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继勇的昆剧生涯
2016-03-04韩光浩
韩光浩
朱继勇的昆剧生涯
韩光浩
朱继勇扮演《茶坊》里的茶博士
继字辈名丑朱继勇先生,十八岁开始进了昆剧这个门。
其实,苏州那时只有民锋苏剧团,但是苏昆兼演,以苏养昆。记得那是1954年5月1日中午,朱继勇一个人去苏剧团报到。报到前,小继勇心里还直打鼓,不知道这演戏有没有意思。当时苏剧团正在新艺剧场演出《秦香莲》,朱继勇便直接冲到剧场后台,向苏剧团团长朱容报到,团长第一句话就是,别说其他了,你先穿好戏服去台上。因为台上少了个龙套。朱继勇也不知怎么回事,懵懵懂懂就上舞台了。少年的他,倒也觉得蛮有劲,就留下学戏了。
其实,因为家境不好,朱妈妈早就张罗过让小继勇去做泥水匠人,但他不欢喜。后来,又让他去庙里做小和尚,庙在年衙前香积弄,12岁的小继勇夜里听房梁上的老鼠和猫窜来窜去吓得要死,就跑回家了,所以只当了一天和尚。过了几年,朱妈妈听说苏剧团在招人,便想让他去学戏。谁知第一次被当时担任剧团总导演的顾笃璜先生给退了出来,讲他年纪太小了。于是,第二趟他们家人走了门路,托了苏剧老艺人郎彩云。朱继勇笑笑说,那是卖了面子进去的,进去还要付九块饭钱呢。
朱继勇就这么糊里糊涂进了苏剧和昆曲的门,成了继字辈的大师兄,专工丑行。一不留神,一辈子就守护这悠悠水磨调了。
小和尚演来得心应手
朱继勇在“继字辈”中有“一大一小”之称。大,是说他是这辈里的大师兄;小,是讲他善演“小和尚”。中国戏曲中的丑角,以其诙谐滑稽的形象、语言和动作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眉眼鼻梁间的一块白粉便是丑角的特征。朱继勇做过一天真和尚,谁也没想到,昆曲舞台上,朱继勇和小和尚这角色也颇为有缘。
昆曲《孽海记·下山》中的本无小和尚是丑角行当必学的角色,其特殊的脸谱造型、夸张有趣的身段动作、幽默生动的唱词念白,使得整出戏诙谐滑稽无处不在,是昆曲里的精品戏。这出戏,是朱继勇的开蒙戏,华传浩老师教他的。其实,除了华老师外,传字辈的老师尤彩云先生也曾教过他,这位尤老师是旦行本工,但是丑行亦擅。以前苏州是“以苏养昆”,但是呢,苏剧出去没有太多人看。有一次出去演出,正好比较空,朱继勇记得尤彩云老师就对他招招手,说,来来来,小朱,我来教你《下山》吧。他教朱继勇的这出戏,的确是南昆的正宗味道,尤老师也是从老先生处学来的。
《下山》这出戏,是昆剧“五毒”戏之一,五毒,指蜈蚣、蝎子、蜘蛛、癞蛤蟆、蛇。这个《下山》里头就有“癞蛤蟆”的动作。华传浩和尤彩云老师就这戏教了朱继勇很多细节,就说小和尚本无的一只脸,是怎么开相的,外表看上去是比较难看丑恶的,其实是一只癞团的背面。面带桃红,有花心,眉毛像黄鳝,代表这小和尚油滑得很。两位老师告诉朱继勇,一折戏,出场很重要。比如《下山》中,本无一个亮相下来,舌头要伸出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还有,小和尚有很多特技动作,特别是口叼朝方靴。不过,朱继勇喜欢动脑筋,有次突然想到,这是小和尚,应该着僧鞋,怎么穿了朝方?穿这个鞋子的,起码是官员,或者是小太监才是啊。朱继勇和顾笃璜老师研究下来,可能是为了表演,朝方上有小尖头,正好可以咬在嘴里。小和尚和小尼姑下来碰头,谈得开心背在身上过河,有人来了,一吓一甩,这是个特技动作,一个弧形,要上场门下场门各留一只靴。这个小和尚甩靴是个绝技,身上背着小尼姑,口里既不许滑掉,还要两只靴飞往不同的方向,这里的奥妙主要在于口劲,可以说是硬功夫。这出戏,朱继勇老师坦言,他唱过三场,而这一特技动作,要说完美的,只有一次,难度很大。
