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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与美苏缓和关系研究

2016-03-03安竣谱

邢台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进攻性列日涅夫战略武器

安竣谱

(吉林大学世界史系,吉林长春 130012)



《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与美苏缓和关系研究

安竣谱

(吉林大学世界史系,吉林长春130012)

摘要:二战结束以后,美苏逐渐从战时的盟友走向了相互对立的敌人,从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末美苏逐渐从对抗走向了缓和,又从缓和走向了对抗,核军备竞赛使得美苏双方疲惫不堪,《美苏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签署的。《美苏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能够成功签署,国际因素、美苏两国的国家因素、以及卡特和勃列日涅夫的个人因素都发挥了重要作用;通过维也纳会议,两国增强了理解,交流了对国际形势的看法,有利于稳定国际局势;《美苏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关于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原则和指导方针的联合声明》以及《条约拟定草案》,对世界核裁军事业产生了巨大影响。通过研究《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有助于更好地认识70年代后期美苏关系。

关键词:美苏缓和;维也纳会议;《美苏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卡特;勃列日涅夫

二战结束以后,美苏共同的敌人被彻底击败,两国的关系也从战时的联合走向了战后的对抗,并最终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形成了两极对峙的格局。自20世纪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末,苏联实力急剧增强,而美国国内经济却出现“滞涨”,同时深陷“越战泥潭”无法自拔,攻守之势发生了急剧转变,出现了苏攻美守之势。美苏两国军备竞赛的烈度在不断加强,世界的安全难以得到保障,裁军问题逐渐成为两国关注的焦点[1]。自1977年吉米·卡特执政后,美苏两国的关系时冷时热,虽然逐渐由缓和走向了对抗,但是最终在1979年,美苏双方在维也纳会议上成功签署了《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这不仅在缓和国际局势方面具有重要作用,而且在世界核裁军史上,也具有里程碑意义。

一、签署《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背景

1979年维也纳会议能够成功举行,国际环境、美苏两国关系、美苏两国领导人的努力都发挥了巨大作用。

国际关系方面,二战结束以后,西欧、日本遭受到了毁灭性打击,在马歇尔计划的推动下,西欧经济有了重新振作之机,20世纪五六十年代西欧逐渐成为美国经济上的竞争对手。日本在二战结束后,借朝鲜战争之机,加之美国扶持,逐渐成为亚洲第一经济强国。虽然日本经济实力不断上升,但是却“一直被视为‘经济巨人,政治侏儒’,为了改变自己的形象,更好地维护自身国家利益,日本致力于追求政治大国的地位。”[2]p.117崛起的日本和西欧,对美国在资本主义内部的领导地位发起了巨大的挑战。在社会主义阵营内部,也出现了离心主义倾向,“珍宝岛事件”爆发后,中苏关系彻底分裂,使得中国的对外政策逐渐转变成联美抗苏,最终在1979年中美正式建交,这对苏联产生了巨大刺激,苏联不得不与美国进行缓和,以摆脱颓势。限制战略武器,即可以缓和美苏关系,同时也能使两国拥有巩固各自阵营的时间。

国家方面,勃列日涅夫执政后,大力发展生产,增强国力,20世纪70年代,世界石油价格暴涨,为苏联经济的发展带来了极大的帮助,苏联外汇储备激增,苏联军力也急剧提高,与美国在全球进行争霸。而此时的美国,却深陷国内“经济滞涨”、“越战泥潭”、“水门事件”的阴影中。1969年,尼克松上台之后对苏联实行缓和政策,以新的方式遏制苏联。同时,军备竞赛消耗了美苏两国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因此美苏在1979年维也纳元首会晤之前,进行过多次会谈,在限制核武器、核试验问题上,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仍存在一些有待解决的问题,这为1979年的维也纳会谈埋下了伏笔。

领导人方面,1964年勃列日涅夫担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执政初期,由于勃列日涅夫地位并未稳固,“三驾马车”的执政局面得以维持,但是随着勃列日涅夫地位的巩固,波德戈尔内、柯西金的权力逐渐被剥夺,勃列日涅夫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在促成美苏维也纳会谈的过程中,勃列日涅夫发挥了重要作用,“就苏方而言能对军方施加影响的只有勃列日涅夫,也正是他迫使他们同意与美国1979年签订了限制战略武器的第二份条约。”[3]p.2651977年,吉米·卡特成为美国第39任总统,就个人经历而言,卡特总统在心理上更有意愿与苏联进行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在卡特的早年生涯中,“他曾和一些军官被派去消除一座原子能反应堆所发生的事故。卡特在危险地带虽然只待了一分多钟,但受到的辐射量可以达到一年的摄取标准,……卡特曾近在咫尺地感受到核死亡的威胁。”[4]p.274这些经历使卡特更直接地感受到核武器的可怕性,这也是促使卡特与苏联进行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的因素之一。“人权外交”的失败,也使得卡特欲通过缓和政策来限制苏联。而1980年的美国大选迫在眉睫,卡特为了获得连任、增加政绩,也较为支持维也纳会晤。

