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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理性批判》中上帝的隐在

2016-02-25刘尚励

学术界 2016年7期
关键词:先验康德上帝

○ 刘尚励

(南京大学 哲学系, 江苏 南京 210093)



《纯粹理性批判》中上帝的隐在

○ 刘尚励

(南京大学哲学系, 江苏南京210093)

前批判时期康德受到莱布尼茨—沃尔夫的哲学观点的影响,坚信我们能够探索上帝存在的路径,上帝是显在的、可知的。批判时期,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康德放弃了由自然科学即其所谓的经验领域探讨上帝的路径,转而进行先验论证。他怀疑的是我们的认知能力,根据我们的理性,康德划分了物自体和经验领域,据此认为上帝属于物自体,上帝是不可知的,隐在的。

康德;纯粹理性;上帝;物自体;隐在

关于康德的宗教哲学思想、上帝观的认识等等不一。有的学者把康德视为有神论者,有的把他视为无神论者;有的学者把他看作反对基督教的,有的则认为他是维护基督教的,有的把他的理性思想和宗教思想看做一明一暗两条线索,有的认为理性思想一以贯之。Clement.C.J.Webb的《康德的宗教哲学》就认为康德的使命之一就是纠正宗教神学的独断论;但E.Cassirer根本不承认在康德哲学中有所谓相对独立的宗教哲学,把它看做伦理学的“推论”;海涅认为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彻底地反对基督教的,是彻底地杀死了天国中的上帝;可是随着认识的深入,学者普遍认为康德有着深厚的基督教情节,划出了理性和信仰的地盘,倾向于维护基督教的地位。Dr.Sachidanand Prasad在《康德的上帝概念》中认为康德推演了两种证明:“即实践理性批判和判断力批判的证明,这不仅间接证明了上帝的概念,而且给了我们相当充分的上帝概念,它在自然的各个方面诉诸手段的调节,如果没有智慧的灵魂作为世界的源泉,这是不可能的。正是由于这两个批判我们才得以对康德的上帝概念形成正确的判断。”〔1〕很明显康德从道德达到宗教,他的上帝存在的证明是道德的证明。Eric Watkins在《康德论上帝的隐性》论文中,认为我们的上帝的概念太微小而不能充分地展现上帝,或者不能给我们充分的内容来说明上帝。理性的和实践的论证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是,他们直接来源于康德的认知能力和其有限性。“结果康德的批判哲学为论证一个主题——上帝为什么对我们隐藏,提供了一个有益的架构”〔2〕。

谢舜的《神学的人学化》认为康德的宗教哲学就是把神学变成人学问题的一个部分或者是把神学变成人学的一种特殊形式来加以讨论。康德实践理性的道德原则是他建立并论证其宗教信仰的唯一可能的根据。温纯如在《认知、逻辑与价值》中认为康德意识到人本身的解放,必须批判旧制度和宗教神权,推翻一切不平等的关系。“康德批判神权确立人权,用人的理性本体代替神本体在哲学中的最高位置。康德把人的最高本质‘人本身’(‘人是人’)作为理性本体,成为他批判哲学的出发点。”〔3〕邓晓芒认为康德的宗教哲学思想的成因归根结底还是来源于西方的“天人相分”的思想,这种思维方式不同于我国的“天人合一”的思维方式,正是由于西方天人相分的思想基础才需要有一个使天与人相联结的“宇宙之神”,于是哲学家们终究要去寻找上帝。

康德处于一个欧洲科技与文化大震荡的时期,人们突破传统神学的束缚,并在文艺复兴运动和启蒙思想的启迪下,人们的观念产生了巨大的变化,科技得以迅速发展。物理学中分子原子观念、力学知识、牛顿的三大定律;生物学中微生物的发现;天文学中哥白尼天体运行观对传统天文学的冲击,极大地动摇了上帝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思想领域中,经验论、唯理论的争论,有神论、无神论、泛神论和怀疑论的涌现,政治学上天赋人权观念、社会契约理论,为康德提供了丰富的营养。同时,英法的资产阶级革命实践在德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极大地鼓舞德国人民向往自由、民主、理性的热情。与此同时美国的独立战争作为资产阶级革命的一个组成部分,同样地影响着德国人民看似平静的生活。因此,脱离了历史时代背景,我们就会叹息康德从一个科学的先驱(他提出了星云假说和天体运行观)堕入到先验唯心论思想,再后来又赤裸裸地谈论上帝宗教问题。我们没有必要为前期的唯物主义观而赞叹,也没有必要对批判时期的先验唯心论唾弃,更不能把康德的宗教思想与传统的宗教思想等同视之。

