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史学界关于朝鲜·韩国“三一”运动研究综述
2016-03-07崔峰龙大连大学中国东北史研究中心辽宁大连116622
崔峰龙,房 贞(大连大学 中国东北史研究中心,辽宁 大连 116622)
中国史学界关于朝鲜·韩国“三一”运动研究综述
崔峰龙,房 贞
(大连大学 中国东北史研究中心,辽宁 大连 116622)
摘 要:1919年3月1日爆发的“三一”运动不仅在朝鲜·韩国民族独立运动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也给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及世界弱小民族的解放运动带来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本文主要对中国史学界近三十多年来关于“三一”运动研究学术成果进行系统梳理,并对其不同研究角度进行分门别类的综合分析和横向对比,从而不仅能够了解到关于“三一”运动的基本研究方向和前沿性研究动态,而且更能对“三一”运动的起因、性质、发展、影响及评价等问题有一个系统深入的新认识和新理解。
关键词:韩国·朝鲜“三一”运动;“三·一三”反日运动;中国“五四”运动
去年9月3日为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抗战胜利70周年,在北京隆重举行了建国以来第一次盛大阅兵仪式,而此时应邀参加的诸多外国首脑当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位外宾就是大韩民国总统朴槿惠。因为她是作为大韩民国总统首次登上天安门红楼,故而中韩外交史上极具象征性,不得不引起国际媒体关注。第二天她去上海参加大韩民国临时政府旧址重修落成剪裁活动,以此纪念中韩两国人民长期并肩作战、共同打败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而最终获得抗战胜利和大韩民国光复独立70周年。习近平主席去年在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仪式上指出:“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否认罪责就意味着重犯。”可见,历史是不容忘却的,而历史记忆是维持和保存个体或集体整体性的精神印记。从这个意义上讲,回顾和总结朝鲜·韩国“三一”运动对中国的影响及其前沿性学术动态,对于以史为鉴,展望未来,颇具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
1876年2月,日本强迫朝鲜王朝签订《江华岛条约》,从此朝鲜王朝开始陷入殖民地化道路。1910年8月,日本迫使大韩帝国签订《日韩合并条约》,并设立“朝鲜总督府”实行野蛮的殖民支配即“武断统治”。从此,朝鲜民族一直为实现民族解放和国家独立,积极开展抗日独立运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提出“民族自决主义”,作为凡尔赛和平决议的基本原则,以响应欧洲弱小民族方兴未艾的独立运动。此时,已饱受日本殖民统治的朝鲜人民不堪蹂躏,尤其是一些反日爱国志士把“民族自决主义”视为摆脱日本殖民支配而获得民族独立的绝佳良机,从而开始准备酝酿一场声势浩大的民族独立运动。
1919年2月8日,留日朝鲜青年学生大约600名在东京神田基督教青年会馆集会,并以朝鲜独立青年团的名义发表由李光洙起草的《独立宣言书》和《决议文》,并呼吁朝鲜独立(史称“二八宣言”)时声称:“日本万一不应吾族之正当要求,吾族则宣言对日本永远之血战”[1]。大会结束后,部分留日青年学生代表返回朝鲜,与国内学生代表接触。同时,天道教的孙秉熙、基督教的李升薰、佛教的韩龙云等33名民族代表,由崔南善起草的《独立宣言》上签字,决定借用大批民众为参加高宗光武皇帝葬礼从各地聚集汉城(首尔)之际,将开展一场反日示威运动。
