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索绪尔的符号理论*
2016-03-07周香君
周香君
(新疆师范大学 文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54)
浅析索绪尔的符号理论*
周香君
(新疆师范大学文学院,新疆乌鲁木齐830054)
索绪尔被称为“现代语言学的重要奠基人”,他的语言学观点主要反映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本文主要选取索绪尔语言理论中的符号观点,通过分析符号理论的提出背景、符号的两种基本构成要素以及符号的四种特性这三个方面,以便逐步深入地理解其符号观点,试图把它与目前的学习研究和今后的学习、生活相结合,发挥更大的现实作用。
索绪尔;符号理论;浅析
瑞士著名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是现代语言学史上的重要奠基人,他被后世尊称为“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的语言学观点主要反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此著作对后世语言学研究产生深远影响。直至今天,我们对于语言学的研究仍然受到索绪尔多方面的熏陶。索绪尔的语言学观点体现在多方面,但是,他最基本的理论简而言之即:“语言是一套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1](P35),据此对语言的各个方面进行描述和探讨,这一基本理论解决了之前传统语言学流派一直讨论的“语言是什么”的问题。自索绪尔之后,语言学终于开始向以规定性为代表的传统语言学向以描述性为代表的结构主义语言学转换。因此,后世也称索绪尔为“符号学鼻祖”。可以说,符号理论是其语言学理论的基础。本文将从索绪尔符号理论出现的背景、构成要素以及符号特性这几个方面来进行分析,试图更深入的理解和掌握索绪尔的符号理论,以期望在今后的学习等方面灵活运用,发挥更大的作用。
一、理论的提出
研究索绪尔符号理论提出的背景对我们掌握其理论的来龙去脉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我国的屠友祥对其背景进行了研究。
屠友祥在《索绪尔“符号学”设想的缘起和意图》一文中讲到了索绪尔符号理论提出的背景:“首先,索绪尔提出‘符号学’观念有一个历史的发展过程。第二,他认为符号学和语言学在探讨规律上存在某种所谓的一致性和亲和性,不仅使符号学的规律可以运用于语言学,同时也引起了索绪尔关注符号学。最后,使得索绪尔格外关注符号学的原因是将言说和文字进行区分。”[2]
以上研究中所列举的三条理论背景,第一条指出符号学兴起的历史渊源,这可以看作是社会需要对理论研究者们提出的要求。进而指出由于符号学和语言学存在某些共同的特点,引起了索绪尔对符号学的关注。而在最后一条中,从语言符号的两种表现方式的研究中,索绪尔关注到了符号学。第二条和第三条可以总结为方法和理论等的变化导致索绪尔对符号学的格外重视。
二、构成要素
索绪尔旨在纯化语言本体研究,而能指和所指构成语言学的研究对象之一,也是语言符号的基本构成要素,体现为“我们所说的符号是指能指和所指相互联接而产生的整体。”[1](P101~102)
索绪尔在其《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指出只存在两种文字体系:“(1)在一个表意体系之中,一个词只由一个符号来表示,这个符号与这个词自身的声音没有关系。一个文字符号代表着整个的词因此也就代表着这个词所表达的意义。这种体系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汉字。(2)我们常说的表音体系,是说再次复制出来构成一个词的一连串声音,而表音体系有时是音节的,有时是字母的,以言说中最小的要素为基础。”[3]
以上所提到的两种文字体系中的表意体系就相当于今天所说的所指,即内容、意义或意思等方面:而表音体系就相当于能指,即形式方面。能指和所指,或者内容和形式,构成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彼此联系密切,不可分离。拿汉语的例子来分析:(1)我把门关上了。(2)门被我关上了。从形式上看,(1)表现为主动句,(2)表现为被动句。从意义来看,前者中主语“我”是施事者,谓语表示了施事者发出的动作;而后者,主语“门”是受事者,谓语表示了主语所遭受的动作。汉语中有关这方面的例子还有很多,不再赘述。
三、符号特性
索绪尔所说的“符号”有以下特性:任意性、线性、可离散性和组合的递归性。这四点分别在不同方面阐释了符号。
(一)符号的任意性
语言符号的第一个特点,也是索绪尔提出的一个著名观点“语言符号是任意的”[1](P102),他认为语言符号具有任意性,即初始符号的声音和事物没有必然联系,这一理论形成其语言符号理论的基础,这个观点主要是就能指和所指的关系而言的。
第一,符号有着最基本的特征,即任何符号都是社会约定俗成的,符号所代表的物质实体和表达的意义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那么,语言符号也是一种符号,当然也具有任意性。拿我们今天对事物的一些称呼来说,为什么把有的事物叫作“窗户”,有的叫作“门”,而把有的叫作“玻璃”呢?这些事物和相对应的名称在一开始是没有任何联系的,是社会约定俗成的。只是,这种叫法一经确定下来,社会上用的越来越广泛,就再没有人改变过。但是,如果当初规定把现在是“窗户”的叫做“门”,或者把“玻璃”的叫做“窗户”,只要社会上多数人这样使用,这种做法也未尝不可。再者,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民族以及不同地区的人们,他们对同一事或同一物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称呼,比如“你好”这个称呼语,在汉语中是“你好(ni三声 hao三声)”,在英语中是Hello,在韩语中用汉语拼音发音是:an ning ha sei you,在泰语里用中文表示就是“萨瓦地卡”,在我国维吾尔语里用拼音表示为asslamu alaykum。索绪尔认为“能指与所指之间的联系是任意性的”[1](P102),“符号所代表的物质实体和它所表达的意义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1](P67)。如果我们使用的语言符号不是社会约定俗成的,而是个人可以任意决定、任意改变的,那么大家互相就会听不懂,最终人类就会无法有效交流沟通。
