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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自我异化及其解放路径
——《论犹太人问题》的文本学研究

2016-03-06李彬彬

李彬彬

(中共中央党校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91)



人的自我异化及其解放路径
——《论犹太人问题》的文本学研究

李彬彬

(中共中央党校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91)

摘要:在《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把“犹太人问题”从神学问题转变为社会历史问题,从考察“安息日的犹太人”转向考察“日常的犹太人”,从宗教批判进入市民社会批判。他提出,“犹太精神”是现代人自我异化的最高境界体现,只有把市民社会从“犹太精神”的控制下解放出来才能扬弃人的自我异化;只有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才能重塑社会关系,最终实现人类解放。

关键词:犹太人问题;犹太精神;自我异化;人的解放

在马克思早期的思想发展历程中,《论犹太人问题》是一条重要的“分水岭”。以这篇论文的发表为标志,马克思开始对自己曾经的思想导师、青年黑格尔学派的领军人物布鲁诺·鲍威尔展开激烈的批判。因“犹太人问题”引发的马克思和布鲁诺·鲍威尔之间的论战从1843年一直持续到1846年。为了批判布鲁诺·鲍威尔,马克思先后写作了《论犹太人问题》《神圣家族》第六章和《德意志意识形态》的“圣布鲁诺”等章节,这些著述构成了历史唯物主义学说创立过程中的重要环节。因此,回到马克思的文本,深入地探讨马克思和布鲁诺·鲍威尔的思想分歧,对于我们理解马克思放弃青年黑格尔派的哲学立场,创立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动因、理论旨趣和现实考量都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马克思的《论犹太人问题》是对布鲁诺·鲍威尔的《犹太人问题》和《现代犹太人和基督徒获得自由的能力》的评论文章。1843年3月,马克思在读到鲍威尔的文章后,第一反应是:“鲍威尔的观点在我看来还是太抽象。”[1]54因为鲍威尔的观点“太抽象”,他所提出的通过消灭宗教来解决“犹太人问题”的策略基本不着边际,某种程度上也不具有可行性。为了真正解决“犹太人问题”,马克思转变了鲍威尔的思路,深入到社会历史的具体情境中研究“犹太人问题”。

一、 马克思转换了鲍威尔理解犹太人问题的视角,把犹太人问题从神学问题变成了社会历史问题,进而实现了从关注“安息日的犹太人”到关注“日常的犹太人”的转变

布鲁诺·鲍威尔认为,犹太人问题的根源在于宗教压制了人性,犹太人和基督徒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彼此敌对,如此以来,犹太人在德国得不到平等权利。犹太人要想获得平等的政治权利,其前提条件是,犹太人和基督徒都不再信仰宗教,普鲁士这个以基督教为国教的国家也要变成一个世俗的领土。只有这样,犹太人和基督徒才能站在人的立场上平等地对待彼此,普鲁士才不会在赋予基督徒特权的同时压迫犹太人。马克思指出,鲍威尔的观点混淆了“政治解放”与“人的解放”,“他提供的条件只能表明他毫无批判地把政治解放和人的解放混为一谈”[2]25-26。鲍威尔之所以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其原因在于犹太人问题是一个不以德国的特殊状况为转移的、具有普遍意义的问题”,也就是说,鲍威尔脱离了犹太人的具体社会历史情境而抽象地讨论犹太人问题,这种做法不能真正解决犹太人的问题。为了给犹太人的自由解放指出一条现实的出路,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转换了鲍威尔看待犹太人问题的视角,把犹太人问题从宗教问题转变为社会历史问题,从考察“安息日的犹太人”转向考察“日常的犹太人”,进而着重探讨了现代人在市民社会中所遇到的异化,以及如何才能消除这种异化获得的自由和解放。

(一)把“犹太人问题”从宗教神学问题变成社会历史问题

马克思认为,鲍威尔讨论犹太人问题的方式是把一个具有社会、政治意义的问题变成了一个“纯粹的神学问题”,只有鲍威尔这样的神学家才会撇开犹太人和基督徒生活的社会历史背景,单单从犹太人和基督徒获得自由能力的角度来谈论犹太人的政治解放问题。

马克思认为,犹太人和基督徒摆脱宗教的桎梏、获得自由的能力并不是单纯的“教养”问题,因为思想观念只有在改变的社会关系中才会变化。如果不改变人的生活方式,再多的理论批判也无法消灭宗教。据此,马克思提出,“我们现在试着突破对问题的神学提法。在我们看来,犹太人获得解放的能力问题,变成了必须克服什么样的特殊社会要素才能废除犹太教的问题,因为现代犹太人获得解放的能力就是犹太教和现代世界解放的关系,这种关系是由于犹太教在现代被奴役的世界中的特殊地位而必然产生的”[2]49。正是为了全面地考察犹太人在现代社会中的生存境遇,马克思不能再像鲍威尔那样单纯地关注“安息日的犹太人”,而是需要转向“日常的犹太人”,以考察犹太人在日常生活中的处境。

