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于坚《那人站在河岸》的生态意蕴

□戎有良



简析于坚《那人站在河岸》的生态意蕴

□戎有良

摘要：于坚的《那人站在河岸》一诗,通过爱情的角度反观现代人在生态失衡人性变异的情境中,对爱情表达的失语、困惑和迷茫,批判了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的生存方式,具有深沉的生态意涵。

关键词：爱情；河流；生态

于坚是20世纪80年代后期中国第三代诗人群中最具代表性和最有特色的标志性诗人,他的诗歌创作以世俗化的日常生活观照和口语化的叙事话语，对此前形成的诗歌美学进行了某种有效的颠覆。本文拟从另外一个视角，即生态主义的视角对他的一首抒情诗《那人站在河岸》进行赏析，以此探讨于坚诗歌中隐含的现代生态主义立场和生态意识。

《那人站在河岸》从书写内容来看，毫无疑义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抒情诗，诗歌的语境是一个年轻人和恋人在河边散步，他面对此时的河流，引发了心中对爱情与时代，人与自然关系的沉思。然而一开始诗人就将爱情置于反讽的情境之中：

那人站在河岸/那人在恋爱时光/臭烘烘的河流/流向大海的河流/一条黑烟/从城市里爬出/爬向大陆边边/爬进蔚蓝的大海/那人的爱情/一生一次的初恋/就在这臭烘烘的河上开始/一开始就长满细菌/口痰和粪便糊在上面/和他的初恋一起跳舞

诗歌在浪漫爱情的的场景中，首先呈现的却是一条被严重污染的河流，并让它来主导主人公的心境和思绪。一条污染的河流与人生美好的爱情有什么关系？一条被严重污染的河流介入了本来美好浪漫的爱情的情境之中，营造的是一种极度不和谐的无法交融的情景，正是在这种不和谐的情境中展开主人公的内心思绪。“那人沉默不语/他不愿对他的姑娘说/你像一堆泡沫/河上没有海鸥/河上没有白帆”。

更为诡异的是主人公面对河流竟然找不到表达爱情的语言。难道语言也被污染了吗？这里深层的指向是人类的心灵的污染，人性的变异。现代工业的发展模式和人类贪婪的物质欲望导致了生态和人的分离，原本人与自然的和谐图景不复存在。原初的美好的情感也因此找不到美好的语言来加以表达。因而就有了极有意味的情况出现。

尽管诗歌并没有采用直接谴责和控诉的话语，甚至也没有非常显性的生态主义的符号,但是我们从诗中十九世纪的爱情与二十世纪的爱情呈现出的巨大反差中,能够明确地感知到诗歌传达的有关生态主义的意涵:“他想起中学时代读过的情诗/十九世纪的爱情也在这河上流过/河上有鸳鸯天上有白云/生活之舟栖息在树荫下/那古老的爱情不知漂到海了没有”.是的,正是因为十九世纪爱情诗篇中那种人与自然和谐的图景在当下却荡然全无,从而使得主人公在二十世纪的环境中感到困惑与茫然：

面对这风景他沉默/他不怀念也不忧伤／他没见过蔚蓝的河流／他说不厌恶这臭烘烘的河流／这是他出生的河流／这是他爱情的河流

他难以找到美好的词语来赞美心爱的姑娘，不是他不善表达，不是他没有文化，而是他此刻的“失语”是面对人类与自然的无语，一种失落精神家园和灵魂栖息地的荒诞感。

对爱情时代的沉默,对爱情表达的失语，其背后隐含的是对我们时代环境污染,生态失衡以及由此带来的人性异化的抗议和反思,河流是人类文明发展和历史变迁的见证，是古老生生不息的爱情的河流，更是人类灵魂的栖息地——我们的大地母亲。因而诗歌中关于爱情表达的危机其实是现代生态危机导致的人性的危机。《那人站在河岸》从爱情角度切入，反观现代人灵魂的失落,对人类扩张性物质发展的欲望化发展模式进行了否定.其中蕴含的生态意识和现代生态主义的大地伦理有着高度的契合。这种立场和生态意识在其他的诗作中都有明确的体现，比如长诗《哀滇池》等。

（作者单位：安徽省全椒县石沛初级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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