一、前批判时期显性的上帝

康德的宗教观念不是后来产生的。他的父母亲都是道德高尚的虔敬派的信徒,他们的内心充满着道德感;中学时代,虽然厌恶繁琐的基督教教义,少年康德毕竟接受了穿插在课程中的传统基督教的熏陶。童年的耳濡目染和少年的教育使康德有着至深的宗教情节,这成为伴随其一生的挥之不去的话题。无论如何,他的内心总是或隐或现地闪烁着上帝的光辉。以致于前批判时期(后文称为前期)的著述里面,处处闪耀着上帝的灵动,甚至于认为自己肩负着证明上帝存在的使命。

前期的康德受到莱布尼茨—沃尔夫的哲学基本观点的影响,内心有着上帝存在的信念,力图利用自然科学的精确方法或者相类似的精确方法去寻求上帝存在的证据,是早期康德上帝观的特色。这时的上帝是显在的上帝,上帝是可知的,或者坚信我们能够找到探索上帝存在的路径。

沃尔夫继承了莱布尼茨的单子论学说,并进一步加强了神学目的论。带有浓厚的宗教神学色彩。莱布尼茨认为整个世界和谐是由于上帝的安排,而沃尔夫则认为上帝在创造事物的时候都带着一定的目的。因此着重于推理和演绎的方法,认为运用此方法,可以从少数不证自明的公理出发,人们可以获得真实可靠的知识。不仅数学的和逻辑学的知识可以达到,而且能够达到对形而上学的对象的认识,如上帝、世界及灵魂。在没有深刻认识理性之前,康德也认为世界的和谐来自于上帝,在证明上帝的存在中普遍使用推理的方法。1755年的《自然通史和天体论》,证明了太阳系是从原始星云中产生出来的,宇宙是自然界、物质本身所内在的固有的规律发生作用的结果。他试图从具有规律性的宇宙推导出上帝的存在。他指出了人的理性的有限性和上帝的目的性。“我试图消灭来自宗教方面的那些似乎威胁着我的论题的困难,还有其他一些同样严重的来自问题的本质本身方面的困难,诚然,有人告诉我,上帝把神秘的艺术放入自然力中,因此混沌状态能够自动地变为尽善尽美的宇宙。然而,对于最平凡的事物也是如此软弱无能的人类理智,是否能够在这样浩如烟海的事物中探索出隐蔽的特性呢?”〔4〕由此可见前期的康德已经在思考宗教和理性的问题,这时的康德更倾向于从科学的角度去阐释自然,而批判时期倾向于从哲学的角度来阐释宇宙的所有问题。

他在前期认为上帝是存在的。“有某种东西绝对必然地实存着。这种东西就其本质来说是惟一的,究其实体来说是单纯的,就其本性来说是一种精神,就其持存来说是永恒的,就其状态来说是不变的,就所有可能的东西和现实的东西来说是最充足的。这就是一个上帝。”〔5〕而且“关于这一元始存在者,无论从它作为一个伟大根据的存在的充足性、统一性和不依赖性出发,可以发现它的什么优点,它的本性都远远不及当人们设想上帝时所必须设想的本性。因为倘若没有知识和决定,它就会是其他事物,甚至是其他精神的一个盲目必然的根据。”〔6〕从他的论述中我们能够看到莱布尼茨—沃尔夫体系的影响。康德不仅认为上帝是存在的,而且力求从自然科学的角度去证明它。“在我们的体系中,一个众所周知的、真实的自然规律,按照一个非常易于理解的前提条件,必然地导向秩序,而由于在这里发现了一种以和规则性为结果的规定性根据以及大自然沿着协调和优美的轨道所获得的东西,人们就被导向了对一个根据的猜测”。〔7〕基于此,他认为在大自然中,无论是必然的秩序还是偶然的秩序,都隶属于上帝,“所以人们也就可以鉴于不同的自然结果的美好和有用性而把它们看作是隶属于根本的自然秩序的,并借此把它们看做是隶属于上帝的。与此相反,由于在一个整体中还有某些完善并不是由于惟一的一个根据的丰饶性成为可能的,而是需要不同的为此目的可以统一起来的根据,所以又有某些艺术的安排会是一种规律的原因,而据此发生的结果则隶属于大自然偶然的、艺术的秩序,借此隶属于上帝。”〔8〕所以前期的康德的论证中,已经前设了一个上帝的存在;或者至少有一个上帝的信念。虽然论证的过程有一些困难。但是此时的上帝是可知的,可证的。

