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学界关于西方民主输出的研究述评
2016-02-26张云莲李福建王海云
张云莲,李福建,王海云
(1.昆明理工大学 社会科学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2.外交学院 亚洲研究所,北京 100037)
国外学界关于西方民主输出的研究述评
张云莲1,李福建2,王海云1
(1.昆明理工大学社会科学学院,云南昆明650500;2.外交学院亚洲研究所,北京100037)
国外学界对西方民主输出的研究主要围绕美国的民主输出进行。对西方民主输出,国外学者不论是支持还是反对,一般都侧重从三个层面进行探讨:一是民主的概念和内涵;二是民主输出的目的和方式;三是民主输出的结果和前景。国外学者对西方民主输出的研究具有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历史与现实相结合的特点,并呈现出日益关注美国如何通过软权力来提高民主输出的有效性和在反思西方民主输出问题时对中国民主模式进行研究的趋势。对国外学界关于西方民主输出的研究进行梳理,有利于我国积极抵御西方在意识形态方面的渗透和维护国家意识形态安全。
西方;美国;民主输出;软权力;意识形态安全
西方国家的民主输出,尤其是美国的民主输出由来已久,但国外学界对这一问题的广泛关注主要集中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由于文化背景、社会体系、知识体系、所持立场和意识形态的不同,对西方民主输出的研究,国外学者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从总体上看,无论是民主输出的支持者还是批评者,他们的研究成果都对我国学界研究此问题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本文主要围绕民主的概念和内涵、民主输出的目的和方式、民主输出的结果和前景三个层面对国外一些学者的观点进行梳理和评述。
一、民主的内涵
对任何问题的探讨,无疑都涉及厘清基本概念和其内涵等理论问题。对民主输出的研究,西方学界也不可避免地要围绕这些问题进行。
民主的概念起源于西方。但对于到底什么是民主和民主的内涵包括哪些,人们一直众说纷纭,争论不休。如亨廷顿认为,根据有关民主含义的讨论,从政体角度来看,民主一直是根据政府权威的来源、政府所服务的目的和组成政府的程序来界定,但根据前两者进行界定,容易带来含糊不清、不精确等问题,而把其从程序上进行界定就比较清晰。他进而提出,民主政治的核心程序是被统治的人民通过竞争性的选举来挑选领袖。民主是一种公共美德。[1](P4、8)普瑞斯顿认为,民主可以从多角度审视。从哲学角度看,这是一种深深根植于欧洲的政治哲学,最简单的理解就是“直接民主”,但大多数人的理解是“代议制民主”。民主可以分为共和民主、自由民主、讨论或协商民主。从机制角度看,民主是一种体制机制。从历史角度看,民主是一个历史性的成就,民主的理念转化为实践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它从来没有完美的形态。任何现存的政体都可以被评论为是理想的模式或不理想的模式。[2]有学者认为,民主实质上是建立在被统治者达成共识基础上的一种政治体系。[3](P1)有学者认为,民主的目标是追求自由和秩序。民主一词来源于古希腊的“demos”(人民和权威的结合),字面意义为“人民的权力”。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民主是与专制和寡头政治不同的治理方式,他强调的不是富人和穷人的共同利益,而是穷人的统治。但古希腊的民主概念不是今天大多数自认为是民主国家的国家所使用的概念。[4](P1~2)福山认为,民主意味着所有公民都有权分享政治权力,即民主是所有公民投票和参与政治的权利。在判断一个国家是不是民主国家上,要运用严格的形式民主的定义。[5](P64)有学者认为,民主是一个非暴力的政体,它是一个由平等的公民经常性管理他们的政府的行为,民主最重要的特点是非暴力、大众治理和政治平等,是政府的行为一直处于公众的监督之下,政府的责任是要反映人民的需要、愿望、要求和利益,是社会成员有平等参与政治生活的权利。[6](P421)也有学者认为,民主仅仅是在人们有不同或冲突的目标时应该如何进行调和的原则,其他的意识形态承诺幸福,而民主只承诺追求幸福的自由。[7](P3)
二、西方民主输出的目的和方式
西方民主输出作为一种西方国家输出其民主价值观和民主制度的行为,必然有其明确的目的和实现目的的方式。国外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其进行了诠释。
(一)西方民主输出的目的
对西方民主输出的目的,国外学者分别从伦理、权力和利益、伦理与利益结合的层面,提出了各自不同的看法。