二、《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签署及内容

1979年6月15日至18日的维也纳美苏首脑会晤,标志着美苏关系有了新的发展,并且成功签署《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从条约的筹备、召开,直至签署的过程中,可以看出虽然自卡特上台以来,美苏关系时缓时紧,但是两国仍然有着实现关系缓和的期望。

(一)《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筹备

1974年美苏双方签署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协定》,为《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构建了基本框架,但是双方在限制逆火式战略轰炸机与巡航导弹问题上,存在着巨大分歧。

在“逆火式战略轰炸机”问题上,1977年2 月14日,卡特致信勃列日涅夫,认为“我对研究把巡航导弹和‘逆火’式轰炸机问题从第二阶段限制战略武器谈判中分离出来的可能性是否没有用表示惊讶,下一次谈判我们可以马上回到这些问题上来”[5]p.526,这一主张引起了苏方的强烈不满,在3月15日勃列日涅夫致卡特的信中,提到“现在建议把巡航导弹问题搁置在协议体系之外将不仅意味着回到最初的立场,而且将会在新的危险的范围内听任为发展军备竞赛打开渠道。”[5]p.545苏方始终坚持只谈限制巡航导弹问题、不谈限制逆火式战略轰炸机问题,美方主张搁置逆火式战略轰炸机与巡航导弹问题,导致1977年双方在限制逆火式战略轰炸机问题未取得实质性进展。到了1978年,美苏双方逐渐改变了原有的立场,在巡航导弹和“逆火式”轰炸机问题上,采取了较为折中的观点。4月份美国国务卿万斯访苏,21日在与葛罗米柯的会谈中,苏方同意美方“提供一个关于逆火式战略轰炸机飞行半径的框架声明”[6]p.321。7月13日,万斯与葛罗米柯就逆火式战略轰炸机的问题再次进行磋商,葛罗米柯指出“苏方不能撤退逆火式战略轰炸机,但是就削减的时间安排问题,苏方可以采取更为灵活的方式”[6]p.432,在逆火式战略轰炸机的限制程度上,美苏双方基本达成共识。1978年10月22日,万斯在与葛罗米柯的会谈中,葛罗米柯表示“苏方并不打算给予逆火式战略轰炸机以洲际打击能力。此外,苏方不会增加逆火式战略轰炸机的活动半径,不会使逆火式战略轰炸机具有攻击美国本土的能力。……同时,苏方表示不会在逆火式战略轰炸机现有的生产率的基础上,提高生产效率。”[6]p.480

巡航导弹问题是美苏双方在谈判中的另一大难题。1977年4月12日,卡特在白宫接见了多勃雷宁,就巡航导弹问题进行了讨论。起初并不顺利,多勃雷宁指出“如果巡航导弹免于核查,那么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将失去意义。因此,苏联认为应该对巡航导弹进行核查”[6]p.131。但是,卡特总统认为基辛格在海参崴会谈中并未提及巡航导弹问题,因此拒绝了苏方的观点。经过一系列唇枪舌战的争论,最终布热津斯基提出了“一揽子”计划,卡特同意了这一主张,指出“我们(美方)赞成将巡航导弹与逆火式战略轰炸机两大问题一起讨论的议题。”[6]p.132在巡航导弹被限制的程度问题上,双方在维也纳会谈前也基本达成了共识。1978年10月22日,万斯与葛罗米柯进行了会晤,就巡航导弹射程问题进行了商定,达成一致意见。

在对分导式多弹头导弹进行核查的条款、对战略武器系统更新的限制、对飞弹有效载重量上限的限制等问题上,双方还是较为顺利地达成了共识。加之,美苏双方同意将限制逆火式战略轰炸机与巡航导弹问题,同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一起进行讨论,阻碍维也纳会晤的障碍基本都得以解决。

