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搜索案”在台引政治风暴

本报驻台北特约记者　陈雯萱

由一名男子贩卖“白色恐怖”机密文件而引起的台湾“宪兵搜民宅案”，8日在台湾持续发酵。台“国防部”昨天召开记者会，公布第一波惩处名单，将一名少将和一名上校调离现职，并承诺一周内完成调查。但这并未平息岛内四起的“民怨”，有“立委”提议废掉宪兵的“司法警察权”。有台湾媒体称，从民进党这波攻击力道及媒体争相报道看来，这次“宪兵搜索案”让人想起3年前的“洪仲丘事件”（台军一名士兵被虐致死引发多场“公民运动”）。

台湾一名魏姓男子在网络上拍卖3份“白色恐怖”文件，遭到宪兵的“钓鱼执法”，多名宪兵队人员对魏姓男子的家实施无票搜索，宪兵此举在岛内遭到挞伐。台湾《中国时报》8日称，宪兵搜索逮人，自称禁得起检验，但逐一检视，漏洞百出。一没有向检察官备案，二没有取得搜索票，三是涉案文件过了保存期限，被审认“视同解密”。最重要的是，既然以赃物、妨害秘密等犯罪行为看待此事，又为何向魏姓男子事后奉上1.5万元新台币的奖励金。报道称，在新旧政权交替的敏感时刻，衔命查办民众买卖“国防”文件的宪兵，竟然搞出一起荒腔走板的滥权搜索案，导致朝野和舆论骂声四起，让即将收盘的马英九当局背上“白色恐怖”骂名。

面对舆论压力，台军昨天公布第一波惩处名单。台湾“中央社”报道称，台“国防部”8日在台北举行记者会，发言人罗绍和回应称，将配合台北地检署侦办，并将“国防部”政战局保防安全处处长赵代川少将、台北宪兵队队长吕正芳上校调离现职。其中，赵代川调任陆军司令部委员，吕正芳调任宪兵指挥部咨议官，8日起生效。台“国防部长”高广圻8日上午表示，赵、吕两人直接参与案情，因此调离现职，接受司法调查。

至于后续还有没有惩处名单？罗绍和说，“国防部”7日已由总督察长和政风室成立调查小组，会在一周内完成相关调查和惩处程序，再向各界说明。

马英九8日上午表示，针对宪兵进入民宅调查案件，毋枉毋纵，深入调查，发现真相，然后要加以处置；宪兵是非常优秀的军种，具有司法警察的身份，这是“刑事诉讼法”明文规定的，所以可以调查犯罪。但马英九也表示，此案宪兵进入民宅调查民众，显然有过当之处，要求把真相调查清楚，有犯错就要改错，避免以后再犯错，另一方面也呼吁民众，要冷静看待这件事情，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这起案件也让“宪兵”成为岛内的众矢之的。台湾《中国时报》称，前不久一批志愿役宪兵在结训典礼分列式上走得零零落落，视频被放到网络，各界哗然，宪兵高层立即遭撤换。不到1个月，宪兵查办魏民贩卖“白色恐怖”文件消息又被爆出，“国防部”老话一句“换人”，这种不换脑袋，只想消极避风头的做法，敌不过网民的爆料。

据介绍，在台湾，宪兵被称为最忠贞的军种，更是“元首铁卫军”，负责卫戍“总统”的安全，许多人退伍后，也以“一日宪兵、终身宪兵”为荣。依据台湾的“刑事诉讼法”，宪兵拥有司法警察身份，且由于宪兵与地方人士的“瓜葛”不像警察密切，因此在实际情况中，检方常动员宪兵去查缉犯罪，宪兵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此次惹上“滥权搜索”争议后，有岛内“立委”提议废掉宪兵的“司法警察权”。《联合报》8日报道称，民进党“立委”纷纷要求“法务部”检讨“刑事诉讼法”对“司法警察权”的定义，不排除“修法”取消。民进党“立委”顾立雄表示，依现行规定，检察官为唯一侦查主体，但宪兵仍具有司法警察身份，享有刑事案件调查权；因宪兵直接隶属“国防部”，因此提案要求“法务部”会同“国防部”，对检察官在宪兵作为司法警察的指挥、监督、协调提出具体措施报告。民进党“立委”周春米称，宪兵发动司法警察办案，若不上报检察官，“法务部”无法有效管控，可能侵害人权。对此，有台“法务部”官员对《联合报》表示，“宪兵有服从的天职”，“容易接受检察官指挥”，不宜废掉宪兵的司法警察权，目前检方侦办军人犯罪还需要宪兵的协助，因为单一事件就将宪兵的司法警察权废掉，恐造成遗憾。

岛内媒体程嘉文8日撰文称，3年前洪仲丘案爆发，在舆论“海啸”下，“立法院”迅速修订军事审判法，“国防部”痛失军事审判院检体系；3年后的今天，因为宪兵过度扩权的取证行为，再度让“国防部”陷入公关大灾难，部分“立委”已经酝酿“修法”，限缩宪兵的司法警察权。每次都因为部分干部的错误，导致台军全体挨刀。

“宪兵搜索案，别制造第二个洪案”，台湾《联合报》8日发表评论文章称，洪仲丘一案，就是因当初军方慢了半拍，结果愈解释愈糊涂，造成不可收拾场面，而这次会不会悲剧重演？一方面端视军方处理速度，一方面也要看媒体及政党能否公道说话。政党及媒体在所有事情尚未厘清前，勿听信片面之词，更不要妄下断语，也不必见猎心喜，静待“法律”处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