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诗词艺术在《大学语文》教学教改中的运用
2016-03-02龚永标
◎龚永标
古代诗词艺术在《大学语文》教学教改中的运用
◎龚永标
在《大学语文》中“虚”和“实”结合的表现手法运用得比较多。虚和实是中国文艺美学中最重要的思想之一,中国文学艺术史上有许多艺术家和文学家探索过虚实与美的关系。人们从不同的视角,采取不同的研究方法,探索虚实的奥妙,取得了许多可观的成果。本文试图从虚实相生的艺术观来阐述《大学语文》中古代诗词的成就与特色。古代诗词的美,在《大学语文》课程里表现得酣畅淋漓。其因主要是通过虚实。正是运用了此种艺术,才使略显枯燥乏味的语文课堂增添了趣味,为语文教改增加了驱动力,为学生提供广阔的审美空间,充实了语文教学教改审美趣味。
通过对《大学语文》诗词的教改研究,可以窥探古代诗词璀璨芳华,能够流芳至今仍然长吟不衰源于古人高妙的文艺创作宗旨,源于古人丰富的生活基础、厚实的思想涵养与求真务实的精神。故而其创作艺术能不拘泥于已有而常新,这尤其体现在“虚”与“实”的运用方面,二者的恰当使用让语文教学教改诗趣洋溢。语文教学教改所难得者唯趣,而诗词尤然,虚实结合终为盎然之趣。趣如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即使善说者,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如斯,则可窥我国古代的诗词在语文教学里佳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大珠小珠落玉盘的交错美
《大学语文》中的古典诗词妙用虚实手法,创造出情感美和参差错落美。《大学语文》节选的古代诗词等文章篇幅短小,要在极其有限的篇幅内表达趋势动人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只要虚实处理得好,却能达到这种审美效果。《古诗十九首.行行生行行》的开头几句说:“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采用实写,直接抒情,确定感情基调,意思浅显,不过说两人离别之后,天涯海角,相见难期。如果照这样径直实说下去,不变化手法,就不能表现“思妇”怀念其情人之切,感情便像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不免有矫揉造作之嫌,便觉平淡无奇。所以,至此诗人笔锋一转,采用虚写与实叙错见的笔法:“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从诗意可以看出,“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和“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是从对方——远方的“君”着笔,是思妇的虚设假想之辞,是由于“日日思君不见君”的迫切心情而产生的“幻想”,是虚写;“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和“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是就已而言,写思妇的相思之苦;最后两句,一写思妇,一说对方,又是虚实并写。这样,诗人两句变化一下手法,一会儿说自己朝思暮想,苦不堪言,一会又设想对方的情况和心情,把思妇那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思念之切而导致神情恍惚,魂牵梦萦表现得淋漓尽致,一种朴素自然的情感美便跃然纸上。而且诗句虚写与实敘,实景与虚境,两句一转,更有一种参差错落之美。
二、羚羊挂角,无迹可求之美
《大学语文》诗词妙用虚实,创造“天人合一”的空灵美。李贺的《将发》是一首只有二十个字的小诗,虽显示不出他的艺术风格,但虚实笔法的巧妙运用,却显示了诗人扎实的艺术功底。前两句说:“东床卷席罢,抒落将行去。”收拾停当,即将登程,前路廖廓,略感惆怅,开篇破题,平铺直叙,只交代了远行人的一般心情。接下去说:“秋白遥遥空,月满门前路。”这种境界是诗人推断“将发”之人的微妙心境而想象虚设的前路之景:秋色空旷辽远,如水的月光洒满路途,道路一直往前伸,似乎没有尽头,在这种境界里,月光、秋色、漫漫前路等构成一个恬静、博大、空灵的艺术“虚”空,使人觉得天地之大,无处可依,茫茫前路,莫知所适,天空是那么高远,大地是那么渺茫,仿佛自然界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一片空荡,而诗人也融进了天,融进了地,融进了整个宇宙,与之一体,不可分割,失去了“自我”,生命也因之更加扩大,更加丰富,似乎已达到永恒,以至超越了自我,超载了现实的孤寂的一切。一种“天人全一”的超脱之美就在这恬静、空灵、高远的意境中形成。