(二) 从考察“安息日的犹太人”转向考察“日常的犹太人”

通过把犹太人问题从神学问题变成社会历史问题,马克思指出了鲍威尔的两个错误。第一,鲍威尔混淆了“政治解放”与“人的解放”。鲍威尔把“犹太人问题”变成“纯粹的神学问题”,从而提出通过消灭宗教来解决犹太人问题的主张。马克思指出,法国和美国的历史经验已经证明,犹太人信仰宗教与享有平等的市民权利并不冲突。也就是说,“政治解放”并不需要消灭宗教,“人的解放”才需要消灭宗教。鲍威尔解决犹太人问题的思路表明,他混淆了“政治解放”与“人的解放”。第二,鲍威尔并没有真正回答如何解决犹太人问题。马克思指出,由于把“犹太人问题”变成“纯粹的神学问题”,鲍威尔认为犹太人和基督徒摆脱宗教之后就能获得自由、实现双方政治地位的平等。但是,消灭宗教是一项长期而又艰巨的历史任务,鲍威尔并没有回答犹太人和基督徒如何摆脱宗教。为了找到消灭宗教的道路,马克思转向了市民社会。因为随着“政治解放”的完成,犹太教和基督教不再具有政治属性,它们变成了纯粹的私人事务,变成了市民社会中的特殊性要素。要想找到消灭宗教的现实路径,就要从市民社会本身入手。在马克思看来,理解市民社会的切入点应该是“日常的犹太人”,而不是“安息日的犹太人”,“现在我们来观察一下现实的世俗犹太人,但不是像鲍威尔那样,观察安息日的犹太人,而是观察日常的犹太人。我们不是到犹太人的宗教里去寻找犹太人的秘密,而是到现实的犹太人里去寻找他的宗教的秘密”[2]49。

马克思从关注“安息日的犹太人”转向关注“日常的犹太人”是一个重要的转变。对于这种转变,盖瑞·奥尔格尔(Gary Orgel)指出:“对于马克思而言,‘现实的’犹太人是脱去宗教外衣之后的产物。但是,在消除了神秘的外壳之后,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作为市民社会成员的人。接下来的分析所针对的并非犹太人而是市民社会的利己的人。”[3]247他进而指出,“日常的犹太人”只不过是市民社会众多成员中的一分子,这种主张是合理的。因为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说过:“《德法年鉴》剥掉了犹太教的宗教外壳,使它只剩下经验的、世俗的、实际的内核。”[2]307借助“日常的犹太人”,马克思批判的是整个市民社会。指出这一点对于理解马克思的思路非常重要,否则,我们就无法理解“市民社会从自己内部不断产生犹太人”[2]52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马克思所说的从市民社会内部不断产生出来的“犹太人”并不是宗教信仰意义上的犹太人,也不是人种学、民族志意义上的犹太人,而是以“实际需要和利己主义”这种“市民社会的原则”为信仰的“犹太人”。试问,这种“日常的犹太人”除了市民社会的私人之外还有别的含义吗?这种以“金钱”为神的“以色列人”不正是市民社会的成员缩影吗?马克思通过在“安息日的犹太人”和“日常的犹太人”之间所做的区分,把批判的矛头指向被金钱控制的市民社会。鲍威尔提出通过消灭宗教来实现人的解放;马克思则指出,只有消灭市民社会中的异化要素,才可能找到消灭宗教的途径。“日常的犹太人”正是马克思揭穿市民社会异化的分析工具。市民社会之所以是异化的、非人性的,是因为它不停地产出以实际需要和利己主义为信仰的“犹太人”。

二、市民社会中的异化表现为,犹太精神控制了市民社会中的每一个人,其最高表现是货币成为人在尘世生活中最高的神

(一)犹太精神是与宗教信仰不同的现实力量

在《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激烈地批判了犹太精神。在汉语的翻译中,犹太精神与犹太教有字面上的差别,比较容易区分。但是在德语中,犹太精神与犹太教都是从“das Judentum”翻译而来,并没有区别。犹太精神是什么样的精神?它与犹太教的区别何在?简单地说,犹太精神是指人们在商业活动中表现出的“唯利是图、追逐金钱的思想和习气”[2]50。它与犹太教的区别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犹太精神并不只是犹太人的“精神”,而是现代社会所有成员的“精神”。马克思提出:“犹太人作为市民社会的特殊成员,只是市民社会犹太精神的特殊表现。”[2]51随着政治国家和市民社会分离,在市民社会中人成了孤立的“单子”,每一个人为了满足自身的需要,就要和别人交换劳动产品。但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私人利益的最大化,市民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人。