一是从伦理层面,把西方民主输出看成是一种善,是为了帮助世界人民实现自由、民主与和平的行为。如福山认为,自由民主制度是一种正确而人道的政治制度,民主输出是为了帮助人们进行“寻求承认的斗争”,而且因为实行自由民主制度的国家都相互承认彼此的合法性,所以战争的冲动自然会小得多。[5](P25、160、18)有学者借用布什就职演说的内容,把美国民主输出的目的阐述为有利于美国本土上自由的存在,有利于世界和平,是完成实现民权的使命和为了国家安全。美国的最终目标是要终结世间的任何集权制度。[3](P5)有学者提出,美国神话赋予美国为自由、民主、平等和机会的避难所和自由之灯塔。“革命缔造了一个新的国家,这个国家献身于自由、民主和平等思想的传播”。在美国人眼里,凡是地球上那些缺少民主、自由、独立和个人追求幸福机会的地区和人民都是荒野。荒野文明化是美国和美国人的使命。[8](P157、32、159)
二是从权力和利益层面,把西方民主输出看成是一种霸权行径,认为民主输出的目的是为了输出国的利益。如有学者认为,美国把原来用于国内治理的民主实践行为变成了国际政治中的霸权工具,使民主输出具有了最大程度的意识形态意味。输出民主是美国为了在一个无政府的国际社会中建立美国主导下的新的世界秩序,是要被输出国建立与资本主义经济不可改变的纽带关系,是为了美国的国家利益和经济利益。民主输出是服务于美国的目标而不是被输出国的需要。促进民主只是美国在国外建立和继续其霸权的一个面具,其矛盾体现在花言巧语与霸权政策的实践中。[4](Pxiii、xvi-ii)有学者认为,美国的民主输出是其输出经济自由主义的借口,其实质是推进美国的外交利益。一些欧盟国家和英国参与美国的民主输出活动,可能是出于对帝国荣耀的怀旧,也可能是想寻求安全链等。[2]有学者认为,美国有控制世界的抱负,它输出民主并不是要促进更深层次的自由与民主,建立一个更加公正的世界,结束贫困或暴力,寻找更适宜居住的星球,而是为了经济利益和意识形态。[9](P5)有学者认为,在美国历史上,其打着为了古巴的“自由与独立”的旗号而对古巴的军事干预是为了保护美国的经济利益。美国强调其通过军事占领要赢得“反恐战争”胜利的目的是为了传播民主,但其潜在的逻辑是民主传播将减少甚至根除恐怖主义。有一种流行的观点认为,美国的主要威胁不再是几个强大的国家,而是缺乏有力和有效运作的政府的国家。因此,美国要帮助伊拉克和阿富汗建立可持续的自由民主制度基础。[10](P1~2、1~9)有学者认为,美国呼吁世界民主化,要的是单个国家内部的民主化,而且美国这个“最伟大的民主政体将领导民主政体的全世界”。多数美国人最不想要的是真正的世界民主,是美国的经济和政治命运被世界上多数国家或公民所决定。美国不相信其周围相对贫困、失落和充满怨恨的多数人会按照美国的利益行事。[11](P287)也有学者认为,输出民主是西方国家为了在国际体系中追求自己经济利益的华丽虚饰的辞藻。从文化维度看,民主输出是企图使非西方国家的人民西方化,其实质是在国际体系中实行“新殖民主义 ”。[12](P218)
三是从伦理和利益相结合的层面,把美国输出民主的行为看成是善的目的与维护私利的目的并存的行为。如穆拉夫奇克认为,美国输出民主既有善的目的,也有私利的考虑。其对苏联、中国、古巴和阿尔巴尼亚等国的民主输出是要彻底摧毁共产主义,苏联的共产主义的结束,意味着“共产主义的灭亡”。这不仅解救了遭受痛苦的人们,还最大限度地保障了美国的安全。因为一个民主的苏联或追随民主国家的卫星国不会是美国的敌人,美国可以从核威胁的噩梦中解脱出来,苏联的民主化还可以为民主阵营增加不可抗拒的力量,美国和苏联,实行了民主的欧洲和日本,能够促成一种新的世界和平秩序的形成。因为世界上民主国家越多就越和平,违反人权和掠夺环境的现象就会减少。[7](P6~7)
(二)西方民主输出的方式
西方民主输出的方式是西方学界关注的问题之一。西方学界一般认为,西方民主输出的方式主要有三种。
一是多国联合推动。如亨廷顿认为,在世界第三波民主化浪潮中,梵蒂冈、欧共体、美国和苏联都在通过各种方式促进世界的自由化和民主化。罗马使天主教国家的威权政权失去了合法性,布鲁塞尔为南欧和东欧的民主化提供了动力,华盛顿推进了拉美和亚洲的民主,莫斯科消除了阻碍东欧民主化的障碍。比如,欧共体要求加入欧共体的成员国首先必须实行民主政治。美国则采用政府官员声明、人权状况评估报告、新闻总署和电台宣传民主思想、经济压力和制裁、外交行动、对民主力量进行物质支持、军事行动、多边外交等多种方式来输出民主。[1](P98~99、104~106)
二是恩威并施。如有学者认为,西方输出民主采用的方法包括强制性和游说式策略,也就是“大棒”和“胡萝卜”策略,此外还有介于两者之间的经济制裁。“大棒”策略最常用的手段是战争。“胡萝卜”策略是把经济、社会、政治和文化结合起来,包括经济援助、民主国家公民的传播、把违反人权的行为作为靶子、专业协会和文化协会及其他形式的跨国组织的活动、引导贸易和旅游及经济援助的流向等。[6](P423、426~429)有学者认为,美国向共产主义国家输出民主的手段可以是外交和经济压力、增加电台广播、暗中支持流亡团体、与北约一起采取合作行动等。[7](P7~8)也有学者认为,一个社会的可持续的改变可以通过强力或自愿的方式,但自愿的方式更有效。一种可持续的民主机制产生的关键是要保证有自由贸易,自由贸易不仅包括一般的产品和服务,还包括文化产品、思想和制度的自由贸易。从美国民主输出失败多于成功的历史来看,枪口是不能输出民主的。美国主要强调的是军事占领和重建,而对通过不干涉、贸易和交流等方式输出自由价值观、思想和制度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10](P1~11、1~25)
