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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升职记》的“流氓”话语分析

2016-02-28

西部广播电视 2016年8期
关键词:太子妃粗口流氓

景 熹

(作者单位:四川外国语大学重庆南方翻译学院 )

《太子妃升职记》的“流氓”话语分析

景 熹

(作者单位:四川外国语大学重庆南方翻译学院 )

2015年底乐视自制网络剧《太子妃升职记》恪守“倾情演绎,认真搞笑”原则,获得巨大成功。“流氓”话语的“粗口”在台词里集中体现、笑谑意识对正谕话语的利用与对抗是其成功的不二法门,核心受众群“90后”网友的“生活政治”狂欢在观剧过程中得以实现,他们因此走上一条“后异化”时代的自我解放之路。

《太子妃升职记》;“流氓”话语;笑谑意识

乐视网自制的36集网络电视剧《太子妃升职记》(以下简称《太》)于2015年12月13日在乐视网独播,开播仅12小时便打破传统自制剧的播放记录,创造移动端400万播放量的传奇,在剧终时,更是以24亿创下自制网络剧播放新纪录[1]。《太》的剧情简单、画面唯美,不管从台词等语言符号还是演员肢体动作、布景,不管从背景音乐和音效等音频还是特效都贴上“流氓”的标签。朱大可认为,“流氓”是丧失了身份的离乡者,他持续性地流走,并保持一种精神焦虑的容貌和社会反叛立场[2]。离乡农民、失业职工、异国侨民、知识游民和网络游民构成当代中国的“流氓”主力军,作为网络原住民的“90后”甚至是“95后”,他们与“流氓”中的网络游民内在本质高度契合。“流氓”话语既是“流氓”最重要的特征,也是其社会反叛性的集中体现,“流氓”用“流氓”话语即大量“粗口”——酷语、色语和秽语来表达自我、讲诉故事。酷语是暴利语言、色语是色情语言、秽语是前两者的混合体即它以色情语言为外在表现形式,以暴力语言为内核。

1 “粗口”的盛宴

“粗口”通常的定义就是讲低俗下流的脏话,它是流氓话语的主要表现形式。笔者认为,在《太》中,“粗口”是融合色情语言、暴力语言、自我调侃语言为一体的。在片中,“粗口”可分为亵渎性“粗口”、侵犯性“粗口”、搞笑性“粗口”和发泄性“粗口”这四类。亵渎性“粗口”是用秽语对权威的漠视与调侃,如“我可是纯爷们儿!”“求太后赐我一条死路!”“我向毛主席保证,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侵犯性“粗口”是用色语对异性的冒犯,如“你就是那春茶,我就是那刚烧开的水,我他妈想泡你啊!”。搞笑性“粗口”是混用酷语、色语和秽语以达到娱乐大众的目的,如“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几十年后还不是一起跳广场舞!”“九王有你这样猪一样的队友,我也是醉了!”。发泄性“粗口”是用酷语发泄角色情绪,如“天啊!上帝啊!让雷劈死我吧!我他妈居然被齐晟给上了!”“那还跪个毛啊!”。

“粗口”看上去毫无营养甚至很粗痞,但在《太》中却扮演举足轻重的作用,就是在这看似毫无章法又低俗的台词中,叙事得以展开,受众的审丑快感和猎奇快感得以获得,表达了被压抑的人性之“放”。“粗口”以网络文化的日常话语之“轻”在下意识间体现社会反叛立场之“重”,它作为较为安全的发泄渠道,实现了草根颠覆之“幻”。事实上,单看许多“粗口”也许是负面的,但放到一定叙事结构中,与具体的情节形成一定的语境后,则会产生独特的社会批判效果。

