色不悦地说：“早就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带人到这里。对了，我昨天送了一瓶香水给艾美丝，现在怎么找不到了？她把香水放在哪儿了？”

碧姬心里对威尔顿不满，因为今天艾美丝意外死去，威尔顿竟然没有丝毫的伤心。她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用香水的。”

威尔顿“哼”一声，又走进艾美丝的睡房，过了一会儿，他手上拿着一部笔记本电脑出来。

碧姬有点生气地说：“威尔顿先生，这部电脑是我妹妹私人物品，你要干什么？”

威尔顿没好气地说：“艾美丝用的钱都是我给她的，这部电脑等于我的东西，我当然要把电脑带走。还有，这套房子是我的，既然艾美丝已经不在了，你明天也要搬出去，我要收回这套房子。”说完，威尔顿摔门而去。

威尔顿的冷酷无情让碧姬又怒又恨，她从挎包里取出一瓶香水，扔进垃圾桶里，恨恨地说：“我把香水扔掉也不给威尔顿这个杂种。”

汤姆森觉得有些奇怪：威尔顿是有名的富翁，风流多情、出手阔绰，他为何那么在意这瓶香水？想到这里，汤姆森从垃圾桶里把那瓶香水拾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艾美丝的睡房里满地杂物，一片狼藉，那是威尔顿找东西乱翻的结果。

碧姬怒骂道：“威尔顿真是绝情小气，连我妹妹生前用的电脑也要取走。”但汤姆森觉得威尔顿取走电脑另有目的，因为抽屉里的现金和首饰都没有拿走，显而易见威尔顿拿走电脑并不只为了钱。

4

艾美丝意外丧命虎口，但《与虎为伴》这部剧仍然开拍，只不过女主角换了性感女星莎莉。汤姆森由于在做替身时表现出色，得到导演的赏识，让他在戏中演一个小角色。

汤姆森把无家可归的碧姬接到家里住，他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这天晚上，汤姆森因为思念艾美丝，便把那瓶她用过的香水取出来：香水瓶是天蓝色的，但上面没有牌子，喷出来一闻，非常清新的桂花香。汤姆森很喜欢这种清香，把香水喷在身上，就像艾美丝在身边的感觉。

这天汤姆森接到片场助理的通知，说今天有他的戏份。汤姆森开车到了片场，等女主角莎莉拍完驯虎镜头，就到他上场了。

见到莎莉，果然长得美艳性感，只要是男人，都难免对她产生某种想法，汤姆森也不例外。老虎被放出了铁笼子，它突然抬头像闻到些什么，虎目望向汤姆森，并慢慢向场边的汤姆森靠近。在离汤姆森三丈处，它又怒吼一声，一纵身扑向了汤姆森。

幸亏汤姆森见老虎有异，心里早有提防，加上他身手敏捷，所以当老虎扑过来时，他已经跃起来，爬上了身边的铁架道具上。老虎在铁架下面，仰头冲着汤姆森咆哮。

驯虎师托尼使用电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虎赶回铁笼子里。汤姆森从铁架上跳下，仍心有余悸。托尼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汤姆森一眼，欲言又止。

汤姆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碧姬惊叫起来：“汤姆森，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汤姆森把今天差点被老虎扑咬的事告诉她，碧姬大惊失色，她捉住汤姆森的手，说：“你不要去拍戏了，那只老虎太可怕了;我已经失去了艾美丝，不能再失去你了。”

汤姆森知道碧姬对他也是有种自己人的感情，他对于拍戏的事也是不太在乎，但他只是想弄清楚，老虎怎么会突然发疯咬死艾美丝？

5

夜色降临，汤姆森坐在桌前，他又开始想念艾美丝。他看着桌上的香水，突然灵光一闪，他把那瓶香水放进口袋，匆匆往屋外走。碧姬问他去哪里？他随口说出去找一个人。

汤姆森开车到了天地马戏团，找到了驯虎师托尼。

托尼正在房间里喝酒，看见汤姆森这个不速之客，他有点意外地说：“汤姆森，你来这里干什么？”

汤姆森沉着脸说：“我想弄清楚，老虎为什么会突然发怒咬人？之前它咬死了艾美丝，今天差点伤了我。”

托尼一脸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老虎会突然咬人？你想知道，你去问老虎呀！”