其次,犹太精神是在市民生活中发展形成的,而不是犹太教在市民生活中的表现。犹太精神作为“实际需要的宗教”,“按其本质不可能在理论上完成,而是只能在实践中完成”[2]53。在“政治解放”完成之后,犹太教还能作为市民社会的一种要素保存下来,当然这是因为它和市民社会自私自利的基本精神一致。但是,从犹太教中却无法发展出完善的犹太精神,后者只能“随着社会状况的进一步发展而扩大”[2]53-54。其原因在于,如果按照犹太教的宗教原则,犹太人要恪守宗教戒律,与其他民族保持距离,这种宗教教条会阻碍犹太精神的形成,因为犹太精神是一种商业精神,是不断扩大、深化商业交往的精神。

最后,犹太精神是市民社会中的现实精神,而宗教是一种抽象精神。按照犹太教的宗教信仰,犹太人本来要与其他民族的人相互排斥、互相隔离。但是在市民社会中,犹太精神把不同宗教信仰的人联系在一起。犹太精神之所以有如此大的现实影响力,是因为不论犹太人还是其他民族的人,都必须满足自身的需要和利益,他们在商业活动中的联系越来越密切。

(二)“犹太精神”在现实生活中的表现是货币取代上帝成了尘世间新的神,人人对它顶礼膜拜

现代市民社会,金钱成了人间新的上帝。马克思指出,“金钱蔑视人所崇拜的一切神,并把一切神都变成商品。金钱是一切事物的普遍的、独立的价值。因此它剥夺了整个世界——人的世界和自然界——固有的价值”[2]52。金钱之所以能够把上帝赶下神坛,剥夺整个世界的固有价值,原因还要从它自身的本质中寻找。

按照马克思的界定,“金钱是人的劳动(Arbeit)和人的存在的同人相异化的本质”。这个界定包含以下两层含义:第一,金钱的本质是人的劳动和人的存在;第二,在金钱中,人的劳动和人的存在同人相异化。金钱本是人在劳动中创造出来的产物,它是人存在的凝结,但在特定的社会条件下却成了一种控制的异化力量。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形,是因为在市民社会中私人以实际需要和利己主义为最高原则。该原则把这个劳动产物变成了世俗世界的普遍价值。一切产品和活动只有能够交换到金钱,才具有实际价值。因此,它统治了人在市民社会的生活,人不得不向它顶礼膜拜。人膜拜自己的创造物,人的创造物成为一种统治人的力量,这是异化的表现。

货币异化有两个层次的含义。第一,货币异化是人的自我异化。货币是人的创造物,人对其顶礼膜拜,这里说的人是作为一个“类存在物”的人,即整个人类都对货币顶礼膜拜。第二,货币异化是人的社会关系异化,货币控制了人,每一个人为了获得货币不择手段,把其他人都视为“工具”而非“目的”。马克思“货币异化”理论的意义在于,它不仅昭示着马克思把费尔巴哈的宗教批判应用到社会批判中,而且还表明马克思对社会的批判并没有局限于费尔巴哈式的“类本质的异化”,同时还吸收了黑格尔的“劳动异化”理论。正是由于马克思把金钱与人的劳动和存在联系起来看待,马克思才把经商牟利和金钱看作“人的自我异化的最高实际表现”[2]49。在现代社会,金钱作为人的创造物控制了人。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人只有借助于货币这个交往的中介,才能实现个体活动和社会活动之间的转变。而人的个体活动和社会活动分裂开来,是现代市民社会的产物。消灭这种异化必须从变革现代市民社会入手。

三、扬弃人类自我异化的路径是实现社会的解放,即把社会从犹太精神的控制下解放出来

(一)消除人的自我异化,必须实现社会的解放

犹太精神是现代社会的产物。因为犹太精神是随着人类单子化的历史过程而形成,所以只有在现代市民社会中才有彻底的犹太精神。在单子化的人之间,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而活动。一个产品只有具有普遍的价值,才能交换到满足个人多种需要的其他产品。这个普遍的价值就是“金钱”。在一个自私自利的社会中,只有金钱能够换来一切产品,满足一个人的不同需要。人的产品和活动只有具有了“异己本质—金钱—的作用”[2]54,才是实际的产品和活动,犹太精神集中表现了现代社会的缺陷。