2 笑虐意识与正谕话语的对抗

笑虐,是指开玩笑和嬉笑戏谑。笑谑意识,是指内容蕴含令人愉悦的文化精神,将批判的讽刺话语裹挟在揶揄、嘲弄、讥诮的玩笑中,于嬉笑中见冷眼,于冷眼中见犀利的意识。《太》的剧情雷点槽点多,笑点更多,所以引得大众的观看热潮。巴赫金对这种“笑”的理解也许是最深刻的,他在《笑的理论问题》一文中说,“期待突然以空无所得而化解,便引发笑。”简单解释就是让人发笑的事物应是欢乐的,摆脱严肃性的,笑点在于“突然和空无所得”,你所期待的叙事逻辑一旦突然失去效用,情节表现又具有反讽性质即在最短的时间内创造出最令人意外的“反转”时,笑点便产生。的确,笑是网络游民的狂欢,是其在和平年代超越年龄、逾越职业获得身份认同与情感宣泄的重要手段,笑是粗俗的、情色的、物质性的但也是美好的。正是因为这“不正经”的笑谑的力量,使剧中太监可以穿黑纱衣和塑料凉鞋当蹴鞠裁判、使太子身穿肌肉形状的塑料外衣视察江北大营、使饶脚心痒痒成为第十六种酷刑。事实上,“可吐槽”“可笑虐”和“可撒欢”正是“互联网+”时代独特的“审丑快感”,它展现了官方权威触及不到的虚弱之处和大众文化绵里藏针的巨大威力。

《太》中也有对以国家主义为核心的正谕话语的书写,国家主义讲求的是国家利益至上原则,当个人与国家利益相冲突时,个人必须无条件服从国家利益,宏大叙事和主流价值观是其发展的外壳。在《太》中,剧情主要围绕太子、太子妃、皇帝、皇后、王爷和太后等展开,展现的是一幅宫廷尔虞我诈争霸图景,这本身就蕴含国家主义这一隐喻。同时,笑谑意识也与正谕话语形成互动与对抗,正是在这种对抗中,正谕话语势微,如当女主角张芃芃一心求死,找太医要毒药鹤顶红时,太医告知她:“此药使用手续十分繁琐,首先要娘娘书面申请,然后经过太医院民主讨论,不记名投票选举,将结果呈给内务府,再由内务府大会呈给皇上,再由皇上签字许可。”正是这种接地气的、对抗正谕话语的台词让笑点得以产生,倾情演绎,认真搞笑成为对《太》最恰当的注释。

3 “生活政治”的狂欢——“异化”后时代的自我解放

流氓话语在《太》中大行其道,既体现了“90后”走出宏大“解放政治”的牢笼,通过微权利的自娱自乐,获得对“生活政治”的诉求,又体现出当代社会权力和政治统治的新趋势。根据吉登斯的解释,“解放政治”是一种生活机会的政治,而“生活政治”是一种生活方式的政治,一种自我实现的政治[3]。从“解放政治”到“生活政治”的转变,既说明了传统权威在当下的适度失效,又昭示现代人“异化”后时代的自我解放。生活就是现代人当下的最大“政治”,把每天都过好成为大众恪守的信条。“生活政治”在当下已经变成一种“流动的液体”,这种流动性和扩张性要求取消“边界”,众多带有流氓话语体系的亚文化便应运而生。

《太》中带有流氓话语体系的亚文化主要表现为跨越性别亚文化,它有别于主流文化“大一统”的严肃画风,以“ACGN、LGBT、宅、腐、萌、冷、黑、挖槽点、无节操”等为标签,一定程度上符合“90后”的观看需求。《太》改编自鲜橙于2012年发布的同名网络小说,剧中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女主角张芃芃完全是男子的个性与思维方式但又是女性的身体,这就为展现跨越性别如何实现新的身份认同提供了可能性。在剧中一开始张芃芃喜欢男扮女装逛妓院,喜欢调戏自己的侍女绿篱甚至是调戏太子的其他姬妾,随着剧情的发展,导演又将她与太子的相爱埋下“男男相恋”的基因,当然,导演也为男二号九王与杨严设置了“基情之吻”。这样的剧情设置,虽然难免会让人觉得性别混乱甚至“有伤风化”,但是这却恰巧体现整个故事的“流氓”性、开放性和包容性,能够成为“90后”网友“生活政治”的一个侧面。“生活政治”更多地是人们对某种生活方式的自由选择,是对某种日常话语的生产,是“异化”后时代的自我解放,许多边缘化的日常话语已经被网络文学话语和影视剧话语所接受和租用。

[1]太子妃升职记首播12小时 移动端播放量破400万.中国青年网[Z].(2015-12-16)[2016-03-17]http://fun.youth.cn/2015/1216/3220301.shtml

[2]朱大可.流氓的盛宴——当代中国的流氓叙事[M].北京:新星出版社,2006.

[3]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现代晚期的自我与社会[M].北京:三联书店,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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