朱继勇的娄阿鼠扮相
朱老师笑笑说,这戏学到现在,想不到“继字辈六十周年”是唱第四场。这一年,朱继勇78岁。其实本来呢,朱继勇和其他几位师兄弟,是想配合习近平讲话,演出《琵琶记》中的《弥驼寺》一折。那时吕传泓老先生还在,还可以指导。这出戏说赵五娘找蔡伯喈到京城,听说庙里做佛事,里面有两个混吃,赵五娘唱曲,混吃感动到身上全部剥光,将自己的口面都捐出去了。虽然是艺术夸张,但是老先生想出来的细节,真的很感人。可惜朱继勇们继字辈两个人生病,这出戏演不了了。本来南京姚继荪也要来,演出《望湖楼·照镜》,王传淞传的戏码,其中呢,朱继勇要演家丁,可惜姚夫人南京新家口摔了一跤,也不能来了。朱继勇就重排了这只开蒙戏《下山》,“继字辈六十周年”的台上演了六分钟。这个小和尚啊,被朱继勇演得活灵活现,台上台下,他和大家都开心得不得了。
现代戏的直播回忆
1960年左右,苏州的优秀丑行演员姚继荪被挑去了江苏省昆剧院。因为他擅演《活捉罗根元》。
《活捉罗根元》是昆剧现代戏,姚继荪在其中饰一个角色“小狗子”。他去了南京,朱继勇回到了苏州。而在南京,徐凌云先生的儿子徐韶九也教了朱继勇《活捉罗根元》中的这个角色。就是演了这个“小狗子”,让朱继勇上了上海电视台。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时候,《活捉罗根元》在上海大世界演出,上海电视台过来一看,哇,很新颖啊,昆曲也演出现代戏了,他们就邀请整个剧组去演播室演出。
那个时候,电视是稀罕物件,因为技术条件的限制,没有录播剧,都是在演播室里表演,就像是现在的实况转播,所以叫做电视直播剧。电视直播剧大部分是现实题材,基本上是为配合政治形势教育而制作的,因而有着鲜明的时代特色。朱继勇的妈妈从苏州来“探班”,继勇便带她去电视台,一看一吓。儿啊,朱妈妈大叫,朱继勇怎么看不见你人?怎么你会在那个盒子里面。后来好不容易搞清楚了,原来这是电视直播啊,朱妈妈笑得要死。
这出戏,在上海播出后观众反响不错。在此戏之前,苏州昆剧还真没上过上海滩的电视呢。这个戏里有旦、净、丑三个行当,旦角是张继青和章继娟。继青演发姑,继娟演秋姑,她们是红军的卧底,潜入敌人内部,去抓土匪罗根元,朱继勇在这个戏里还是出演丑行。
除了这出现代戏,苏州苏昆剧团还曾经演出过《焦裕禄》,朱继勇也参演其中。这出戏是“活报剧”,老的说法说是“幕表戏”。就是表演前简单一说,就上台去演戏了。朱继勇回忆说,苏剧的老先生都是厉害的,他们可以得其一,演其十。有时候看看表演结束了,但是时间没到,或者观众还不想走,就自由发挥,有时候一个开头可以唱20分钟,从东山唱到西山,太阳唱到落雨,唱词都是现编。《焦裕禄》当然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但还是有一定的发挥,这出戏在顾笃璜先生的导演下,演出很有深度,也很受群众欢迎。
苦学《十五贯》
六十年前,有一句:一出戏救活了一个剧种,这出戏就是《十五贯》。
