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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汉学家对“文化中国”的解读

2016-02-28胡燕春

新视野 2016年5期
关键词:汉学家中华文明中华文化

文/胡燕春

海外汉学家对“文化中国”的解读

文/胡燕春

近些年来,海外对“文化中国”的解读呈现出众声喧哗态势,从“中华文明西来说”的旧调重提到“文明冲突论”以及“历史终结论”,从“中华文化停滞论”到“中华文化冲击—反应论”等,反映了“西方中心论”的傲慢与偏见。与之相对,也有不少海外汉学家对中华文化进行了比较客观的介绍与解读,在促进中国与其他国家的相互交流与理解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可以看出,海外汉学家对于中华文化诸种特征的悉心关注、敏锐判断与精到阐释,不仅充分地彰显了中华文化的情境性、互动性、过程性以及动态性等特质,而且精准地把握了中华文化的历史脉络与当下态势。

海外汉学;文化中国;中华文化;全球化语境

长期以来,海外对“文化中国”的解读呈现出众声喧哗态势,从“中华文明西来说”的旧调重提到“文明冲突论”以及“历史终结论”,从“中华文化停滞论”到“中华文化冲击—反应论”等,反映了“西方中心论”的傲慢与偏见。与之相对,也有不少海外汉学家对中华文化进行了比较客观的介绍与解读,在促进中国与其他国家的相互交流与理解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本文从中华文化的本质、现代作用及其价值正当性等层面,简要梳理了海外汉学家对于“文化中国”的各种解读,以求通过他者的文化视角进一步增强我们的本土文化自信。

一 中华文化的本原揭示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在中国历经苦难与辉煌的交替变迁中,以自身特有的魅力虽数番置于绝地而后生,仍顽强地延续至今。这激发了海外汉学家的强烈兴趣,数百年来他们传承有序地对中华文化进行了介绍、阐释与研究,而今相关研究群体业已从最初对中华文化的异质化欣赏旨趣,发展到试图探究个中奥秘。

首先是有关中华文化的历史境遇的梳理。例如,意大利汉学家阿德里亚诺·马达罗(Adriano Madaro)终生致力于有关中国地缘政治问题的研究,他通过针对中国问题多年的冷静与深入思考宣称,世界上尚无任何一国承受过类似中国所经历的苦难历程,这种境遇以及由此锻造而成的承受力造就了中华文化的唯一性和独特性,而西方国家对此却所知甚少。

其次是针对中华文化的持久性特征的考察。例如,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艾恺(Guy Salvatore Alitto)依据人类历史的总体视域厘定了中华文明的具体特征,指出:从涵盖疆域而言,中华文明超过了世界上任何前现代文明,其聚合力亦为后者所不可比拟。基于时间跨度而言,中华文明延续了五千余年,此种连续性体现在其他文明遭到外族入侵陷入混乱而往往导致崩溃灭绝,而中华文明竟能承受诸种考验,以顽强的生命力继续自身的文明体系。又如,美国达特茅斯学院教授艾兰(Sarah Allan)基于近东文明与中华文明的比较视角表明,虽然激发欧洲文明的近东文明与中华文明都不失历史悠久、系统复杂且文字成熟和审美取向独特等共性,但较之近东文明而言,中国文明的确更具连续性,这在当今世界各国当中无疑是独一无二的。

再者是基于中华文化的包容性特征的辨析。例如,目前海外中西比较哲学界的重要代表人物郝大维(David L.Hall)、安乐哲(Roger T.Ames)等运用西方语言文化研究范式,对中华文化的基本性质进行了阐释。他们认为“中国和西方文化传统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在某种程度上确保了主导一个文化传统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在某种程度上确保了主导一个文化传统的文化前提——或许以某种极为边缘的形式——同样也会出现在另一文化母体中”。[1]又如,艾恺指出:“虽然儒家本身不是一个宗教,但是儒家能够发挥宗教的功能,起到宗教的作用;只有儒家不需要借助超自然神明的信仰,并仍能维持自身的伦理道德体系;也只有儒家能包容一切宗教,但不对任何特定的宗教深信不疑。我想,在多元文化的现代世界,大概只有儒家才能让全世界在伦理道德的规范上达成共识。”[2]再如,俄罗斯汉学家弗拉基米尔·米亚斯尼科不仅肯定了中华文化在人类历史上的重要地位,而且从文化层面对于中国在历史长河中图强自立并较好地延续着中华文明的蓬勃生机等现象进行了诠释,认为中华文化有很强的包容性,既能保持自身的主体性与特质,又能与时俱进、兼收并蓄、博采众长,进而不断得以发展。