1919年3月1日,孙秉熙等33人“民族代表”会聚泰和馆,宣读《独立宣言》,并宣布朝鲜独立。然而其后,他们就向朝鲜总督府殖民当局通报,结果立即遭到逮捕。汉城(首尔)高等学生们按照原定计划,下午二时在塔洞公园举行集会,学生和市民从四面八方云集,学生代表高声宣读《独立宣言》,集会群众振臂高呼“朝鲜独立万岁”“成立朝鲜独立政府”“朝鲜是朝鲜人的朝鲜”等口号。随后,集会群众涌向街头,举行大规模游行,示威群众分成三队,一队走向外国领事馆驻地,一队走向德寿宫,另一队走向驻朝日军司令部。此时,《独立新闻》《觉醒号回报》《雷民报》等新闻和《警告二千万同胞》《同胞们团结起来》等传单漫天飞舞,万岁示威运动迅速蔓延到全国。这场声势浩大、规模巨大的反日独立运动,使日本殖民当局大为震惊,派出宪警进行血腥镇压。同时,朝鲜“三一”反日运动很快蔓延到中国东北(满洲)、俄国沿海州及海外其它地区。
一、“三一”运动史研究概况
八十年代以前,中国史学界对“三一”运动研究大部分倾向于通史性叙述,很少进行专题探究。本文主要对中国史学界近三十多年来关于“三一”运动研究学术成果进行系统梳理,并根据其不同研究角度进行分门别类的综合分析和横向对比,从而不仅能够了解到关于“三一”运动的基本研究概况和前沿性学术动态,而且更能对“三一”运动爆发的原因、性质、发展、影响及评价等问题,有一个更加全面、系统和整体的认识和理解。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随着冷战格局逐渐解体的国际环境之下,中韩两国关系也开始出现缓和迹象。当时,中国实行改革开放后,急需改善对韩关系,已成为调整周边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韩国经济腾飞发展的所谓“汉江奇迹”尤为受到中国人瞩目,因为中国经济建设需要与韩国发展经贸关系。同时,中美、中日先后实现邦交正常化以及朝鲜半岛局势缓和,使韩国政府也提出所谓“北方外交”,对华政策亦发生了重大变化。
与此相应,八十年代后开始兴起的韩国学潮流引起中国学者的关注,于是中国史学界对“三一”运动研究也进入到一个新阶段。此时,中国史学界关于“三一”运动研究论著不断出现,而且从不同视角和运用多种研究方法不断拓展到诸多领域。其中,谈及“三一”运动的性质及其历史意义的研究论文较多,而其研究视角和方法也不尽相同。
1992年8月,中韩两国正式建交后,随着两国之间文化交流合作迅速扩大和发展,韩国史学也引起中国学界的高度关注,尤其是韩国独立运动史及近代中韩关系史研究受到中国史学界的极大重视。
因此,中韩建交之后,中国史学界对韩国·朝鲜“三一”运动研究进入到一个新台阶,不仅相关论文日益增多,而且不断扩大研究领域。近三十年来中国学者从不同视角和不同侧面进行“三一”运动史研究,其诸多领域可概括为如下几点:即关于“三一”运动的综合性研究,关于“三一”运动中宗教界人士及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研究,关于“三一”运动与“五四”运动比较研究,关于“三一”运动在中国的反应研究等。从而有关“三一”运动史研究领域的焦点、热点及难点等问题日趋深入和全面,使我们对“三一”运动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解释和认识。
二、“三一”运动综合性研究
杨昭全的《朝鲜三一运动史稿》是中国大陆学者有关“三一”运动研究的首部学术专著,详细介绍了“三一”运动的背景、过程及影响,是中国史学界关于这一领域的早期代表作。该书作者指出:“三一”运动在韩国独立运动史上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故而可称作是韩国现代史的开端”[2]。
伊文成在《略论朝鲜“三一”人民起义》一文中认为:“这次起义是由于日本吞并朝鲜,并实施“武断政治”进行恐怖统治,对朝鲜民众推行奴化教育,并进行残酷的殖民掠夺,这是国内原因。在国际上受到日本的米骚动和中国“五四”运动前夕收复主权的革命氛围的影响,从而爆发了人民起义。”但笔者认为,这些主张朝鲜“三一”运动受到中国影响的观点,并没有在文章中得到具体史料的支撑,学术界亦尚无相似观点,故而这种论断过于偏向于主观。另外,关于“三一”运动的性质,作者认为“从政治要求方面看,主要是反对帝国主义的民族压迫,要求朝鲜独立;从地区方面来看,起义是全国规模的;从阶层方面来看,参加起义的阶层是非常广泛的,工人、农民是主力,有强烈的人民性”[3]。然而,作者不仅否定了宗教界人士的领导作用,而且也否认这个运动所具有的反封建性质。