(二)符号的离散特征和线性特征
我们在说话的时候,只能一个字一个字、一句话一句话的说出来,一张口不能同时说出两个字或者两句话,这就说明,语言符号是能够分解的,是离散的,它在时间这个横坐标轴上是呈线性排列的。语言符号的线性特征使得每个字、每个词等组合成各个语言单位,形成连续的语流。当我们在说出某一句话的时候,如“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这句话,不论哪个人,都会是逐字的说出来。听觉符号不同于视觉符号,听觉符号只能以单向发展的时间为基础。变成文字后,这种听觉上的时间顺序被字母的顺序所代替,无论怎样,字母或是文字都是逐个地出现,线性关系变得更明显。
对于语言组合单位的各部分来说,整个语流的各个部分之间可以构成各类关系,相互之间产生各种不同的影响。我们很自然的把语言符号的线性特征与索绪尔的组合关系联系在一起。可以看到,语言符号的线性特征说明了符号能指(也称符号施指)的特性,并且,线性特征对语言系统的结构特点也具有重要意义。
如果把语言的线性特征、离散特征和语言的能指、所指联系起来,它们的相互关系可以用一个坐标轴来表示。横坐标可以认为是一个连续的语流,具有线性特征,反映能指,纵坐标可以认为是众多内容,具有离散特征,反映所指,并且,这条纵线有很多条。例如:“你读书”,“我看报”,“他写字”这三个句子,分别是三个连续的语流,呈线性排列,能够指三句不同的句子,它们组合形成主谓关系;同时,在说它们时,必须逐字说出,“你”、“我”、“他”所指的是主语,它们聚合成一类,“读”、“看”、“写”所指的是谓语,他们聚合成一类,“书”、“报”、“字”所指的是宾语,它们则聚合成一类。在每一条纵坐标轴上,分布着相应的聚合类。通过例句看到,索绪尔的组合、聚合关系又和线性离散特征以及能指所指存在联系。
(三)符号组合的递归性
递归性也是语言的本质属性之一,语言现象总体上比较复杂,可以形成无数个句子,但是却能归结为可数的几条原则,这几条原则再重复使用,继而生成无数的句子。关于递归性,叶蜚声、徐通锵认为,“同样的结构可以层层嵌套,借用数学的术语来说,这就是结构规则有‘递归性’。”[4]钱冠连认为,“递归性就是在语言结构层次和言语生成中相同结构成分的重复或相套。”[5]叶蜚声、徐通锵和钱冠连都认为由于语言结构具有某些共性,使得我们可以提取出这些共性,继续生成无限多的句子。
索绪尔的递归性同样适用于汉语。运用到汉语上面,在实词和实词性词语结合形成的任何类型的句法结构中,其构成成分本身,又可以继续由该类型的句法成分充当,而不需要做任何形态上的标志。这种现象在主谓结构、述宾结构、述补结构、偏正结构和联合结构等都可以使用,可以看到,语言符号的递归性影响到了汉语语法。例如,在“我校高三英语学生”这句话中,“英语/学生”是偏正结构,这个偏正结构套在“高三英语学生”中,与它前面的名词“高三”又构成一个较大的偏正结构“高三/英语学生”,最后,“我校”又套在“高三/英语学生”中,形成“我校/高三英语学生”这个偏正结构。这类嵌套现象还有很多,只要前提是该结构具有某些共性,都可以嵌套或重复使用,反映了汉语语法的递归性特点。
现代计算机技术的飞速发展,对语言学的发展方向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就拿计算机的高效、快速、准确翻译来说,实际上就是要求把语言中无限的句子用有限的符号、公式表示出来,转换成计算机语言,从而用计算机进行处理。但是,目前来看,要完成这项工作确实非常艰难。语言符号的递归性不但反映了语言符号本质的又一个特点,而且,与计算机语言处理联系得越来越紧密,无疑,这将会成为今后语言学发展的目标之一。
四、结语
综上所述,本文首先分析了索绪尔符号理论提出的相关背景,接着展示了语言符号的两种基本构成要素:能指和所指。最后,分别对符号的任意性、线性、离散性和递归性进行阐述。可以看出,索绪尔的符号学观点中,相互之间的联系是非常紧密的,并且与他的其他理论有共通之处。自索绪尔开创符号学以来,影响深远。发展到今天,符号学已经取得了诸多成就,并不断激励着研究者们从中汲取养分,以期望继续在新时期发挥更大作用。据此,索绪尔被后人尊称为“符号学的奠基人”,他是当之无愧的。在我国,继续研究索绪尔的符号理论,有助于我们构建一个完整、系统的符号体系,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把索绪尔符号理论与当前的先进科学技术相结合,造福于教育、生产和生活。
[1]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高名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2]屠友祥.索绪尔“符号学”设想的缘起和意图[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35(5).
[3]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台湾:弘文馆出版社,1985.39.
[4]叶蜚声,徐通锵.语学学纲要[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103~104.
2095-4654(2016)06-0064-03
2016-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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