《十五贯》是由浙江国风昆苏剧团演红全国的,当初全国不论什么剧种,全都要搬演《十五贯》,苏昆剧团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朱继勇好好地琢磨了这出戏后来,《十五贯》成了朱继勇的拿手戏之一。
《十五贯》是浙昆王传淞老师的绝活,朱继勇是想去拜师,得到王传淞老师的亲授。可惜王老师有句话,“跑马吃不得热粥”,意思是小年轻的心还不那么定,其实是婉转地拒绝了学戏的请求。但是,朱继勇并不气馁,他的特长呢是喜欢观察人,这只戏,其他演员在表演,朱继勇就仔细观察,暗中揣摩。师弟范继信得到了王老师的真传,朱继勇就在边上仔仔细细地看,师弟怎么演,他就怎么做,并根据自己的体型看身法怎么配合。同时,王老师的电影上映后,他就去仔仔细细看了很多次,将这个戏揣摩得越来越熟悉。当时演出昆曲没人看,剧场里“小猫小狗没几只”,但是舞台上要用昆剧的养分来滋养苏剧演员。所以,继字辈苏剧、昆剧都要学,都很熟悉。朱继勇回忆自己,从学习昆剧的过程中得到了很多养分,比如娄阿鼠《访鼠测字》出场,朱继勇就想到,“老鼠”出场,再加上况钟在查案,他心里必定是慌张的,他想到徐凌云老师教的《绣襦记·卖兴》的出场,郑元和落魄书生,来兴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与人为奴,已够苦的了,跟着主子出来,原指望主子上进,中举还乡,自己也好跟着回老家。谁想中途便把他卖了。来兴出场心惊胆战,不知道主人还要干什么。朱继勇就借鉴这个出场的感觉,将娄阿鼠的心态演得活灵活现。
后来,华传浩老师在上海看朱继勇演《十五贯》,老先生一看,就知道没有人教他,下来对朱继勇说,我看出来了,倷是无师自通。虽然动作不规范,但是真是用心,蛮好蛮好。华老师马上教了朱继勇几个动作,还叮嘱他说,明天你再来,我好好教教你。后来不单单《十五贯》,华老师还教了朱继勇《艳云亭·痴诉点香》等几出好戏。《痴诉点香》这是一只静戏,静戏比动戏难演,这只戏的学习,能帮助朱继勇好好体味昆戏的精华。另外还有一出《连环计·问探》,这是武丑应工,等于一出武戏,十分精彩,朱继勇也学得用心。华传浩老师讲过一句话,戏么教你了,日后发展,怎么演靠你自己了。这句话,朱继勇至今还记在心里。
李光耀乐看“娄阿鼠”
是啊,怎么继承弘扬,真是自己的事儿。阴差阳错的,朱继勇没有得到王老师的亲自指点,但是后来全国的昆剧演员里,《十五贯》的娄阿鼠,有可能是朱继勇演得最多了,因为他一个晚上要“演”好多场。
上世纪1990年左右,当时苏昆剧团的副团长宋淑霞,来和朱继勇商量去网师园演出《访鼠测字》。这个演出是为了网师园的夜花园的项目,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要演“浓缩版”。所以,这个演出只有5分钟。那时候,是昆剧比较低迷的的时候,朱继勇一听见可以演他心爱的昆剧,当即答应。朱继勇在网师园里一待就是15年,从5块钱门票一直演到30块。直到后来年纪大了,唱不动了,才恋恋不舍地告别那一方夜舞台。