曹中屏在《1919年朝鲜的“三一运动”》一文中,对“三一”运动爆发的原因、过程和结果进行分析,指出日本对朝鲜实行“武断统治”,并大量霸占土地,疯狂掠夺朝鲜的矿场、森林资源,尤其高宗光武帝被日本人“毒死”之传言成为起义爆发的导火线。作者最后运用阶级分析方法,把“三一”运动的失败原因归结为当时工人阶级还年轻,没有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资产阶级对革命的背叛以及敌我力量悬殊[4]。
葛振家在《关于“三一”运动史研究中的几个争议问题》文章中,以激奋的文字叙述了“三一”运动从首尔(汉城)学生首先开始而后推向全国的发展过程,并简略地介绍了我国对朝鲜“三一”运动的反响[5]。李正夫的《三一独立运动及其伟大意义》一文指出:“‘三一’运动打击了日本帝国主义,充分显示了人民的力量,使民族主义浪潮从此空前高涨,迫使日本帝国主义改变了对朝鲜的统治方式,‘三一’运动不仅在朝鲜独立运动史上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对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乃至世界其他国家民族解放运动也有深远的影响。”[6]
金光洙在《浅谈三一运动的几个问题》一文中认为:“‘三一’运动是全民性的起义,‘三一’运动由于其在反帝独立的旗帜下动员了广泛的各阶层群众,工人、农民、学生、知识分子、宗教人士以及中小工商业者。的确,‘三一’运动是全民性的起义”[7]。他还在《朝鲜三一运动在中国的反响》一文中,进一步阐述对“三一”运动性质的理解,并认为“朝鲜‘三一’运动,是朝鲜人民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争取民族独立的全民运动。”[8]
杨昭全在《论朝鲜三一运动的性质、失败原因与历史意义》一文中写道:“我认为,‘三一’运动是朝鲜人民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是朝鲜人民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统治的民族大起义”[9]。王云江、杨英法的《试析朝鲜三一运动的性质》一文,通过分析日本殖民统治下朝鲜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状况,并指出工农群众受到最为残酷的压迫,也正是这次运动的主力军。由此,作者认为:“这次运动是全民性的自发的反日大起义,并不是由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领导的,在某种程度上带有一定的反封建因素。”[10]
“三一”运动是一场全国性的、全民族的反日大示威,但各地方发展情况也不尽相同,因此各地方的斗争状况也引起了学者的重视。李正恩在《三一运动的地方扩散背景和性质》一文中指出:“‘三一’运动尽管迅猛地席卷全国,但是在各地的发展却是不平衡的,在各个地区呈现出不同的特点。”[11]金光洙的《三一运动时期朝鲜西北人民斗争》一文则另辟蹊径,根据“三一”运动进展的不平衡和各地反日斗争所体现的不同特点,运用统计学方法和史料分析,论述了西北人民的斗争在“三一”运动中所处地位及其历史原因。作者认为“由于西北地区人民经济上的破产和受到中国东北地区朝鲜独立运动的影响,汉城和西北地区人民一起点燃了“三一”运动的烈火,运动的中心地区初期是西北,且牺牲最大,后期则发展到东南地区”[12]。
三、“三一”运动中宗教界人士及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研究
对参与“三一”运动的宗教界人士及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的作用和评价,一直是中国学界存有学术争议的问题。俞世焞的《朝鲜“三一”运动史研究的一些情况》一文,把朝鲜韩国和日本学者的一些观点进行比较后,列出了如下存有争议的几个问题即:对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和宗教界人士的评价,对《独立宣言》的评价,“三一”运动的性质以及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运动是否结束等[13]。但作者并没有对上述几个问题表述自己的观点,只是列出了有关问题的不同学术见解。