三是非政府组织参与。西方学者普遍认为非政府组织在西方民主输出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如有学者认为,民主促进基金会表面上是一个私人组织,但实际上是美国民主输出的工具之一。里根总统要求民主促进基金会在“培养民主的基础条件——新闻自由、工会、政党——允许人民选择他们自己的道路,发展他们的文化、以和平的方式去协调他们自己的差异”方面承担责任。民主促进基金会的基金来自政府,活动内容受国会的监督与评价。美国政府之所以把它作为促进民主的工具,是因为其私人身份可以转移由于政府政策和规划走偏或面临尴尬时来自国内的批评,也可以使它的活动游离于美国公众的视线之外。[4](Pxv)有学者认为,在美国历史进程中,军事力量、财政援助、经济制裁、外交压力、秘密行动、总统言论、公共外交等都被作为工具来使用以达到促进民主的目标。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公开对国外提供财政支持和培训推动民主的团体又成为新的工具。民主促进基金会作为非政府组织,在民主输出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它在俄罗斯、缅甸、津巴布韦、中国、乌兹别克斯坦等地进行民主输出。在这些地方,人权斗争也就是民主斗争。[3](P5~7)有学者认为,在格鲁吉亚的“玫瑰革命”和乌克兰的“橙色革命”中,美国不仅运用媒体进行宣传,还通过非政府组织投入人力和资金的方式输出民主。[2]
三、西方民主输出的结果和前景
西方民主输出的结果和前景是西方学界研究的热点和焦点问题。从目前的研究情况看,西方的一些学者都在密切关注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民主输出行为,并对美国在这两个国家的民主输出行为和结果抱失望的态度。
(一)西方民主输出的结果
学界一般认为,在历史上,西方民主输出的成功案例只有德国和日本等少数国家,其他国家基本上是失败的。目前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通过军事干涉进行的民主输出给这两个国家带来的结果是灾难性的。归纳起来,学界主要有三种观点。
一是西方民主输出的结果是喜忧参半。如有学者认为,美国在建国初期不断地向西扩张,不是要向印第安人传播民主,而是要在这块大陆上定居和殖民。二战后美国是通过马歇尔计划和良性占领等巨大的成本促使德国、日本、意大利及韩国成为运转有序的民主国家的。苏联的卫星国转变为民主国家,并非是美国民主输出的结果,而是这些国家具有悠久的民主传统和法治历史。美国对越南的民主输出,是一场极度失败的“十字军东征”。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输出民主的困境依旧证明,企图把民主强加给完全无法运转民主的文化和环境是愚蠢的。[13](P113~115)有学者认为,一些国家的民众在民主已经降临之后依然无法驱散绝望的阴云,这与“民主的国家就是幸福的国家”的外交政策圈所接受的真理大相径庭。事实上,“善意的国家建设者和民主输出者颠倒了因果关系:不是民主使人们幸福,相反,是幸福的人们创造了民主。”[14](P116~117)有学者认为,20世80年代的民主输出使拉丁美洲脱离了官僚专制的统治,这是一个民主输出的成功案例。90年代东欧和苏联的变化展示出美国促进民主这一新的外交政策的亮点。在2000年初,世界人口的38.9%生活在自由社会里和25.58%生活在部分自由社会里。在很大程度上说,这些改变是美国干涉的结果和有助于美国民主的海外扩张。但美国在海外的民主输出,也影响了美国霸权的道德形象,引发了一个关于民主输出是否是美国应该承担的新的责任,要倡导或输出哪一种民主模式及民主输出是为了谁的利益的问题。[4](Pxiii-xiv)有学者认为,随着柏林墙的倒塌和“共产主义的灭亡”,世界范围内民主的声望和合法性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些国际组织、地区组织以及民主政府等都参与到促进民主的潮流中来。如联合国选举援助司负责帮助成员国进行自由和公正的选举,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其他的专门机构设立了一个项目去帮助促进民主。同时,不仅欧盟,而且欧洲委员会、欧洲安全与合作委员会、美洲国家组织和协会、非洲联盟和东盟等也都卷入到促进民主中来。促进民主不仅成了一项巨大的事业,还成了一种国际规则。但格鲁吉亚和乌克兰的“颜色革命”,使一些国家认为民主援助威胁到国家政权,并因此加强了对非政府组织活动的严格限制以保护国家主权和抵御西方霸权。输出民主同时也使伊拉克、科索沃等地产生了混乱的战争或国内冲突,其民主建设困难重 重。[3](P7~8)