在网师园里演出《访鼠测字》只有五分钟,所以本来是四个人的戏,朱继勇将它变成了两个人,门子和差役取消了,只有朱继勇和况钟。那怎么让人知道是昆戏呢,朱继勇在前面开场时加了小锣,下场也是用小锣。当时朱继勇还准备有三个版本,就是为了面对不同国家和地区观众的,甚至有时候外宾还可以上台来,和朱继勇们一起演出互动。娄阿鼠在台上做个手势,是走还是留,老外懂了,他们向娄阿鼠指指,意思让娄阿鼠赶快溜,不走就被况钟抓了。那怎么知道这两个角色是干什么的呢,况钟一把链条套住娄阿鼠的脖子,老外一看乐了,哇,这个不是警察和小偷嘛。
在网师园演出的15年里,有一件事情,朱继勇一说起,他的眼睛里就会出现久违的激动。这是1993年,新加坡资政李光耀在时任苏州市市长章新胜的陪同下,夜游网师园,欣赏《十五贯》。因为这个一戏之源,这出戏还从苏州演到了新加坡。
那一天晚上,李光耀还没来,安保人员就催促着演员们都准备好,还提示他们,贵宾时间宝贵,一定要演得快一点短一点。不一会儿,大批来宾就涌进来了,朱继勇一眼就看到人群簇拥的贵宾,身材高大,头发花白,步履稳健,精神矍铄,长者风度和学者气派兼而有之。
朱继勇心想,安保人员叫我要快点演,可是昆剧怎么可以赶时间呢,我就要慢点。而且,既然是贵宾,我还要演得精彩,一定要让他们留下印象。所以朱继勇全心投入演了六分钟,华老师教的精彩程式和眼神,朱继勇统统表现了出来。观众乐个不停。演出后,章新胜市长非常满意,上来接见朱继勇和演况钟的陈红民。章市长还邀请朱继勇和来宾们一起合影留念,并为两位演员介绍了来宾,这时候他才知道来看戏的是新加坡内阁资政李光耀先生。李光耀站朱继勇边上还问他,你是什么单位的,你演得很好么。朱继勇说,我是苏昆剧团的演员,为了丰富夜花园来演出的。李光耀连声说,你演得不错不错。朱继勇一转头,看见有位身材高大的先生还坐在那里,就提议,说能不能一起上来呢。于是,那位先生就笑了笑,上来站边上,非常开心地一起合影留念。那时不知道是谁,直到朱继勇看到了隔天的报纸,才知道,哦,原来这位是和李光耀先生一起来的新加坡副总理王鼎昌啊。
可能是这次的演出留给新加坡客人的印象极为深刻。1995年,新加坡文化部门还发来邀请,要《十五贯》这个节目8月下旬去新加坡的中秋游园晚会上表演,而且指定要邀请网师园的那位朱老师。
去新加坡,是朱继勇为数不多的国际交流活动,他印象特别深刻。这次新加坡是邀请了全世界的优秀艺术家前去演出,苏州的新加坡出访团一共十个人,带了好几折戏,有《山亭》《访鼠测字》《借扇》《春香闹学》《游园》《惊梦》。新加坡文化部门在园林里搭了一个舞台,朱继勇和宋苏霞、尹建民、陶红珍、陆永昌、杜玉康分别作了精彩表演。王鼎昌先生还特地前来观赏了昆曲《游园》。
当初,朱继勇是第一次出国,新加坡让他特别惊讶。这么一个小国,四面环海,公民却这么遵守法规,社会这么文明富裕,人人都手持大哥大。还有一点是做生意,没有人吃“白食”,就算王鼎昌来都是要买票,官员看戏自掏腰包。
学做导演勤读书
演了这么多年戏,朱继勇的体会是要好好读书。
1969年,朱继勇已经46岁了,他还去读夜校,为什么要读呢,因为他觉得要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要懂戏,自已才能演好戏。朱继勇记得去请教“传字辈”的倪传钺老师,老师对他说,小朱啊,你选择读书是对了。倪老师是“传字辈”的才子,既然他都认为是对的,朱继勇就一门心思去读书,他读初中语文、历史,后来,朱继勇还读大学古汉语。当年苏大开设的昆曲研究班朱继勇还去旁听。有一个阶段,只要没事,朱继勇就跑到图书馆古籍部,查阅昆剧文本和演出的典籍。
