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健：演出张作霖的霸气、匪气、男人气

刘颖

“毕竟到了这个年纪，机会不多了，能让我产生冲动的本子也不多。所以每接一个，我都想减少它的遗憾。我会把它想得很复杂很复杂，能想到的我都不落，都往多了去想。演一个就少一个，演一个就要成一个。吃着盒饭、琢磨着戏，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李雪健

演起来很难很过瘾

在历史上，张作霖是个颇具传奇色的人物。在李雪健看来，他是个格外“复杂”的人。“以往的历史名人不外乎两种类型，要么名留青史，要么遗臭万年，但张作霖很难被归到任何一边儿。说他坏，东三省在他手里的时候没有丢一寸土，说他好，他违反国际公约，杀害李大钊，发动内战，为了个人利益不择手段，这样一个人实在难用好坏定论，所以演起来很难也很过瘾。”

电视剧《少帅》中，张作霖有一句经常挂在嘴边的台词：“江湖是什么？江湖就是人情事故。”这是张作霖的处世哲学，也是李雪健塑造张作霖这个“东北老炮儿”的着力点。在演绎角色的过程中，李雪健演出了身处各种复杂关系之中的张作霖，在面对家中亲人、昔日兄弟、日俄代表、政坛对手时，都有着截然不同的对待方式，在一重重人情世故之中将“江湖”二字演绎得格外透彻。李雪健表示，“张作霖是个充满江湖气的人，一生最擅长的就是‘骗子手段，包括他对付日本人、对付俄国人的方式，仔细想想，其实用的也都是典型的江湖手段。”李雪健同时解释道，“在那样的年代里，军阀混战，全国都乱，整个社会都好像是一个大江湖，必须用一些手段才能生存，而张作霖的生存方式就是那个年代一个很有代表性的标本。”

在江湖气之外，义气也是李雪健诠释张作霖的题中之义。在拍摄前，李雪健曾去张作霖故居探访，并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小故事。原来，在沈阳张府的后院有一间祠堂，当时只有张作霖可以进去，连儿子张学良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直到张作霖去世后，大家打开这间祠堂才发现，张作霖在这里供奉的是中国民间传统中代表忠义的关公。这样一个小细节，也让李雪健一下子懂得了“忠义”二字在“胡子大帅”张作霖心中的分量。“他把关公当成自己的偶像，说明他还是很看重道义的。”在诠释人物的过程中，李雪健在惯常理解的张作霖固有的匪气、蛮霸、狡猾之外，还多有了一层义气，如此丰富的处理，让该剧导演张黎称赞李雪健在剧中的演绎“格外飞扬”。

因为个子小才被看中

纵观其以往角色，李雪健给观众的印象大都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生活中的李雪健也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待人接物谦恭坦诚，戏里戏外都与大军阀张作霖相去甚远。被问及因何被导演看中出演张作霖时，李雪健脱口而出，“因为我们都是小个子呗！”俏皮回答瞬间萌翻记者。当时力邀李雪健老师出山的张黎导演则一语道破其中缘由。“你们看到的李雪健老师温文尔雅，其实那都是假象！”张黎透露，李雪健老师本身就是行伍出身，当过几十年的兵，早年间在话剧舞台上塑造过很多军人形象，包括他饰演的林彪就曾被很多人称道，“张作霖肯定是他碗里的菜。”

与此同时，张黎还透露李雪健除了演技高超之外，出演一代霸气枭雄自有“诀窍”。“这部戏我给雪健老师设计了很多不同的服装，军装、大帅服、常服、礼服、长袍马褂、冬服夏服、裘皮的、呢子的，应有尽有。但他就是特别爱穿军装，经常主动要求说这场戏能不能穿军装拍。”因为张作霖是剧中主演，他的服装一换，身边的侍卫、随从服装都得换，经常几十个演员从头到脚，连袜子都得变，要做特别大的调整。“要是一般人，提出这么“任性”的要求，张黎肯定是拒绝的，但李雪健在他心中是“老戏骨”、“老爷子”，甘愿为他“费事儿”。李雪健自己则表示，“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才威武。”他透露，“之前曾经看到过一个张作霖的泥像，当时他穿着便装，怎么看怎么感觉就像个算命先生。”

一到片场就像打鸡血

电视剧《少帅》拍摄期长，且多集中在冬季，李雪健的戏份颇重，枪战戏、爆破戏一样都没落下。拍摄期间，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也是大家格外关心的话题。导演张黎透露，整个拍摄期间，李雪健几乎没有离开过剧组，一直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创作中来。“他真的特别爱演戏，我拍到什么时候他就演到什么时候，一到片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已经把表演当作生命的唯一了。他平时也没太多社交，就是看剧本、演戏、回家，也没其他嗜好，不好吃不好喝，不抽烟。到他那个级别，对环境已经不会太敏感了，尤其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吃什么，住什么，在他眼里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李雪健自己也曾在采访中表示，“我现在觉得，我在生活中越来越简单，在表演创作中越来越复杂。”

在他看来，“毕竟到了这个年纪，机会不多了，能让我产生冲动的本子更不多了。所以每接一个剧本，我都想减少它的遗憾。我会把它想得很复杂很复杂，能想到的我都不落，都往多了去想。演一个就少一个，演一个就要成一个。吃着盒饭、琢磨着戏，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和导演张黎相识于微时

多年以来，李雪健通过一个个经典的荧幕形象“与观众交朋友”。接戏的时候，他心里有一把尺子。“第一是角色要动心，第二是合适，我能拿得下来。第三我很在意导演以及合作的演员。”此次接拍《少帅》，李雪健一是被张作霖这个“复杂”人物吸引，二是早就想和张黎导演合作上一把。

早在30年前，李雪健和张黎就彼此相识，当时李雪健还是话剧舞台上的小演员，而张黎还是摄影助理，两个人算是真正的识于微时。作为旧友，张黎对李雪健在剧中的表现格外认可。“认识雪健已经30多年了，近年来他一直缺一个特别响当当的角色，在表演上的框框特别少，能够充分发挥他的表演，这一次的张作霖算是一个。”