二是民主输出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如有学者认为,蓄意谋杀性的种族清洗是现代现象,是民主的阴暗面。“9·11”事件和美国对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报复性打击,虽然本身并没有种族清洗的目的,但它迅速地与在以色列人与巴勒斯坦人、逊尼派和什叶派、伊拉克人与库尔德人、俄罗斯人与车臣人等之间包含有清洗意图的族群——宗教冲突交织在一起。民主的阴暗面是在自由主义或社会主义的民主理想行进中产生的畸变歪曲。[15](P2~6)有学者认为,全球反美主义的产生有多种原因,但具有讽刺意味的一个原因是美国的自由市场和民主在全球的扩展。其结果是,全球的平民主义者和民主运动将力量、合法性和发言权赋予世界上贫困、迷惘和被排斥的普通群众,导致了集体仇恨和种族暴乱。目前,世界上存在着主导市场的是少数族群的社会。在这种社会里,市场和民主是施惠于不同的族群的,对那些掌握着巨大财富的少数族群,时常处于贫困状况的多数族群则充满了嫉妒和仇恨,使社会极不稳定和极易摩擦起火。对这种社会进行民主输出,并不会将一个社区的选民转变为思想开放的合格公民反而会因为政客的煽动而助长种族民主主义运动。美国不应该对外输出西方自己已经排斥了的、不加限制的、自由放任形式的市场,不应对外推行不加限制的、由多数族群统治这种西方已经排斥的民主形式。[11](P前言8、11、20)有学者认为,如果民主只是外来物,是由英美联军用军事力量强加给一些国家的,则强加民主所造成的代价比它带来的好处要高昂得多,不论这种代价是反抗、民族冲突还是其他的形式。民主不应是抽象的概念,不能脱离历史和文化,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如果缺乏相应的环境,民主不但没有效果,甚至还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民主必须是自己逐步成长,而不应是强加的。[16](P172~173)
(二)民主输出的前景
对西方民主输出的前景,国外学者基本持悲观的态度,他们大多反对用军事手段输出民主,认为民主输出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军事干涉只会带来仇恨和抵抗。归纳起来,主要有下面三种观点:
一是暴力输出民主不会成功。如有学者认为,支持人权和法治是绝对必要的,支持民主与自由也是很重要的,但像美国这样通过若干次无效的军事干预,向排斥民主化的地区和文化输出民主却不会成功,除非美国使用德国和日本的模式。在乌克兰,即使举行选举,乌克兰也不会成为美国设想的真正民主的国家。民主是许多国家的优势和救赎之道,但不要用蛮力来输出民 主 。[13](P115)
二是民主输出是一个漫长的路程。如有学者认为,美国民主输出的路途还比较遥远。这缘于四方面的原因:(1)社会存在幸福的人群或者说是总体上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意的人们是民主的前提条件;(2)经济增长对国民幸福的影响至少同民主一样重要。经济增长有助于增加国民和国家之间的信任,而信任对民主是至关重要的;(3)平等与民主相关。当万物平等时,民主是幸福的助推器,但万物很少能够平等;(4)文化塑造民主远胜于民主塑造文化。那种认为在面临自由选举和自决时,人们会像蛇蜕皮一样丢弃他们的文化遗产的观点是错误的。总之,催生一部宪法并不必然会将一个不信任和不幸福的社会变成一个信任和幸福的社会。民主要在时机恰当的时候才会出现。[14](P117~120)有学者认为,如果被输出民主的国家的人们没有与统治者在民主问题上达成共识,如果没有外部去努力地灌输,民主是不可能成功的。更进一步地说,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不愿意去支持民主,甚至是不愿意捍卫民主,民主体制就不会长期存在。但同时认为,虽然输出民主困难巨大,但只要民主保留它至高无上的合法性和美国保持它的世界领导者的地位,可以预期,民主援助将成为国际社会的一个显著特征。[3](P1、9)
三是美国民主输出的成功率很低。如有学者认为,发展中国家的民主常常是有名无实的,绝大多数贫困的选民并没有真正的政治意见,而西方对民主在发展中国家必然胜利的信念有一部分是建立在某种伪善之上的。所以,美国最好是提倡民主的优越性而不要成为假民主的自我陶醉的鼓吹者。美国必须对民主化进程重新思考。事实上,西方国家内也有很多种不同的民主模式,民主可以沿着很多轴心变化。发展中国家与转型国家中的急进民主化与欧洲和美国选举权的渐进式扩展形成鲜明对比。中国的成功给其他非西方国家带来的启示并不是独裁主义能最好地推动市场,而是民主可以有多种面孔。民主选举在很多中东国家可能会迎来反民主的政权。美国的民主输出导致了反美主义的出现。[11](P302~306、319)亨廷顿认为,欧洲和美国在民主输出方面做了很多努力,但几乎所有的非西方文明都对来自西方的压力采取了抵制态度,包括印度教、东正教和非洲国家等。但对西方民主努力抵制最强烈的还是伊斯兰和亚洲。[17](P212)
四、趋势与结论
就目前国外学界对西方民主输出的研究趋势来看,其关注点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如何提高西方民主输出的有效性。如约瑟夫·奈提出,一个国家的软权力源自文化、政治理想和政策的吸引力,如果美国人认为其长期的共同利益中包含着某些价值观及其在国外的推广,就要注重软权力的运用,只有充分运用软权力,美国的社会制度才将继续具有吸引力;[18](P215、194~195)二是在反思西方民主输出的问题时研究中国民主的模式。国外的一些学者在美国次贷危机给全球带来一系列的影响之后,开始反思和质疑西式民主和西方民主输出,并进一步研究中国的民主模式。如有学者认为,西方不一定比中国更民主。中国最重要的政治价值观是“文明国家”的完整和统一,中国的崛起需要西方了解新的中国模式,[19](P122、126)西式民主在中国不适用也不需要[20](P129)等。