金光洙的《浅谈三一运动的几个问题》一文否定33人“民族代表”的领导作用,反而肯定青年学生在“三一”运动中所扮演的主体作用[14]。与此相反,朴英姬的《论韩国基督教会在“三一”运动中的作用》一文在基督教教会的作用问题上持有不同观点。作者从六个方面详细剖析基督教会在“三一”运动之前开展的一系列反日斗争,并给予肯定基督教会的积极作用。尤其是在“三一”运动中,作者认为集会场所大多是基督教堂,故而基督教徒是运动的主要参与者之一,指出基督教会在运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起到了组织领导的作用,并且是示威游行的中坚力量[15]。但作者并未指出基督教会在这一运动开始时所表现出的软弱性。
而宋健在《“三一”运动时期朝鲜“民族代表”的历史作用和局限性》一文中,对历来存在认识分歧的朝鲜“民族代表”的历史作用和时代局限性又进行了探析,并指出对朝鲜“民族代表”的评价关系到近现代朝鲜民族主义独立运动者的历史地位和作用的评价。即认为,“‘三一’运动的酝酿准备阶段,民族代表占据了主导地位,对运动的发动起了推动作用,而在非暴力的和平主义思想指导下,采用非暴力的和平请愿方式在当时的具体条件和形势下还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的话,他们后期的逃跑主义和投降主义行为则彻底暴露了民族代表的软弱性和妥协性。这是由资产阶级的局限性和时代制约性所决定的,从而对朝鲜资产阶级民族代表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认识。”[16]
众所周知,因为韩国·朝鲜工人阶级也积极参与这次反日运动,所以“三一”运动中对工人阶级活动情况和历史作用及其评价问题也是研究课题之一。宋祯焕在《浅谈‘三一’运动时期朝鲜工人阶级的状况及其在运动中的作用》一文中,从三个方面考察了“三一”运动时期朝鲜工人阶级的状况及其在运动中的历史作用。并对工人阶级给予较高评价,认为朝鲜工人阶级在“三一”运动中起到生力军的作用,并因此而登上历史舞台,宣告了以工人阶级为领导阶级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始[17]。
四、“三一”运动与“五四”运动比较研究
韩国·朝鲜“三一”运动发生两个月后,在中国北京爆发了“五四运动”。1919年5月4日,北京高校的学生云集于天安门前,打出“誓死力争,还我青岛”“收回山东权利”“外争主权,内除国贼”等口号,并冲破军警的阻挠进行示威游行,拉开一场全国范围内的示威运动序幕。几乎同一时期发生的中韩(朝)两国爱国运动,在各自本国历史上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此,朝鲜·韩国“三一”运动与中国“五四”运动的关系一直是中国学者所关注。特别是中韩建交后,中国学界对“三一”运动的研究更是掀起一个小高潮,其中“三一”运动与“五四”运动的关系或比较研究成为热点话题。
杨昭全的《现代中韩友谊关系史开端——三一运动和五四运动期间两国人民互相支援的史实》一文中,细致分析中韩两国人民在运动期间相互支援、互相激励的事实,并把中国对“三一”运动的舆论支持进行分门别类的介绍,且通过研究“五四”运动时公布的罢课宣言、公开信、通电、讨贼檄文、讲演、罢工宣言等史料,详细剖析“三一”运动对我国人民的影响[18]。
另外,在国内较早将两者进行比较研究的是葛振家的《略论朝鲜三一运动与中国五四运动的共同特征》一文。该文并不是从两次运动的外在形式进行比较,而是注重历史现象中同一或类似的本质规律的探索。尤其是对第三世界国家社会发展,对封建制度延续时间长和社会前进步伐缓慢的东方国家社会历史行程中的共同特征、规律、因素、传统和力量,进行系统深入的探讨[19]。