二、批判时期上帝的隐在

到了批判时期,情况发生改变。《纯粹理性批判》中,康德放弃了由自然科学即其所谓的经验领域探讨上帝问题的路径,转而进行先验论证。他怀疑的不仅是传统的上帝观念和证明方法,而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认知能力。“我把一切不研究对象、而是一般地研究我们关于对象的认识方式——就这种方式是先天地可能的而言——的知识称为先验的。这样一些概念的体系可以叫做先验哲学。”〔9〕他认为必须对我们的认知能力重新定位。这种先验哲学不是超验哲学。因此第一批判的主题是:我能够知道什么?我们所拥的先天认知能力仅仅适用于现象界,这种属人的可怜的能力甚至不能够使我们洞识动物的认识能力和其它细微的观测,更不用说伟大的上帝了。他进行了一个类比,海狸会建筑巢穴,我们就认为海狸也具有理性,而只能把它的这种能力称之为本能;至于本能什么?如何形成?我们没有再多的解释。对于动物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我们要运用这种属人的能力去洞识上帝了。〔10〕所以在《纯粹理性批判》中与其说是根除了上帝,不如说划定了科学和信仰的范围、可知的和不可知的范围、自然科学和形而上学的范围、现象和物自体的范围、理智和情感的范围,然而上帝全都不属于前者。

(一)他论证了上帝的不可知,而不是“存在”“不存在”

《纯粹理性批判》中,康德列举了四个“二律背反”,其中第四个最引人注意。“正论:有某种东西属于世界,它或者作为其部分或者作为其原因,是一个绝对必然的存在者。反论:任何地方,无论世界之中,还是在世界之外,都没有作为世界的原因的绝对必然的存在者实存。”〔11〕他认为这两种证明“乃是出自同样的证明根据,而且具有同样的精确性”〔12〕也就是说,我们从一个角度出发,得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这样对于人的理性来说,就陷入了“自己与自己发生纠纷的境地”。〔13〕这是因为“人们根本不能从经验性的偶然性推论到那种理知的偶然性。”〔14〕人们在经验的范围内推论无可厚非,但是当人们离开了经验的概念,拿起了纯粹范畴,结果造成了一个基于绝对必然原因的纯然理知的序列,但是这个绝对必然的原因并不受任何感性条件的束缚。这明显是违背了人们的理性。因此,就我们的理知能力来说,无条件者、绝对必然存在者、上帝等等都不属于我们所探讨的话题。我们所能够知道的仅仅是:上帝是不可知的。而对于上帝的“存在”与“不存在”。我们并不能够提供有效合理的证明。

(二)他不是反对上帝,而是反对能够认识到上帝真实存在

康德的先验理性的实质是人的理性,是一种纯粹的理性。但是这种理性一旦去把握事物的时候就不那么纯粹了,必须要进入经验的世界即人的世界,实际上就是人的理性去认识、感知经验世界。科学和自然科学知识是确定无疑的,而先验理性是一种先验的形而上学,先验形而上学对理念的追求的结果,导致了先验神学。这样我们必须从其它的路径论证上帝,道德神学由此产生。传统的哲学家和神学家们热衷于对灵魂、世界、上帝的概念进行阐述,认为上帝实存,在经验中能够找得到、看得见、经验到,然而这些经过先验哲学的论证,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些先验概念是不受任何限制的同时摆脱任何因果性的绝对必然存在者。因而在理论理性领域中,这种争论没有意义。他说“现在,既然这个绝对必然的原因不受任何感性条件的束缚,它也就摆脱了时间条件自己开始其因果性。”〔15〕因此,他不是反对上帝,认为上帝是不受任何感性约束的绝对必然,他反对的是人们能够在经验中认识到上帝的真实存在这种观点。“康德虽然否认上帝是理论理性的认识对象,但是他同时又认为证明上帝不存在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两种努力都超出了我们的认识能力。实际上,康德否弃的是上帝理念的构成性(konsturktiv)使用,而不是上帝理念本身。”〔16〕