从总体上看,国外学界对西方民主输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美国民主输出上,并且态度褒贬不一,但其分析和研究具有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历史与现实相结合的特点,也具有一定的深刻性,为中国学界研究此问题提供了理论与实践参考。目前,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国际影响力的提高,西方部分学者认为中国发展模式构成了对西方民主制度的挑战,美国的目标是要促使中国成为民主国家,[21](P170)并且也在意图通过各种方式对中国输出西式民主。因此,梳理西方学界对西方民主输出的研究成果,有利于中国积极抵御西方意识形态渗透与和平演变,捍卫国家意识形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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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左安嵩〕
A Literature Review on the Research of Exporting Democracy by theWest in the International Academ ia
ZHANG Yun-lian1,LIFu-jian2,WANG Hai-yun1
(1.Faculty of Social Sciences,Kunmi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Kunming,650500,Yunnan,China;2.Institute of Asian Studies,China Foreign Affairs University,Beijing,100037,China)
Studies on exporting democracy by theWestmainly focus on the case of the US in the international academia.Scholars discuss over the topic in three aspects,namely the concept and contents of democracy,itsmeans and objectives,and results and prospects.Existing studies combine theorieswith practices,historywith present.In addition,more foreign scholars are paying attention to how the US is improv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democracy export by soft power and China's model of democracy when reflecting the problems of exporting democracy by theWest.The literature review on exportingWestern democracywill be conducive for us to resisting the penetration ofWestern ideology and safeguarding China's ideological security.
TheWest;the United States;the output of democracy;soft power;the security of ideology
D521
A
1006-723X(2016)06-0013-06
2013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13YJA710057)
张云莲(1964—),女,吉林磐石人,昆明理工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法学博士,主要从事思想政治教育和
国际政治研究;
李福建(1986—),男,黑龙江大庆人,外交学院亚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哲学博士,主要从事国际关系研究;
王海云(1972—),女,云南曲靖人,昆明理工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