概言之,海外汉学领域有关中华文化诸种特征的悉心关注、敏锐判断与精到阐释,不仅充分地彰显了中华文化的情境性、互动性、过程性以及动态性等特质,而且精准地把握了中华文化的历史脉络与当下态势。

二 全球化语境中的中华文化

随着全球化的日益拓展,诸种文化之间生成了悖论式的对立统一的共存态势,具体体现为中心与边缘的模糊,本土与异乡的疏离,同一与差异的较量,以及联合与解体的重建。与之相应,任何一方的消长都必然直接或间接地反衬出他者的优势或限域。基于此种语境而言,中华文化与他国文化的必然相遇与频繁对话是否会造成彼此之间的文化对立,延续数千年的中华文化在当下语境下能否抵御激变无疑是其谋求生存与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对此,国内外的相关探讨层出不穷,而海外汉学领域也不乏相应论断,且非常注重探究其面临现代化冲击何以仍能焕发出其生命力等关键问题,

首先是中西文化差异是否会导致二者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问题。对此,瑞典皇家人文、历史和考古学院院士罗多弼(Torbjorn Loden)反对过分夸大中西方文化差异的双方文化交流不可逾越论。他认为,中华文化虽为“独特异质”,但与西方文化并不存在本质差异,而是同一本质下的变奏,就如西方同样存在“天人合一”的思想,只不过表述不同而已。尽管因现代化“超越”之所需可以反思中华文化传统,但否定不可取。此外,美国哈佛大学亚洲中心资深研究员杜维明则倡导在当前世界各种文明间开展对话,以解决文明冲突。尽管相关对话尚显欠缺,但是中华文明具有容忍、理解和尊重其他文明等特征,儒家精神中“仁爱”的基本价值观念以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基本原则,都为其通过与其他各个文明之间的对话找到彼此普遍认同的核心价值提供了有力保障与诸种可能,而这也正是构建全球文明对话的基础所在。法国汉学家雷米·马诸又(Rémi Mathieu)教授呼吁不可遗忘中西文明的历时交互影响及其共同发展的历史谱系。依据其观点,西方和中国都不应忘记,没有中国文明的贡献就不会有今天的西方文明,同样没有西方文明的给予中国发展同样难以呈现出今天的情势。由此,中西文化交流由来已久且双方关系复杂多变,从相遇、相碰、冲突到学习、理解与融汇,惟其如此,方能促进世界文明发展与进步。