(二)《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内容

1974年11月美苏首脑会晤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举行,所以1979年的美苏首脑峰会应该在美国举行,但是由于勃列日涅夫重病缠身,难以远行,故此次会晤双方决定在维也纳举行。此次峰会从6月15日起,至6月18日结束。6月18日11:50—12:20,美苏双方正式签署《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维也纳会晤的最重要成果,就是《美苏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关于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原则和指导方针的联合声明》以及《条约草案》。

维也纳会谈的第一份成果《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主要内容是:

第一,关于限制分导式多弹头导弹数量的问题。美苏双方将各自的配以重型巡航导弹的分导式多弹头导弹的发射器的数量,限制在1320以内,将分导式多弹头导弹的数量限制在1200枚以下,将分导式多弹头陆基洲际导弹的数量限制在820枚以下。

第二,关于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运载工具数量问题。到1981年年底,美苏双方将进攻性战略武器运载工具数量限制在2250件以下。

第三,关于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的禁令。关于重型洲际导弹、潜射导弹和反舰导弹发射器的禁令,双方可以对新型轻型陆基洲际导弹进行飞行试验和部署,但禁止对其他新型陆基洲际导弹进行飞行试验和部署;禁止增加现存的陆基洲际导弹所携带的核弹头,并且规定每枚陆基洲际导弹与反舰导弹只能携带10枚核弹头,每枚潜射导弹只能携带14枚核弹头,现存的巡航导弹只能携带20枚核弹头,新生产的巡航导弹每枚只能携带28枚核弹头;对战略弹道导弹的发射重量的上限也进行了限制,禁止将轻型陆基洲际导弹的发射器转化成重型陆基洲际导弹发射器;禁止苏联继续生产SS—16型陆基洲际导弹;禁止重新迅速武装陆基洲际导弹系统;禁止部署技术上可行,但是过去并未部署的新型进攻性战略武器系统,对某些陆基洲际导弹发射器和增强陆基洲际导弹的安装数量。

第四,其他内容。除以上三个方面,条约还包括其他内容,如对系统限制的一些细节进行定义,关于扩大核查力度的条款等等。

会谈的第二份成果是有效期至1981年12月31日的《条约拟定草案》,其内容如下:

第一,关于陆基洲际导弹问题。禁止部署移动的陆基洲际导弹发射台,以及对其进行飞行试验,但是允许进行短程飞行试验,《条约拟定草案》到期后,此规定失效。

第二,关于巡航导弹问题。《草案》规定禁止部署,但是可以试验射程不超过600公里的巡航导弹的陆基、海基发射器。《草案》到期后,此项规定失效。

第三,关于反舰导弹问题。《草案》禁止部署反舰导弹,同时禁止对其进行飞行试验。

会谈的最后一份成果是《关于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原则和指导方针的联合声明》,主要内容是:

第一,《联合声明》为《第三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构建了基本框架。在战略武器数目问题上,进行大幅削减;进一步实质性地削减进攻型战略武器;解决《条约拟定草案》中涉及的问题。

第二,双方需要采取其他步骤提高战略稳定性,使双方有能力提升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的能力。

第三,《联合声明》为第三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制定了基本准则。双方应共同合作,确保对第三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进行有效核查,同时不能仅仅依靠国家核查。

第四、关于逆火式战略轰炸机问题。苏联每年生产率不能超过30架[7]。

(三)《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命运

1979年6月22日,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中央书记处、中央政治局共同批准了《条约》。同日,卡特敦促国会通过并且正式批准《条约》,但国会借古巴战斗旅问题拒绝批准条约。9月15日,美国外事委员会主席丘奇议员指出“除非苏联将其在古巴的战斗率撤走,否则国会是不会批准条约的。苏联在古巴部署任何军队,美国国会都不会批准条约。”[8]p.1318卡特在1979年9月25日给勃列日涅夫的信中,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卡特认为古巴战斗旅问题“引起了美国社会与美国政府的巨大担忧”[9],主张“双方应及时采取措施来改变这一不利局面,两国应继续扩大合作。……因为美苏双方都不能仅凭一己之力来解决重大问题”[9]。勃列日涅夫在9月27日给卡特的信中指出“苏联在古巴设立的军事训练中心已经有17余年的历史了,苏联只是在履行与古巴签订的协议的职责而已,不会做任何威胁美国的事”[10]p.677。同时,勃列日涅夫强烈建议美国应尽早批准《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至此,古巴战斗旅问题基本得到了解决,为美国方面正式批准条约铺平了道路。