三、“境”生于“象”外之美
《大学语文》教材诗词妙用虚实,使“境”生于“象”外,创造出意境美。古代诗词巧妙地运用语言符号构成“象”,这是诗人主观审美体验所升华之“意”物态化的结果,是实境,它一旦让审美主体(读者)所接受并生发、再造,形成带有读者主观感情的艺术境界时,诗人描绘的“象”就升华为意境。这是文艺美的较高境界。所以我们说,好的诗词在构造“象”的同时,也创造了境,因为如果没有诗人构造的“象”,就不可能有读者再造的“境”,也就是说,“象”是造“境”的基础,“境”生于“象”外。但是如果诗人构造的“象”太实,在结构上密不透风,就不能生发,读者在审美过程中则不能再造,意境美就不能形成。从这一意义上说,意境是诗人和读者所共创的。如杜甫的《北征》、《三吏》、《三别》,白居易的《卖炭翁》《杜陵叟》等所写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情境,虽构造了鲜明生动的意“象”,但由于这一意“象”黏着于诗人所感受之事实,在结构上密不透风,没有留下任何“余味”去任人生发,因而读者就不以参与共创,意境美就不能形成。这些诗篇之所以成为名篇,是因为它客观真实地再现了那个时代的社会现实,而且感情强烈,慷慨激昂,具有现实主义诗篇所特有的认识价值。但从文艺美的角度看它并没有达到艺术美的至高境界,而岑参《春梦》的诗句“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却不然,由于诗句构成的意“象”并未实写某一具体事物,“片时”与“千里”时空错见,造成意“象”的迷离惝恍,构成一片艺术“虚“空,使读者在审美过程中,神思得以在做生意遨游,从而生发出“象”外之“境”,怀思之意,令人玩味不已。后来的宋代词人晏几道读此诗后,就把自己的人生体验融进了此诗意“象”之中,参与共创,由此“象”而幻化出一片优美而略染忧郁的意境:“梦入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四、语言跌宕之美
《大学语文》诗词妙用虚字,创造语言美的同时,又表达复杂感情。李清照晚年陷入国破家亡,流离异乡的境地,她“日晚倦梳头”,“欲语泪先流”。怎么排遣愁思呢?她在《武陵春》下阕这样说:“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这是词人一连用了六个“虚”字:“闻说”、“也拟”、“只恐”,双溪春好,却只是“闻说”,“泛舟出游”也只是“也拟”,接着又闪出是“日坐愁城”。双溪春好,泛舟出游,本都是实,但衬出虚字,就化实为虚,从而把诗人那种复杂的心态变化,那种想排遣痛苦而又无法排遣的悲苦心情表现得更加生动细腻。同时,诗句字面上形成虚实的参差交错,使语言具有一种活脱之美。
总之,《大学语文》教学教改里节选的古人的诗词主要运用了虚实结合的手法。教师的教法与学生的学法之趣味也正源于此。虚实相生是创造文艺美的必不可少的艺术手法。清代画家方薰说:“古人用笔,妙有虚实,所谓画法,即在虚实之间,虚实使笔生动有机,机趣所之,生发无穷。”(《山静居画论》)他认为,古人用笔的神妙之处,就在于有虚有实。如果虚实运用得好,就能使画面充满生机,又说:“画树只须取势,顿挫涉笔。应直处不可屈,应屈处不可直。”说画树也必须明虚实,应该直的地方不可弯,应该弯的地方不可直。也就是说,运笔要有变化,既要有实实在在的浓(实)笔,也要有似有若无的淡笔虚笔。它和诗词创作的虚实手法一样。一首诗如果老是实说下去,就像拙劣的画家画树一样,画成一棵直挺挺的树,必须缺乏机趣。它需要变换手法,既要实实在在联系着诗的主题,又需要生发开去,表面上看,似乎是作家的疏淡之笔,甚至是空白,若不着题似的,而实际上是以虚映实,为了更好地凸现主题,创造艺术美。由此可窥《大学语文》教材尽管节选的内容有限,但其所蕴含的虚实手法,对当前正在推行的职业学院语文教改研究很有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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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永标 湖南环境生物学院公共课部 42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