消灭犹太精神,必须消灭产生它的社会土壤。犹太精神随着人的单子化产生,而金钱是为了把人的个体活动和社会活动关联起来才出现。消灭犹太精神就是要消灭“人的个体感性存在和类存在矛盾”。由于现代政治国家和市民社会的二元对立是人的类生活和个体生活的对立原因,“社会解放”也就需要重建一个与之不同的新社会。尽管马克思并没有过多地着墨于那种新的社会组织,一个合理的推测是,在那里,人的类生活和个体生活具有同一性,也就是说,市民社会和国家政治达到了同一。因为只有克服了这种分裂,人的个体生活才是“类”生活。这两种生活之间不需要中介,货币产生的根源才会被斩断。

(二)实现社会解放,必须诉诸于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

在马克思早期的思想中,实现社会解放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重塑当代社会关系。马克思对如何实现社会解放的思考体现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他指出,经过宗教批判家的努力,对“天国”、“宗教”和“神学”的批判已经完成,理论的任务转变为对“尘世”、“法”和“政治”的批判。仔细研究德国的尘世生活、法制和政治状况,就会发现现代德国政治制度的特征可以概括为“时代错乱”。德国的政治制度本身远低于世界历史的发展水平,但是关于政治制度的法哲学却与世界历史的发展处于同一高度。理论的发展要想达到世界历史的高度,它就不仅要批判德国的现实,而且还要批判德国的法哲学,亦即批判与德国法哲学处于同一世界历史高度的英法政治制度。只有这样,德国的政治制度才可以不只是仅仅达到英法现在的政治水平,而且达到这些国家在发展中即将到达的“人的高度”。

基于对德国状况和世界历史发展趋势的认识,马克思提出,只有一场席卷一切的革命才能治愈旧制度的创伤。“对德国来说,彻底的革命、普遍的人类解放,不是乌托邦似的梦想,相反,局部的政治革命,毫不触犯大厦支柱的革命,才是乌托邦式的梦想。”[2]14德国并不需要一场局部的政治革命,而需要一场彻底的人民革命。这场革命不仅要有彻底的革命理论,而且要有彻底的革命力量。马克思对这场革命充满期待,也充满信心。他认为,在德国宗教批判已经为彻底的革命准备了理论基础:“对宗教的批判最后归结为是人类的最高本质这样一个学说,从而也归结为这样的绝对命令,必须推翻使人成为被侮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一切关系。”[2]11除了彻底的理论,德国实现人类的解放还需要形成一个“被戴上彻底锁链的阶级”、“一个表明人的完全丧失,并因而只有通过人的完全恢复才能回到自己本身”的阶级,这个阶级就是无产阶级。无产阶级是被排斥在市民社会之外的特殊等级,它的存在表明现代政治制度的破产。尽管这个阶级普遍遭受苦难,它的原则却蕴含着历史的发展方向。只要把无产阶级的原则——私有财产的否定——在革命中实现为社会的普遍原则,就能重建人类社会。马克思所说的“德国人的解放就是人的解放”意味着,在德国只有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消灭私有财产,才能最终实现德国人(包括犹太人和基督徒)的“人类解放”。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GARY S O. Julius Carlebach, Karl Marx and the Radical Critique of Judaism[J]. Studies in Soviet Thought, 1980, 21 (3):56-60.

[责任编辑曹琪]

Human Self-Estrangement and Emancipation A Textological Study of Marx’sOntheJewishQuestion

LI Binbin

(CollegeofMarxism,PartySchooloftheCPCCentralCommittee,Beijing100091,China)

Abstract:InOntheJewishQuestion, Marx transformed the Jewish question from a theological question to a social-historical question, from the study on “the Sabbath Jew” to “the everyday Jew”, from religion critique to the critique of civil society. He pointed out that Judaism was the supreme practical expression of human self-estrangement. Only when the civil society was emancipated from Judaism, could human self-estrangement be sublated. And only through the revolution of the proletariat, could the social relations be reshaped, and society be emancipated.

Key words:Jewish question; Judaism; self-estrangement; human emancipation

DOI:10.16698/j.hpu(social.sciences).1673-9779.2016.02.002

收稿日期:2016-01-22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2015CKS001)。

作者简介:李彬彬(1983—),男,河南息县人,讲师,主要从事马克思早期思想研究。 E-mail:libb@ccps.gov.c

中图分类号:D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779(2016)02-0142-05

李彬彬.人的自我异化及其解放路径——《论犹太人问题》的文本学研究[J].2016,17(2):142-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