关于中韩(朝)两次运动的关系,林明德的《三一运动与五四运动的关联》[20]和朴明熙的《五四与三一运动发生背景之比较研究》[21]都充分肯定“三一”运动对“五四”运动的影响与作用。金光耀的《“三一”运动与“五四”运动之比较》一文,从历史背景、过程及影响等方面对两个运动作横向对比,以求对它们有进一步深层次的理解,并从整个东亚历史发展的角度来认识它们的意义[22]。崔龙水的《三一运动和五四运动的比较研究》这篇论文的结构与前者有所不同,该文以中国史料为中心,详细记述了当时中国发行的《民国日报》《晨报》《每周评论》等报刊大量报道朝鲜“三一”运动的消息,并刊登有关朝鲜的宣言、通电和书函,许多有识之士结合中国现状也发出评论。对此,作者也详细分析中国各地爆发“五四”运动时,中国民众常常与“三一”运动联系起来的事实。所以,作者认为“两次运动发生的国际环境相同,两国都受到俄国十月革命和威尔逊“民族自决主义”的影响,而其发展过程也有诸多相似之处,都是自觉的、全国性的和平示威游行,但都遭到当局的镇压。在历史意义上,两次运动都打击日本帝国主义,都极大地推动了民族独立和解放斗争的发展”[23]。
还有崔志鹰的《朝鲜三一运动和我国五四运动的比较研究》,该文从运动爆发原因、参与阶层和运动效果等三个方面进行比较。作者分析认为,两次运动都是内部国家遭遇民族危机,外部受到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下爆发的,还指出“三一”运动推动了“五四”运动的发生,中国人民对“三一”运动也给与了热情的支持,两次运动都具有全民性,但有没有反封建是两次运动的一个重大区别。在运动发生后的效果来看,均取得一定的胜利,日本在朝鲜开始实行所谓的“文治”,中国则罢免了三个卖国贼的职务,并且参加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拒绝在“和约”上签字[24]。
辛虎雄、林能士的《略论韩国“三一”运动对中国“五四”运动的影响》一文,重点论述了“三一”运动爆发后至“五四”运动之前,中国报刊报导韩国“三一”独立运动的消息和评论,从而强调“三一”运动对中国“五四”运动的激励警惕作用[25]。张德旺、谢治东在《朝鲜三一运动对中国五四运动的影响》一文中,从五个方面具体分析“三一”运动对“五四”运动影响,即“朝鲜人民勇于抗争、不怕牺牲的精神汇成推进‘五四’运动的思想动力,加速认识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的本质,在行动方式上受到启迪,并从朝鲜‘三一’运动中感受到世界范围内的民族解放的潮流,从而坚定了以实际行动反抗压迫的信心”[26]。
白基龙的《三一运动与五四运动背景简析》一文,着重对两次运动发生的背景进行分析,认为两国都受到日本帝国主义的压迫和侵略,国内民族危机空前高涨,并且国际上都受到俄国十月革命和威尔逊提出的“民族自决主义”影响,因此国内国际环境相同[27]。此外,白基龙的《中国五四运动与三一运动的比较》[28]、张小梅的《朝鲜三一运动与中国五四运动之比较》[29]、梁爽《浅析朝鲜三一运动与中国五四运动》[30]和刘玉珍的《朝鲜三一运动与中国五四运动的比较研究》[31]都运用横向比较的研究方法,对“三一”运动与“五四”运动的背景、过程、性质和影响等进行了整体比较。其中,白基龙还对两次运动的领导者和参与者进行了比较研究,并认为从领导阶层来看,“三一”运动中,韩国宗教界作用重大,而中国“五四”时期中国思想界则对宗教持批判的态度;从参与阶层来看,均具有全民性,但就其主体而言,“三一”运动是农民,五四运动是学生和工人。而张小梅在文中对两次运动的相互关系进行了重点论述,通过分析中国新闻界对“三一”运动的报道及以孙中山为首的护法军政府和各界团体给予的道义和物质上的支持和援助,驳斥了中国对“三一”运动无政治支持的观点。梁爽在其文中把两次运动都看做是文化启蒙运动,均是一次文化思想的革命,故认为“新文化、新思想的广泛传播,推动了思想的解放,对民族的觉醒和阶级的觉悟都起了重要作用”。
北大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中心舞台,广大师生学术自由、民主思想活跃,所以北大师生更是“五四”运动的发起者和学生运动的主力军,把北大与“三一”运动联系起来思考能更好的探究两次运动的内在关联。辛东明的《北大师生与“三一”独立运动》一文,考察了北大师生对“三一运动”高度关注的原因,并认为主要出于如下三方面:“第一,出于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世界潮流的认识与理解;第二,出于忧国忧民、振兴中华的觉悟,急需从韩国‘三一’独立运动中寻找奋起自救的精神力量和楷模;第三,出于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恣意侵略扩张行径的警觉与愤恨,也出于对韩国人士奋力抗争的同情与敬佩”[32]。
