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产品设计中形式的互动效应

陈逸珉

产品的形式效应是以符合心理与视觉合作用为前提，以万法自然为准则，形式效应是客观的，但它是主观的能动反应。文章旨在从视觉主体和视觉客体两方面着手，分析产品设计中形式的互动效应，透视其在产品设计中的地位作用。

美国现代建筑设计奠基人路易斯·苏利文说：“自然界的每一件事物都有一个造形，也就是说，一个形式，一个外在形象；它使我们了解这事物的含义，并且把它和我们自己及其他事物加以区别。”在这里，形式不仅仅要满足物质上的需求，还可以表现出生活的可识别性与关注人的精神与心理需求。

世间万物都以其自身不同的形式展示在世人面前。不同事物的形式给人留下不同的感受，产生不同的效果。独特的产品设计会以它特有的形式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视觉主体对产品设计的接受效应

1.视觉生理与视觉心理对产品设计的需求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视觉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视觉反应首先基于生物本能，就像味觉对甜与苦的反应一样。这种视觉功能包括生理上的综合作用和适应性选择。视觉生理对于产品设计所呈现的形式效应不需要借助知识判断和联想，也不需要联系社会意义，可以直接为视觉所感知。例如，人眼的瞳孔可以根据明暗程度自动缩放，于是就有了视觉心理学中的明适应、暗适应现象，所谓心理补色效应也在说明同样的道理。这些视觉生理特点会直接影响视觉对色彩的适应以及好恶判断。

种种形态的表象被存储在视觉记忆中，成为对照现场感觉的参考系。这样会形成某种心理定式，引起不同的视觉心理反应，直接影响到形式感受，这就是感知形式的心理反应机制。当某种形式特征同心理相适应时，就会引起共鸣或愉悦感。揣摩这些被储存的视觉心理，可以帮助我们找出共同的形式特征，所以在设计产品时可根据这些视觉心理的共通之处设计出产生共鸣的优秀作品，这也是视觉心理对产品设计的需求。

2.视觉经验对产品设计的作用

视觉经验可以说是经验主义中最具有客观性的经验学说。经验主义的优点是具有实践主义精神，缺点是缺乏理论基础。但视觉心理的理论和科学验证都是源于视觉经验的，而且视觉经验是具有遗传性，所以视觉主体对接受视觉客体所表现的形式效应时，视觉经验所发挥的作用是客观的（这是主观性通过经验规律而表现出客观性的原理）。我们可以看看深泽直人设计的CD机（如图1），它给人的第一直观感受是像一台壁挂式风扇。CD被放入中间，拉一下风扇上作开关用的那根绳子，光盘便开始像风扇一样转起来。虽然我们知道它是一台CD机，而扎根于我们头脑中的从前关于风扇的经验和记忆还是令我们会有错觉。尤其是我们脸颊上的皮肤，带着极高的敏感性，开始启动触觉传感器，等着期待中的风吹起。但那一刻向我们飘过来的是风而不是音乐。由于采取了风扇形设计，试图在客体与其设计之间建立起这种神奇的关系。

3.其他感官的综合反应

现代生理学的研究成果表明，人的各种感官神经在大脑末端并不截然分开，而是彼此交错、互相联结。也就是说我们的视觉反应出的形式效应，不仅仅是视觉这单一的因素造成的，其他的感官系统对人的认知也有影响。在产品设计中，当产品的材质属于冷色金属时，我们会感受到它强烈的科技感，而这种科技感就是我们对产品形式效应能动的反应，它包含了形于意。如图2，设计者巧妙地用

一朵镀金的小花伪装成搅拌机的叶片，华丽装饰感的小金花加上玻璃质感的搅拌机壁，放在家中简直就是一件美丽的艺术品。在这里材质的选择突破了视觉的直接感官，是其他感官的综合反应。

视觉客体的综合形式效应

工业设计产品必须以实物呈现的方式进入人们的视觉世界，触动人们、刺激人们，并通过眼睛的加工，将信息传递给人们的思维。产品形式的视觉性质是通过各种构成要素反映出来的，依据视觉形式的表现经验，一般以形状、色彩、质感等为基本形式。

1.形状的视觉效应

阿恩海姆说：“形状，是被眼睛把握到的物体的基本特征之一，它涉及的是除了物体之空间的位置和方向等性质之外的外表形象。”形状反映产品的特征，是人们认识和区分产品的主要依据，当一个产品映入眼帘时，形状是人们首先获得的产品整体视觉意象。