汤姆森冷冷地说：“我正有此意，劳烦你陪我一起去问老虎。”

托尼发火了，说：“汤姆森，你再在我这里无理取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汤姆森斩钉截铁地说：“今晚我不弄清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离开。”

托尼知道来者不善，他要先下手为强，便取过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向汤姆森的脑袋。汤姆森早有防备，他避开酒瓶，扑上去一拳击在托尼的肚子上。托尼身壮力健，与汤姆森对打起来;无奈汤姆森贴身攻击，托尼根本发挥不了自己的优势，打斗半个小时，托尼被击倒在地上。

汤姆森将匕首架在托尼的脖子上，厉声说：“再不把真相说出来，我送你去见上帝。”

冰凉锋利的匕首已经压迫了托尼脖子上的皮肤，托尼迫于无奈，只得说：“汤姆森，我发誓，我也不知道老虎为什么会突然伤人。但在艾美丝出事的前三个晚上，老板威尔顿都单独走进放置老虎的房子，每晚他都在里面待上一个小时;由于他不许我跟着进去，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对老虎做了些什么，当时我听到老虎发怒吼叫的声音。”

汤姆森看托尼不似说谎，他命令托尼说：“你打电话给威尔顿，让他立即到这里来。”

性命受到威胁，托尼只得照办。他打通威尔顿的电话，说：“威尔顿先生，你必须立即到我这里来，是关于老虎的事。”

6

一个小时后，汤姆森的电话响了，是碧姬的来电。碧姬在电话里问：“汤姆森，你在哪里？”汤姆森随口说：“在马戏团。”“我有急事找你……”这时候，汤姆森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知道是威尔顿来了，所以他把电话挂了放回口袋。

威尔顿走到门口，便怒气冲冲地骂道：“托尼，你他妈的吃错药吗？半夜三更叫我到这里来……”他突然闭了嘴，因为他看见五花大绑的托尼和站在一旁的汤姆森。

汤姆森冷笑地看着威尔顿。

威尔顿吃惊地看着汤姆森，说：“你……你不是碧姬那个朋友吗？你怎么在这里？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汤姆森说：“不错，我是碧姬的朋友，也是艾美丝的前男友，我叫汤姆森。威尔顿，你是如何令老虎发狂咬死艾美丝的？”

威尔顿说：“汤姆森先生，艾美丝被老虎咬死时，我并不在现场，我如何让老虎咬死她？而且我们这只老虎十分温顺，谁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发狂咬人的。艾美丝的死，我也很伤心。”

汤姆森说：“艾美丝出事前的三个晚上，你都独自到放置老虎的房子里，一定是你用了什么法子，令老虎咬死了艾美丝。”

威尔顿大笑起来，说：“我又不是老虎，有什么法子叫老虎咬人呀？汤姆森先生，你有什么法子叫老虎咬人吗？你可以叫老虎来咬我呀！”

汤姆森沉思一会，说：“威尔顿，你敢和我一起到老虎房吗？”

威尔顿微笑着说：“有什么不敢的？那只老虎是我养的一只大猫罢了。”

汤姆森和威尔顿来到老虎房，房子里亮着灯，但关老虎的笼子四面蒙着黑布。汤姆森把黑布帘拉开，只见老虎伏躺在笼子里。

威尔顿看了一眼汤姆森，说：“汤姆森先生，现在我已经和你在老虎身边了，你看它多乖。”

汤姆森把铁笼子的门打开，但老虎仍躺着不动。汤姆森说：“威尔顿，你敢走进笼子和老虎在一起，我就相信你了。”

威尔顿说：“好，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就进笼子里和老虎在一起。”说完，他弯着腰走进了铁笼子，蹲在老虎身边，双手轻轻抚着虎背。威尔顿又说：“汤姆森先生，这回你该相信我了吧？”

汤姆森突然把铁笼子的门关上。

威尔顿又惊又怒，说：“汤姆森，你这是干什么？”

汤姆森从口袋里取出一瓶香水，冷笑着将喷口对准威尔顿。

威尔顿看见汤姆森手上的那瓶香水，骇得魂飞魄散，他惊恐地说：“别喷、千万别喷香水，我求你了。”

汤姆森用刀锋般的目光盯着他，冷冷地说：“威尔顿，这回你该说真话了吧？”