除了国内的阻力,英国、法国和西德的意见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美国正式批准《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1979年10月5日,布热津斯基在给卡特的备忘录中,提供了一份中情局就西欧国家对《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态度的调查报告,“虽然英国有68%的民众、法国有60%的民众、德国有56%的民众支持《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并且有43%的英法德人认为条约会给西欧带来持久和平,45%的人认为条约可以减缓苏联对西欧的军事压力。但是,仍有34%的西欧人认为条约不会减缓美苏之间的军备竞赛。在英法两国,26%的民众认为条约会增加苏联对西欧的政治压力,迫使西欧作出政治让步”[11]。这些来自西欧盟友的观点,被国会中反对批准条约的议员加以利用,导致条约迟迟不能批准。1979年12月27日苏联出兵入侵阿富汗,使得美国国会议员有了充分理由拒绝批准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卡特总统迫于现实也只得如此。1980年1月3日,卡特总统要求国会无限期延迟《条约》的批准,《条约》最终未能在美国生效。

三、《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未能生效的原因

美苏双方虽然在维也纳签署了《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但最终未能生效,有着深层原因。

美国方面,20世纪70年代美国特殊的政治环境,导致《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性武器条约》最终未能生效。虽然“现代总统政治”使总统的权力逐渐扩大。但是,越南战争、“水门事件”使得总统权威下降,国会趁机对总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虽然,卡特总统属于控制国会2/3多数的民主党,但是此时的总统与议员“已经成为了独立的政治企业家,每个人都建立起了自己的选民群体,因此在共同努力推动政党计划方面,两个机构如今不太会像过去那样视对方为伙伴。”[12]p.268同时,由于卡特的助手多为佐治亚州的亲信,既缺乏处理外交事务的经验,又对国会议员傲慢,导致国会与白宫不和,因此以杰克逊为首的国会议员,以《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损害美国国家利益,拒绝批准。

苏联方面,勃列执政初期,形成了“三驾马车”执政局面,但是勃列日涅夫逐渐击败了波德戈尔内和柯西金,大权独揽,在维也纳会晤时,“三驾马车”只剩下一架,勃列日涅夫独揽大权,一方面推动了《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签署与生效,另一方面也导致了阿富汗战争的爆发,葬送了条约。勃列日涅夫大权独揽,导致苏联决策权只掌握在他以及其亲信之手,1979年12月,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葛罗米柯、乌斯季诺夫、苏斯洛夫在未经最高苏维埃、中央政治局同意的情况下,悍然发动阿富汗战争,彻底葬送了《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性武器条约》。

此外,美苏双方对“缓和”的理解也决定了《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命运。美苏双方始终认为缓和只是一种策略,苏联认为“缓和”就是为苏联增强实力赢得时间的一种方式,美国也意识到“西方的缓和政策并没有遏制住苏联的扩张势头,反而使苏联采取其他更富隐蔽性的策略去扩张。”[13]p.7美国同样认为“缓和”是在保证自身实力的前提下,遏制苏联的一种策略。同时,美苏双方的盟友也希望两国可以给予他们提供军事保护,因此导致《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性武器条约》最终未能生效。

四、《美苏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影响

《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成功签署,对缓和两国关系、维护世界和平,都有着重要作用。对世界裁军事业具有重大意义。

首先,《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成功签署,缓和了美苏军备竞赛的激烈程度。据中情局统计“通过《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可以将苏联的核弹头控制在6000枚以下。但是如果没有《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苏联的核弹头数量在1989年将达到14000枚。”[13]p.8条约除了对进攻型战略武器数量进行了限制,也阻止了双方对导弹与核试的隐藏。同时条约也为美国提供了一个判断苏联现有导弹水平的合理标准。卡特总统认为“如果《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被否决,那么可怕的事情将会出现——苏联领袖会另建1000枚导弹、建立两倍于现存的导弹的核弹头数量……隐藏所有的现存的导弹发射器。”[14]p.841

其次,《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性武器条约》的成功签署对美苏两国关系以及国际局势缓和起到了促进作用,卡特在与勃列日涅夫进行会晤后,指出“勃列日涅夫以个人和国家方式努力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与缓和的美苏关系,而这些事业也是他自己(卡特)努力为之奋斗的工作”[15]p.8。6月18日,美苏双方成功签约后,“晚上勃列日涅夫对身边的人说‘卡特是个并不那么坏的男子汉’。”[3]p.2816月17日,卡特与勃列日涅夫就国际局势进行了深入探讨,卡特曾多次指出《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性武器条约》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这次峰会,美苏缓和进程以及国际局势的稳定程度将受到打击,而且会使之变得更糟。”[15]p.8