其次是中华文化优秀传统的现实意义问题。例如,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教授欧永福(Yoav Ariel)认为,中国文明源于其传统哲学。他非常仰慕《道德经》的博大精深,将其视为中国哲学的基石,认为其至今仍具有现实价值,可借以辨明宇宙万物本源。他还联系中国当下情势阐释了中华文化的作用,将习近平主席提出的“中国梦”理解为“中国之道”,并将中国开展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理解为与中国古典思想中“正己而物正”、“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及“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等思想一致。又如,德国汉学家卜松山(Karl-Heinz Pohl)深入阐释了儒家文化的后现代意义,认为儒家意义上的“自我”是一种被社会制度与社会关系决定的关系性自我,这使得家国同构的儒家核心思想以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结构范式成为可能,并赋予了儒家以世界主义特征的本质。在人类应对后现代社会的挑战方面,诸如化解环境危机、保持生态平衡等,儒家文化中的“天人合一”思想,无疑具有世界贡献和当下意义。再如,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大学孔子学院院长拉多萨夫·普西奇认为,蕴涵诸子思想的中国古代文化是人类智慧的源泉,今日中国之繁荣与发展正是得益于中国传统文化传承。全球化语境下,中华文化的演绎引发了世界范围的普遍关注,而中国年轻一代却更关注经济往来,而对中国古老文化兴趣不足。然而经济发展与对外交往若无传统文化底蕴作支撑,不仅毫无意义且丧失根基,而且终致败北于全球化风浪的冲击。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中华文化的当下及未来发展也引起了普遍关注。例如,中国参与当今世界多元对话的积极态度,获得了奥地利维也纳大学教授李夏德(Richard Trappl)的赞赏。他认为,新世纪以来,中国的一种明显变化是积极参与和推动了不同文化之间的积极对话,而这同战略对话和经济对话同样重要。由此,他国对中华文化的认识和理解的逐渐深化促进了其有关中国的渐趋客观、正确的判断与评价。中国与世界在文化层面的诸多对话与交流以相互尊重为基础,这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他国对中华文化的兴趣,增进了其对于中华文化深入与全面的了解。再如,比利时根特大学教授巴德胜(Bart Dessein)倡导世界将来会是中国化的,而中国的发展则是欧洲化的等论点。由此,他指出,随着欧洲跟中国的交往愈益密切,来自中国的思想理念自然会逐渐渗透到欧洲人的生活之中,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实现欧洲的“中国化”。此外,比如说形成于欧洲的马克思主义却是在中国具体实践,这可作为中国发展“欧洲化”的一种有力诠释。国际交往合作不可避免会受到他国文化的影响而改变自己,因此充分尊重并合理接受他国的历史文化与文明,才是人类共同和平发展的唯一可能路径。

三 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正当性

中华文化走向世界并发挥作用,需要回应国外对中华文化价值正当性和功能代偿性的质疑,以阐释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合法性。中华文化需要找到合适方式传播,才不至于引起他国的反感甚或抵触,从而更好地为他国所接受。各国汉学家都对此进行了深入的阐释与解读。

首先是针对中西文化冲突论的辩驳。例如,德国杜宾根大学教授孔汉思(Hans Kueng)直言不讳地批评萨缪尔·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的“文明的冲突论”是荒谬的。他认为,不同文化通过对话有望和平共处,人类为克服来自于失去控制的西方化、毫无约束的个人主义、道德沦丧的物质主义等的威胁,需要重新发掘人的价值、人的自我主张、人的现实感、道德品质和坚韧的民族精神,以重塑人类的未来。基于此,兼具人道感、依存感以及和谐感的中国伟大人文精神将为之做出贡献。

其次是对于中华文化的世界价值的肯定。例如,美国著名汉学家白鲁恂(Lucian Pye)认为,中华文明可以拯救西方基督教文明造就的“创造性毁灭”怪圈。在他看来,基督教文明业已陷入难以自救的悖论境遇,即一面在创造着人类大量财富,一面又囿于其二元对立观在世界上制造了隔阂、对抗与冲突。他进而提出,中华文化可在突破这一两难境地的过程中有所作为,中国实现“中国梦”的过程就是开创超越西方现代化模式、探索人类新文明的过程,而这正契合了人类文明众望所归的合理发展轨迹。又如,法国汉学家汪德迈(Léon Vandermeersh)从后现代文化的视角对中华传统文化予以了重审。依据他的观点,在追问当今世界诸多问题时,西方文化表现得无能为力之际,而这正是中华传统文化发挥其作用之时。具体而言,儒家思想中“天人合一”体现了对自然的尊重、“远神近人”体现了拒绝宗教的完整主义、“四海之内皆兄弟”体现了博爱精神等等,而上述思想无疑都具有现代普世性。由此,不能因为鸦片战争后中国曾衰落而全盘否定中华文化。实际情况是,古老的中华文化在现当代的历史语境中顺应了现代化进程的诸项要求,进而力促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再如,法国当代著名哲学家、汉学家,巴黎第七大学东亚语言与文明系弗朗索瓦·于连(Frangos Jullien)主张经由中华文明映射西方文明的限域。他指出:“我们所认识到的中华文化传统的这些理论前提恰恰不是那些能与我们自己文化传统主流思想家所共享的认识。但如果盎格鲁—欧洲读者愿意将某些重大的文化差异,视作一种避免无意识将中国儒家观念翻译成与之根本不相调和的语言的手段,那么,它必能给我们提供真正帮助。”[3]由此,在他看来,基于严格意义而言,中华文明是唯一一种不同于欧洲文明的“异域”文明,有一种别样的光亮,通过寻找到它可以给陷入黑暗的西方带来光明。