我们不能够证明上帝存在,也不能证明上帝不存在。如果说它不存在,这仅仅适用于经验领域中。如果说其存在,那又不适用于经验领域。康德的潜台词是:经验领域并不是全部,还有物自体,上帝在经验领域的不存在,并不等于在物自体领域的不存在。

(三)物自体是存在的

物自体是自因的,在我们之外,不是由于我们的划分而存在。“我当然承认,在我们之外有物体〔17〕存在,也就是说,有这样一些事物存在,虽然根据这些东西就自身而言所可能是的样子,它们完全不为我们所知,但我们通过它们对我们的感性的影响给我们所造成的表象来认识它们,而且我们把它们称为物体。因此,这个词所指的仅仅是那个对我们来说未知的、尽管如此仍现实的对象的显象。”〔18〕物自体和经验各属于不同的领域,我们的经验世界不要指望对物自体形成任何知识。康德本人也说:“我们一切可能的先天思辨认识都只能扩展到我们可能经验对象,但是还有个条件,这个可能经验的领域不包括任何自在之物,因此还遗留下一些对象,甚至还假定这些对象是必然的,不过,我们对这些对象却不可能有丝毫确定的认识。”〔19〕

物自体是个极限的概念。物自体刺激我们,我们才能够形成关于对象的知识,这个对象是由我们自己建立起来的。由我们自己建立起的我们把它看作对象的东西的知识,就叫做经验。虽然物自体刺激我们的感官就产生了表象,但物自体本身并没有通过感官被给予我们,被给予我们的都是在我们的直观中被接受下来了的。

现象不反应物自体,更不能代表物自体。“理性不是从概念开始,而是从通常的经验开始,因而奠定了某种实存的东西作为基础。但是,如果这个地基不是建立在绝对必然的不可动摇的磐石之上,它就会沉陷。但这磐石如果在自身之外和之下还有空的空间,而且如果它不是自己充填一切并由此不再给‘为何’留下余地,也就是说就实在性而言是无限的,那么,它自己就会没有支撑而漂浮不定”。〔20〕

(四)上帝属于物自体范畴

怎样去理解灵魂、上帝、世界这些概念呢?不用言说,应在物自体领域,“理性之所以能够提出这些理念,是因为理性的本性就在于追求无限,就在于要从有条件的东西追溯到无条件的东西。这种无条件的东西就是物自体。有三类这样的物自体:主观内心的物自体就是不朽的灵魂;客观世界的物自体就是造成这个世界的自由;主观和客观统一的物自体就是上帝,它们三者在这种理解中都只具有道德含义,而不具有认识含义。”〔21〕康德本人也说:“完全无条件的东西不在现象之下,而只是在自在之物那里,这些矛盾才能消除。反过来,如果人们把作为自在之物包含了世界上某物的条件的东西看作是现象,也会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矛盾。”〔22〕在物自体领域这些概念的情况如何?对不起,无可奉告。这是纯粹理性角度对上帝的解读。“由此就得出,你们必须在世界之外假定绝对必然的东西,因为它只是应当作为种种显象的至上根据被用做显象之最大可能的统一性原则,而且你们在世界中永远不能达到这种统一性,因为第二条规则要求你们,任何时候都把统一性的所有经验性原则视为派生的”。〔23〕由此可见,虽然不能经验证明上帝的存在,我们也必须“假定”〔24〕它的存在,根据就在于统一性原则,而其他的一切经验性的世界中的存在都是派生的。

(五)上帝的隐在

前期康德力图用自然科学的方法证明上帝的存在,而这时康德的证明立足于人的本性,他的先验哲学划分了经验和物自体领域,上帝在经验世界是不存在的,但是存在于物自体领域,物自体是不可知的,上帝也是不可知的,物自体是存在的,因此就我们的人类理性能力来说,上帝的存在与否是个二律背反的难题。但是既然属人的世界之外有物自体的存在。那里就是上帝的处所。对于我们来说,是上帝隐在之所。这种隐在一方面非我们人类的有限的知性能力所能够感知到。“它们的理想仅仅在理性中存在的对象也被称为元始存在者(ens orginarium),就像在它之上没有任何东西而言,被称为最高存在者(ens summum),就一切都作为有条件的而隶属于它而言,被称为一切存在者的存在者(ens entium)。但是,所有这些都并不意味着一个现实的对象与其他事物的客观关系,而是意味着理念与概念的关系,而且使我们对一个具有如此出类拔萃的优势的存在者之实存依然完全无知。”〔25〕