最后,《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成功签署,基本弥补了《美苏关于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的临时协定》的不足,同时为《第三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成功签订铺平了道路。《临时协定》“没有涉及进攻性战略武器的所有组成部分,只包括路基洲际导弹和潜射导弹。那次谈判也没有涉及战略空军。”[4]p.254《条约》、《联合声明》以及《条约草案》则设计了以上内容。但是,《美苏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只是美苏裁军的阶段性产物,在限制战略武器的问题上,任重而道远,因此在维也纳会议上,美苏签订了《关于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原则和指导方针的联合声明》,为《第三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制定了基本框架。

五、结语

虽然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美苏关系一波三折,但是最终两国还是在1979年走到了一起,成功签署了《第二阶段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军备竞赛消耗了美苏大量人力、物力、财力,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对世界安全以及美苏两国的发展都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进行国家合作,尤其是在国际社会中有巨大影响力的国家,既可以为本国发展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同时对稳定国际局势也会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关系和缓对于美苏双方都有巨大的裨益,美国在两国的缓和进程中“体面”地结束了越南战争,拥有更多时间去巩固资本主义阵营;苏联在缓和进程中,军力大增,基本能与美国平起平坐,甚至在陆基洲际导弹等方面还优于美国,通过美苏经贸往来,苏联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经济不足。两国关系本应朝着更加积极的方向发展,但是由于美国政府内部保守势力的增强,苏联在全球扩张的步伐的加快,美苏关系在1977年以后急剧恶化,然而谋求“缓和”是两国从未放弃的主张,终于在1979年举行了维也纳美苏首脑会晤,这对改善两国关系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从中可以看出国家之间发生摩擦、产生矛盾实属常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国家之间只能消极接受,完全可以抓住国内外有利时机,实现国家间和平共处、共同发展。

参考文献:

[1]美苏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以及两国“缓和”关系,在冷战时期具有重大影响,因此国内外学者对这一话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国外学者的研究参见,延森、劳埃德:《美苏军控谈判(1969—1979)》(Jensen,Lloyd,Negotiating Strategic Arms Control),《冲突解决杂志》(The Journal of Conflict Resolution)1984年第3期;马克·海瑞森:《苏联防御需要多少经费?从勃列日涅夫时期的新证据研究》(Mark Harrison,How Much Did the Soviets Really Spend on Defence?New Evidence From the Close of the Brezhnev Era),《华威大学》(University of Warwick),2003年第3期;《勃列日涅夫最后的华尔兹》(The Last Waltz with Brezhnev),《新共和》(The New Republic)1979年6月9日;国内学者的研究参见,张晓慧、肖斌:《论勃列日涅夫在美苏缓和进程中的作用(1968—1972)》,《西伯利亚研究》,2009年第2期;刘金质:《冷战史中》,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年版;赵学功:《核武器与美苏冷战》,《浙江学刊》,2006年第3期.

[2]徐萍.冷战与东北亚史论[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11.

[3][俄]列·姆列钦著,王尊贤译.勃列日涅夫时代[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

[4][苏]安·安·葛罗米柯著,伊吾译.永志不忘——葛罗米柯回忆录[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89.

[5]沈志华执行总主编,叶书宗主编.苏联历史档案选编[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

[6]FRUS,1977—1978,VolⅥ.

[7]http://www.state.gov/t/isn/5195.htm.

[8]Buckley Jr.,Wm. F.On Lowering One's Voice[J],Vol.31,No.41(1979).

[9]CK3100487737,Letter from Jimmy Carter to Brezhnev,Sep 25,1979,DDRS.

[10]FRUS,1977—1978,VolⅥ.

[11]CK3100483284,Memorandum from Zbigniew Brzezinski to President Jimmy Carter,Oct 5,1979,DDRS.

[12][美]西德尼·M·米尔齐斯,迈克尔·尼尔森著,朱全红译.美国总统制:起源与发展(1776—2007)[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13]The New Republic.2/16/1980,Vol.182 Issue 7,Steady,Big Fella.

[14]National Review.7/6/1979,Vol.31 Issue 27,Summit—or Slippery Slope.

[15]The New Republic.6/30/1979,Vol.180 Issue 26,Steady,White House Watch—Vienna Tales.

[作者简介]安竣谱(1990-),男,辽宁沈阳人,吉林大学世界史系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冷战国际史.

[收稿日期]2016-01-03

中图分类号:K15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658(2016)02-01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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