再者是对于“中华文化如何走出去”的倡导。例如,德国美因兹大学教授柯彼德(Peter Kupfer)与法国国立东方语言文化学院教授白乐桑(Joël Bellassen)都认为,中华文化海外传播要避免视野狭窄,切忌将其内涵简单化、表象化,局限于气功、武术、剪纸、中国结、狮子舞等表层意象,还应包含内涵深刻且富有生命力的文化元素。此外,柯彼德还认为,汉语的全球影响力并非是制约“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根本桎梏,应加大其在世界范围的传播力度,进而提高跨文化交际以及识别文化差异的能力。正视中国与他国在语言、思维及价值观等方面的差异,可适当对中华文化加以可接受性改造;拓展文化交流深广度,以适应国际空间的需求。遵循诸种文化间自然渗透、融合的规律,结合现代文明成果促进文化的融合,多举措、全方位地推进“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发展战略。

四 反思西方对中华文化的想象

鉴于西方中心观的优越感等原因,国外学界认为西方文明高于东方文明者大有人在,他们带着傲慢与偏见,对中国进行丑化甚至妖魔化,特别是中国崛起加剧了他们的心理不平衡,因而时常下意识或者无意识地用西方文化压制甚至污蔑中华文化,“文化中国”的形象在他们的眼中是模糊不清抑或幻想出来的。诸多海外汉学家对囿于西方语境下,处境极为不利的“文化中国”形象予以了深刻反思,并且也对西方对中华文化不切实际的想象予以了深刻辨析。

首先是关于偏见的源流的梳理。例如,美国汉学家史景迁(Jonathan D.Spence)对世界看中国与中国看自己之间的巨大反差进行了悉心比较与参照研究后表明,早在13世纪,马可·波罗(Marco Polo)的《中国游记》中既已流露出有关中华文化的偏见。这种偏见在不同层面持续了700余年,西方在凭借自己的方式关照中国的过程中难免带有主观色彩甚或造成误读,这种中西方文化对立会加剧彼此间的紧张关系,而这才是双边关系中真正的风险。又如,曾向德国成功译介了第一批中国当代文学的德国汉学家米歇尔·康·阿克曼(Michael Kahn-Ackermann)认为欧洲关于中国的想象,在几百年间也发生过很大的变化,从启蒙运动时期西方哲学家视孔子为理性社会的偶像,到后来认为毛泽东领导的中国是世界革命的天堂等等,西方基于想象层面来认识、理解与评价中国,其间既有误解与误释,又显现出无穷的创造力。

其次是针对误解现象的批判。具体而言,一方面是反思对于中国的过度敌视。例如,法国汉学家马诸又认为,发端于19世纪的“黄祸”论至今仍充斥在一些欧洲人的想象之中,把“黄祸”强加于中国,这不是解决西方问题的应有态度,中国根本并非西方所谓的“黄祸”。中国历史悠久并屡经政治动荡,其形象难免在他国视野中因被遮蔽或涂改而失真,对中国无论是过度恐惧抑或过度赞誉,都是不可取的。另一方面是纠偏对于中国的盲目崇拜。例如,美国乔治亚理工大学教授卢汉超针对近年来西方学术界出现的“唱盛中国”论调,提出需对其保持充分警觉。在他看来,西方学界虽是强调中国历史文化的延续性与独特性,以试图解析中国崛起的历史文化根源,但切忌盲目推崇“中华文化优越主义”。[4]