另一方面,这种隐在被设定在世界之外,好像是不存在这样的必然存在,其实一切显象都以之为根据。对于现象界的表述,康德不停地用“被给予”这个词,那么“被给予”的主角是谁?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隐藏在现象界后面的东西具有着绝对的主动性。就是根据它,我们推导出世界的现象(李秋零译为显象)。“可见质料以及一般来说属于世界的东西都不适合于一个作为最大经验性统一的纯然原则的必然元始存在者的理念,相反,这一元始存在者必须被设定在世界之外;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能够始终信心十足地把世界的显象推导出来,就好像不存在必然的存在者似的,并且尽管如此仍然能够坚持不懈地追求推导的完备性,就好像这样一个作为至上根据的存在者已经被预设了似的。”〔26〕

“因此,这位国王是一个绝对的君王,虽然按照制度他不应该是一个绝对的君王,但是,他始终能够无视这一制度。……为了成功,这种贿赂体系是不能公开的。因此,它始终隐蔽在秘密的非常透明的面纱之下。”〔27〕

为寻求更多的和统一的理论支撑,康德由理论理性进入了实践理性。康德认为正是由于道德对绝对原则的追求和实践,物自体的概念中,出自理性自身独立构想不为人所知的如自由、灵魂、上帝等形而上学理念又被理性进行了设定。因为至善则要靠一个实践理性设定的主宰世界秩序的上帝来保证,从而使人即使不在今世,也会在来世得到应有的幸福。这样一来,出于一种希冀,出于一种未来感,人类需要假设上帝的存在。假设必定是假设,我们不能说其现实地存在,这样上帝实质上是物自体领域的隐在。

基于现象和物自体的划分,康德把知识和信仰也区分开来,我们必须否定对上帝、自由和灵魂的知识,才能为信仰找到地盘。因此康德在否定作为知识的神学同时,又建立起了一种道德神学。

注释:

〔1〕Dr.Sachidanand Prasad:The Concept of God in the Philosophy of Kant,Classical Publishing Company,New Delhi,2005,p.72.

〔2〕Eric Watkins:Kant on the hiddenness of God,Benjamin J.Bruxvoort Lipscomb,Kant's Moral Metephysics,2010,pp.255,290.

〔3〕温纯如:《认知、逻辑与价值》,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4页。

〔4〕谢·伊·波波夫:《康德和康德主义》,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12页。

〔5〕〔6〕〔7〕〔8〕康德:《证明上帝存在唯一可能的证据》,《康德论上帝与宗教》,李秋零编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50、50、98、65页。

〔9〕〔11〕〔12〕〔13〕〔14〕〔15〕〔20〕〔23〕〔25〕〔26〕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见《康德著作全集》(第3卷),李秋零主编,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40、306、309、310、310、310、383、403、380、403页。

〔10〕恩斯特·海克尔在《宇宙之谜》中认为康德没有追踪或者无视当时已经广为人接受的达尔文的进化论。他认为如果康德接受了进化论,便会走出目的论,不会为基督教张目。

〔16〕郭大为:《嵌合完整人性的钉子》,《锦州师范学院学报》第21卷1999年第1期。

〔17〕李秋零把“Ding an sich”译为“物体”,即为通常所说的“物自体”或者“自在之物”。

〔18〕康德:《未来形而上学导论》,《康德著作全集》(第4卷),李秋零主编,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291页。

〔19〕〔22〕〔27〕康德:《康德书信百封》,李秋零主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94、90、286页。

〔21〕邓晓芒:《康德〈纯粹理性批判〉句读·导言》,北京:人民出版社,第21页。

〔24〕这种“假定”是基于有限的人的自身的一种设定,这种“假定”也诱发人的遐想:我们能够确定我们的理智是惟一的吗?既然有低于我们的认知的能力——本能。那么有没有一种相对于人类并高于人类的理智?这种理智能够认识绝对必然存在者吗?只是在探讨这个话题的时候,有超出了人的理知能力。

〔责任编辑:流金〕

刘尚励,南京大学哲学系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德国古典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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