读书在朱继勇以后的演戏生涯中发挥了很大作用。朱继勇看戏品戏,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比如,《牡丹亭》那句“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一对人儿听得莺声婉转,笛子有这么一声“鸟鸣声”,连鸟都这么自由,和杜丽娘的束缚形成了反差,可是现在很多演出没有这么一声了。还有一个身段,这戏里有三个字,“袅晴丝”,那是天上飘来的一根丝,在演员的身段上,则是一个鹞子翻身,多漂亮啊,现在没有了,多可惜啊,朱继勇心里不是滋味。
传承昆剧,最难的就是要原汁原味。第一届昆剧艺术节是当代昆曲发展史上重要的一个活动,当时全国八大院团参加,个个都要拿出好戏。苏昆剧团拿出的戏里,有一折《钗钏记》。这出戏,定是顾老定,排是朱继勇排。顾老说,你复排《钗钏记》,要按照传统的路子来演,绝对不用灯光布景,人家都用,但是我们偏要杀出一条原汁原味的苏昆之路。那么,这第一届的昆剧节,顾老为啥选了朱继勇做导演呢,因为朱继勇教了两个学生,排了《题诗投江》两折,之后再加上陶红珍的《相约讨钗》两折,一共四折参演。这只戏给朱继勇时,顾老的关心点,是怎么接头接尾巴。顾老特意给朱继勇安排了“作业”,他不说,让朱继勇自己想明白。于是朱继勇将三十二折戏全部看了一遍,他想到话剧里有一个穿插的演员,每出都出来报幕。他就推出一个媒婆,用媒婆来穿插。原来戏里是没有媒婆的,这是朱继勇的合理创新,这个改动,也得到了顾老的表扬。这个演出本子朱继勇现在还保存着。
很多人不知道,朱继勇演过话剧,《年轻一代》里面的李荣荣。不单演过,上世纪六十年代他还导演过话剧《南海长城》。这本戏讲的是当年窃踞台湾的国民党残余势力叫嚣反攻大陆,海防前线民兵百倍警惕,对内加强教育,对外严阵防范。此剧场面很多,如呼号拉网、搏浪行船、格斗擒敌等,全剧充满钢铁长城不可犯的磅礴气势。排《南海长城》,人家大剧团是有完备的音效资料库的,苏昆没有,朱继勇就将莎士比亚戏剧里的音乐拿过来,衬在话剧里,效果居然很不错。而且朱继勇还将很多昆曲的程式动作加了进去,斗争的场面犹如一场武戏的片段。这出戏得到了老话剧演员荣文琪老师还有团里的主要演员叶和珍、周庆翔、周继康、刘继尧的支持,还有老导演张翥、马骅等的帮助,在新艺剧场公演,深受观众的欢迎。后来朱继勇又排了《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也能够做到活学活用,大受好评。
导演话剧,朱继勇记得顾老讲,要吸收其他剧种的东西来丰富昆剧的表演。所以他不怕学岔路,导演一出戏,演员的动作多点少点,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导出精神来。而顾老做导演时候,朱继勇就做剧务,朱继勇的批评吃得最多,因为谁不准时到,顾老就先训朱继勇。他后来想想,这也是自己读书的好处啊,不读书,怎么能做这几出戏的导演,怎么能做顾老的助手,怎么吸收其他剧种的优点?又怎么理解和传承前人的艺术呢。尤其在读书以后,他对于顾老的艺术观点和导演风格,有了更深的体悟。
朱继勇说,顾笃璜先生要追求的是正宗的南昆传统,说到底,昆曲要姓“昆”,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