石福铉在《北京大学与韩国“三一”独立运动》一文中,对当时北大舆论对韩国“三一”独立运动兴起的国内外背景、详细经过、运动的性质、经验教训、目的要求等作出的反响与评论进行细致的研究。 他认为北大与韩国“三一”独立运动有着密切的关系:北大师生总结“三一”运动的经验教训,为“五四”运动所借鉴,“三一”运动经过北大师生的介绍与传播,不断扩大其影响,并从中受到鼓励。除此之外,该文还对“五四”运动受苏俄十月革命的影响提出质疑[33]。
还有中国学者对两次运动中,中朝(韩)两国知识分子和留日学生的身份及其位相变化进行比较研究。程光炜的《“五四运动”和“三一运动”中知识分子身份的现代转换》一文,着重分析两次运动中知识分子的身份转变过程。该文认为“五四”运动期间中国知识分子开始从“读书求仕”的传统知识分子转变为“现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而“三一”运动期间韩国(朝鲜)知识分子由“知识者”转变为“革命者”[34]。董顺擘在《留日学生在五四运动与三一运动中的作用之比较》一文中,通过考察两国留日学生在两次运动中人数的前后变化、团体组织情况以及进行的一系列抗议集会等情况,认为两次运动中,中韩(朝)两国留日学生都做出巨大的贡献。但由于两国国内条件不同,所起到的作用也不同:中国留日学生是“五四”运动的领导力量,朝鲜留日学生在日本起草的《二八独立宣言》被朝鲜国内宗教界人士利用[35]。
五、“三一”运动在中国的反响研究
20世纪初,韩国(朝鲜)逐渐沦为日本的殖民地,而中国亦遭受着西方列强的侵略,两国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朝鲜“三一”运动发生之后,立即引起中国各阶层特别是知识分子的极大关注,中国各新闻媒体纷纷对“三一”运动进行快速报道,各界人士纷纷撰文对朝鲜“三一”运动表示同情、支持和赞扬。由此,中国人对朝鲜“三一”运动的声援和支持,也一直是中国学者研究近现代中朝·中韩关系史领域的一个重要课题。
杜春和的《朝鲜三一运动及中朝友谊的发展》一文,通过中国报刊对“三一”运动进行详细报道和对朝鲜人民不畏强暴、勇于抗争精神的赞扬,认为“三一”运动为促进“五四”运动的爆发客观上起到催化剂作用。于是,“三一”运动后中国内地和东北地区成为朝鲜(韩国)革命志士开展反日独立运动的主要中心舞台。对此,作者从三个方面阐述中朝(韩)两国人民相互同情、相互扶持的具体事实,表明中朝(韩)现代平等互助友好关系揭开了新的篇章[36]。
权珠姬在《中国舆论界关于韩国“三一”独立运动报道论述》一文中,依据中国报刊报道来考察中国舆论界对韩国“三一”运动的反响及评论。作者对五家报纸和多家杂志的记载和评论进行分析,并论证中国舆论界对“三一”运动的关心、同情和支持的基本态度[37]。薛冠愚在《中国舆论与朝鲜三一运动》一文中,也对当时中国舆论界态度进行分析。该文主要选取当时有重要影响力的《大公报》和《申报》进行考察,指出两份报纸对“三一”运动起因的各种说法和各地独立运动的发展过程进行报道和评论,并把日本殖民当局对朝鲜民众的残酷镇压以及种种暴行进行集中报道和谴责,可以看出中国舆论对“三一”运动的支持和同情[38]。除此之外,中国学者认为从此中国人对韩国的传统观念发生了变化,即孙科志在《近代中国人对三一运动的认识》中,以当时中国媒体和各界人士发表的有关“三一”运动的文章为中心,“阐述近代中国人对‘三一’运动的认识,阐释中国人对韩国认识的转变”,并认为“在‘三一’运动时期,韩国为中国属国的观念不复存在,也没有显示出对韩国或朝鲜民族的优越感,而更多表现出希望韩国能争取国家独立和民族自由”[39]。
1919年3月13日,在朝鲜国内“三一”运动的催化和推动之下,中国延边地区朝鲜族爱国学生、各界群众万余人聚集于龙井村举行反日集会。中午12时,按照预定计划,朝鲜族群众和学生涌入会场,由会长金永学宣读17人以“在垦岛居留朝鲜民族一同”名义签名的《独立宣言布告文》。继之,刘礼君、裴亨植、黄志英等先后登台发言 , 强烈谴责日本侵略罪行,并表示支持和声援朝鲜独立。集会之后 , 由明东中学的师生组成的“忠烈队”为先导,在龙井街头举行反日示威。游行群众高呼“朝鲜独立万岁”“民族独立万岁”等口号,涌向日本间岛总领事馆。此时,日本间岛总领事馆秘派警察勾结地方军阀,进行血腥镇压,当场遇难者13人、受伤者40余人。17日,三千余名群众为追悼和安葬殉难烈士再度会聚,为殉难义士举行“社会葬”。从此,反日烈火不仅很快遍及延边二十多个城镇,而且迅速扩散到整个东北朝鲜族聚居区,掀起一场大规模反日示威高潮。