再者是对于误解形成原因的揭示。例如,法国前资深外交官魏柳南(Lionel Vairon)在《中国的威胁?》一书中,对“中国威胁论”在西方的形成原因进行了深入探究,认为主要是400多年来西方文化强烈的自我优越感的结果,相信只有他们自己的信仰和文化在全世界上才是最高级的。而今,世界文化格局发生了变化,正从西方文化一统天下过渡到多元文化共存的新时期。尽管中华文化渐趋形成强大的影响力,但其毕竟仅居于区域性的有限强势。相比较而言,西方文化经过由殖民主义、帝国主义扩展到全球化的历史变迁,其在世界格局中的主导地位实际上从未发生任何质变。[5]

此外是针对中国应有对策的建议。例如,阿克曼倡导不必过于拘泥于西方有关中国的想象是否符合实际。他认为,西方对中国的幻想甚至误解都不能被全盘否定,因为想象或幻想同样在某些层面表达出了对于中华文化的诸多期许,而正是由于中华文化是西方文化的他者才会使西方兴趣盎然。又如,魏柳南在其《中国的威胁?》的“后记”中断言:国际上对中国成就的诋毁还会持续很多年。面对相关风潮,中国必须避免陷入到一种民族主义的过激反应中,否则只会加深误解甚或隔阂。德国汉学家马海默(Marc Hermann)指出,西方一直以来都认为,西方文化代表的是启蒙时代开启的现代理性,但这种理性现今也遭遇危机,面对当下诸多问题束手无策。中国盲目模仿西方不可取,需要从自身的文化传统中汲取有益成分,从而切实解决自己的问题。

总体而言,诸多汉学家都承认中华文化以及中华文明在世界文化谱系中的地位作用,并期待其为其他国家和地区在应对和解决自身难以克服的诸多问题中提供有益经验和参考。然而,这些汉学家们基于善意且富于创建地指出,中华文化并非完美无缺,其自身亦存不足,故在对外交往中切忌文化自大。

综上所述,上述诸位海外颇具影响力的汉学家,对“文化中国”予以了多元而又客观的阐释,显示出其对中国友好的情感取向,虽屡遭西方极端主义者的非议,但依然凭借其自身多年对中华文化深入研究的客观立场,试图通过对中国这样一个他者文化的了解以反观其本土文化。每种文化都不能承载人类的一切,每种文化都是他者文化的他者,不应因本土与他者的文化差异而轻视、恐惧甚或拒绝他者文化。傲慢来自于偏见,恐惧来自于无知。诸种文化都应避免误读、抛弃偏见、拒绝无知、尊重差异,在多元共存中以相互倾听、相互理解、相互汲取的姿态,共迎人类文明发展与进步的光辉未来!

注释:

[1]郝大维、安乐哲:《通过孔子而思》,何金俐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2页。

[2]王传军:《中华文明震撼了我(下)——访美国著名汉学家、芝加哥大学终身教授艾恺》,《光明日报》2013年9月3日,第8版。

[3]弗朗索瓦·于连:《(经由中国)从外部反思欧洲》,张放译,郑州:大象出版社,2006年,第11页。

[4]卢汉超:《中国何时开始落后于西方?论西方汉学中的“唱盛中国”流派》,《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1期。

[5]魏柳南:《中国的威胁?》,王宝泉、叶寅晶译,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09年。

责任编辑李铁牛

G125

A

1006-0138(2016)05-0117-0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1世纪以来中国对当代美国文化的接受状况与反思研究”(14B2W172);北京市教委人文社科研究计划面上项目(025145306000);北京市属高校青年技尖人才培育计划(2013);首都师范大学教学改革一般项目“《外国文学》课程教学中的实施研究”(2015)

胡燕春,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北京市,10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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