威尔顿点头如捣蒜，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威尔顿终于把真相说了出来。原来，在艾美丝出事前的三个晚上，威尔顿身上喷了这种香水，来到这儿用棍子捅打笼子里的老虎。由于隔着黑布，老虎看不见捅打它的人，却牢牢记住这种香水味。到艾美丝拍驯虎戏那天，威尔顿让艾美丝喷了这种香水;老虎突然闻到这种香水味，误认艾美丝便是捅打它的人。百兽之王岂可受人凌辱，所以它发狂般扑向了艾美丝。

这招借虎杀人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

7

威尔顿说：“汤姆森先生，这瓶香水怎么在你手上？你是如何猜出这其中的秘密？”

汤姆森说：“那天我送碧姬回家，看见你满屋子找这瓶香水，我就觉得这瓶香水有问题。碰巧今天我身上洒了这香水到片场，又被老虎袭击。回到家看见这瓶香水时，我突然醒悟了。威尔顿，你为什么要害死艾美丝？”

威尔顿叹口气，说：“因为我移情别恋爱上了性感女星莎莉。但莎莉要做《与虎为伴》的女主角作条件，才答应做我的情人。由于公司已经和艾美丝签了合同，加上此剧已经开拍，如果毁约更换女主角，我要赔很多钱给艾美丝，无奈之下唯有让艾美丝死于意外。汤姆森先生，我们做一个交易吧！只要你放过我，我不但可以让你成为最红的影视明星，还给你一亿美元。”

名利的诱惑是没有人可以抗拒的，威尔顿微笑着看着汤姆森，他相信汤姆森绝对不会与名利过不去。

果然，汤姆森微微垂下手中的香水瓶。一亿美元的诱惑，汤姆森自然心动，只要他放过威尔顿，他不但可以完成开咏春拳馆的心愿，而且立即变成富翁。但汤姆森又想起当初艾美丝就是因为追求名利，结果命丧虎口。汤姆森想到这里，他又把香水瓶喷口对准威尔顿，冷笑着说：“威尔顿，你很有钱对吗？但你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呢？因为你再没有机会去用钱了。”

威尔顿大惊失色地叫起来：“别喷香水！我给你五亿，不，十亿……”看着不为金钱所动的汤姆森，威尔顿终于知道，有时候金钱也不是万能的。

汤姆森想起艾美丝命丧虎口的惨况，他恨恨地盯着威尔顿，正要把香水喷向威尔顿。

这时候，有六个人闯了进来，是碧姬和五名警察。碧姬看见汤姆森，立即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说：“汤姆森，担心死我了！我打电话给你，刚听你说在马戏团，就挂了电话，我怕你出事，就立即报警了，幸好你没事。”

8

威尔顿被警察铐走，汤姆森和碧姬也一同往警署录口供。

原来当汤姆森离家后，碧姬突然想起艾美丝曾把一只电脑U盘交给她，并让她好好保管。碧姬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竟然是一段用手机拍的视频。视频中威尔顿要强奸青春玉女明星珍妮，珍妮拼命反抗，最后被威尔顿从阳台上推下了楼。

在警署威尔顿交待了一切罪行：艾美丝之所以出演《与虎为伴》的女主角，那是她用这段视频威迫威尔顿的结果。威尔顿虽然满足了艾美丝的要求，但他怕日后这段视频泄露，所以他要把艾美丝除去，便想到了“借虎杀人”的招数。

U盘作为罪证交给了警方，碧姬和汤姆森回到家。碧姬打开电脑让汤姆森看U盘中的另一段视频，那是艾美丝的自白，碧姬把视频存进了电脑。

原来，一年前艾美丝体检时，得知自己身患绝症;而她对汤姆森的爱从没改变。为了用短暂的生命赚一笔钱，帮助汤姆森完成开咏春拳馆的心愿，她选择做了威尔顿的情人。艾美丝虽然做了威尔顿的情人，但威尔顿并没有给她很多的钱;她想到做女主角能有一笔丰厚的片酬，便用这段视频迫使威尔顿答应她的条件。艾美丝先领了一笔片酬，已经存进了汤姆森的银行账户。

视频最后，艾美丝说：“亲爱的汤姆森、亲爱的碧姬，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死后，我希望你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汤姆森泪流满面……

（责编/方红艳    插图/桑麟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