延边地区爆发的“三一三”反日运动,是韩国·朝鲜“三一”运动的直接影响下发生的。因此,关于“三一三”反日运动研究也是属于“三一”运动史研究范畴和补充。金东和的《试论二十世纪初延边地区的“三一三”运动》一文,关于“三一三”运动的历史背景、过程及特点、性质和意义进行了综合性论述,力图对“三一三”运动作出一个全面、客观和公正的解释和评价。
首先,作者对运动爆发的背景追溯到清政府对东北的“封禁”政策,朝鲜人大批移居延边地区,而日本对延边地区的侵略和掠夺,使朝鲜族人民反日情绪高涨。所以,延边地区朝鲜族人民曾在反日民族主义思想影响下,积极开展义兵运动和反日启蒙教育运动等多种形式的反日斗争。因此,朝鲜“三一”运动爆发前夕,金跃渊、具春先等延边地区朝鲜族社会有识之士,积极联络朝鲜国内和俄国远东沿海州韩人团体,为声援朝鲜人民开展“三一三”运动。
其次,该文把“三一三”运动的时间延续到1920年的12月,时间跨度为一年零九个月,并分成三个阶段。即第一阶段是反日示威游行阶段(1919年3 月13日—5月),认为示威游行的主体是朝鲜族群众,也有部分汉族群众参加;第二阶段是反日武装斗争阶段(1919年5月—1920年10月);第三个阶段是反日武装部队反“围剿”斗争阶段(1920年10月—12月)。笔者认为,这种“三个阶段”划分方式过于延长“三一三”反日运动时间范畴,因为第一阶段还是属于和平反日示威运动,但其后延边地区为中心的东北各地朝鲜族人民的反日运动开始转向为武装斗争,故而从这个角度来看第二、三阶段不能视为“三一三”运动范畴。
另外,该文对这个运动的性质界定为:“不再是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世界革命的一部分,而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世界革命的一部分。但是,按其革命性质来说,仍是不彻底的、不坚决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对于运动失败的主要原因,作者归结为资产阶级的软弱性,但最后指出“‘三一三’运动是中朝两国人民联合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封建军阀的伟大运动”[40]。
康基柱在《朝鲜族“三一三”运动及其历史地位》一文中,对“三一三”运动的过程和历史地位进行论述。该文认为,由于当时受到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掠夺以及马克思主义和“民族自决主义”的影响,“朝鲜族反日知识分子也加紧进行反日民族教育、反日宣传活动,组织成立反日团体与武装,为发动大规模抗日群众运动在思想、组织、舆论上进行了必要的准备”。该文并对“三一三”运动的历史意义归纳为四个方面,即“打击了日本帝国主义,是朝鲜族人民反日斗争的第一次高潮,提高了政治觉悟和促进了斗争形式的转变,并对运动的经验教训进行了总结”。作者认为“这场运动仍然属于旧资产阶级民族主义反日运动,和平示威斗争方式是不可能成功的,必须形成统一的领导集体,实行民族大团结”[41]。
由于篇幅所限,有关八十年代后中国学者对“三一”运动研究成果还有许多未尽之言。例如,杨昭全的《三一运动》[42]、俞辛焞的《朝鲜人民争取民族独立的爱国斗争—纪念朝鲜的“三一”运动六十周年》[43]、方永春、车文锡的《三一运动的历史教训》[44]、李钟贤的《三一运动的历史教训》[45]、王隆华的《中国对“三一”运动的反应》[46]、安华春的《试论“三一三”反日运动的特点》[47]、车成琶的《“三一三”义士考证》[48]、朴京才的《试论延吉道尹公署制止“三一三”反日运动的社会性质》[49]、姜龙范的《朝鲜三一运动与中国先进分子》[50]、曾业英的《中国人民对“三一”运动的支持和声援》[51]、杨菁、杨树標的《“三一运动”的历史评价》[52]、宋成有《韩国“三一”运动的再评价》[53]等论文,都从不同的角度对“三一”运动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究,对全面、系统和客观地理解“三一”运动及其外延,具有重大启示。