如图3，里特维尔德设计的红蓝椅比较明显的体现了工业设计产品的基本形状特性，即以几何形为主要特征，利用各种点、线、面、体在空间的存在和组合方式，以适当的形式美规律赋予产品有机的造型，创造出丰富而鲜明的产品形象。几何形是构成产品整体形态的基础，多变的产品造型多是由基本几何体衍生而来的。同时，产品形状在本质上涉及的是关于体的造型，具有充实的体量感和质量感。

从单个产品来看，形式的内部也存在着形状的对比。如图4，是一组以大小高低不同的竹子组合成的一套家具设计。形状的不同并没有带来产品的杂乱无章，而是通过对比显示出变化，增加产品的创新性。加强了产品的整体视觉效果。产品本身的内部形式互动效应，呈现出整体的独创性。

2.色彩的心理效应

圣维克多的雨果说“色彩的美款待视觉”。在各种视觉要素中，色彩是最普遍的形式，它最富表情，能带给双眼最强烈、最直接、最深刻的感觉，它所引发的视觉刺激能使人产生丰富的经验联想和生理联想，从而产生复杂的心理反映。从视觉艺术的角度考量，创造色彩之美是工业设计产品追求的目标。产品形态表面的色彩是产品的表情，为产品附加了大量的信息，不仅有助于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而且也反映着产品的特性和功能。可以说，色彩在产品形象传播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在产品中，色彩表现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从色彩构成的角度来看，产品表面不同的色彩组合方式会使人们获得不同的视觉体验。当产品只使用一种颜色进行单色配色时，形态的一体化得到了色彩的应和。

如图5，IBM笔记本，它的电脑产品一贯以黑色为主色调，配上红绿蓝三原色的字母标志，形成了IBM特有的产品视觉形象。这种色彩搭配非常简单却又意义深长，三原色的色彩对比加强了标志的识别性，黑色代表了IBM的稳重成熟和在IT界不可撼动的领袖地位，同时又体现了IBM产品的稳定性和高科技感。

色彩还可以给人以轻、重、远、近的感觉，甚至可以影响人的味觉。有人做过这样的研究：将同样的咖啡倒进形状相同，只是颜色不一样的杯子，然后请人分别一一品尝。结果大部分人认为，黄色杯子的咖啡淡；绿色杯子的咖啡带酸味；红色咖啡的味道香浓。由此如图6，这款充满现代感造型的咖啡机，采用红色与金属色搭配，灰色中带有红色，红色中带有灰色，色彩融合表现出强烈的科技现代感，咖啡杯采用红色，让人在冲泡咖啡的时候享受更多的乐趣与味觉感受。

3.质感的延伸效应

质感是对物品的质量和构成物品的材料引起的表面纹理的感受，具有引发视觉和触觉联合作用的性质，能形成深刻入微的知觉体验。由此可见，质感引起的视觉感受更加具有贴合性和亲切性。

如图7，是一款由法国设计师Jerome Olivet为可口可乐设计“未来包装”。该系列包装名为Mystic，以流线型的包裹方式，创造出全新的视觉效果。它颠覆了传统可乐葫芦状的固有造型，被设计成太空飞船的样子，充满了运动感和科技感，流动的线条让瓶身显得十分神秘。且材质的选择与对比给人们一种充满了力量的效果以及速度感。

如图8，这把瓦西里椅的框架是镀铬钢管，而座位和靠背则是蓝色帆布。金属管框架给人造成了裸露太空椅的印象，这也是与最初的德语名字相符。整把椅子由五个部分构成，各部分间靠螺钉相连。支撑框架构成了分力点，靠背、侧面（里面）的两个加强点以及地面上横向的连接杆。座位杆的材质是镀铬的脱氧钢。钢管与帆布两种材质的对比，把本来给人冰冷的框架结构变的柔和了许多，使座椅不再难以接触，增加了贴切性与柔美感。

通过这两个例子我们可以体会到产品表面的质感形成了蕴涵丰富的视觉图像，又因为产品是可以被触摸与实际使用的，不像艺术品那样只可观赏，所以产品可以将单纯的视觉感受延伸到复合的触觉感受，具有包含视觉与触觉的“整体质感”。一般来说，人们先通过视觉以信息化处理的方式来认知产品的形状、色彩和质感，然后，再通过触觉与看到的产品相接触。由于触觉具有不会将产品加以简单物化的特点，所以通过身体部位的感触，人们可以获得对产品更为完整和全面的认识。

小结

综上所述，从视觉客体与视觉主体两方面着手研究形式的互动效应有助于我们对产品形式设计的探索，对产品设计是具有实践性的指导意义的。作为设计实践的基础理论，将给我们的设计带来许多的启发。

（作者单位：江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