六、结 语
综上所述,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学者对“三一”运动史研究主要集中于探讨“三一”运动爆发的原因、过程、性质、结果和意义等方面。但九十年代以后,中国学者开始探究“三一”运动与“五四”运动关系问题和中国的反响及朝鲜族的反应等,并取得丰硕的学术成果。
中国学界一般认为韩国·朝鲜“三一”运动客观上促进了“五四”运动的发生,而中国人民对韩国·朝鲜“三一”运动的赞扬、支持和同情,也表现出中韩·中朝人民之间互援互助关系,这种观点已成为中国史学界共识。但是与韩国史学界相比,中国史学界往往倾向于宏观研究,专著或资料集成甚少,且对这个领域的微观研究不够深入和具体。另外,中国史学界对“三一”运动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历史人物研究寥寥,此亦可谓是今后尚待进一步拓展的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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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view of 30-Years of “March 1st” Movement Research of North and South Korea in China
CUI Feng-long, FANG Zhen
(Center of Northeast China History, Dalian University, Dalian 116622, China)
Abstract:On March 1st1919, the “March 1st”movement outbreak in North Korea and South Korea with a significance of the national independence and the national liberation in Asia and the rest of the world including China. This article makes systematic analysis that the study of the Chinese historical circles about “March 1st” of more than 30 years in classifying form different perspectives by comparing from horizontal study, which only learns about the research and dynamic of the “March 1st”movement with a new understanding of the origin, nature, development,results and evaluation of the “March 1stMovement”.
Key words:The “March 1st” Movement of North Korea and South Korea; “March 13th” Movement; The “May 4th”Movement of China
中图分类号:K312.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395(2016)04-0010-09
收稿日期:2015-12-06
作者简介:崔峰龙(1963—),男,博士,大连大学东北史研究中心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朝鲜族史、韩国独立运动史及近代中韩关系史研究。房贞(1991—),女,大连大学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近代中国史及中韩(朝)关系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